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营业进行中》草草灰

30、第 30 章

　　杀青宴吃了个痛快，剧组从上到下，喝酒了的都醉倒了，第二天周晨琛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
　　幸好不用再拍戏，不会耽误时间，时间就是金钱。
　　迎来假期的周晨琛醒来就已经下午了，简单吃了个饭，草率收拾了一下，他记得晚上男主角发来的邀约，还期待着要吃大餐。
　　根本不知道他即将面对什么。

　　李寄澜订下了最好的酒店，与叶弛早就来到。
　　点好了菜，叶弛泡上茶等着，突然说：“我还有点儿紧张。”
　　李寄澜奇道：“紧张什么？”
　　“周导好歹是带我们俩拍了两部剧的导演，我们第一次、第二次恋爱都在他组里……”叶弛边数边说，“搞得我现在总有一种跟父母出柜的感觉，你就不觉得吗？”
　　被这么一说，李寄澜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真有这种感觉。”

　　叶弛点头：“对吧！”
　　明明他是散播紧张气氛的那个人，结果他还拍了拍李寄澜，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就当提前演练了，以后面对咱们爸妈也有经验了。”

　　他们两家因为同上一个大学牵线搭桥认识之后，家里父母经常聚餐，成为了好朋友，听说经常今天你去我家吃、明天我去你家吃，要好得让李爸爸都说出“我们上辈子是隔墙的邻居，这辈子把墙拆了”的评价。

　　长辈们也一直要认为李寄澜和叶弛都是跟彼此最好的朋友。
　　谁想到过朋友面前还得加个男字呢。

　　“还是面对爸妈更恐怖一点。”李寄澜两相对比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说，“等我回去跟叶叔说……叔我跟叶弛在一起了，我得立马被我爸打出去。”
　　别问李爸爸为什么在现场，他喜欢找叶爸爸下象棋，反正两个人都已经退休了，没什么活干了。

　　“哈哈。”苦中作乐，叶弛笑了两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李寄澜灵机一动：“要不这样吧，我就去跟叔说……”
　　他并用了肢体动作，演绎得活灵活现：“叔！从今天开始，我想改口叫您爸！”
　　“我爸肯定以为两家感情好呢。”李寄澜说。

　　“也不是不行，就是看上去……”叶弛诚恳点评，“有点傻。”
　　李寄澜偃旗息鼓：“算了，还是去论坛求助一下吧，感觉论坛上的网友都是人才啊。”
　　叶弛立马想起上次的论坛贴子，努了努嘴点头：“是挺人才的，就不知道人才到什么方向去了。你不知道论坛的标准结局是什么吗？”
　　“是什么？”李寄澜好奇。
　　叶弛故意挑了梗说：“谢谢大家，他们在一起了。”
　　李寄澜笑起来，他正打算说“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字口型刚出来，就被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

　　“谁跟谁在一起了啊？”周晨琛到了，还拎着两个礼盒。
　　“哟，周导。”李寄澜迎上去接了过来，“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啊。”
　　周晨琛笑着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还没让你们挣着钱，这两盒茶叶是制片送我的，还不错，带回去给家里人喝也放心。不过我说话算话的啊，到时候资金到位了立马打钱，按你们的报价来，哪个报价高按哪个算。”
　　这个社会讲究人情往来，周晨琛已经让李寄澜和叶弛“友情主演”了，总不好意思什么也不照顾他俩。

　　当然作为小辈，他们俩也跟周晨琛让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好歹是周导的一片心意。
　　周晨琛还是有巧思的，如果不同的东西分别给两个人，难免因为你拿哪个我拿哪个而产生摩擦，于是周晨琛准备了一式两份，一模一样。
　　叶弛心想：感谢你的好心，这下我们家里有两份了。

　　寒暄过后，依次入席，菜叫服务生起了，桌前也该聊些什么。
　　“对了。”周晨琛搓搓手，询问了他刚刚听到的事情，“谁跟谁在一起了啊？”
　　叶弛笑他：“周导，这么大一名导演，怎么还这么八卦啊？”
　　“嗨呀，什么大导演，就你们捧着我，这不是钱都给不起嘛。要不是你们两个的支持，咱们这部剧也不可能拍到满意，毕竟资金受限嘛！”周晨琛也爱开他自己的玩笑，他倒是真不贪财，演员预算上暂时省下来的钱，都让他投入到剧集制作中去了。周晨琛又笑，“再说了，八卦乃人之常情嘛！”
　　没有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周晨琛还是挺亲近人的。

　　怎么说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决定从侧面开始入手，旁敲侧击。

　　李寄澜站起身来，走到周晨琛身边，为他添了茶，又说着：“周导啊，你看你大大小小也带了不少剧组了，就拍戏来说，有没有见过演员因戏生情在一起的？”

