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周幼鱼

58、浮生梦

　　门被突然的推开，武阳吓得缩在床脚；
　　穆轻尘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问道：“武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武阳像是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凑到穆轻尘身边突然哭了，含糊不清的说道：“卫序被抓走了，月寒师妹自己刺了自己一剑…”；
　　“师兄，我好害怕，原来月寒师妹就是惊越公主，师父也在她手上，我们该怎么办”；
　　穆轻尘从他激动的情绪中，捋出几条关键信息，现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只有师傅和卫序在惊越手上这件事，让他有些难办；
　　卫序应当是刚被抓走的，要追很容易，但是要说惊越能抓到师傅，就有些奇怪了，师父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穷；
　　如果他在惊越手上，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故意被抓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穆轻尘安抚的拍着武阳的背道：“武阳，别急，你先冷静一下，将今天晚上的事慢慢给我说一遍”；
　　“没事，师兄在，就算月寒是惊越，我也能保护你的，别怕”；
　　好一会儿，武阳才镇定下来，将晚上看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穆轻尘思考了好一阵儿才问道：“你说起风了，卫序突然激怒月寒，然后还挑衅她”；
　　武阳点点头确认道：“是，他就是故意在激怒她，就好像…”，其实他有个不成熟的猜测；
　　“就好像，他知道你在暗处偷听偷看”，穆轻尘补上他的话；
　　“对”，武阳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故意让他看见的一样；
　　仔细想想，一开始卫序一直在拖延回程，但是从某个时间开始，突然就放弃了，反而希望他尽快回来；
　　“对了，我还忘了一句，卫序说，我见到她了，师兄也见到她了，那个真正叫阿月的孩子”，武阳越说越肯定；
　　原来，是她；
　　穆轻尘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卫序竟然心细至此，连这都发现了，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又骗；
　　“月寒师妹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她是惊越公主，为什么要来无量宫，她为什么要抓走师傅和卫序”，武阳将心中的不解都问了出来；
　　可是这些问题，穆轻尘一个都回答不了；
　　“武阳，这些问题也许在找到卫序后，就有了答案，无论如何，我先去找他，你…”，穆轻尘话还未说完，就被武阳打断了；
　　“我要同你一起，师兄，这里真的太可怕了，除了你，在这里我不知道还能信任谁，你把我带上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武阳哀求的说道；
　　穆轻尘一想也是，于是带着武阳去找卫序，两人回到禁地前的树林，打斗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连地上的血迹，都被风扬起的尘土和落叶掩埋；
　　“师兄，起风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起风了，山中的迷雾会乘风涌上山来，无量宫中的弟子常年修行，足以抵御雾中的瘴气，但是对于山外的人来说，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
　　穆轻尘没想到惊越会如此恶毒，竟然废了卫序的手筋；
　　没时间细想其中缘由，背起卫序便向戒心斋而去，武阳去烧水了，穆轻尘给卫序上完药后，自责的站在门口，不知等下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卫序；
　　“师父”；
　　楚曦跪下后，对着苦禅子拜叩，等他应声，才抬起身；
　　苦禅子缓缓说道：“起来吧，吾大限将至，能再见到你，也算圆了一桩心事”；
　　楚曦惊讶不已，立于一旁的童子已经出声斥责道：“师父！”；
　　苦禅子笑道：“罢了，你们不喜听，我不说就是了，童子，你出去吧，我跟阿月单独说会儿话”；
　　“是”，童子行礼后告退，将大殿留给二人说话；
　　苦禅子抬手示意她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与你一样，至今不愿习武，阿月，我知你这两年过的很是不易”；
　　“你与凤朔见过了吗？”；
　　楚曦点点头道：“师父，我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
　　苦禅子了然的说道：“我从一位故人那里，听说了罗竭藤果的事情，你想不想听一听”；
　　“师父请讲，弟子愿闻其详”；
　　“夏朝迅速陨灭，天启取而代之一统南北两境，依仗的，是一本名为天书的宝物，掌管天书的人创立了天启王朝，却又一朝尽散，你听过那个传闻吗”，苦禅子突然问道；
　　楚曦点点头道：“太子泧戎，男生女相，是为不祥，天不准予”；
　　“不错，天启一朝尽散，便是因为独孤氏将天书之言奉若神明，所以在太子泧戎三岁那年，将之抛弃，说是抛弃，其实是想杀了他”；
　　“幼子孱弱，又身中剧毒，独孤皇后于心不忍，隐匿之际，将幼子托付一人，那人便是我师弟，寂海”；
　　“罗竭藤果是天书上流传下来的一方奇药，生果种入体内，在一定的时间里，开始不断服毒，毒性越强，身体里的血就越强，然后就可以用服毒者体内的血开始种神农草”；
　　“神农草真能活死人吗”，楚曦还是觉得传闻不可尽信；
　　苦禅子想了想说道：“活死人不一定是真，可若还有一口气在，应当是能救回来的”；
　　毕竟那孩子现在还活着；
　　楚曦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师父，是不是谢氏一脉与天启有什么渊源，所以我们一脉，才接连被迫服下了罗竭藤果”；
　　“是，谢老夫人是夏塘族人，那一族血脉特殊，所以服用毒药比旁人多了几分生机”；
　　真是残忍，楚曦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太子泧戎还活着，可是说不通啊，难道我母亲没有种成神农草吗”；
　　“寂海先找到你母亲，种出了神农草救了泧戎太子”；
　　“那为什么还要给我服罗竭藤果”；
　　“独孤氏以为王朝崩裂，源于太子泧戎，所以又怀了一位皇子，只是那个时候，你母亲已经有了你，血脉已无生机，无法再滋育灵草，所以独孤氏顺着寂海找到谢氏，发现只有你最合适”；
　　“那位小皇子，是旭儿吗”；
　　苦禅子犹豫了许久，才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