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很短命》精分雨路

35、九泽城

　　当梦梦带着南柯去九泽城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同行的还有缃山峰主稼穑以及他徒弟无秋。

　　修炼之路道阻且长，这是一个枯燥乏味又危机重重的过程。灵修少不了与魑魅魍魉打交道，每一次的危险都不可预测，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
　　灵修的修炼并不容易，成长更是艰难，再加上成为灵修后的诸多限制，所以自愿成为灵修的人其实很少。

　　说白了，梦梦与稼穑这次来九泽城其实是来招新的。

　　在城门口迎接的是九泽城城主，姓何，是个其貌不扬但显得敦厚的中年男人。

　　梦梦不需要对接见时的相互客套太费神，稼穑是这方面的好手。

　　或许是云顶门名声在外，又或许是因为何城主的宣传到位。当梦梦等人到擂台处时，里里外外已是候了不少人。

　　既然是招新，自然少不了大展身手，而南柯与无秋就是动手的人。不使用灵力，以守擂的方式迎接挑战者。

　　南柯先上场，少年形貌昳丽，身姿挺拔，一上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就火热的气氛，更是激昂。
　　明明是这么一个美姿仪的少年郎，出手却是极其地简单粗暴，裁判刚宣布开始，少年便一脚将人家直接踢出擂台，于是，才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就这么结束了。

　　台下观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被踢下台的对手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一片诡异的静默中，只见台上的昳丽少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他平静地开口道
　　“下一个。”

　　许是南柯这般嚣张张扬的姿态激起了在场少年们的胜负心，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要上台比试比试，然后，不出意外地，都被一招秒杀了。
　　虽然差距明显，但大家热情不减，许多本来只是凑热闹的围观群众也越来越专注，各种呐喊，助威，叫好声更是一层高过一层。

　　这番场景倒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许是连何城主都不曾想到这些挑战者的下场速度这般快，连忙催人将接下来几天的挑战者名单都提前报上去。

　　待名单处理好，何城主松了口气。
　　何城主看着擂台上的少年，明显地表现出对南柯的兴趣，他转头看向梦梦与稼穑的方向，夸赞道
　　“云顶门当真是人才辈出，我那女儿最为仰慕的就是像南柯少侠这样的英才，今日有幸相见，倒是了了小女的一桩心愿。”

　　“何城主过誉了。”
　　一直很安静的梦梦在南柯被点名时才开口。

　　“还希望南柯少侠能手下留情。”

　　何城主忽然说的这么一句话让梦梦有些没明白，她看向何城主。

　　何城主也是在梦梦看过来后解释了一番，只是，就在他开口时，擂台上的裁判已经抬手，挥下，开始—

　　“在擂台上的，就是小女。”

　　就在何城主话落时，那擂台之上的城主之女就被南柯秒杀了，一脚踢出了擂台范围。

　　打算在两位仙人面前多夸赞自己女儿两句的何城主：······

　　刚打算客气回应两句的梦梦：······

　　围观看戏，差点笑出声的稼穑：······

　　擂台周围又是一片静默······

　　“擂台之上不分男女，南柯敬重各位才全力以赴。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台上的昳丽少年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很快地活跃起来，被踢下台的少女被侍女扶起来，又有人主动上台，向南柯发起挑战。

　　“南柯少侠，果然实力超群。”
　　何城主丝毫不觉尴尬，脸上带着敦厚的笑，若无其事地继续夸赞着南柯。

　　“何城主过誉了。”
　　梦梦连台词都没换，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客套回应。

　　擂台那儿的气氛依旧火热，但是城主这儿的气氛微妙，然而，没人说破。
　　梦梦用沉默来缓解尴尬，她扫了一眼稼穑，果然看到那家伙一幅看热闹的模样。梦梦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在尬聊结束后，她又将目光放回擂台上。

　　正巧，擂台上的少年也在看她，美姿仪的少年郎在梦梦看过去时，对着她撇了撇嘴，梦梦知道南柯是觉得无趣了。
　　梦梦轻轻点头，少年的眸子亮了亮，看向无秋，打了个手势，示意“交换”。

　　“师父”
　　无秋明白了南柯的意思，向稼穑请示。

　　稼穑也看到了南柯的手势，对着站在身后的无秋道
　　“你去吧。”

　　“是。”
　　无秋应声，抬起步子向着擂台走去。

　　既然南柯下场，自然是无秋继续这场擂台赛。

　　南柯本来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无秋来替换他后，南柯毫不犹豫地下台，让出场地。

　　这时，先前被一脚踢飞的少女出现了。
　　她很坚强，被南柯踢飞也没有哭闹，被人扶起来后依然守在擂台边，这会儿脚步还有些踉跄，却没让人扶，一步步走近下擂台的南柯。

　　少女紧张又羞涩，小鹿般的眸子里晕出点点泪意，闪动着单纯而坚强的光，明明摔疼了，却没有抱怨，她忍耐着，选择沉默地坚强。

　　不少看热闹的群众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倒是没人觉得这位城主之女恼羞成怒地要找南柯麻烦，毕竟，少女脸上表现出的仰慕之情不言而喻，紧张躲闪里藏着小女子娇羞。
　　小家碧玉，楚楚可怜，看着让人心生怜惜，那虚弱得如同一朵娇花的模样看着让人有一种不顾一切地上前保护的冲动。

