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草木疯长》亦木溪

4、Chapter3分院仪式

　　旅程接下来的部分到是很平静。詹姆和西里斯谈论着魁地奇；莉莉写完了信并用猫头鹰把信送了出去后就把头搭在芙拉瑞施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着她手中的那本《巴黎圣母院》；斯内普翻着自己的魔咒课本，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
　　列车在傍晚到达了霍格莫德火车站，巫师们乌泱泱地下了火车，然后分成了两派。——老生们去坐马车，新生们被高得吓人的鲁伯.海格引去坐船。
　　莉莉一手挽着新朋友芙拉瑞施，一手拉着老朋友斯内普，满脸紧张。斯内普脸上则是兴奋与期待更多一些。至于芙拉瑞施，她脸色相当严肃，双眼半天不眨一下——仅仅是脸上淡定了些。
　　西里斯和詹姆已经不知被人流挤到哪里去了，船上最后的一个空位上来了一个笑眯眯的女生
　　“我叫伯莎.乔金森。”她说。
　　“你好，乔金森，我是莉莉.伊万斯。”莉莉先作出回应，
　　“我是芙拉瑞施.赫伯。”芙拉瑞施向她点点头。
　　斯内普仍盯着湖水，一言不发。
　　船缓缓开动了。
　　“梅林，这湖水得有多深啊！”伯莎轻声惊叹。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
　　“天黑，看不清。如果是白天的话，我们应该能对此有更准确的估计。”莉莉说，“船这么小，希望别有人掉下去。”
　　“没关系啊，”伯莎说，“水里有巨乌贼，可以把人托上来的。”
　　“巨乌贼？它有多大呀？”莉莉好奇地问。
　　“整个黑湖的湖底都是它的居所。”斯内普轻声说，“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时会看见它的腕足从窗外飘过。”
　　“天啊，斯莱特林们住在湖里不成！”莉莉一脸难以置信。
　　“是的，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在黑湖湖底，从窗子向外望去，奇幻的水底世界尽收眼底。”斯内普说。
　　“瑰丽梦幻。”莉莉评价。
　　航程并不长，小巫师们纷纷上岸，进入城堡。由于芙拉瑞施看上去最冷静，同船的其他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分别抱住了她的两条胳膊。
　　芙拉瑞施：“……”
　　她一语不发地承担下了这份信任，代价是观察城堡结构的视线受到了极大阻碍。
　　尽管已经游览过了对角巷，她依旧为魔法建筑的奇妙惊叹。天花板上叮当作响的水晶灯，叽叽喳喳吵嚷不停的画像人物，从人们头顶飘过的银色幽灵……一切的一切令她迷恋不已。
　　没等多久，新生们就被领入礼堂。分院仪式终于开始了。
　　“竟然只是带上一顶帽子！”伯莎在莉莉和芙拉瑞施耳边暗咕，“怪不得我爸爸妈妈都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分院一点也不难。不过它的歌声……呃，真是的。”
　　“神奇，真想知道它是根据什么给我们分院的。”芙拉瑞施小声说，看上去有些恍惚，“头围？发质？见鬼，它总不会能‘听’到我们的思维吧？存在这种精神窥探类魔法吗？”
　　“存在啊。”斯内普听到了她的话，在她身后开口，“夺魂咒可以操控人的行为，摄神取念可以像翻书一样翻阅你所有的记忆，并且……”
　　他见芙拉瑞施回头，看着她的眼睛，眼里带着一抹讥讽，说：“我打赌你不知道应对这种恶咒的方法。”
　　伯莎悄悄往芙拉瑞施和莉莉身后挪了一步。
　　“西弗！”莉莉不满地喊，“你吓着她们了。”
　　“乔金森我说不好，但赫伯肯定没有被吓到。”斯内普说。
　　“那你知道反咒？”芙拉瑞施突然开口。她确实没被吓到。她看着斯内普，眼里有些探究——这人是单纯地不惜一切代价嘲讽她还是在别别扭扭地还火车上给他递了个台阶的恩情？
　　斯内普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知道，但不告诉你。”
　　芙拉瑞施：“……随便你。”
　　她重新转向了那张放了分院帽的板凳。
　　这时——
　　“西里斯.布莱克。”麦格教授喊。
　　芙拉瑞施不由自主地站得更直了些。她看到西里斯分开人群走上前去。他戴上了分院帽，静静地坐在圆凳上，两手撑在膝头。那帽子太大了，遮住了他那双比天狼星还要明亮得多的灰眼睛，芙拉瑞施只能看见他的下半张脸和乌黑的发。
　　分院帽似乎对他的归属感到格外难以抉择，十秒，二十秒，一分，两分，它仍没报出学院名。
　　芙拉瑞施觉得礼堂里的议论声似乎大了些。克制的潮诵，她想。
　　终于，在第三分钟，“格兰芬多！”帽子大喊。
　　四张长桌上的老生们爆发出一阵阵惊叫，有难以置信，有恼羞成怒，有幸灾乐祸。
