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22、山寨历险

　　妖孽群攻的声音渐渐远去，山寨内不再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山寨逐渐得到了宁静。岩洞里全是年老的、幼小的、生育着的和受伤的异兽。白崩也是他们里面的一员。
　　南烛悠哉游哉地倚靠在一块砌石下，她巡视山寨中的异兽们，异兽们的眼神仿佛是见着了比妖孽还恐怖的怪物，唯恐避之不及。
　　这时，一个小男孩在玩弄他的忆凝珠，不料失手，忆凝珠滚到了南烛身边。小男孩想去捡回来却又彷徨着没有走过去。
　　“你一男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我做什么？”南烛调侃道。男孩没有回答。南烛不再理会小男孩，南烛拾起忆凝珠，静默了几秒，忆凝珠突然闪现出了微小的画面。
　　男孩被那神奇的一幕吸引住。画面里有各种各样的场景、人和物。男孩不由自主地说道：“这不是我前几天看到的东西吗？”山寨中的异兽们也愕然看着南烛。
　　“哎，你们真是。忆凝珠是可以储存人的记忆的，你们把它戴在身上，不会只是为了做装饰或者是，某种特殊的标志、象征吧，那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南烛叹息道，“给回你。”南烛将忆凝珠扔回给小男孩，小男孩高高兴兴地接过忆凝珠并津津有味地欣赏起那神奇的画面。
　　“我也想像阿憨的忆凝珠那样。”一位小女孩走到南烛身前。
　　“……你叫我姐姐我就帮你。”
　　“姐姐。”
　　闻言，南烛笑了笑，只是触碰了小女孩的忆凝珠一下，画面便显现出来了。
　　“我也要！”
　　“我也要！”充满好奇的人们接踵而至，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消失了。山寨内开始了热烈的谈论。
　　小男孩重新回来南烛身边，并好奇地问道：“姐姐，我听说忆凝珠是人类的东西，但是这些忆凝珠都是从妖孽的身上攫取到的，这是为什么呀？”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是妖孽吃了人类？那也讲得通了，妖孽以人类为食，后来人类没有了，就吃异兽！”小男孩达观地猜测道。
　　“对啊，人类那么可怜，你们还敌视我。”南烛淡淡地回答道。小男孩没有回答。
　　“我困了，你们山寨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吗？这儿太吵了。”南烛问道。小男孩点点头，将南烛领到铺满枯燥又凌乱的麦秆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大吧！“阿憨张开双臂，骄傲地夸赞道。
　　“将就着吧。“南烛冷冷地回答他并在一个小角落里躺下了。南烛全身疼痛欲裂，她悄悄吃了一颗药丸，她想尽可能保持清醒，但是她太累了，她甚至连人靠近她的动静都没有第一时间觉察到。
　　那人举起了锋利的尖刀，迅速地朝南烛刺过去。南烛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往一旁躲闪。不幸的是，尖刀还是刺伤了她的肩峰，尖刀上沾染了南烛的鲜血。
　　见状，南烛利用水罩将自己流血的伤口包裹起来。她的表情依旧冷淡甚至嘲讽道：“就算你的脸被棉布全部包裹着，我也能想象出你的笑容有多么难看。”
　　“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立刻死掉吗？”白崩狠戾地说道，“不，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些所谓的同伴。”喧闹的动静迅速吸引了人们的观望。
　　苦耳南前来阻止他：“白崩，她是柯藩留下来的人质，她要是死了，我们很难向柯藩交代，我们不能随便动她。”闻言，南烛看向这位身强力壮的男人，她的神情更加冷淡了。
　　“怕什么！就说是我失手了，不小心的。”白崩眯起眼睛，他似乎在微笑，“况且离国还需要我们救援呢！就算没了她，离国也依旧需要我们救援，不是吗！”南烛静默地仰视白崩，白崩疯狂挥舞着尖刀，玩弄刀刃似乎是他的乐趣。尖刀上的鲜血悄然无声地溅到了白崩的右手上。
　　紧接着，一股令他记忆犹新的剧痛再次袭来，白崩猝不及防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他的充血的双眼怒目着南烛，怒吼道：“你，你身上有毒！”南烛耸耸肩。
　　“快快帮我！苦耳南！快帮我拿水来！”白崩对着身旁的人喊道。苦耳南立刻端来水盆，但却没有靠近他。
　　“快泼我啊！快泼我啊！”张牙舞爪的白崩歇斯底里地大喊道。苦耳南只得将水往白崩身泼，然而水并不能完全止住白崩右手背的快速腐烂。
　　“我带白崩去涂药！白崩！快走啊！”苦耳南推着白崩离开这片麦秆堆。
　　“那这个人类怎么办？”
　　“关起来？”
　　“可是她在流血，她有毒。”
　　“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南烛淡淡地说道。说罢，她站了起来。周围的异兽面面相觑，南烛继续问道：“不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异兽们点点头，将她关到了阴冷又阴暗的牢笼中。南烛失笑道：“没想到一个山寨居然会有关押人的牢笼。”说着，南烛屈膝靠在牢笼角落里，牢笼的清冷与身体的疲倦再次让她陷入沉睡。
　　直至黑夜，她才清醒过来，她的肚子咕咕地叫着。这时，那位名叫苦耳南的男人站在牢笼外，居高临下地开口道：“醒了？” 南烛应了一声并从孤鸾镜给她的包裹里掏出一个红果实，啃起来。
　　苦耳南打开牢门走进来，南烛感到诧异：“你有钥匙？呵，想想也不足为奇。”
　　“你猜到我是谁了？”
　　“没见过你，但我看你那副欠揍的模样就知道你是人类。”
　　苦耳南将手中的包子丢给南烛，并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笑着说：“仙童可是一直在找你们呢，我要把你带回去。”
　　“你们？”
　　“嗯哼，还有意幽悰。说起来也好笑，意幽悰那家伙，不知被哪只异兽丢进了困着妖孽的地缝里，他自己爬出来，我就打晕他，打算将他带回稷国，可惜他跑了。”
　　“……没想到除了我们，居然还有人类和异兽一起生活，你不讨厌他们啊，哦，你讨厌不起来，因为他们太像人类了。”南烛调侃道。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人类的重生，我并不在意受这点委屈。”
　　“傻缺。”
　　“甭管你怎么评论我，明天就得将你带回稷国。”说罢，苦耳南站起来，走出牢笼并将牢笼锁上。
　　“原来如此……”南烛嘟哝着，悠闲地躺在地牢中。
　　……
　　在清湖旁，意依依依偎在意幽悰的身边，困意侵扰着她的意识，但她依旧喃喃着：“哥哥我今天表现得棒不棒？”
　　“嗯，依依非常棒。”意幽悰给意依依披上一张轻薄的毯子。
　　“嘻嘻嘻。”意依依笑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你不休息吗？”玄瞒坐在两人身旁。
　　“我今晚守夜，我看你的模样，你到现在都很亢奋呢。”
　　“是的，等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要见面了。”
　　“和那位将军。”
　　“嗯，我好像有六年多没同他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