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很短命》精分雨路

14、修炼

　　待南柯养好伤已是半个月之后了，彼时，新生们都在为立夏的结课测试做准备。
　　南柯没有参与，梦梦让他安心养伤，所以当他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她，他的灵气变得顺畅了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意外于他身体恢复的速度，以及他的态度。

　　没有隐瞒，没有试探，是毫无保留地展示，是展示进步后的期待，是期待她的肯定。

　　“不急，等你的伤完全养好了我们再开始。”
　　梦梦抬手摸了摸南柯的脑袋，以示安抚。

　　“我现在已经恢复好了，我可以现在就跟着师尊修炼吗？”
　　南柯问。

　　“为什么这么急？”
　　是落后的不甘，还是表现得勤奋？

　　“因为我想站在师尊身边，我不想辱没师尊名声。”
　　南柯说得踌躇满志。

　　他每次都是以无比诚挚的回应来击溃她的居心叵测。

　　梦梦看了南柯一会儿，才道
　　“跟我来”

　　梦梦带着南柯去了清平峰一处僻静的山涧。

　　梦梦递给了南柯一把木剑，她并未取出弁星，自己也拿着另一把并不锋利的木剑。反手竖在身后，退开几步，淡然道
　　“看好。”

　　话音落，梦梦稍稍活动手腕，挽了一个剑花，便持着剑舞了起来。

　　白衣似雪的清冷灵修脚步轻抬，皓腕翻转，那把样式简单的木剑便似赋予了生命，剑尖向前，左右横出，快如雷闪。

　　“这是‘击’”

　　顿木剑尖被持剑人赋予力道，透着威压，手臂也与剑身崩成一线，剑随腕动，剑尖向下，剑刃向外，以刃为攻，轻拨巧取。

　　“这是‘刺’”

　　剑刃划裂空气发出嘶响，身如残影，一时竟快得难以捕捉。

　　“这是‘斩”

　　身形削瘦而身体灵活的清冷灵修偶尔停顿，稍作解说，下一刻，翻手而起，剑随腕动，剑气游走，衣袂蹁跹，轻若游龙，气贯长虹，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

　　梦梦打算慢慢来，慢慢教他，让他慢慢学。
　　她不介意他进步缓慢，也不介意他跟不上别人的脚步。
　　她要的是稳，至于他在修炼之路上的成长与突破，这是次位的。

　　剑术上手不容易，所以，在演示和讲解完毕后，梦梦将时间留给了南柯自己练习。

　　既然南柯的灵脉已经顺畅了，那她就没理由不教他灵术。
　　不过，她会让他先学剑术。
　　灵修之中，剑修的门槛最低，成大器的过程却最难。

　　在梦梦的计划中，枯燥繁多的剑法基本功就足够南柯磨合许久了。
　　可是她没想到，南柯的积极与悟性会完全打乱她设定的慢节奏。

　　南柯的模仿力出众，记忆力超群，这让他通过眼睛记录，大脑回放，身体重复，很有效率地复刻了她的一招一式。

　　梦梦继续演示剑法，而南柯继续复刻。

　　不过一年，南柯已经掌握了梦梦教的所有基本剑法。

　　南柯很聪明，也很有天赋，最主要是，他很勤奋。只要是梦梦教的，他都会认真学，认真练，从来没有偷过懒。

　　下一步，梦梦计划让南柯尝试自己去看剑谱。

　　于是第二年，梦梦带着南柯去了云顶门的藏书阁。

　　云顶门历史悠久，内蕴深厚，云顶门藏书阁中的藏书是仙门宗派中最全，最多的。

　　梦梦带着南柯来了藏书阁的第一层，这一层的藏书数量庞大，但内容比较浅显，在这儿看书的大多是初入门的弟子。

　　南柯是第一次进来，转着脑袋看看四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装满了兴味。

　　“自己去找些感兴趣的书卷，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梦梦在教导南柯这件事上向来不去约束。

