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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交易 ...
封九川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人,朝会刚结束,萧屿要溜去校场,正好被封九川逮个正着。
他走在萧屿前方,挡着去路,萧屿略过他头顶,看着前方,懒懒道:“辞安有事寻我?”
“你急着要去哪?你军营里的事好些日子没有进展,也不见你上心了,倒是听人说常往万象园跑。”
萧屿伸腰道:“这事急不来,户部不给我批银子,工部就不会动手给我打新的兵器,我没法子。”
“皇上不是已经允了你这笔钱。这也拖了几个月了,户部再拖你在圣上面前也有说辞。”
“眼看就是年关了,哪里都得用钱,眼下户部更不可能给我批这笔钱,论说辞谁能比得过那帮老狐狸,我自认不是对手,再揪着也无济于事,得另辟蹊径才行。”萧屿看透了说。
封九川闻言打量着他,转而笃定说:“你有法子。”
“走,带你去水云间,边饮边聊。”萧屿吐着雾气。
祁都已经入冬,眼看就到年关,这天愈渐发冷,街上人也少了许多。
他经过城内百姓住的房子,那灰色墙头冒出果子来,枝头缀了满枝的青枣,他个子高,手掌也大,抬臂便顺了四五个,里边的看家犬似是听得动静朝外边叫唤。
萧屿将果子丢给了封九川后又给时七和尘起丢了一个,听着里边的犬吠,他低头瞧了一眼跟在身侧的绝影,它居然没有反应。
萧屿幽怨道:“这狼在祁都都养废了,如今连家犬都不敢得罪,未免也忒怂了。”
时七擦净那果子,咬了一口才道:“公子,绝影不是怂,它是知道自己这边没理。”
萧屿睨他一眼,看着手里剩下的两个果子,便又丢了一个到绝影嘴里,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连狼都知道这个道理。”
水云间茶室内炭火煮着炉子,热气腾了满屋,时七接过萧屿褪下的绒毛大氅挂在衣架边,几人围着火炉儿坐,煮茶的是时七,他们没要小厮进来,自然是谈着不能视人的秘密。
滚烫的热水冲入装好茶叶的茶盏里,茶香骤然飘出,萧屿其实对品茶没什么考究,喝的都是一个味。
时七先给二人倒上茶,萧屿也不急着说,呷了一口茶缓缓道:“辞安,你可知祁都里的羌芜行商如何进行买卖的?”
封九川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才道:“外地的商贾不远千里好不容易来一道祁都,做得都是大额买卖,他们想在本地进行售卖商品只能通过本地坐贾才能进行贩卖。”
这个萧屿知道:“他们需要在本地有长期合作的坐贾做为稳定渠道,方可在祁都坐稳,是以外地行商客都会有自己常用的坐商。”
“祁都是大祁的国门,什么好东西没有,也不差行商客那些,想要长期与一家坐贾合作,定是价格好,谈得来,质量上乘,又得新奇,旁人没有的,我有,旁人有的,我比他更好更便宜,外地商贾来一次所需的成本也不低。”封九川将手往火炉里伸了伸,受着暖。
萧屿眼睛未离那炉火,烧得发红的炭火在他眼底融成红光。
“既然行商客的成本高,本地竞品又繁多,坐商自然会压价,这么一来行商客赚的利润就少,可他们那么远来一次,怎甘愿就赚那么点银子。”
封九川轻笑:“你何时对行商感兴趣了?”
那炭火烤得他发热,俊朗的面庞泛了红晕,他将身子往后靠,与炉子拉开距离,说:“就这几日。”
“你猜想的没错,这些行商客缺少贩卖商品的渠道和官府文书认证,自然在本地施展不开,也只能被压价,那么这本地坐贾通过官府认证,便能掌控外地行商运来的奇珍异品,在市场上主导定价和交易,从而赚取大额利润,这些大商富贾,便会利用其中便利赚取红利,他们手中的银票堆叠起来,不比王公贵族差,是以他们亦会通过与官府的交情给这些行商客一些便利,互相互惠。”
“那不就是官商勾结了?”时七往茶壶里加水。
“官商勾结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商人富户与官府,朝廷有生意往来的,知道的内幕消息自然也多,旁人求而不得的,他们唾手可得。”
萧屿说:“按你的意思,也会有大富商贾不惜拉拢行商客给自己供应货物,而通一些消息给他们。”
“没错。”封九川喝完那盏茶。
“那也保不齐会出一些对我朝不利的信息,比如……”萧屿食指蘸了盏里的茶水,茶水拨起涟漪,他在桌上写了两字。
军情——
封九川没做反应,定定瞧着他。
尘起开口问:“主子是想从这些行商客里查出有无从本地坐贾里买来这些消息?”
