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iss Point 满足点》惊禅

41、小别并不胜新婚

　　离开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轻快，迟清淮收拾行李的时候，嘴角都在抑制不住的上扬，她很想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顾涧溪来了又走，确实只是为了来看看她。临走时告诉她，清淮，多笑笑，挺可爱的小孩儿，别总那么忧郁嘛。

　　而迟爸如约打了学费，保证了迟清淮接下来的生活。迟妈依旧不冷不热，对她的离开没什么留恋。

　　但是迟清淮好像，不太介意迟爸迟妈的反应了，她心里都是季云思。

　　她拿着长长的清单，去买了季云思喜欢的零食。而且还去那家有名的糕点铺，买了五公斤的礼盒，都是季云思说她爱吃的。

　　行李不多，衣服不多，剩下的全是食材。而糕点全程护在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砖。

　　她还是没让季云思去接她，因为怕路太难开。

　　可当她落地，出了海关，却看见一个人影正在航站楼里，笑着看着她。

　　迟清淮跑的飞快。

　　“云思！你怎么来了！”那眼里都是惊喜。

　　季云思看着迟清淮跑过来的脚步，特别像看到主人的小狗，背后的尾巴直摇，耳朵立着，分外可爱。

　　“来接你回家。”她笑着摸了摸迟清淮的脸。

　　迟清淮瘦了些，晒黑了点。而本来中长的头发剪了，有些短，又不太短。卷卷的，很像日剧里那些特意做的造型，现在的迟清淮看上去像个高中生，眼神里满是清澈。而面庞……有点稚嫩，倒是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了？不好看？”迟清淮指了指头发，“天气太热，短了方便打理。”

　　“挺好看的，就是有点不习惯。”季云思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诱拐了个小孩。

　　之前迟清淮头发长些的时候吧，看上去有些成熟，以至于让季云思总忘了，她俩差着几岁。可现在一看，确实是鲜嫩可爱的小朋友啊……自己这算不算，吃嫩草了？

　　“你看，我给你带了糕点！”迟清淮献宝似的把糕点递过去，季云思一接，差点没掉地上。

　　“你买了多少？”她问。

　　“五公斤！都独立包装了，不会坏。”迟清淮看着她，认真极了。

　　行李车上是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被贴了特别重记号的箱子，有三十多公斤。正当季云思思考这东西怎么放到车上时，就看迟清淮气沉丹田，一提一抱，箱子就放进后备箱了。

　　也是，她能把自己抱起来，还抱的挺稳，怎么会抱不到一个箱子。

　　“云思，我来开车吧。”迟清淮对她笑，“你休息一下。”

　　她又没长途飞行，又不累，她休息什么？

　　可迟清淮却把包打开，拿过来一包零食，“饿不饿，给你吃。”

　　她又不是小朋友，可季云思还是乖乖接过来。

　　比起她咬着后槽牙的一路，迟清淮明显很放松，就是车速有些快。季云思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迟清淮的侧脸，嗯……这个发型确实挺显小的。

　　一想迟清淮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刚成年不久，季云思就多了几分负罪感。但是很快又合理化起来，反正……她成年了，你情我愿。

　　“云思，你晚上想吃什么？”迟清淮问。

　　“随便吃点吧，你刚回来，别弄了，太辛苦。”季云思看着她的眉眼。

　　“没事儿，不辛苦。”迟清淮看着她，声音小了点，“你都瘦了……”

　　三个星期的三明治，赶上轻断食辟谷了，季云思确实又瘦了，她倒没什么不满意，瘦了好看。

　　“那你就随便弄点简单的，早点休息，倒倒时差。”季云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对方冲她笑了一下。

　　很呆，很甜。

　　家里突然有了生气，因为迟清淮的回来热闹了不少。三十多公斤的箱子里都是食材和零食，季云思看着迟清淮一个个摆好，目光温柔极了。

　　她有洁癖，所以迟清淮记得进屋前用消毒湿巾把箱子上下擦好，连轮子也不放过。

　　她喜欢干净，所以迟清淮会先去洗澡，然后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放进洗衣机洗上。

　　哪怕，迟清淮很累。

　　谁折腾了十几个小时能不累呢？

　　大老远，迟清淮居然背了老字号烧鸡，放在密封包装，还没忘了用冰盒保护好。她只是提过一嘴的麻花，迟清淮竟然坐着高铁去了隔壁城市，拎了一整箱。真傻，季云思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闻着屋里许久不见的饭菜香气。

