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夜》南江梵音

10、第一个副本完成（修）

　　沈渡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良久后，他抬眼看向唐久安：“要不这样，我们再来玩个游戏。这场游戏由我发起。”

　　他抽出那张空白的牌，将牌面对着唐久安，笑道：“如果你把我修改的规则全部猜出来，那我就告诉你故事的真相。如何？”

　　唐久安只是看着沈渡的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经将故事猜的差不多了，但有一些细节却还需要证实。

　　沈渡一个永远都不让自己吃亏的人，居然没在最后把那个提条件的机会给收回去，稀罕，保不准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唐久安笑的狡黠，他透过那张卡牌，凝视沈渡的眼睛，笑了一声，“成交。”

　　他比了一个数，继续说道：“你一共修改了四次规则。”

　　听到唐久安说的四次，沈渡眯了眯眼，满是新奇。因为这个数比他预想的要多上一些。

　　他任由他说着，并没有立刻打断。

　　“开局的声音和‘父亲’那个关于时间的规则算两次，还有一次是我的技能牌，既然只说了对玩家和npc使用，那为什么对事件使用也能得到信息？”

　　沈渡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对唐久安能猜到没有丝毫的意外，不过他惯会装，于是他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你都能发现？”

　　装得很不走心，比不掩饰还要差，唐久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沈渡看着他的表情，猜出了他想的什么，他无辜地朝唐久安眨了一下眼睛，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一片坦然。

　　“玩家数量也是修改的，因为最后一位是npc而不是玩家，所以真正进入游戏的玩家其实只有五位。”

　　最后一位是那位必死的npc。唐久安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沈渡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就被唐久安的话打断，他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眼里尽是愉快，“不过呢，这个是游戏设定，并不是你修改的规则。”

　　沈渡一脸好笑地看着唐久安说道：“那第四次呢？我比较好奇这第四次是什么。据我所知，我可一共就修改了三次。”

　　“不，就是四次。”唐久安笃定地说道，“因为这第四次也算是你滥用技能。当时宴会上那个人死的原因是衣冠不整，你的衣冠也没多整齐，但你，没有死。”

　　唐久安站在原地，沈渡直视这他的眼眸，唐久安的眼眸较浅，略带棕色，像是雨后干净的水池，映照着天空的颜色。

　　他本可以直接说是三次，但他偏偏就是要加上这第四次，为的就是调侃沈渡。

　　沈渡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向后走了几步靠在了树干上，“我严重怀疑你这句只是凭感觉猜的，但是我没有证据。就勉强算你对吧。”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唐久安微微晃了一下脑袋，耳边的黑色耳坠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地。

　　“所以可以说故事了吗？我亲爱的掌舵者？”

　　沈渡看向那耳坠，良久才将目光从耳坠上移开，他看着唐久安，最终问道：“那么，你认为的故事是什么？”

　　唐久安低头思考了一下，在密室里他捡到了小女孩的日记，那本日记上提到了怪物，提到了父亲，也提到了家暴，小男孩好像是保护的角色，那么故事的开始又是如何的。

　　“最开始变成怪物的是父亲，然后是母亲，最后是小女孩和小男孩。从整件事来看，适应力最强的是父亲，而最终的失败品是母亲。”

　　“不过话是这么说，胜利者却是小女孩。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明明她和小男孩一直在逃亡。理论上来说，胜利者应该是父亲。”

　　沈渡挑了挑眉，新奇地打量着唐久安，“哦？我以为你已经猜到真相了，原来还没有吗。那么……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小女孩才是规则制定人的？”

　　唐久安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蓝色花纹的牌，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出场率。作为古堡的主人，‘父亲’的出场次数远没有小女孩的出场次数多，甚至说那位有母亲身份的玩家所遵守的规则也全是关于小女孩的。”

　　沈渡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你还真是适合去当副本体验人。”

　　一句话说得像是在认真地开着玩笑，除了沈渡，也没谁了。

　　“你前面的推演很好，但是在最后你进入了一个误区，你用你的惯性思维将小女孩放到了一个弱势的地位。”

　　沈渡抬脚走到唐久安的面前，他将那张空白的卡牌塞到了唐久安的手里，“在故事结束之前，这张卡牌就当是换去你那次的条件吧。”

　　唐久安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沈渡阻止了。他笑着将手指竖到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女孩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成了她的玩物。”

　　“你没发现吗？你脑海中一直存在这一个名为‘剧本’的概念，那是她设立给你的。”

　　日记确实是小女孩写的，但同时也是她留在那里的。

　　唐久安惊了一下，他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古堡，只见身着红衣的小女孩站在阳台的边上，笑嘻嘻地向他挥手。

　　他看到小女孩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他们真的逃出来了吗？

　　副本开始崩塌，空白的边缘开始破碎，沈渡微笑着向后退去，“忘了告诉你了，我一开始设定的结局是无人生还。无人生还中包括我。”

　　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拉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即使疼痛与被格式化并存，他也依旧乐此不疲。

　　疯子。

　　唐久安暗骂一声。

　　这是唐久安对沈渡现在的印象，从结束到现在，他心里已经骂了沈渡不止八百遍。

　　沈渡张开双臂，副本在他身后崩塌，他笑着为唐久安带来了终幕。

　　“再见。”

　　沈渡的这一声落下，纯白的空间霎时变黑，唐久安掉入黑暗的最后，看到的就是沈渡和那个站在阳台的小女孩。

　　黑暗遮挡了视线，唐久安在黑暗之中感受到了风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坠落，但他无力拯救。那一刻他真的以为他要交代在这里。

　　“对了，那个叫洛情的小姑娘没有死，至于为什么，你之后就会知道。”

　　沈渡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特色，那么的令人讨厌。

　　“欢迎玩家回到大厅，正在结算本次副本。”

　　“本次副本为黑暗堡垒，副本等级为C级。玩家人数为五人，存活人：洛情，唐久安。死亡人：博恩，李狰，沈渡。”

　　“玩家本次抽卡详细：

　　唐久安（真相显现：能读取副本的一切真相）

　　洛情（保命牌：最初的善良成就了你，这是一张来自小女孩祝福的牌）

　　博恩（即死牌：死亡的花朵说它很孤独，于是它想要人来陪它）

　　李狰（预言牌：可以获得有限的剧本）

　　沈渡（空白牌：谎言的开始）

　　注：抽卡牌仅在当次副本中有效，现已失效。”

　　唐久安刚站稳脚，就头晕地想吐，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踩着结实的地板却根本踩不到实处。
　　可能因为刚刚在黑暗中的原因，他的眼前直到现在都还模糊不清。

　　他晃晃脑袋，第一反应就是骂人，骂沈渡。

　　傻逼，沈渡。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