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营业进行中》草草灰

15、第 15 章

　　结果这成了叶弛过得最难受的一个星期。
　　周晨琛行动力十足，既然决定要做，就很快安排好了一切。又重新拉了个几个群，一一把安排发下去，定好位置，叶弛买了最早的机票飞过去。
　　剧本围读当日，叶弛没有别的工作，提早到了，而后编剧、制片，其他工作人员们陆续来到，跟叶弛打招呼。
　　李寄澜还有个ID要录，来得稍晚些，他到的时候，位置只剩叶弛身边两个了。
　　一个是给李寄澜留的，一个是给周晨琛留的。
　　周导本意是他坐中间，他的两位男主角一左一右，结果李寄澜先他一步早到，直接坐到了叶弛身边，导致晚来一步的周晨琛只能坐在李寄澜旁边，跟叶弛隔着一个李寄澜遥遥相望。

　　坐身边归坐身边，李寄澜没跟叶弛打招呼。
　　叶弛偷瞄了他几眼，李寄澜选他身边，让叶弛心情美妙了些，但李寄澜不跟他搭腔，又让叶弛纠结了好一会儿。片刻后，他用手肘撞了撞李寄澜，小声问他：“你怎么没回我的短信。”
　　李寄澜看了他一眼，无奈说：“我不知道怎么回，叶老师。”
　　叶弛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周晨琛敲了敲桌子。
　　周晨琛说：“要不你们先聊？”
　　好像小时候上课被老师抓到的语气。叶弛一笑，比了个“您请”的手势，在导演的主持下，剧本围读开始了。

　　叶弛和李寄澜手里拿的都是两个人物剧本和一个全剧本，他们今天还要解决一个重要的问题，两位男主的角色问题。
　　对，他们两个都说演谁都行，结果谁都没定。
　　这难题就交给了导演，周导却也犯难，毕竟他俩演哪个角色都是不同的风味，他很难取舍。
　　“要不你们选一段戏，然后两个角色都演演试试呗？”主编剧说。
　　这也是个好主意，众人纷纷同意。
　　编剧老师顺便负责了选择片段，他指着剧本：“就这段吧。”

　　这部戏的视角是始终落在白肃逸身上的，而另外一个人要饰演的尹来则贯穿了白肃逸的童年和未来，他们俩曾经都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小孩，只可惜因为人生际遇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一个是警、一个是匪。
　　而主编剧择定要他们现场诠释的，是尹来的□□身份曝光之后二人见面的那场戏。
　　在这场戏中，尹来将小时候白肃逸为他折的千纸鹤还给了白肃逸，证明着两个人走上不同道路的决裂。

　　试演很快开始。
　　第一回合是李寄澜演白肃逸，叶弛演尹来。场景没换，就在剧本围读的小房间里，其余人为他俩让开了点位置。
　　上一秒叶弛还捧着剧本读戏，下一秒听到一声“开始”之后，叶弛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尹来的目光。

　　“你知道吗，白sir，我从那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个。”叶弛瞟了一眼剧本，用轻松中藏着点沉重的语气说着，他虚往口袋中抓了一把，好似把千纸鹤拿了出来一样，然后看向李寄澜，“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寄澜看着他。
　　这一段白肃逸没有台词，他要给的更多是眼神上的戏。
　　叶弛移开了目光，他看向远方，缓缓说着：“在漫长的黑夜里，它曾经是我唯一的光，支撑着我活到现在。”
　　最后一句是轻声的。
　　叶弛舒了一口气，释然道：“我曾经想好好维护这段情谊，尽管它是被虚假填充起来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发现，也就无所谓了，千纸鹤还给你，就当我们过去从来没有相遇过吧。”
　　他把“千纸鹤”丢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去。
　　李寄澜捡起“千纸鹤”，叹了一口气，把它收了起来。

　　一轮演绎结束，掌声响起，周晨琛锐评：感觉还有点没放开，不过第一次围读这样的效果也挺不错的。
　　周晨琛这话像是给叶弛吃了颗定心丸，他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专业的演员并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影响工作。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五分钟后互换角色，由叶弛演白肃逸，由李寄澜演尹来。