　　“清淮，别忙了。”她开口。

　　“没事儿，我把菜择出来，一会儿就能吃饭了。”迟清淮挽着袖子正在洗手，看着她笑。

　　季云思走过去，脸贴在迟清淮背上，手环住她的腰，“别忙了……”

　　迟清淮僵了一下，心跳的很快，她转过身子，想抱住季云思，可手上却有水。

　　“云思……我……擦下手。”迟清淮小声请求。

　　“擦衣服上。”季云思看着她。

　　“啊？哦……”迟清淮想了想，擦在了自己衣服上，然后伸手抱住季云思。

　　咚咚，咚咚，两颗心都跳的很快。

　　熟悉的香味在鼻翼间传开，身体的温暖让迟清淮日思夜想。她想念季云思发梢的香气，那好看的眉眼。浅琥珀色瞳孔里，满是自己的影子。今天在机场，她看到季云思的时候还是会小鹿乱撞，像……第一次遇见她时那样。

　　她不敢相信，这么好看的，完美的人，会选择自己，做梦也不敢想。

　　季云思靠在迟清淮肩膀上，能感受到对方的心在狂跳。没做什么，那呼吸却已经乱了，手臂也在不断收紧。可季云思却喜欢被迟清淮这么抱着，这么……笨拙又乖巧。

　　“你想我吗？”季云思轻声。

　　迟清淮点头，只是轻轻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还一个人跑回去吗？”季云思轻轻咬着她耳朵，看着迟清淮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再也不留你一个人了。”迟清淮那声音更轻了。

　　她抱着季云思的时候，能感觉的那骨骼，分明瘦了很多。才几个星期，这人似乎完全没好好吃东西，让她心疼坏了。

　　她知道她不在，季云思肯定又会工作熬夜，不好好照顾自己。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这么过分。还说什么不会饿死……都是骗人的。

　　“不许再留我一个。”季云思却咬着她肩膀，语气有几分恶狠狠。

　　迟清淮抱的，更紧了些，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呼吸，都不再说话了。

　　想念的味道，今天，是饭菜的香气。迟清淮轻轻吻着季云思的发，蹭着她耳侧，又落在颈脖。

　　季云思的呼吸也乱了，迟清淮今天没喷香水，只是洗澡后的沐浴液味道。淡淡的，却很撩人，弄的人心痒。

　　“清淮……先吃饭吧……”季云思出声，脸却有点红。

　　迟清淮却看着她，目光落在那唇上。慢慢的凑过去，吻住她，很轻，很柔，很酥，很麻。

　　两个人分开时，季云思脸色有些红，而迟清淮的唇有点肿。

　　不知道为什么，奇怪的愧疚感又出现，都怪迟清淮这发型。

　　“清淮，我饿了。”季云思松开环着迟清淮的手，稍稍退了一步。迟清淮眼神黯了点，却没逃过季云思的眼睛。

　　“好，马上就吃饭。”可迟清淮还是对她笑。

　　烧鸡被撕好放在盘子里，迟清淮做了干煸豆角和冬瓜汤。盛好饭，看着丰盛起来的餐桌，季云思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原来同样的场景，会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变得这么不一样。

　　烧鸡很好吃，是迟清淮赶飞机前去排队买的。干煸豆角有点辣，配着炒干的肉臊，却很配白饭。冬瓜汤里放了海米，能吃到海鲜的清甜。以为她回家会忘了手艺，却没想到发挥稳定。

　　“清淮，你这次回家……没少做饭吧？”季云思问。

　　迟清淮愣了下，点点头。迟爸迟妈吃了她做的接风宴，觉得手艺不错，之后顿顿饭都归她做，比在家还忙。

　　“怪不得累瘦了。”碗里多了个鸡腿，是季云思夹的，“多吃点。”

　　迟清淮看着她，笑的很傻。

　　美食和感情一样，能抚慰人心，给予人平静。一餐一饭来之不易，只有面对着三明治，你才知道珍惜。而现在的季云思，很珍惜面前的食物。至于珍不珍惜迟清淮，她嘴硬，才不说呢。