　　漂亮少年与娇羞少女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少女粉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夸赞或是对战心得之类的话，只是，下场的少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他甚至是没看到她这个人，目不斜视地直接略过她，脚步不停。

　　正巧，就在这时，腼腆清纯的少女踉跄一下，身子不稳，向着昳丽少年的方向跌了过去。

　　梦梦不动声色，稼穑以扇掩面，无秋脚步不停。

　　“呀”的一声惊呼，少女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胸口被震得发麻，清纯的面容出现一时的扭曲，又很快地整理失控的表情。
　　她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放弃地伸手去抓，而少年恰巧一步错开。

　　“南······”
　　少女想要呼唤的名字却被压在了喉头，忽的，未曾体会过的巨大压力碾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挣扎，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

　　南柯脚步不变。

　　因着少女这狗啃泥的一摔，众人一时静默。

　　“呼--”
　　得救了--
　　一瞬间，快得旁人都未曾发觉，少女却感觉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身边的侍女见南柯走远，而少女还趴在地上不动，不懂小姐为什么没有反应，稍作犹豫，顶着被责骂的压力，还是上前，扶起少女。
　　可是，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们不敢说什么，只是将人扶回去。

　　待人离开，小声的议论此起彼伏，不乏低笑声夹杂其中。

　　作为半个当事人的南柯，表情如常，未曾回头，目标明确地向着梦梦的方向走过来。

　　虽说少女摔得很惨，但南柯算不上失礼，他只是将“不知”与“无辜”进行到底。
　　他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无声地表明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梦梦看着向她走来的淡定自若的少年，默然。
　　这家伙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既然南柯装作不知，旁人自然不好说什么，更别说当面拆穿了，何城主还是要脸的。

　　南柯对梦梦的目光是敏锐的，在察觉到师尊看着自己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由得弯了弯，澄澈的眸子里带着真实的笑意，就连脚下的步子也不自主地变得轻快，但不至于急切得失了礼数，在旁人面前，南柯从来不会做让师尊丢脸的事情。

　　梦梦看了稼穑一眼，示意他说点什么，抢救一下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围观了全程并且受到梦梦眼神示意的稼穑轻咳一声，动摇着手中的玉骨折扇，脸上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向一旁的何城主开口道
　　“南柯走得快，没留意身后有人摔倒，还望城主莫怪。”

　　“无碍，无碍。”
　　何城主也配合地笑起来，挥着手，表示不在意。

　　稼穑也附和地笑笑，一派高风亮节的正派姿态。

　　南柯在来到梦梦面前后唤了声“师尊”，梦梦点点头，对于南柯下场时的事儿没说什么。
　　少年乖巧地站在她身后，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

　　梦梦将目光放回到擂台上，台上的比试切磋继续。
　　擂台场上的无秋文文静静地站在场地上，嘴上没说什么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眼瞧上去实在没什么攻击力，就像个好欺负的软包子。

　　当然，这只是假象。梦梦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无秋那届纳新中的凶残表现。
　　当时，她一巴掌就把对手拍飞，在空中旋转几周，形成一道抛物弧线，然后完美落地，直接昏厥。

　　那时，周围的弟子们看着台上的这一幕，大多是目瞪口呆，梦梦也颇为意外，没想到个看着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之后的比赛，无秋的彪悍有增无减，她本人更是一战成名。云顶门的弟子们逐渐意识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不是好欺负的软包子，而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大杀器！

　　无秋是那届新人中的魁首，这么一个动手干净利落，人狠话不多的大杀器后来被稼穑收了去，那时梦梦就猜到这个小姑娘怕是要被稼穑养成一个专业打手。
　　毕竟，缃山弟子们的战斗力和云顶门其他的弟子相比，普遍较弱，是得挑个拔尖的来拉高平均值。

　　言归正传，他们来九泽城并不是来踢馆子的。南柯是在前面上场的，相比于切磋，他的作用用“下马威”来形容更为合适，南柯就是来挫挫少年们的锐气。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少年人向来心高气傲，自信张扬，总是不服输，想要比一比，这种自视甚高又心思纯粹的朝气蓬勃，正是少年的可爱可贵之处。

　　所以，真正收着手，在切磋中起指导作用的，其实是无秋。
　　南柯只是热场的，激起少年们的认真劲儿，这样才能在无秋上场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傲气少年们才会虚心且认真地讨教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