　　周晨琛一拍大腿说：“哎哟，那可不少见嘞。就属演员和演员最容易看对眼，不然你看剧组里那些，摄像和化妆，制片和场务，哪个不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嘿，还就是有一些体验派演员，拍着拍着就跟对手戏演员产生好感，这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她们怎么知道当时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剧情里角色人物投射而产生的好感？所以不能太体验派。”

　　叶弛战术性喝了一口水。
　　感觉周晨琛没有说他，但是每个字都像是在点他怎么办？
　　急，在线等！

　　李寄澜清了清嗓子。
　　二人对视了一眼又急忙撤开，要不是知道周晨琛在感情上“傻”得可以，他俩真觉得周晨琛是结话题点他俩了。
　　实在是每一点都对得上。

　　周晨琛反应过来，立马补充：“小叶，我不是说你啊，体验派演员还是很好的啊，做演员就要会共情，如果你对你自己的角色不信服，怎么可能让观众信服呢，是不是？叶弛可是我见过最好的演员！”
　　叶弛心知肚明，周晨琛这句话有夸大的成分，但也是周晨琛真心的夸奖。叶弛以茶代酒，敬了周晨琛一杯，感谢他的抬爱。
　　演员与导演是相辅相成，能够与周导合作，他也很开心。

　　李寄澜却“不满”了，抗议道：“怎么叶弛就成了最好的演员了，你面前还有个优秀男演员呢！”
　　周晨琛奇道：“往常这个时候你都是附和我的啊，都说叶弛确实是你眼里最好的演员，怎么今天还变卦了？”
　　一听到这话，叶弛看向李寄澜，语气意味深长地说着：“真的啊？”
　　“真的。”周晨琛肯定回答。
　　“是吗？”叶弛故意发出了疑问的声音，“李老师，怎么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过啊。”
　　李寄澜笑起来：“我害羞、害羞，好了，叶弛的确是我最喜欢的男演员，世界上最好的演员！”
　　“哎呀，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叶弛说。

　　得到李寄澜的承认固然开心，但他深知自己仍然修行未够，自己在家里胡乱说说也就算了，在周导面前这么说不是丢人吗。
　　李寄澜理直气壮：“怕什么，就我们三个人又不会在外面说，再说了，你是我眼里最好的演员，有什么问题吗？审美都是私人的。”

　　“这句话我认同啊，审美是私人的，所以小李的审美就是小叶咯~哎呀，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我当年也有这么个好兄弟，只是可惜……后来他转行啦，我们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周晨琛接了茬，自以为表现得非常不错，还想起了他以前的朋友。
　　感慨万千。

　　李寄澜和叶弛一听，却在别的地方发了愁。
　　今天他们邀请周晨琛是想在他面前“出个柜”的，结果这方向越来越把控不住了。

　　要不干脆直说了吧？李寄澜用眼神示意叶弛。
　　后者却摇了摇头，叶弛指了指桌上的饭菜，意思是怎么也得让周晨琛先吃顿好饭吧，点都点了，不能浪费。
　　好吧。李寄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招，猪要养肥点再杀。

　　周晨琛浑然不觉，仍然在叮嘱着：“不过小叶你还是要注意啊，体验体验不要紧，可千万得分清，角色是角色、演员是演员，可不能因为拍着拍着有感情了就以为自己喜欢对方，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已经做过因戏生情而谈恋爱的叶弛，挑了挑眉看向李寄澜，嘴上笑着认同周导：“对呀，感情是得好好考虑，经营起来是难事，可不能被花言巧语就骗了过去。”
　　李寄澜有苦不能言，只能微微笑着：“有时候还是要相信一下爱情吧。”
　　“爱情还是要相信的。”周晨琛说，“不过幸好咱们这部剧没什么感情戏，你俩都没有因戏生情的空间，哈哈哈！”

　　周晨琛开怀大笑，李寄澜和叶弛笑不出来。
　　没有空间吗？
　　空间大了去了！

　　李寄澜只能战术性回避：“菜都快凉了啊，我们等什么呢？快吃吧，来来来，周导，吃这块红烧肉……”
　　本来他们中午不打算喝酒，周晨琛难得高兴，他要了瓶好酒开了，一人给倒了一杯，让俩小年轻陪着他喝上点。
　　二人一合计，都杀青了，该放肆一下，也选择作陪。
　　菜早已一一上桌，三个人吃也没什么规矩，你夹过来我夹过去，很快酒足饭饱、宾主皆宜。