“查?查出来谁又能确定这消息是从哪出来的,咱们在藏香阁,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打听消息。”萧屿说,“我想知道这些商贾在祁都城内除了做生意,还有无别的企图,他们的联络人是谁,一直潜伏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若此事叫你查出来了,你是打算以这事来让皇上向户部施压,早日给你拨这守备军的款?”封九川再次捧起茶盏。
论萧屿如今的局势,他既无可调动的兵权,也无关系可以倚仗,无权无势空有一个将军的头衔,他想吃定然是吃不下,这么大的功有的是人想要分食。
“若能查出什么来,这事我已经想好让给锦衣卫。”萧屿淡淡说。
“锦衣卫?放眼朝中,你若想拉拢,选择三皇子又或是太子不是更来得直接,何故走偏门?”封九川审视着他。
以太子党为首的宁尚书,三皇子,徐国公,哪个不是选择,可他若选了,那就代表站了队,也就代表了疆北的选择。皇上不会让他搅弄到皇位争夺的泥潭里,那样只会让他深陷其中,这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既然锦衣卫与禁军在圣上跟前颇受倚重,那么再卖他们一个人情又何妨,他只谈条件,不谈交情。
叶诚杰和禁军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便只谈这个。
屋内静了半晌,封九川似乎想明白了,“你是在借此与锦衣卫谈条件?”
萧屿偏头看着他:“是。”
“叶诚杰是个狡猾的狐狸,也是贪心的恶鬼,你可知道与其打交道,并非上策。”
“我知道,可眼下来说,却是我最好的选择,”萧屿说,“锦衣卫与禁军也不愿意分食皇上给的权势,我若将此事人情全部卖给叶诚杰,那么锦衣卫在皇宫就会一家独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
“所以,自然是让禁军也参与其中,如此我既得我想要的,也不叫锦衣卫一家独大。”
“你此番所想是对的,锦衣卫表面是皇帝的近臣,可叶诚杰背靠的另有其人。锦衣卫若是一家独大,那么他背后的人也势必权势欲增。”封九川有意提醒着。
背后另有其人?萧屿沉了片刻,没再往下想。
“再者,叶诚杰也未必会与你达成信条。”
“既是急功近利之人,送到嘴里的食岂会舍得拱手让人,他若不想吃,我自还有旁人可择,他自然不甘愿旁人吃下这食,便会答应我的条件。”
封九川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只是要说服叶诚杰想来还得费些劲儿,这就得他从旁逼一逼了。
“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封九川直言。
“辞安果然是最懂我,”萧屿挑眉,了然于心道,“地下赌坊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能查出来,叶诚杰那我也能敲定,就是需要辞安替我在禁军使使劲。”
封九川早已猜到七八分,不需再问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炭盆的火星烧得哔哔响,炉里的茶又满上壶,他们在这寒冷中煨起暖,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转眼祁都城内挂起红色花灯,炮竹声从入了小年便未停过,晚间的街道和住所点着炮仗和花灯,孩童在街道上放飞跑着,追着别家小孩手里的花灯。
萧屿在祁都没有什么朋友,年这样的节日于他而言意义不大,可他也会想念疆北王府里一同过年的场景,可这样的日子于他再也不会有了。
地下赌场在除夕前开了两日,那些羌芜行商动作越发可疑,运入城内的货品经过守城的检查后并未直接送去当地坐贾,倒是往半月坊里送,尘起觉察不对,夜里探行时才摸出底细,里边全是兵器,这么多的兵器运进祁都城,是怎么逃过守城的例行检查也未可知,按照封九川的推理,一定是朝中有官员替他们打通这一关,可那些官员当真知道行商运的是兵器?
再看那些行商身形体魄更像是常年习武之人,萧屿的人没探出这些行商最终目的,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们将会在上元灯节在此地行动,作乱都城,趁乱之时是想取何人性命也好,取何东西也罢,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行迹。
萧屿在宫墙之上见了叶诚杰,绣春刀别在腰带后,那飞鱼服衬得整个人犹如雪中寒松,萧屿只穿常服未着官袍。
气势却远在叶诚杰之上。
叶城杰心有不明,打量着来人:“萧将军与我素来不亲近,怎的今日特意约见叶某。”
萧屿注视着满覆白霜的大地:“叶指挥使是陛下跟前红人,自是不与萧某这般得闲,萧某近日都没在半月坊里边,不经意听到一些消息,起初只以为是多心了,派人跟踪查探之后才敢来与指挥使大人禀告。”
“禀告?萧将军这是折煞我了,叶某手里那点权利也就只能差遣得了锦衣卫,哪里担得起将军的禀告,将军不妨直说。”
“我想与叶指挥使合作。”萧屿开门见山。
“合作?”叶诚杰轻蔑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合作的,能让萧将军主动前来,想必你想要的东西也不容易弄来。”
“户部那边迟迟不批守备军的款,可国库里没有钱吗?”萧屿审视着他,“户部多次以锦衣卫之由,拖着款项,锦衣卫是天子近卫,自然诸事都得以锦衣卫为先。”
叶诚杰猜到几分,这些户部的老匹夫拿锦衣卫做挡箭牌倒是顺手,不过这也是事实。
“那萧将军要跟我换什么?”
