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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贰拾肆 ...


  •   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才能出去才是失键。
      “我有护身符倒不怕,但是门打开后你们都得挂。”辞映闲说。
      君珥卸了力道:“能通关就行。”
      秦书:“我无所谓。”
      苏慕澄:“我能不能自己来啊,这玩意砍身上真的不会出事吗!”
      他们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四分五裂的门木屑飞溅,柜子椅子都倒下了。
      外面狂外的乘容都抱着一米多长的大刀涌进来,剁瓜切菜一样干倒三个倒霉蛋。
      辞映闲默默偷溜出去,一路畅通无阻,腿上忽然撞上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目光下移,看见了抱着洋娃娃的筱筱
      。
      “大哥哥,你在找什么?”她漂亮的大眼睛弯着,后面紧跟着埃希顿:“我想我们可以帮一点忙,是吗,筱筱?”小女孩乖乖点头。
      辞映闲犹疑片刻,指了指地上的红毯:“能帮我掀一下这个吗?”
      筱筱的神情蓦地变得冰冷刻毒,她还未还得及说什么,埃希顿就作手势示意后面的人按他说的做。
      辞映闲不由迷惑:“埃希顿不是凶手吗?他为什么表现得……这么不知情?”
      厚重的艳红地毯掀开,沉木地板隐约倒映出他紧抿着的唇,辞味闲半跪下去,手指在缝隙里抠了抠,果不其然拆下几块木板。
      一副刻着天使的棺椁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竟然是用特殊方法嵌在了车底,难怪他们找不到。
      埃希顿从容不迫的模样略染上几分慌乱,他睁大眼睛望着这副棺材。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仿佛在他的脑海里即将苏醒。
      不要……不要打开它!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面藏着他不愿面对的真相。
      辞映闲当然听不到他的心声,抓住旁边的指环,推动了盖子。
      柔和的光一寸一寸侵入这个狭小幽闭的空间,打扰了棺内之人的好眠。
      靡烂的月光抚上她苍白的容颜,她的身体蜷缩在那副小小的格材里,海藻般的黑发铺在木板上,侧颜恬静,像睡着了一样。
      手中紧紧抓着一根银色罂粟花样式的链子。
      怀中留有一个小小的间隔,刚好够一个小孩子里面。
      筱筱下意识捂住自己那只完好的眼睛。

      挨希顿在棺材揭开的瞬间就疯了。
      他想起了那夜的混乱无序,想起了妻子纤细脆弱的脖颈是怎样被他亲手摧折的。
      他对妻子的猜忌成了他的心病,女儿的推波助澜,管家的语言暗示,列车长的刺激,让他终于精神崩溃。
      血色弥漫在他眼前。
      猩红的底色,不断变幻的剪影。
      温热的躯体慢慢地,慢慢地变得冰冷。
      断断续续的□□戛然而止。
      手臂垂下,上面的戒指随之滚落。
      “是……我害了夏里。”他恍惚道,“是我亲手杀死了她,哈哈哈,是我亲手杀了她!”
      他大笑着,跌跌撞撞着,跳进了棺材里,将沉夏里抱住,像抱往失而复得的宝物,轻柔又珍惜地烙下一吻,脸上是如孩童般的欣喜和天真。
      “从此我们再也不用分离了。”

      棺材发出承受不住的“吱呀”声,最终脱落。
      埃希顿在他爱人耳边轻语带着满足的微笑和她一起陷落。
      车轮下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碾压声,血雾四溅。
      筱筱无表情地注视看这一切。看着她父母这可悲又可笑的爱情终于落幕,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这场畸形婚烟里的难产儿。
      忽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擦过她的脸颊
      。
      她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形状与幼年时期她在母亲卧房里看见的那尊被供起来的神一模一样,除了颜色不是那瑰丽的蓝。
      恍惚间她以为那画上的神换了一副皮囊走了出来,响应她那位虔诚的信徒母亲的呼唤。
      衪说,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

