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121、最纯粹的付出

　　孤鸾镜心疼眼前的女孩，所以将女孩带回了离国。南烛醒来之时，她身穿暖和的新衣，躺在舒服的架子床上。她的眼睛还在掉眼泪，她在梦里依旧没有忘记母亲甩开她的手，关上琉璃棺的画面。
　　一日后，南烛醒了过来。孤鸾镜得知女孩醒了，兴冲冲地跑来见她。却发现女孩正在哭泣，孤鸾镜来到女孩面前温柔地问：“姑娘，你怎么哭了？”闻言，南烛擦干眼泪，她警惕地仰视身旁的男人并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在下孤鸾镜，这里叫流云殿。我们在离国的王宫内哦。姑娘叫什么名字？”孤鸾镜问。
　　“南烛。”南烛回答道。
　　“所以南烛姑娘，你怎么会从玻璃里掉出来呢？”孤鸾镜好奇地发问。南烛不想理会他，南烛的心思根本不在孤鸾镜身上。
　　“二殿下……”一旁的侍卫忍不住开口道，“那是琉璃棺，是用来保护七百年前的人类的……”
　　“七百年前……”孤鸾镜嘟哝着，“南烛？你是人类？甚至活了七百多年？”南烛叹了口气，她只觉眼前的男人很聒噪。这时，南烛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南烛顿时红了脸。
　　“你饿了呀。”孤鸾镜对南烛说，“南烛，你想吃宫内的美食还是想吃宫外的美食？”
　　“……我想去外面看看。”南烛回答道。闻言，孤鸾镜立刻让侍女为南烛捯饬，准备出宫。
　　南烛迷迷糊糊地被梳洗妆容，整理衣服，然后跟随孤鸾镜来到宫外。宫外可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到处都是异兽……”南烛嘴里嘟哝着。
　　“南烛！你在那儿发什么愣呢！快来！”孤鸾镜对南烛喊道。南烛默默走过去，孤鸾镜带着她来到一家饭馆，并将菜单给了南烛：“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南烛浏览菜单，不禁慨然：“原来异兽和人类吃同样的东西啊……”
　　“也不是。”孤鸾镜回答说，“父皇说以前的离国人吃虫子、吃野果子、吃野生的各种东西，后来金国的女王将人类关于饮食方面的文化传给了异兽，我们的饮食才有这么大的改善。”
　　南烛浏览菜品的价格，她才想起自己没钱，她将菜单给回孤鸾镜并说道：“我没钱，我不吃了。”
　　“我来付钱，你尽管点吧。”
　　“不要开玩笑了，天底下哪有会施舍别人的人。我要走了。”说罢，南烛起身准备离开。结果南烛刚起身，她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你待会陪我去逛街吧！”孤鸾镜提议道。闻言，南烛点点头重新坐下来。
　　孤鸾镜请南烛吃了午膳。可南烛并没有吃多少，不是因为她胃口小，而是坐在她面前的是异兽，她在和实验体吃饭，她总会想起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她吃不下。
　　“南烛，你是吃饱了吗？”孤鸾镜问。闻言，南烛看着饭桌上还有大量的剩菜，她从小被母亲教育要珍惜粮食，因此她摇摇头，她逼迫自己要将食物吃完。
　　随后，孤鸾镜带着南烛闲逛在集市上，孤鸾镜看见南烛总是盯着成衣店内的布料，便问南烛：“南烛，你想要新衣服？”
　　“嗯。”南烛真诚地回答道。闻言，孤鸾镜立刻拉着南烛来到成衣店，让绣匠为南烛定制十套衣裙。
　　南烛哪里见过如此慷慨大方的人，她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好吗？嗯……因为你陪我逛街，我想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孤鸾镜回答道。南烛的内心逐渐有了负担。
　　孤鸾镜还带着南烛买了胭脂水粉、首饰、发饰、小玩物等各种东西。直到日暮黄昏，孤鸾镜和南烛才回到流云殿。
　　孤鸾镜对南烛说：“今晚尝尝宫内的饭菜，怎么样？”南烛点点头。
　　孤鸾镜离开后，南烛端起今日在外买的妆奁和发饰。她梳理着自己乌黑又毛躁的长发，她在镜匣前给自己做了两三个发型，并在头发上插起各种发簪、头花和发带。
　　她在镜匣前摇晃着脑袋，她觉得自己美极了，她从小就想这么给自己打扮，只是因为家里贫穷，她从没买过任何发饰和首饰。
　　可渐渐的，她萌生一种空虚而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切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她只是一个穷女孩，她真的有资格戴上这些精美的首饰和发饰吗？最后她默默将所有发饰取下来。
　　这时，一名身穿威武护甲的将军来到流云殿，他敲了敲南烛的屋门。南烛跑去开门，只见一名威严的将军站在她的屋门外，南烛愣了愣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人类？”鹖将军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南烛反问道。
　　“我想带你去看点东西。”说着，鹖将军将南烛带走了。孤鸾镜回到流云殿时，看见南烛的屋门敞开着，却不见南烛的踪影，他顿时急疯了。
　　鹖将军带着南烛来到放置铁皮人偶的阁楼，鹖将军对南烛说：“南烛姑娘，你知道这些东西吧。”南烛随手拿起一个小型铁皮人偶仔细端详着，铁皮人偶突然启动了。
　　鹖将军愣了愣，他激动道：“南烛姑娘，你会启动铁皮人偶！”
　　南烛摇摇头：“我不会，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启动了……我还找不到关上的按钮……”
　　鹖将军看着南烛，也没多说什么。没过多久，鹖将军就将南烛带回流云殿。孤鸾镜得知是鹖将军带走了南烛，从此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在后来的三日里，孤鸾镜依旧带着南烛到处游逛，他还将南烛带到自己的歌楼里，让南烛欣赏歌舞。
　　歌楼的伶人演出卖力，可客人稀少，歌楼经营惨淡。孤鸾镜也为此头痛不已。见状，南烛在流云殿禁闭一个月，她将人类的戏剧剧本从忆凝珠里摘抄了下来。一个月后她出关了，并带出一叠文稿。南烛还在歌楼里挑选合适的伶人进行排练，排练半个月后，伶人登台演出。这部戏曲让歌楼蒸蒸日上。
　　见状，孤鸾镜更爱和南烛呆在一起了，他抱怨道：“南烛，你闭关一个月也不让我去打扰你，既然戏曲已经成功出演了，我能不能让你陪陪我呀？”
　　南烛不止一次问孤鸾镜：“二殿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孤鸾镜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就想对你好。我对你好也不用原因。”南烛默然。
　　可在离国生活的南烛并没有感到开心，她越发感到孤独和迷茫。新的生活太美好了以至于她开始害怕它。南烛俯瞰着胸口上的忆凝珠，她从忆凝珠里欣赏着曾经的自己，曾经的生活，曾经的家人。
　　她看见母亲的身影，这位母亲从南烛的小时候起就为南烛指明她需努力和前进的方向。母亲离开之后，南烛似乎迷失了，她找不到自己的路在哪。
　　如果母亲还在，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独和迷茫了？南烛想着。
　　几日后，孤鸾镜为歌楼取了个新名字叫孤烛楼。他兴冲冲地跑来流云殿，他想将这件事告诉南烛。当他来到南烛的屋内时，南烛已经离开了，她什么东西都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