　　席间周晨琛大谈特谈，从中华上下五千年谈到电影界十大必看电影，从摄影聊到构图，到饭菜酒肉都被撤下去，换了茶水茶点上桌，周导也只是多喝了两口茶水，继续滔滔不绝讲着。

　　唯二的倾听者表面上认真听课，实际上在偷偷发微信。

　　叶弛问：[周导以前就这么能聊吗？]
　　李寄澜回：[以前有机会我们聚过两次，喝完酒会有一点，但没有这么能聊，估计是《猎》拍得他挺满意，高兴吧。]
　　叶弛：[他今天喝了不少的，待会儿我们送他回去吧。]
　　李寄澜：[我叫助理开我的车过来接我们了，也跟制片说了。我们俩都喝了点，也不能再开车了，不安全。]
　　叶弛应：[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不然亲人两行泪。]
　　说着他发了个“两行泪”的表情包，两根宽面条一样的泪水挂在表情包人物的脸上，看上去好不滑稽。
　　李寄澜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晨琛已经有些上脸，他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为这个组的事情繁忙奔走，再加上之前《37.1°》的宣传播出期，周导闲着的时间不多，也就只有昨天的杀青宴和今天的这顿饭上能够喝点。
　　毕竟他工作的时候要保持清醒，绝对不能喝醉。
　　所以李寄澜也没有见过周晨琛喝醉的样子。

　　自然想象不到周晨琛会趴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问他是不是给对象发消息呢。
　　毕竟李寄澜对叶弛的备注是明晃晃一颗爱心。

　　时机到了。
　　两个心怀“出柜”胎的人对视了一眼，都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

　　由李寄澜先开口：“对啊，周导，我谈恋爱应该不会影响我们剧宣吧。”
　　他还演上了，眨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委委屈屈，活脱脱就像是某款绿茶男得标准模板。
　　叶弛在心里锐评。

　　“哎哟！”周导喊了一声，“在你眼里我成了什么人啦？咱们剧组成了什么了？你瞧瞧你这个年龄，都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也得谈啊，你谈恋爱影响我什么啦，随便谈随便谈！我才不管嘞！”

　　叶弛趁热打铁：“欸，周导，听说咱们组里有人谈上了，你知道吗？”
　　“真的假的？”一听这话，周晨琛坐直了身子，“真有这件事吗？谁跟谁谈了？摄像小李和化妆师小王？制片小陈和场务小周？”
　　叶弛摇了摇头。
　　“都不是？”周晨琛皱了皱眉，小声嘟囔着，“她们没谈啊，我以为我观察得挺仔细呢。”
　　还观察仔细呢。真情侣没观察出来，假CP倒是凑了一大堆，人家可没谈，反正没听说谈。

　　叶弛有意逗他一逗：“周导，要不你再猜猜？”
　　周晨琛摆摆手：“不猜了不猜了，有什么是叶弛都知道我却不知道的，我不信他这小子比我知道得多。”
　　他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叶弛，叶弛无辜地摊了摊手。
　　“这次他还真知道得比您多。”李寄澜说，“因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周晨琛迷迷糊糊说：“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眼前不就是只有你们……”

　　李寄澜和叶弛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牵了起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失去的理智逐渐回笼，周晨琛慢慢明白起来，结结巴巴说着：“什么意思啊，近在眼前，你和他……你们俩？”

　　“没错，我们在一起了。”李寄澜说得珍而重之，“最开始也是因为在您的剧组，拍《37.1°》的时候我们其实已经在一起过了，那时候没告诉您，只可惜后面有段时间我们走散了。但因为您的牵线搭桥，我还能有机会把叶老师给追回来，所以我们俩想着，无论怎么样都得先告诉您这个消息，毕竟周导才算是我们俩之间的媒人嘛。”
　　“嗯。”叶弛点了点头，他握紧了李寄澜的手，目光坚定地看向周晨琛，“所以，如果以后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也记得要来喝喜酒啊，周导。”

　　李寄澜立马看向叶弛，笑得藏不住：“准备好跟我结婚了喔，叶老师？”
　　“我也没有这么说吧。”叶弛吐了吐舌头，“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咯，如果表现不好，那我就再觅良缘。”
　　“想都不要想。”李寄澜说，“咱俩锁了，钥匙我吞了，我说的。”
　　叶弛怼：“少上点网！”

　　一下子得知了太多消息的周晨琛仍然脑袋懵懵的。
　　没空理会李寄澜和叶弛小学生一样的斗嘴，他喃喃着：“这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以在周导面前出了个柜作为最终结局，小李和小叶这段感情从周导开始，也由周导画上个完美的ending吧~
会不定期掉落番外，感谢大家陪着我又写完一个小故事，我们下个故事见！
下本可能会全文存稿一段时间，期待早日与大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