　　“梅林啊！这怎么可能……”伯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而西里斯就在这嘈杂喧闹中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他没有立刻站起来。他坐在那万众瞩目之地，端详了手中的分院帽好几秒，然后露出了一个笑，激动、喜悦、毫无阴霾。他猛地跳下凳子，把分院帽一放，便向格兰芬多的长桌奔了过去。他轻巧地一跃，来到长桌边，一群格兰芬多们给他让出了一个位子，不住地和他握手，拥抱，拍着他的肩膀。他笑得无比火烂。
　　芙拉瑞施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西里斯看上出开心极了，可他那样子没由来地让她想到曾和拉尔夫一起看过的纪录片中，咬断自已被捕猎夹夹住的腿后奔向夜幕中的山林的孤狼。
　　“这不可能……”伯莎仍在喃喃自语。
　　“怎么不可能？什么不可能？”芙拉瑞施问她。
　　“他是西里斯.布莱克啊！以‘永远纯粹’的家族格言而出名的纯血布莱克啊！他全家都是斯莱特林啊！”
　　“格格不入。”芙拉瑞施轻声说。
　　“我家全都是斯莱特林。”她似乎听见西里斯在她耳边冷笑。
　　“好了，芙拉！”莉莉在她耳边低声喊，“我们想他干什么！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芙拉瑞施有些疑惑：“怎么了，莉莉？他怎么惹到你了？”
　　莉莉撅了下嘴；“没什么。”
　　她怎么能把布莱克对芙拉的鄙夷告诉芙拉，让芙拉伤心呢
　　“莉莉.伊万斯！”麦格教授在喊她的名字。
　　“我上去啦。”她向朋友们摆摆手，小跑过去。
　　她好奇地拿起分院帽，坐上凳子，把它往头上放去。
　　她刚刚把它放上头顶，她还没来得及把它摆正，它便大喊起来：
　　“格兰芬多！”
　　莉莉惊愕地把它摘下来。
　　“这么快……”她轻声嘀咕一句，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又一个座位被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凑了出来，好巧不巧，正西里斯旁边。
　　莉莉无奈坐下，但坚持高傲地背对着西里斯。
　　“伯莎.乔金森。”
　　于是伯莎也带上了分院帽。
　　“赫奇帕奇。”帽子大喊。
　　赫奇帕奇的长桌也便多了一个小姑娘。
　　同船的四人中只有芙拉瑞施和斯内普还站在等待分院的小巫师中了。
　　“你很想和莉莉一个学院？”芙拉瑞施问斯内普。
　　“怎么？”
　　“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时，你在叹气，我听到了。”芙拉瑞施回答。
　　斯内普没说话，恶狠狠地瞪着她。
　　芙拉瑞施与他对视，面不改色。
　　“芙拉瑞施.赫伯。”麦格教授喊。
　　“祝你好运，西弗勒斯。”芙拉瑞施说，然后向分院帽走去。
　　斯内普的眼皮狠狠一跳。

　　芙拉瑞施沉着地走到分院帽前，端坐在凳子上，把分院帽端正地戴在头顶。
　　“唉，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善于思考，聪慧敏锐，你无疑具备一个优秀的拉文克劳所需的全部素质，任何一个人第一眼见到你都会认为你属于拉文克劳，我敢以我一千多年的历史打赌。”
　　“那你要将我分到拉文克劳吗？”芙拉瑞施在脑海中问。
　　“我差一点就喊出了拉文克劳的名号，”分院帽似乎有点幽怨，“可我多看了一会儿你的灵魂。孩子，你对你从小接受的理念的看重不次于任何一个斯莱特林，你内心深处的忠诚，温柔，友善不亚于任何一个赫奇帕奇，而那些又将带给你远超绝大多数格兰芬多的勇气。唉，孩子，在这个愈发动荡的年代，究竟哪里才是你的栖息之地。”
　　分院帽似乎透露出了很多信息，但芙拉瑞施并未细加考虑。
　　“不如遵循第一印象？”她建议。
　　分院帽沉思起来。芙拉瑞施放空大脑，等待它做出决断。
　　“好吧，”它终于说，“听从你的建议，孩子……拉文克劳！”
　　迎新的掌声响起，芙拉瑞施摘下帽子，走到了拉文克劳的长桌边，一个金发姑娘热情地握住她的手。
　　“你好，我是多卡斯.梅多斯，五年级级长。”她说。
　　“你好，多卡斯。”芙拉瑞施露出礼貌温和的微笑，“我是芙拉瑞施.赫伯。”
　　“你好，赫伯。”坐在多卡斯旁边的一个棕发青年向她挥了挥手，“我是五年级男级长理查德.格林。梅林啊，分院帽足足思考了十分钟才决定了你的归属，刚才听格兰芬多的莫莉.普威特说，上一次让分院帽这么为难还得是二十五年前呢！”
　　“莫丽说的？”多卡斯说，“那想来是真的了，她家相当有底蕴，知道这些旧事一点也不奇怪。那个学生被分到哪了？”
　　“斯莱特林。”另一个女孩说，“你好，赫伯。我是阿米莉亚.博恩斯，三年级学生。——但她姓普林斯，和布菜克家一样纯血至上的普林斯家族。梅林在上，你们可以想象，她给人们的惊吓也就比西里斯.布莱克成了个格兰芬多稍小一点吧。”
　　“可怜。”理查德叹了口气，“她一定过得不太如意。”