　　“你知道吗，白sir？”李寄澜扬着语气，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气念着这句台词。叶弛看向他，表面上波澜不惊，手却紧紧扣着，他是白肃逸的状态，作为警察和作为旧友两方面在他心里冲突，白肃逸一个也不舍得舍去，使得叶弛只能用一种复杂的情绪面对尹来。
　　李寄澜慢慢从口袋里取出来什么东西，他手里是空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很旧的千纸鹤，李寄澜摸了一下空气，眼里露出一丝温柔，看得出来主人很珍视它，李寄澜轻声问，“你还记得吗？”
　　白肃逸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他折给尹来的离别礼物。
　　“在漫长的黑夜里，它曾经是我唯一的光，支撑着我活到现在。”
　　李寄澜的声音更轻了，他笑了起来。“我曾经想好好维护这段情谊，尽管它是被虚假填充起来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发现，也就无所谓了，千纸鹤还给你，就当我们过去从来没有相遇过吧。”
　　李寄澜走了。
　　叶弛盯着空气中“千纸鹤”的位置，发了很久的呆，才把它小心翼翼收藏着，也站起身来。
　　他的眼角落了一滴泪。

　　表演结束后，房间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叶弛擦去眼泪吐了口气。他转头看去，李寄澜拿着纸等在后面。
　　叶弛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事儿吧？”周导问。
　　“没事儿。”叶弛摇了摇头，“我成长了。”
　　李寄澜挑眉没搭话，把纸盒放回了原处。

　　“那好，不过我觉得经过刚刚两段的演绎，在座的各位心里也有一些抉择了吧。”周晨琛拍了一下叶弛，然后忙不迭回去主持流程，他问李寄澜，“你觉得怎么样？”
　　李寄澜耸了耸肩：“我演尹来。”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比起白肃逸，他更适合去完成尹来的演绎，就像是叶弛更适合白肃逸一样。

　　周晨琛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啊，那叶老师，演白肃逸，有没有问题？”
　　叶弛笑起来：“没问题。”

　　“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你俩另外的剧本都交回来吧，我们按角色再分析一次……”
　　周晨琛工作起来认真，两个人角色确定之后，又针对剧本做了一次围读，到了晚上才收工，之后还有几次围读和定妆，更要给剧组留下搭景的时间，这部剧正式开始拍摄最早也得一个月之后了。
　　剧本围读结束，周晨琛要请大家吃饭，李寄澜和叶弛先后说了有事，都没有去，周导也不强求，张罗着其他人走了。

　　但说着有事的李寄澜也就靠在椅子上刷手机，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还是叶弛先开口问：“你……今晚有什么事啊？”
　　“噢，没事儿。”李寄澜说，“只是没打算跟周导他们去吃饭，你呢，你说有事是什么事？”
　　叶弛松了口气：“我想找你谈谈。”
　　李寄澜熄了手机扔在一旁，一双眼睛看着叶弛，问他：“谈什么，不是因为我不来吗？”
　　听起来语气里还有点酸涩。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自己对不起别人在先，叶弛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又开始想抱歉，但“对不起”的“对”字还没完全发出声音，他就被李寄澜打断。
　　“叶老师，如果你还想说抱歉，我现在就走。”李寄澜平静地说。
　　那道歉是不能再说了，叶弛叹了口气：“就是……你说得对，我后来又想通了。”
　　李寄澜摆出“喔？”的表情，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我确实不应该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工作。”从第一句话开始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其余的话就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叶弛剖白道，“这部剧是个好剧本，你也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周导也是非常不错的导演，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叶弛事业粉李寄澜听到这句话，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就是嘛。”

　　既然开了口，李寄澜也从心里走，继续说：“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早的签下合同，当时周导来找我，说你还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想让我帮着劝劝你的时候，我还很惊讶。后来想一想，能够让你在这种配置下还犹豫的理由，也就只有我了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叶弛却越听越无措。

　　李寄澜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样：“真的是因为我，我都不知道我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说到这里，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给我发‘对不起’的时候，我都做好了打算，第二天我去找周导，我不演了，让你去演，如果你不愿意再看到我，那我就再也别出现在你面前。”
　　叶弛连忙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没有不愿意看到你。”
　　“是吗？”李寄澜轻声问。
　　“当然是。”叶弛回答，“比真金还真。”

　　李寄澜这才笑起来，却有些苦涩：“你愿意来，我很开心。可是叶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要我跟从前一样吗？还是要我做出改变呢？我要……怎么样面对你呢？”
　　他很少这样讲话，在叶弛眼里，李寄澜是无所不能的，什么事情到了李寄澜这里都不算大事了，每每叶弛面临情绪崩溃的时候，都要靠着李寄澜稳定的情绪安慰才能缓下来。
　　所以李寄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叶弛第一个慌了。

　　叶弛不知道他要做出的改变到底是什么，可他知道，这答案绝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叶弛摇了摇头：“不要变了，李寄澜，不要变，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李寄澜露出释然的笑容来，他没有问叶弛的以前是多以前，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身份，朋友、同学、男朋友、前任，每一个不同的身份，他们都以不同的态度相处过。
　　叶弛只说以前，其实并摸不清他想要什么，可是李寄澜也没有问，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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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李哥：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么爱他（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