《语人录》偊鹿氏

70、兄妹的选择（上）

　　“父皇和哥哥都失踪了？”孤鸾镜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沉重的消息再次给宴席里的人埋上一层雾霾。
　　“幼虫！我们必须。”孤鸾镜看向意幽悰。意幽悰安慰孤鸾镜：“二殿下请放心，我会把你安全地送到孤灏殿下身边。”
　　“眼下有三件事情需要即刻解决。”瞿父对宴席上的群臣说，“一、将被雨淋到倒地不起的人全部送去治疗，城内开设临时医治所，将病人全部集中起来，聘请医师为他们看病。二、解决东北边境的妖孽。三、将公主找回来。”
　　“父皇，儿臣愿意去将公主寻回来。”瞿淑主动地说。
　　“嗯。交给你了。意幽悰，将人类活动最为活跃的地域告诉瞿淑。”瞿父对意幽悰说。
　　“知道了。”意幽悰回答道。
　　接着瞿父又看向自己年幼的儿子瞿季：“朕将亲自出征东北边境，朕不在之时，国内公务交由你来管理。”
　　闻言，群臣面面相觑，他们担忧道：“陛下，瞿季殿下年纪尚小，恐怕不适合管理朝政。”
　　“我可以！“年幼的瞿季毅然回答道， ”我说我可以！“
　　闻言瞿父笑起来：“他说可以就可以，他需历练才担得起下任金国国王的职位。他处理不好，朕会回来收拾烂摊子。“
　　意幽悰将人类活动地域告诉了瞿淑。紧接着，意幽悰带着孤鸾镜、阿管狂以及传讯的士兵一起离开了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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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逼仄而僻壤的地道下，阿那夫扶着孤灏在石梯上坐下：“大殿下，您受伤了，先坐着休息一下吧。“
　　在这条狭窄的地道中只有孤灏、阿那夫、孤亘、山海月和山忻。孤灏对山海月道谢道：“多谢海月姑娘和山忻的出手相救。”
　　山海月却愁眉苦脸，她向孤灏道歉说：“对不起，殿下。我不知道柯大哥他们会想要占领京城。”
　　“哥！”这时，被水符传送过来的孤鸾镜慌慌忙忙地跑向孤灏，他一把抱住孤灏，“哥！我在金国听说你失踪了，真是把我吓死了！”
　　“意幽悰，你该解释一下为什么阁楼里会出现蜚？”孤灏严肃地质问道。
　　意幽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蜚根本不是什么异种妖孽，蜚来自于忆凝珠，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你们人类怎么会创造出这样的东西？”孤灏不禁慨然。意幽悰只是耸耸肩。
　　“山海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孤鸾镜看着站在一旁的山海月和山忻，更加疑惑了。
　　“是这样的……”山海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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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柯藩肃穆地对山海月说。
　　“怎么了？柯大哥。”山海月不解地问。
　　“一个月之后，我们会将离国的京城争夺下来。”柯藩直言道，“我希望你和山忻跟随三队前去阻止焱城的离国士兵援助京城。”
　　“什么……柯大哥……我们要夺取京城？”山海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以！”山忻立即反对，“柯藩，我们义帮什么时候和人打过架？我们只和妖孽打架！”
　　“难道你就一直想要过这种战战兢兢的生活吗？”柯藩愠怒地问山忻。
　　“我们已经有个安身之处了，没必要去抢夺其他地方。”山忻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可知那位大皇子为什么把将这个荒城给我们？义城在离国边缘，是受妖孽袭击最频繁的地方，他们是要拿我们的命来对抗妖孽！”
　　“可是他们也派了士兵驻守在周围……”山忻反驳道。
　　“这不一样。你不该被他们的狡猾所蒙蔽。你以为他们会在乎我们的生死吗？你说那些士兵？那是他们的工作，战死边疆，城中的百姓歌颂他们；而我们，是不会有人理会的。况且，一个完美的现有的城邑不比一座荒城更吸引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异兽可比妖孽好对付的多了。”柯藩回答道。
　　“不是！柯藩！”山忻愤怒地喊道，可柯藩的声音比山忻更大：“既然你不同意我的做法！你就没资格参加这次行动！来人，把山忻关起来！”
　　“喂！”山忻被人牵制住了双手双脚，拖入了地牢内，可山忻并没有放弃说服：“柯藩！你听我说……”
