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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轮回中的救赎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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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死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做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睡不好的觉,逃不开的校园。
又有人进这个学校了,真是悲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会结束吗?
唐久安和祁默靠着坚强的意识撑到了下课时间,他们都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企图恢复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精力。
一个男孩看着那两个新的玩家,眼里都是死寂。他常常问自己,事到如今,为什么还选择活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想,能救一个是一个,至少不要再有那么多人死在这里。
唐久安清醒过来后,看到了桌子上的纸条,纸条上只写这两个字,天台。
他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却找不到那个放纸条的人。出于直觉,他看向第一排坐在窗边的男生,没有说话。
规则本依旧放在桌子上,唐久安刚来到教室就翻开看了一下,规则没有丝毫增加。他垂眸再次翻开,这次日记本上的规则增加了。
校规八:上课出去时,请示意老师。
校规九:如果学校有人自杀,请迅速跑到女厕所的第三个隔间。
如果他没猜错,这是樊恩当时收到的规则。可是为什么?规则是真的,但为什么有人死亡要跑到那里去?刚刚那个人又为什么给自己一张纸条?天台上有什么?
谜团并没有解决反而越加越多。有一点唐久安感觉很奇怪,副本为什么是团队本。
没有思考多久,他就被规则本上显现的字拉回了思绪。
“考试规则。”唐久安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
规则一,优等生有权将差生处死。
规则二,考试不要作弊!不要作弊!不要作弊!
规则三,考试分数必须到达六十分以上。
规则四:考试分数必须到达九十分以上。
规则五:考试分数必须是满分。
规则六:请不要与监考老师讲话。
等他看完规则的时候,周围已经开始准备考试,依旧是高中熟悉的考试模式,但在拿到考卷的一瞬间他却无法下笔。
优等生有权将差生处死。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所有人都在埋头答题,只有两位玩家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要安稳度过考试,那就要保证这张卷子是满分。
唐久安突然想到一件事,规则是绝对的,所以违反规则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也就是说其他已经违反的规则算是个隐患。
这次的规则真是麻烦啊。他心中不满地啧了一声。直接提笔往卷子上写答案,完全没有担心分数低了怎么办。
另一边,祁默收到唐久安的消息后,沉默了许久,才提笔往上写去。
过了很长时间,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将笔放下,他们排队走上前将卷子交到监考老师的手中。
也是在这个时候,唐久安才发现这场的监考老师是沈渡。
坐在椅子上的人弯了弯眼睛,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话:“这一局你如何破呢。”
唐久安笑了笑不再言语,他随着人流走向外面,与祁默分开。
时间嘀嗒嘀嗒地走着,下课的铃声响起,樊恩终于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就在她清醒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消失在她所在的世界,只留下了一个空的教学楼。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在梦中?但看起来并不像。”她皱着眉观察着这里,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教室此刻空无一人,只有书桌上的书证明着她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她抬手调试了一下手中的手表,还是联系不上他们。
事以至此,只能在这里找线索了。
樊恩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起身打开了教室的门,走廊外也很安静。
她缓慢地走在走廊上,走廊的外面与干净的教室不同,这里的地面铺满了厚重的尘土。白色的墙壁也被涂上了血迹。
樊恩记得她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成这副鬼样子。
她抬头从墙壁上一一看去,那上面有好多血手掌的印子,还有很多字。
“江思文,你去死啊,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们?!”
“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
“他们说等考试完了就结束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结束。”
“血好多的血。”
一行又一行的字相互交叠着,疯狂凌乱,它们密密麻麻地爬在墙壁上,从这里一直蠕动到了走廊的尽头。
而在这场血红色的疯狂中,出现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江思文。
樊恩踩着灰尘,步伐有些慌乱地,她好像很焦虑。
她开始时是慢悠悠地走,然后步伐渐渐加快,最后变成了跑。她气喘吁吁地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白墙上的字开始渐渐发抖。
这片白墙的字异常清晰,那上面只用血迹写着一句话。
“江思远,你去死吧!!!”
呼吸渐渐急促,樊恩痛苦的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胸口,眼中的泪滴落在地上,她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心好痛。
痛的生不如死。
寂静地空气中传来了好多的杂音,有女生的声音,也有男生的声音,甚至还有许多中年人和老人的声音。
他们在怒骂,“江思远,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做到你不可以!”
他们在议论,“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傻子,居然还割腕,她是不是傻。”
他们在教导,“你要好好读书,要好好读大学,只有这样才能出人头地。”
他们在抱怨,“就一个考试,至于吗?就算考差了,我们也不会要你的命。”
他们在争吵,“你要死怎么不死利落点,现在好了,被学校劝退了,你满意了吧!”
无数的声音包裹着她,她紧紧捂住耳朵,还是阻挡不了那些议论的声音,“够了……”
小小年纪有什么压力,要我说都是闲的。这一代的孩子就是过的太好了,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哪像咱们那一代啊。
“够了……”樊恩疲惫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她此刻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樊恩还是江思远。
现在的小孩就是抗压能力太弱,遇到一点挫折都想跳楼。你现在啃吃苦,将来才不会吃社会的苦。
学什么钢琴!高考会考吗!你知不知道钱有多难赚!
学生就是要好好学习。
连大学都考不上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说够了!!!!”愤怒地怒吼声冲破黑暗,这一刻周围终于寂静下来。
女孩坐在地上小声抽泣着,她在想江思远那时候面对这些言语时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以前。
她不喜欢,但是却还是被逼着学各种东西。
不能肆意的在草坪上奔跑,不能出一丁点的错,他们要求我每一步都必须坐到完美,必须符合他们的要求。
樊恩好像看到了坐在钢琴旁边的自己,从四岁到十岁,从十岁再到二十岁。他们经常对她说,“你要做一个合格的千金,为了樊家的颜面。”
没人去过问她想不想去做,也没人去问她快不快乐,她就好像是一个木偶,被渐渐修改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一根根黑色的线连接在樊恩的身体上,钢琴的节奏越来越快,正如他们的人生,一步一步都是在被人催着向前。
一个学生只要会学习就行了,还要什么别的啊。是吧?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