　　吃完饭，迟清淮洗着碗，而季云思坐在旁边打量她。熟悉的五官，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可又有点不一样。

　　迟清淮抬头看着她，笑的温柔。

　　那目光少了些躲避，多了些坦荡。

　　好像……长大了？长开了？好看了点？

　　季云思没跟小朋友谈过恋爱，不知道这个年纪五官还会变化，就像从小狗崽到大狗，有时候会天差地别。

　　“没有甜点，要不然弄点水果？”迟清淮说。

　　打开冰箱，是好几盒草莓和樱桃。她回头看着季云思笑，对方却仰着下巴，“应季，便宜，就多买了点。”

　　英国夏天的草莓，真的很甜。有浓郁的果香，浓缩了那些寒露与清晨。而紫红色的樱桃，咬在嘴里，只剩蜜一般的味道。

　　季云思很喜欢看迟清淮处理食材，她手很好看，手指修长。而不管在做什么，迟清淮表情总是认真，哪怕是去掉草莓蒂，也一丝不苟。

　　季云思喜欢认真做事的人，嗯，只是这样。

　　果盘上有草莓、樱桃、橙子、苹果，都被切成了好看的形状。之前季云思以为迟清淮去做过牛郎，现在看到这果盘，就更肯定了。

　　“你是不是在歌舞厅干过？”季云思问，“不然果盘怎么这么专业。”

　　迟清淮愣了下，看着她笑，“我这样的去歌舞厅，能卖出去吗？”

　　季云思看着迟清淮的眉眼，好看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薄薄的唇，弧度却正好。半开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锁骨，小臂的肌肉流畅，指尖轻轻点在操作台上。季云思思考了下，轻轻挑眉，“卖不出，也就留在后厨做个果盘。”

　　心却扑通扑通直跳。

　　“也是，还是厨房适合我。”迟清淮却没发现季云思的异样。

　　“我去洗澡。”季云思觉得自己应该去冲个凉，夏天英国的温度不高，可她还是觉得热。

　　迟清淮一个人在厨房里，看着季云思的背影。她能感觉到季云思有点躲她，说好了小别胜新婚，怎么到她这就不一样了？

　　夏天的英国，晚上九点，太阳还挂在天上。迟清淮打开后院的门，看到草已经长长了，而花圃也乱乱的。她笑了下，季云思花粉过敏，自然不会去做这些。她打算明天把花园整理一下，顺便种些吃的。季云思说，想念国内的蔬菜，她就带了很多种子回来。

　　晚风吹过，天边的晚霞被层层叠叠楼遮挡，看的不那么真切。迟清淮不喜欢城市，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太多喧嚣。她宁可生活在乡间，跟动物虫草为伴。可她知道季云思不那么喜欢乡下，她容易过敏，乡野里太多奇怪的草。

　　细想想，她跟季云思很不一样。她害怕跟人交流，可季云思很喜欢跟人聊天，陌生人也能愉快交谈。她喜欢在家，季云思一天不出门就会抑郁，性格外向。她别扭，有话不直说，可季云思性格直接，从不藏着掖着。她喜欢文学，喜欢那些小说电影里细枝末节。而季云思，喜欢科幻惊悚，看到温情的内容就会睡着。

　　可不一样，又怎么样呢？两个齿轮方向不同才能转动，但目的，是让生活这辆车开往前方。更何况，对于季云思，迟清淮满心满眼的喜欢。她跟自己说，勇敢点，哪怕会受伤。可为爱倾尽全力这事儿不丢人，更何况，季云思是值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迟清淮就是觉得，季云思对她而言很重要。

　　洗好澡的季云思下楼，却没看到迟清淮。后院的门开着，她站在门口看着迟清淮的背影，又是熟悉的忧郁感。就像……第一次见迟清淮的时候，脑袋上总笼罩着乌云。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乌云才会散开。

　　“清淮。”她出声。

　　迟清淮回头，那夕阳打在她身后，淡紫色的天空下，发梢随着晚风轻轻摆动，又吹拂着浅色衬衫。季云思看着那眉眼里的忧愁一点点散开，变成笑意，很干净，很温暖。

　　“你洗好了？”迟清淮走过去看着她，“明天我把院子整理一下，还带了菜种子，都是你喜欢吃的……唔……”