　　“是的。”阿米莉亚点头，“听说她十多年前因为嫁给了一个麻瓜被除名了，之后怎么样就不清楚了。但我哥哥说，她，她……好像是叫普瑞提（purity）吧……相当出色，相当有才华，差点就成了我们变形课的教授——总之，普林斯家的人全是傻瓜。”
　　“‘纯洁’？”多卡斯差点喊出来，“梅林啊，真是讽刺，埃德加都说她出色，那她——唉！”
　　她们聊着，一时没注意芙拉瑞施，没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微微发颤的嘴唇。
　　二十五年前入学，十多年前嫁给一个麻瓜，名叫普瑞提……妈妈，是你吗？

　　分院仪式结束了，接下来是晚宴。菜肴相当丰盛，但芙拉瑞施心里有事，根本吃不下去几口。
　　没有一点食欲，但她强迫自己进食，机械地吞咽着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纤维素等人类必须营养物质。
　　“嘿，芙拉，”伯莎从赫奇帕奇的长桌边跑过来，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你果然是个拉文克劳……梅林在上，你的脸色难看极了！你该不会不喜欢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的手艺吧！不，那不可能，霍格沃茨的饭菜是所有的魔法学校中最棒的。”
　　“家养小精灵是什么啊？”芙拉瑞施问她，以避免她的追问。
　　奏效了。伯莎往她身边一坐，开始给她讲家养小精灵。
　　“他们是巫师们的契约仆人啦。”伯莎说，“家养小精灵照顾巫师们的饮食起居，服从巫师们的一切指令，对他们的主人绝对忠诚。他们有很多奇妙的魔法，很多对巫师的限制对他们都不起作用……神奇的物种。”
　　“你懂得真多！”芙拉瑞施由衷赞叹。
　　伯莎耸了耸肩：“要是你也有一个好奇心十足还一年有364天都在世界各国乱跑的爸爸，你会比我懂多得多。
　　……一年总共才365天，哦，有时366天。
　　“那他们是什么样子啊？”芙拉瑞施又问。
　　伯莎轻轻皱起眉头。
　　“很难形容。“她说，“他们个子很小，皮肤皱巴巴的，眼睛和耳朵都很大……见鬼，我描述不出他们的具体模样！让我想想……有了！”
　　她用力打了个响指，神采飞扬：“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旁边就是霍格沃茨的厨房，家养小精灵们就在那里工作休息，等过两天我把霍格沃茨摸熟了我就带你去看他们！”
　　芙拉瑞施也笑起来。
　　“谢谢你呀。”她说。
　　伯莎站起来，俏皮地行了个屈膝礼。
　　“我的荣幸。唔，我们级长在喊我回休息室，我走啦！拜拜！”
　　“再见。”芙拉瑞施向她挥挥手，继续埋头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苦战。
　　然后她发现自己更吃不下去了。伯莎的笑脸在她眼前闪个不停。伯莎把她当朋友了，但她呢？她把那个女孩看成了什么？一个爱说话的同学？一个能给她指指路的工具人？
　　她胃里一阵翻涌，想吐。
　　“你和伯莎.乔金森相熟啊。”
　　芙拉瑞施抬头，发现是阿米莉亚在和她说话。
　　“比较熟吧。”芙拉瑞施回答，“渡湖时我们乘了同一条船。”
　　阿米莉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吧，我们也该回公共休息室了。人都开始走了，只有你还在这不动，理——多卡斯才叫我来叫你。”
　　“谢谢你，阿米莉亚。”芙拉瑞施朝她笑了一下。
　　阿米莉亚耳朵有点红，有些僵硬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位于高高的塔楼上，以蓝色和古铜色为基调装饰，有如梦似幻的星空穹顶，书籍随处可见。
　　但最神奇的还是那只门环，竟然只有回答出了它的问题才能出入休息室。芙拉瑞施为之目瞪口呆，暗自决定随天带好书本，提前出门。
　　身为级长的多卡斯将女新生们换个送进各自的寝室，又叮嘱了好些比较重要的校规校纪才离开。
　　芙拉瑞施对她说了再见，然后对同寝室的那个女孩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芙拉瑞施.赫伯。”
　　“我是温迪.斯蒂芬。你好，芙拉瑞施。”对方说，然后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
　　芙拉瑞施亦然。她把衣服放进衣柜，洗漱用品摆上盥洗台，教材与自带的闲书放到书架上，之后便把行李箱尽数推到了床底。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又站起来，从一只箱子里拿出了闹钟和一个相框。拧好了闹钟，她轻轻隔着玻璃抚摸了一下照片中笑靥如花的一家三口，便把相框扣在枕边。洗漱一番，她拉下帷幔，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