      《后记·沉夏里》
      我叫沉夏里,生活在一个人人都信仰的时代,我们一家子都信耶稣基督,所以我当然也信。
      我家后山有一片罂粟花海,花海深处有一座废弃神庙,没事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待在那里,也不做什么,发发呆,看看外面的风景,诅咒同期的没我好看但凭着乖巧懂事的性子同样与我被选中跟着教皇学习的女孩儿早点下地狱。
      直到有一天,我来到神庙,我发现有人截足先登。
      那个霸占了我位置的家伙有一头如日光般潋滟的金发 ,眼睛是相当漂亮的深蓝,跟前几日哥哥送给我的波斯猫儿很像,他跪坐在面容模糊的神像前,捧着一本陈旧的书,手执一支羽毛笔,但半晌的落不下一个字。
      神庙高高的彩窗折下黯然的阳光,堪堪停在他身后寸尺,像圣经中所描述的被神遗弃的孩子。
      我走近了他,俯下身,越过他的肩膀,看见那本书上一片空白。
      真奇怪啊,这个家伙。
      是被神父罚默写了吗?
      “凡世间万物,皆为创世神之所造。”我提醒他,“第一句都忘了吗?”
      他迟顿地眨了眨眼,从我这角度看,他银白色的眼睫毛也未免显得太长了些,似蝴蝶的羽翼扇动:“不是这个。”很清亮稚嫩的声音,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平静。
      “是这个,我都背过好多遍了,不可能出错。”我笃定道。
      在我连父母都不会喊的时候我已然会哭着喊“上帝”,在我字都认不全的时候就被逼着背完了厚厚的一本《圣经》,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开它,歌颂神的功德,绝对不可能记错。他这是在侮辱我身为一个预备役修女的人格。
      他很轻地很模糊地笑了下:“我不是在默写。”
      我歪了歪头:“哦?”

      “我在写一本新的教义,与耶和华截然不同的宗教信仰。”
      “那你信仰的是谁呢?告诉我,我可以大发慈悲不去举报你这个异教徒。”
      真是胆大妄为的家伙啊。
      “安拉?如来?阿胡拉?总不能是路西法吧?”
      “樊因缔。”
      唔,好像没有听说过呢,还有这个神么?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发用。
      他安静地想了一会儿: “樊因缔。”
      “你是神?” 我撇下撇嘴,心里已有有几分不屑。
      “嗯。”他合上了书,
      “那你会什么?”望着他淡漠的神情,我忽然又有心玩弄他一下,外面的人都那么无趣,陪他聊聊好像也不错。
      “只要在这个神庙里,我无所不能。”
      “我想飞。”我坐在他身边,指尖绕着他一缕发丝转圈。
      “不行。”他抬眼,“我只允诺我信徒的愿望。”
      戏还挺全。
      我噗嗤笑了出来:“哈,那我信仰于你,现在可以让我飞了吗?”
      我知道我这副样子看上去一定跟一个普通的傻女孩儿没什么区别,一派天真烂漫。
      他弯眸:“好。”
      身体一轻。
      我在飞。梦一样。
      他一双深海似的猫眼石眼睛凝视着我。

      等我回到教堂时,教皇一袭白袍逶地,温声细语把劝着一个眼睛肿成核桃仁的的女人。
      我低眉顺眼地站有了他们身侧。
      那个妇人衣着华贵,无,哭起来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她看到我来后,立马停止了哭泣,优雅而又矜持地用手擦干了眼泪,半掩口鼻审视地看着我。
      教皇微笑:“是夏里来了。”
      我闻言上前一步,俯身吻了吻他指上的戒指,是深蓝色的,很像那家伙的眼睛。
      作为回礼,他的嘴唇在我发间轻轻碰了一下,金发擦过我的脸颊,淡淡金盏花的味道萦绕我的呼吸间。
      “夏里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呢。”他招手示意一旁的人带那女人离开。
      “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我报唇:“没有。”
      “是吗?”他的长发沐浴着阳光,似金玫瑰染就的绸缎,颈上的十字架闪闪发亮。
      “那算了。”
      “唉,”我有些惊异,“不问了吗?”
      “不会问了哦。”他俏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无论夏里做了什么,我只需要知道夏里不会害我就行了。”
      他笑得天真,要知道我现在对外展示的无辜面貌很大一部分都是跟他学的。
      “毕竟我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啊。”
      “尤其是像夏里一样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子”他揶揄道。
      我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还很容易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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