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屎官的恋爱日记》森林里的小牛

26、第 26 章

　　大黄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屁股控制不住地扭动。

　　“嘤嘤嘤嘤——”

　　卷卷似花的尾巴焦急地拍打在地上。

　　“别急、别急。”钱芳芳坐在床上看得直乐呵。

　　她面色有些疲惫，但仍是白里透着红，精神头也很好。

　　她一边喝着陆向前给喂到嘴边的丝瓜排骨汤，一边给怀里的孩子喂奶。

　　陆向前看不下去了：

　　“行啦，你先吃你的，小的那奶粉都冲好了。”

　　“等你吃完了我再给小宝喂。”

　　钱芳芳喝下一口汤，突然嘎嘎乐起来，问自家男人：

　　“你说，小宝在咱家排行老几？”

　　陆向前一头雾水，但也仔细数起来。

　　“咱家老二，我妈这边也行老二，你那边，得排老五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戳中了钱芳芳哪里的笑点，她汤也不喝了，拍着被子笑得更欢了。

　　陆向前无语，他老婆和他妈有时候简直一个样，让人莫名其妙。他伸手揪平她胸口的口水垫，这还是钱芳芳给自己选的，二宝同款，主打一个母子装。

　　“你咋了你，娃都被你吓到了。”

　　陆英带着老大陆依依坐在外面吃饭，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听见里面妈妈癫狂的笑声，冷静地对奶奶说：

　　“妈妈又这样了。”

　　陆英也埋头吃饭，闻言只是给正在长身体的小姑娘又塞一大口肉：

　　“大口吃，别理他们四个。”

　　“哈哈哈哈……”响亮的笑声又从屋里传来，还夹杂着某只大黄着急的哼唧声。

　　房间里，钱芳芳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床底下急得浑身发抖的大黄。

　　“你说、你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根本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坐在床边的陆向前和床脚的大黄都一头雾水。

　　“汪！”

　　大黄用气声轻轻叫了一声，企图唤回女主人的理智。

　　“得排老三！”

　　钱芳芳终于咽下一口气，她梗着脖子说出这句话。

　　陆向前冷静地放下碗和勺子，他伸手摸摸老婆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

　　“这也没烧啊？”说完，他不放心，冲着外面喊，“妈啊，咱家那体温计在哪呢？芳芳好像烧了？”

　　几秒过后，陆英出现了，她满脸不耐烦，手里拿着个水银体温计。

　　“你们两个又发什么疯？”她骂完儿子转头问儿媳妇，声音压得温柔，“你哪儿不舒服啊？”

　　陆依依也跑过来了：“妈妈你发烧了吗？”她用额头抵住母亲的，然后成熟又冷静地对奶奶说：“没烧。”

　　“哎呀，妈呀，哈哈哈哈你说，咱家这老小是不是得排老三？”

　　“咋的？你们在外面还有一个？”

　　“哎呀妈，这可不敢乱说。”陆向前差点被口水呛死，这一家人没一个省心的。

　　钱芳芳指着满眼都是蓝色襁褓的黄色大狗，笑容满面地说：

　　“这不得是咱家二宝，”她又指指怀里吃饱了不哭不闹的婴儿，“这才是咱家老三啊。”

　　“……”陆英都无语了，她刚想转身离开，傻儿子陆向前又开口了：

　　“不对呀，媳妇。按道理说，大黄是我妹子，它和我一辈啊！”

　　陆向前满眼真诚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是吧，妈？大黄是我妹子啊！它是依依和二狗子的姑姑啊！”

　　陆英的拳头握紧了，她闭着眼睛运气。就听旁边懂事的大孙女也蹲到大黄身边：

　　“那我也有姑姑了。大黄姑姑你好。”

　　陆依依摸摸大黄的脊背，友好地握了个手。

　　大黄看着自己的大侄女，“和蔼”地抬抓碰碰脸蛋。

　　“呜——”乖～

　　陆英转身走了，将身后乱喊什么“大姑姐”“姑姑”“大妹子”的妖魔鬼怪抛在身后。

　　她离开得决绝，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汪汪。”大黄等得有点急了。它微微拔高音量叫了一声，提醒笑成一团的一家三口。

　　“给、给你！”

　　钱芳芳笑得不行，把二狗子塞给陆向前，让他抱给大黄。

　　大黄顿时高兴起来，昂着脑袋跟在小主人脚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最小的主人。哦不，已经是小侄子了。

　　自从二狗子出生，大黄就像是变成了“德华”，每天兢兢业业地帮忙看孩子。

　　二狗子哭，它去叫人喂奶；二狗子大哭，它去叫人换尿布；二狗子呵呵笑，它忙着推摇篮继续哄。

　　还要陪大侄女上学放学，陪妈妈陆英买菜，盯妹子钱芳芳吃营养品，一口都不许剩的那种。

　　陆英简直都没眼看。

　　这会儿陆向前可算把二侄子给它放回摇篮了，大黄赶忙调整姿势，控制着力度用爪子轻轻摇起来。

　　睡吧～睡吧～

　　大黄满眼喜爱，吃好喝好睡好才能长得壮壮的呀。

　　*

　　小孩子总是见风就长。眨眼间二狗子就长大了不少，已经可以跟在大黄的屁股后面到处乱跑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二狗子去敲钱芳芳的门，没唤出人来。

