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抢婚 ...
-
凌晨一点半,小区沉浸在一片如墨的黑暗中,所有人都已陷入甜美的梦乡。唯有一扇窗户,依旧透着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身影正埋首苦读,此人正是全力备战高考的林霜儿。
她这般刻苦,并非因为平日里偷懒未学,更不是临时抱佛脚。相反,她成绩向来优异,但凡认识她的人,都知晓她聪慧过人。
若不是有个处处压她一头的死对头柳夜明,她的前半生定能过得顺遂如意。偏偏这柳夜明似是与她杠上了,无论何事,都能比她略胜一筹。就连考试,每次都会比她高分,有时甚至仅仅零点五分。
林霜儿怒不可遏,这莫不是故意要压在她头上?竟还用上了控分这般“不光彩”的手段!
林霜儿一想到此,便气不打一处来,下笔越发有力,那些瞌睡虫全被她的气势吓跑,哪还敢靠近她半分。
生怕被她的气场影响,从瞌睡虫变成了“卷卷虫”。
林霜儿越写越精神,待她做完一套试卷,对完答案发现全对时,立刻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正欲再做一套试卷,眼前却突然一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林霜儿听到外面传来敲锣打鼓之声。她紧闭双眸,最终实在是被吵得无法忍受,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红色。
她迷茫地坐起身,环顾着这古色古香的屋子。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抽气,眼角湿润,她不是在做梦。
仅仅一秒,林霜儿便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她这是遭遇了传说中的穿越!
意识到穿越,林霜儿勾唇一笑:没关系,只要不用和死对头见面,穿越就穿越。
与旁人哭天抢地后悔或自责未好好珍惜过往生活不同,林霜儿显得极为淡定。原来的世界于她并无留恋之处,父母早早就因意外离世,她一直寄养在姑姑家。
姑姑对她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正因如此,他们像是陌生人一般。或许她的离开,会让姑姑一家开心吧,毕竟少了个负担。
即便她即将高考,即将步入大学,之后无需再为她花费,无需再抚养她,她还是这种想法。
姑姑实则心软之人,会想办法为她借钱,偏偏姑父不乐意姑姑这般做。林霜儿曾听过他们为此争吵,如今好了,他们也再无争吵的理由。
林霜儿美滋滋地打量着这屋子,只觉这红色喜庆得很,与她此刻的心情甚是相符。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压死对头一次,白瞎她挑灯夜读那么多天。
下一秒,一群丫鬟冲了进来。林霜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们急匆匆地推着往屋外走去。
头上沉重的头饰让她步履不稳,一步三酿跄,她眨了眨眼,看清外面的场景后,顿时清醒过来,这不是别人成亲的场面吗?她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丫鬟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那丫鬟低眉顺眼地回答:“小姐,吉时已到,该上轿子了。”
林霜儿皱眉:“上什么轿子?我要回屋,我不成亲。”
丫鬟解释道:“大小姐,您再挣扎也无用。老爷早已在周围安排了侍卫。”
林霜儿扫视一眼,果然瞧见暗处站着几个身着红衣的侍卫,嘴角微微抽搐,一时真不知是她委屈还是他们委屈。
所以,这是一场绑架,亦或是卖女儿。
林霜儿心中不悦,可她孤身一人,又岂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林霜儿缓了缓情绪,问道:“我要嫁给何人?”
丫鬟也未隐瞒,简单地向她介绍了一番。此次她要嫁的是一个书香世家,不过这位公子身体欠佳,传闻从小便被养在院子里,从未出门见人,长什么模样更是无从而知。
一听这话,林霜儿便明白了,这分明是送她去冲喜。
林霜儿难以置信问道:“家里就这么把我送去了?”
丫鬟一脸迷茫,似乎是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霜儿心死如晦,这又不是原来的时代,卖女儿之事屡见不鲜。虽这家看着颇为富裕,但恐怕她是个不受宠的女儿,又或者这个朝代本就擅长如此,将女儿当作交易之物。
从屋里被推着上了轿子,林霜儿脑海中已想出无数办法。
她盘算着等下轿子后观察一下周围环境,找个好时机偷偷溜走,最好是在热闹的街市,人多眼杂容易混入人群。
林霜儿想得甚是美好,她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锣鼓声震天响,显然娶她的这家人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也正常,毕竟想着给自己儿子冲喜,自然看重这桩婚事。
林霜儿才不在乎那病秧子没人冲喜会怎样,都没人考虑她愿不愿意,她又何必去考虑别人?