　　那吻来的有些突然，又或许是迟清淮笑的好看。迟清淮睁大了眼睛，又闭上，细细的感受着这个吻，可呼吸却控制不住的乱。想要纠缠，却不敢纠缠。

　　她们太久没有接近彼此，那吻有些生疏。

　　而这一个月的分离，让两人都多了几分羞涩，需要点帮助，才能坦然。

　　“清淮，你会调酒吗？”季云思看着迟清淮，发现对方脸红了。

　　“会些简单的……”迟清淮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觉得心跳的很快。

　　季云思不会做饭，但是厨房装备很全。季云思不会调酒，但是家里有吧台。她似乎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一个人，带着魔法，唤醒这些沉睡的装置。

　　而迟清淮的魔法，恰好在吃喝玩乐上，真是巧了。

　　吧台的灯光幽暗，两个highball 玻璃杯，被冰在冷冻柜里，等着拿出来。金属调酒杯，里面装好了半杯冰，迟清淮问季云思，要浓点，还是淡点。

　　“浓点会醉，淡点无味，你是bartender，你问我？”季云思看着她笑。

　　迟清淮看着她，没说话，却把酒瓶子直接递过来。

　　“你想把我灌醉？”季云思轻轻挑了下眉。

　　迟清淮点点头。

　　“灌醉我想干什么？”季云思语气很轻，眼神不闪不避，勾着迟清淮。她清楚地看见迟清淮的喉咙动了下，又抿着唇。那耳垂通红，呼吸也沉。

　　可那酒瓶子却被拿回去，迟清淮翻手倒了四个shot的rum，切了一个青柠，把其中一半的汁挤进杯子里。随后盖上盖子，一手托，一手顶，摇晃均匀。

　　玻璃杯从冷柜里拿出来，放上半杯冰块。被降了温的酒液经过滤网落进杯中，又加了全糖可乐。最后，点缀了一牙青柠。

　　“Cuba libre，enjoy。”杯子下垫了一张餐巾，递酒的时候还用小拇指垫了下杯子，以免发出响声。

　　迟清淮笑着看着季云思，去发现对方正在打量她。

　　“怎么了……？”迟清淮愣了下。

　　“你真的没在酒吧干过？”季云思觉得迟清淮这举手投足很专业。尤其是刚才侧着头认真摇酒的样子，那光打在侧脸。还……挺帅的。

　　“没有啊…… 我其实很少去酒吧。”迟清淮摇头，顺手把自己那杯做完。

　　“那你怎么知道名字和配方。”季云思眯了眯眼睛，表示不信。

　　“电视上看的啊，Saturday kitchen。”这是一个英国电视节目，很无聊，周六早上播。主持人会带着一众不那么出名又或者出名的媒体人，做菜，分享酒。季云思偶尔打开电视，把它当背景音。对方竟然就这么记住了？“那次你看到，说原材料家里都有，让我回头给你做。”

　　迟清淮转身，又拿了几瓶别的酒下来，“还能做点别的，你喝完这个我再弄新的给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天赋？做饭手艺无师自通，这调酒，看一遍也能会？

　　要知道，普普通通一杯鸡尾酒，在外面要赶上一道菜了。季云思看着迟清淮，觉得……要是把他放出去卖酒，销量估计也不错。

　　拿着吸管轻轻搅动，入口是可乐的甜，青柠的酸，清香里配合着朗姆酒的椰子味，一秒把人带到了蓝天白云的加勒比海。这款自由古巴季云思在外面也点过，不是太甜，就是太淡。而迟清淮这杯，甜度正好，就是酒有点多，有点浓，卖的话肯定亏本。

　　季云思看了看迟清淮那杯，抓过来，也尝了一口，“为什么……你这杯……比较淡？”

　　她歪头看着迟清淮，轻声问。

　　而迟清淮被抓包，唰的一下，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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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姐姐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把小迟发出去当牛郎，应该挺好挣到贵妇们的钞票。而小迟很惨，总有奇怪的阿姨对她上手，她可怜巴巴，求季云思别把她买掉。你们猜卖没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