“换一个锦衣卫能在陛下跟前邀功的机会。”萧屿不紧不慢道。
那墙上的人已然笑出声,带着嘲讽:“萧将军未免太小看人了,我不缺这种机会。”
“叶指挥使还没听完,别急着拒绝啊。”萧屿胸有成竹道,“倘若锦衣卫在祁都城缴获羌芜细作,这样的机会入不了叶指挥使大人眼里,可有的是人想要,好比禁军……”
叶诚杰是聪明人,萧屿点到为止,聪明人喜欢自己做决定,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或是替他做决定。
禁军与锦衣卫也是明争暗斗多年,锦衣卫被禁军打压多年,这几年里在叶诚杰接管后才慢慢压过禁军,若不是如此他背后之人也不会选择他。
叶诚杰收起适才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欣赏,他爽快道:“成交。”
“锦衣卫授封嘉奖之日,烦请叶指挥使替萧某在户部多打点一二。”萧屿拱手后便离去。
叶诚杰端视着那雪中一点墨,直觉告诉他,这人日后必成大患。
萧屿这头与叶诚杰达成交易,尘起即刻送信去了安成王府,叶诚杰想独独吃下这块肉,萧屿可不这么想。
太子府邸内,解了禁的封景阳安分了好些日子,这年要过了,上元节可是正月里最热闹的日子,他心思全在外边,朝那拨炉子的小太监寒生问:“最近父皇管本殿管严了些,闷在这太子府着实难熬,寒生,最近外头可有什么稀奇好玩的?”
寒生这才停了动作,说:“上元节快到了,每年上元节都是最热闹的,殿下若觉得烦闷,向陛下请个旨意出去走走也无妨。”
封景阳倒是犹豫了,他刚被斥责没过多久,此番要出去还得让皇帝知道,又要责骂他贪图玩乐,无心政务了,寒生似是猜出他的为难,又换了说辞:“不若……殿下自己悄摸出去,不引人注目就行,不叫陛下知晓。”
封景阳打定就是这个注意,只要他伪装好一些,上元节人潮拥挤,谁能知道那人群的人谁是谁?当即便拍了大腿,就这么定了。
入夜后萧屿又在那个酒肆里饮着酒,不过这次他没醉,心情也比上次好一些,小厮见着他仍是没敢靠近,倒是他身边的那两个近卫看着好说话一些。
“主子何时觅得这么个僻静的好去处?”时七打量着周围,对着的环境还算满意。
萧屿只饮着酒没答话,那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瞟着外边,这刚入夜便下起雪,还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雪花伴着寒风从窗搅入店内,尘起起身欲要去关窗,却被萧屿拦下了。
那窗就这么半掩着,不知过了多久,对面茶坊里走出一抹白影,与那雪地近乎隐于一片,酒肆里的人终于收起了视线。
沈轻在檐下等了许久,似乎是在等这场雪停,
可寒风刺骨,冻得人打颤,那酒肆窗台边的人朝店里的小厮抬了臂唤了过来,又朝那檐下方向指了指,吩咐道:“将这伞送去给那位小姐,就说是酒肆里的伞,可明白了?”
小厮似懂非懂点着头,时七怕他干不好,索性点拨着:“别露了我家公子身份。”
小厮这才明白何意,点头拿起伞就往屋外去,小厮走近看清人后,将伞递了过去,才说:“这位小姐,夜里雪下大了,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这伞是酒肆里的,小姐不妨拿去用。”
沈轻被这不速之客扰乱思绪,这才将视线放在那把伞上,这隔壁酒肆为何要给她送伞?
“这位小哥,这伞是?”白露替她问。
“小的看二位姑娘在这站了半天,应是出门时没带伞,这才被大雪困了去,正好店里还有空置的,便拿去用吧,小姐得了空再还回来也成。”小二脑子转得也快。
沈轻这才往那酒肆望去,那半掩的窗台下,酒桌早已空置,她颔首点头,谢道:“有劳小哥,这伞改日给你送回来。”
小厮笑笑这才回了酒肆。
酒肆后巷里,三人淋着雪,时七嘟囔着:“这伞送人了,自个淋雪去。”
萧屿回头剜了他一眼:“怎么?你在疆北时淋的雪还少了?如今倒是矜贵起来了。”
时七赔笑这:“哪能啊公子,我这不是心疼您嘛。”
萧屿没再理他:“去把乘风牵来。”
雪夜里街道人少,萧屿驾着乘风往府里回,马蹄踏得快,渐起碎雪时,雪卷了半空又才落下,那走到半道的主仆二人被淹在雪地里。
白露被这卷起的雪呼了一脸,大为不快,“这谁那么缺德,街道上纵马,夜里看不清若是伤了人可不好。”
沈轻寻声望去,那影已经没在夜里,看不清了……
小科普专场(若想更深了解的亲们可自行查询资料):
中国古代商人一般分为“行商”和“坐贾”,行商和坐贾都是商人,他们的区别在于是否拥有固定的店铺进行销售,是否亲自参与商品的运输贩卖。
而宋代以坐贾为主体大商人经济实力较为雄厚,而外地客商在进行大额交易必须要通过本地坐贾才可以贩卖,富裕的坐贾通过官府认证,把控从事贩卖运输的外来客商,参与大宗商品是市场定价,主导本地市场交易。
又因坐贾把握商品交易,客商不得不依赖坐贾,也因此许多客商在不断向坐贾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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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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