　　柯藩没有理会他甚至愠色道：“真是跟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在一起呆惯了，连哪个是真正的家都不知道。海月，你。”
　　看着被人拖走的山忻，山海月愣神了好一会，她问柯藩：“柯大哥，我们真的已经完全准备好夺取城邑了吗？我们有多少人，离国有多少人？以少胜多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
　　闻言，柯藩叹了口气：“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时间？柯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柯藩没有理会她，而是问她：“你愿不愿意参加这次行动？”
　　“我会尽力的，柯大哥。”山海月毅然说道。
　　“嗯。等你胜利归来，我会放了山忻。”
　　柯藩早已准备好了供投掷手投掷的东西以及装载它们的辎重车。二十头灰狼驮着五辆辎重车从义城出发，山海月跟随这个两千人的部队前往焱城和京城交界。
　　一路上，山海月心事重重。但她听从部队首领的命令，部队首领让她怎么行事，她便怎么行事，她不敢有差错。
　　一路上可谓是一帆风顺，他们在外露宿两夜。两日后，他们达到焱城城外荒凉的凹形山地。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首领说道，“这条路是前往焱城的捷径，但这种地势也最容易受到围攻。不过应该不用过于紧张，离国士兵应该还没发现我们。”说着，队伍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然而在队伍前方的左侧土坡坡顶上，一小撮铁皮人偶朝他们移动。见状，首领立刻命令道：“一号辎重车小分队注意！朝铁皮人偶投掷石头！不要让他们下来，那里也就二十个铁皮人偶而已。其他人不要停！”而作为一号辎重车小队一员的山海月跟随分队停在坡脚，并朝铁皮人偶投掷石头。被砸中的铁皮人偶接二连三发生爆炸。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许多飞鸟。这些飞鸟的爪子上抓着的都是铁皮人偶，飞鸟松开鸟爪子，掉落的铁皮人偶在队伍周围爆炸，这一次的爆炸威力要比之前的大得多。原本分成两大部队奔驰的队伍逐渐合拢起来。
　　首领喊道：“一号、二号投掷手瞄准他们爪子下的人偶！”
　　飞鸟松开爪子的同时一号、二号辎重车投掷手拿起石子往空中扔。落地的人偶在部队周围炸开了花；未落地的铁皮人偶在半空中爆炸，有些石子略过铁皮人偶，直接砸向了空中的飞鸟。
　　“太好了！就这样！”一号辎重车的猴子欢呼道；见状，山海月心里不禁恐慌。
　　空中不断发生爆炸，滚滚黑烟掩埋了原本白色的天空。
　　“他们的攻击被我们抵挡下来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应该发不了火攻。”
　　“趁浓烟还没消散，我们赶紧去焱城！”首领喊道。
　　然而行进的队伍的边缘处传来了凄惨的叫声。首领放眼望去，只见三只猴子被弩箭击穿了手臂。
　　首领顿时恍然大悟，他仰视着逐渐消散的浓烟，突然无数弩箭从天而降，速度之快，投掷手根本来不及投掷。
　　“快散开！”首领大喊道。然而这些弩箭集中朝队伍边缘射击，原本即将散开的队伍很快又聚集起来。
　　落在队伍后方的山海月顿时明白了，她停下脚步对所有人大喊道：“快停下来！别再跑了！”
　　“发什么疯！不跑会被弩箭射死的！”一只同队的灰狼大喊道，“你没看到旁边穷追不舍的箭吗！”
　　周围根本没有听她话的人，这也不怪她，她不是首领而且年纪不大，别人凭什么听一个小姑娘的话呢？但也有胆怯的或者发觉异常的异兽同山海月一起停下来。山海月遥望越跑越远的异兽，她不再追随大部队。
　　继续奔跑的异兽在不久之后发出了持续不断的惨叫。山海月叹口气哀伤地说：“他们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一个巨大的金属岩罩将所有义帮人包围起来。但以猴子的力气，只要时间充足也可以将金属岩打碎。金属岩内的猴子不断击打金属岩，而金属岩外早有无数的鸟儿从天而降，围住他们。只要金属岩一碎，弩箭就会开启，弩箭会射穿所有人的身躯。
　　山海月哀恸地望着眼前的场面。这时五名将士向她走来，山海月认识最前头的将军，她叫道：“鹖将军。”
　　“嗯。”鹖将军应了她一声。
　　“将军，能不能不要杀死他们？”
　　“海月，殿下好心收留你们并为你们提供住所，可你们恩将仇报，反过来要抢夺我们的城池。你想要让我放过他们，他们下一秒反扑吃掉我怎么办？”鹖将军说。眼前的金属岩被义帮人击碎，空中的铁皮人偶，埋伏在周围的弩箭不断向他们攻击。
　　“鹖将军，我该怎么办？”山海月看着一个个倒地的人兽，声音沙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