敲锣打鼓之声未曾停歇,隐约能听到模糊的说话声。林霜儿紧张坐着,稳住身形,而后猛地冲了出去。
她刚冲出去就被人推了回来,重重摔了回去,脑袋上的珠子哗哗作响。
林霜儿满脸震惊,瞪大双眼,好半天才听到轿子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姐,您就好好在轿子里待着,是奴婢将您推回来的,怕其他人笨手笨脚伤着您。”
林霜儿嘴唇颤抖,这分明是料定了她会逃婚,所以早有准备。
后面,林霜儿依旧试图逃婚,下轿子时跑,进门时跑,拜堂时也跑……
由于太过闹腾,拜堂时成功被五花大绑。
拜堂之际,那个病秧子并未出现,想来是病得极为严重。
林霜儿被强行盖上红盖头,按着与对面的公鸡拜堂。那公鸡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与林霜儿一同扑棱着挣扎,一人一鸡都不愿拜堂,这群人简直比棒打鸳鸯还要过分。
后脑勺被猛地按住,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按着林霜儿的人顿了一下,林霜儿隐约听到有人着急地说:“别把人弄坏了!”
林霜儿头昏眼花,若不是嘴里被塞了布条,真想给他们念三字经,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折腾了好一番,林霜儿终于被送进了洞房。门重重地关上,林霜儿扯下布条,揉了揉发酸的嘴角,嘴角隐隐作痛,似是裂伤了。
这群人似乎并不担心她还有本事逃婚,门口也无人看守。
林霜儿过去拉门,门哐哐作响,已被从外面锁上。环顾一周,屋里凡是能伤人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与其说是怕她逃婚,倒更像是怕她暴起伤了新郎。
喝酒说笑的声音远远传来,到门前只剩下模糊的声响。
林霜儿踹门踹了半晌也未能将门踹开,只能无奈放弃,蔫蔫地坐在桌旁。
屋外传来脚步声,林霜儿一惊,猛地起身躲在墙角。不过一瞬间,她就想出了无数与病秧子决斗的法子。不过一个病秧子,她总不能打不过。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门前停下。林霜儿紧张地跑到床边,拿起床上的被褥,准备对方一开门就将这病秧子扼杀在摇篮里。
门外的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对方拿的似乎不是钥匙,悉悉索索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
门一开,林霜儿就拿着被子准备勒上去,抬眼一看,却瞧见对方那张清俊的脸。
这张脸,她就算做鬼也不会忘记。眼下不过是比之前多了长了长发,这张脸却丝毫未变。
这是上辈子无论何时都非要压她一头的柳夜明!
林霜儿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柳夜明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问道:“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林霜儿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失笑一声:“你?抢婚?”
话里满是鄙视之意,好似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能轻松将她掳走的男人,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没办法,林霜儿在其他方面压不过柳夜明,只能从另一方面找补,比如她从未见过柳夜明与别人打球,便先入为主认定了他运动不好。就算是体育课,他也常常在一旁发呆,典型的书呆子。
林霜儿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是她和柳夜明是一个班的。以至于每次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都在他们班里。带他们班的老师在别人面前得意洋洋,林霜儿却高兴不起来。
若他们不在一个班,她或许还能做班里第一。可偏偏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每次他们两个必然被分到一个班,从幼儿园开始,直至高三都未曾分开。
唯一的一次,是她主动提出要去二班与柳夜明分开。
没多久,柳夜明突然空降在她旁边的座位。林霜儿黑着一张脸去找老师,又黑着一张脸回来,原因无他,只是老师觉得他们两个成绩好,适合当同桌,这样也有讨论的话题。
见林霜儿脸色不好,老师还问她是不是觉得和柳夜明在一起有压力,林霜儿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办公室回到班里,“砰”的一声坐在旁边,惊得趴在桌上的柳夜明抬眼看她。
他眼睫微颤,却没有多大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若不是熟悉的人,看不出他有丝毫变化。
林霜儿冷笑一声,回到床前,往后倒去,大字形躺下:“你爱走走,我才不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