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33、噩耗

　　“对了，南烛，这是阿憨和红姐帮你保管着的背囊。”山海月将手中的两个背囊交给南烛。孤鸾镜帮忙拎到南烛身边并好奇道：“好重啊，是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南烛对意幽悰说道。
　　闻言，意幽悰打开背囊，背囊里装着的全是晶莹剔透的忆凝珠。意幽悰愣了愣。
　　“是义帮人身上的忆凝珠吗？还是妖孽身上的？为何将所有忆凝珠收集起来？”孤鸾镜问。
　　“女孩子会喜欢这种漂亮的东西。”阿那夫回答道。
　　“这毕竟是人类的东西，咱们需要将忆凝珠回收。”意幽悰回答道。
　　“需要我们将战场上的忆凝珠回收给你吗？”阿那夫问。
　　“如果可以，当然最好。”说着，意幽悰俯瞰着背囊里满满的忆凝珠，若有所思。
　　这时，坐在赤蛇身旁的意依依打起哈欠，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赤蛇问：“依依困了吗？我们回客栈休息。”
　　“既然这样，不如散了吧！”意幽悰说道，“山海月和山忻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早点休息。”
　　“散什么散！”孤鸾镜反驳道，“是下次再聚！不散，不散。”
　　“对，不散。”犀笑起来。

　　这场篝火晚宴终于在凌晨时分结束了。尽兴的将士们和义帮人纷纷醉倒在地面，篝火灭了，酒罐子跌落一地，地面凌乱不堪。
　　“你们说这时候去找阿管狂，会不会扰了他的尽兴？”意幽悰问。
　　“不会，反正他生活和工作都是混在一起，生活等于工作，工作等于生活。”阿那夫回答道，“情绪稳定，偶尔对人感到烦躁。”
　　“真的吗？阿那夫将军，你知道玄瞒吗？我们是要传达玄瞒的消息。”
　　“我认识，曾经见过他。如果是玄瞒的消息，阿管狂估计会很精神。”
　　“是坏消息……”
　　“………………那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意幽悰一脸完蛋了的表情回首身后的同伴。同伴们也沉着脸。没多久，众人就来到指挥大营了。鹖将军在指挥营内与阿管狂讨论着事情：“京城传来消息，有一群离国人在稷国和离国边境以偷食为生，几日前因偷食被捕。奇怪的是，这群人并不知道什么是离国，说的都是疯言疯语。并且在昨日有大量离国人失踪，不知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关联。既然北关隘战事告捷，我们就回京一趟吧。”
　　阿那夫进去大营禀报，不一会他将把众人请到大营内。指挥营里只剩下鹖将军、阿管狂和阿那夫三人。
　　鹖将军问：“不知各位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意幽悰、南烛、犀、孤鸾镜和水云笙相互对视，夜明也不知他们要来禀报的是何事，只能默不作声地跟着。这时，水云笙抢过意幽悰手中的背囊，走到三人身前说道：“我们是来转交一些东西的。这个是玄瞒的背囊，他说这不是普通的背囊，里面装着的是要迎娶将军的聘礼。”
　　闻言，阿管狂不由得精神奕奕：“你们见过他？可为什么是你们送来这些东西？他人呢？他过的还好吗？那家伙一离开就是六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只是偶尔捎信来说自己安好。他是不是钱包又弄丢了？没东西吃了？所以寄宿在你们居住的地方？还是说托你们给我东西，自己又去浪荡？”
　　“他已经死了。”水云笙冷然回答道。
　　在之后的一段寂静的时光内，阿管狂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三询问水云笙，水云笙都是回答相同的三个字—他死了。渐渐的，阿管狂的双眸黯然了，他脸色发青，呼吸急促，似乎就要昏倒在地。
　　“他的尸体就在客栈里。”水云笙继续说道，“他体内有毒，但我们没有将他火化。你可以去看看他。”
　　“他……中毒了……”阿管狂沙哑又诧异地质问道，“他是被毒害死的？”
　　“不，不只是毒。”犀怯声怯气地回答道。
　　“他还怎么了？”阿管狂的精神明显有些崩溃了。
　　犀刚要开口，意幽悰却按住了她。意幽悰将挂在脖子上的忆凝珠取下来，他揉捏了忆凝珠，接着将它丢给阿管狂：“你们自己看吧。”
　　忆凝珠上立刻显出意幽悰记忆内关于玄瞒的所有内容。鹖将军、阿管狂、阿那夫和夜明观赏着，阿管狂皱起眉头愠色道：“他……他中毒了为何不跟我说！他什么事都不说，只同我说他在外安好。那个傻子！”
　　“你不该责备他，你应该从忆凝珠里看得出来，他称你是他的将军，他很爱你。”水云笙辩驳道。
　　“怕是来不及说吧。”夜明冷静地猜测道，“从意幽悰认识玄瞒到最后分别，我从未看见他有停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这么看来，背囊里装着的就是玄瞒为离国所设计的抵御妖孽的防御工事图纸。”
　　“还有已经与琉璃棺融为一体的血液。”水云笙补充道，“一些个人用品。我们不认识他的家人，他也没向我们提起他的家人，他只提起你。”
　　“我就是他的家人。”阿管狂沙哑地回答道，“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该死……”阿管狂缓缓蹲下，用手心捂着额头，似乎头痛欲裂。
　　“应该是我……是我的错……”犀自责道，“当时二殿下将玄瞒带回客栈的时候，我应该立刻上前抢救的，可是我……”
　　夜明握住犀的手腕，摇摇头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不是已经尽力了吗？”
　　鹖将军走上前，拍了拍蹲在地面上，低头扶额的阿管狂的肩膀：“阿管狂，你去看看他吧。军中之事交给我和阿那夫处理就行。各位，天色不早了，都快回去休息吧。意幽悰，忆凝珠还给你。”闻言，意幽悰接过忆凝珠，接着跟随众人离开指挥营，回各自的帐篷中休息。
　　“我还从没见过阿管狂这般失控。”阿那夫倾述道，“玄瞒果真是他的软肋。”
　　“难道阿那夫将军就没软肋吗？”意幽悰调侃道。
　　“兢兢业业，按部就班，鹖将军说什么就做什么，能有什么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