　　“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他转身跑到阳台，去找晒太阳的陆英。

　　陆英正忙着给她种的蒜苗韭菜浇水，看到二狗子进来。她把手里的水壶放在墙上的高台，不理他渴望的小眼神，给他拿了个装饰用的松果玩。

　　“去和大黄扔球去，大黄找你呢。”

　　跟在后面保护小小主人的大黄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歪头温顺地笑笑。

　　二狗子回头看见大狗，又高兴起来，追着逗他的大黄跑开了。

　　家里一片安静，陆向前和陆依依出门去上钢琴课了，家里只有他们几个。

　　二狗子跟着滚落的松果跑到了大门前，发现那个抬眼看不到边际的大铁门此时露出一点点外面的景色。

　　大黄叼来二狗子最喜欢的小汽车模型，慢一步走到门前，却意外地发现空无一人。

　　门大大地开着。

　　陆家住在老家属院的一楼，一出门就是人车嘈杂的小路。大黄看着门外热闹的世界，嘴巴慢慢张开，小汽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

　　“二狗子？二狗子！”

　　“汪汪汪！”

　　“陆尔豪！”

　　“跑哪去了这是？”钱芳芳跑得很快，和陆英两个女人很快就把老家属院查了一圈，问了很多邻居，都摇头说没看见。

　　两个人累得直喘气，陆英喘息中都带着哭腔，往常总是“高冷”的老太太在此时显示出一点脆弱来。

　　大黄四只腿跑得更快，已经转了三四圈了，这会看主人停下脚步休息，低头蹭蹭她，又伸展四肢大步跑开了。

　　“汪！汪！汪！”

　　大黄一边在地上嗅闻着，一边焦急地四处寻找。

　　它躲开一辆小轿车，往小区外跑去，一路顺着街边疾跑。

　　这条路大黄很熟，每天都会跟着陆英慢悠悠地来回走一趟，旁边的商家也都认识了。

　　“大黄？大黄你怎么跑出来了？”

　　大黄被门口卖水果的大哥拦住，以为它自己跑丢了。

　　“老太太呢？”

　　熟悉的人越来越多地围了过来，堵住了大黄的路和视野。

　　它焦急又大声地吠叫着，企图让人群散开，或者谁看见自家二狗子了也行啊？

　　大黄的尾巴紧张地夹在两腿间，努力闪躲开人们抓它的手，一时之间很是狼狈。

　　钱芳芳和陆英也赶来了，她们叫住人群，向他们询问有没有看见家里的小儿子。

　　电闪雷鸣间，大黄突然看见了一个在马路边徘徊的小小身影，穿着喜庆的红色罩衫和黑色的运动裤子。

　　“汪！”我大侄儿！

　　大黄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它回头没有看见被人群挡住的主人，便俯下身子，瞄准一个缝隙冲了出去。

　　它像离弦的箭一样，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几乎要飞起来了。

　　它那相比于身形来说小小的耳朵听见了身后两个主人的惊呼声，并没有看见那辆疾驰而来的三轮货车。

　　也许是看见了，但它并不在意。

　　狗的视力并不好，但看到距它不足五十米的二狗子已经够用了。它的听力很好，能够分辨出身后人群的惊呼声，捕捉到车胎在地上剧烈摩擦的声音，但更清楚的是，是小孩子的尖叫声：

　　“哈哈，大黄！”

　　大黄来啦！

　　“嘭——！”

　　剧烈的碰撞声在大街上响起，大黄趴在地上，麻木地感受到一点点疼痛从后肢传上来。

　　它费力地摇摇尾巴，冲着扑过来的陆英喜悦地笑，又努力抬头去看被它挡开的陆尔豪，和哭泣的钱芳芳。

　　“汪……”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小时候一样，大黄趴在陆英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

　　“睡、睡着了？”黄橙橙在故事外听得着急，嘴巴里的饭都顾不上嚼了，“不能睡啊！”

　　“老天，这得多受罪。”

　　她回头看看吃得正香的大黄狗，满眼心疼。

　　“但是大黄真的好乖啊。”

　　“是啊是啊，大黄是只好狗狗。”

　　大黄吃到一半，一只早就吃完了的小柯基窜了过去在一旁蠢蠢欲动。

　　大黄舔舔嘴巴，向后退了一步让出小碗，耳朵背在脑后安静地等待。

　　刘千艺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小胖墩的脖子。

　　太胖了抱不起来，她蹲下身箍住柯基的后半身，看着它拼了命地往前倒腾腿但却不能上前一步。

　　“哈哈哈哈小胖子，想得美。”刘千艺桀桀桀地笑，朝大黄挑眉示意，“大黄，快吃。”

　　大黄也是一个机灵鬼，虽然很谦让，但还是凑上前亲昵地舔舔她，继续埋头苦吃。

　　“好啦，你也快吃～”林筝把黄橙橙跑丢的魂扯回来，“饭要凉啦，下午还要带着它们玩呢。”

　　林筝刮刮眼角含泪的小姑娘的鼻子：“下午就让你带着大黄它们吧，换换班嘛。”

　　伤心了的小姑娘是要哄的，大黄那么聪明，一定哄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