　　南柯收回四望的目光，看着梦梦问

　　“师尊陪我一起吗？”

　　“嗯。”
　　梦梦轻点头。

　　“师尊真好！”
　　听到梦梦的回答，南柯扬唇笑起来，漂亮的眉眼间回荡着纯粹的笑意，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泛着澄澈的光。

　　南柯的欢喜是纯粹的······

　　“去找书吧。”
　　梦梦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

　　“好。”
　　南柯兴致勃勃地去选书了。

　　梦梦自己去了趟楼上。

　　梦梦往日清闲，会有比较多的时间去看书。楼下这几层的书轴宗卷，梦梦在以前都翻过。而楼上那几层的书卷晦涩难懂，她还在慢慢啃。

　　藏书阁的每一层楼都是有有制约，而梦梦来藏书阁，一般都会待在较高的几层，那儿没人。

　　梦梦找到了自己上回看了一半的剑谱，在下楼时碰到了不少年纪稍长的弟子。

　　“孟大人”
　　美姿仪的少年们规规矩矩地打招呼，梦梦轻点头，脚步不停。
　　而仪容端正的少年们在梦梦离开后也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找书的找书，看书的看书，偶尔有小声的议论。

　　“师尊。”
　　南柯抱着书卷，在阶梯处等着梦梦。

　　“嗯。”
　　梦梦应了一声，带着人去寻个位置。

　　梦梦下到一层后打招呼的弟子也不少，但大多显得羞涩拘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梦梦和南柯在一个角落坐下，这儿清静些。

　　南柯对新知识分外好奇，他发问很很勤快。
　　梦梦对于南柯的问题一一解答，南柯很聪明，他理解得也很快。

　　经过最初的基础招式，梦梦又将理论知识教了一遍，接下来就给南柯自己学，自己问。

　　修炼这种事是要磨时间的，更何况，南柯体内的灵根是外来物，定会比常人更艰难。

　　然而事实证明，南柯非比常人。

　　超常的模仿力让他过目不忘地记下她的动作，卓越的悟性又让他在一遍一遍的练习中通过一些细微的琢磨修正，将整套招式变得更适合自己。

　　第三年，当梦梦让南柯接触大量的灵术后，南柯对灵力的使用逐渐熟练，愈发流畅。

　　梦梦原本以为龟速进展根本没有发生。

　　南柯在熟练灵气的操控之后，修炼的进展像是脱缰的野马，进步飞速。

　　梦梦从一开始的惊讶变得淡定，最后逐渐麻木，是她杞人忧天了，天道之子怎么可能是个废柴。

　　南柯的成长，梦梦看在眼里。
　　不是她孤陋寡闻，这样丝滑的修炼进程，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想当初她进云顶门那会儿，修炼时处处碰壁，哪哪儿都是瓶颈。
　　而和她同时入门拜师的浮生却是顺畅得梦梦都快自闭了，学渣对上学神，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后来，较晚入门的炎尚也是上手快得很，让梦梦充分地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一次看到南柯，梦梦是真心觉得自己当初把灵根分给他是件好事儿。
　　要不然，这么有天赋的孩子若是一开始就被筛出去了，怪可惜的。

　　在第四年，梦梦决定让南柯接触实战。
　　修士最忌纸上谈兵，不论是出任务还是接委托都出不得半分意外。

　　云顶门格外注重实战，这种切身的战斗经验会在修炼之初就被灌输，而在这之中，各峰主的徒弟则是最好的表率。

　　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受不住风雨侵袭，索性，直接把扎稳根的花朵们扔去接受风吹雨打，于是，可可爱爱的小白花儿在风吹雨打之下难免被养成了一朵朵凶狠残暴的霸王花。

　　简兮是这么走过来的，南柯也不会例外，唯一的区别就是，梦梦会一直看着南柯。

　　同门之间的相互切磋是云顶门弟子成长的必要经历。灵君殿的后山竹林那一片都是擂台场地，中间那个最大的擂台场平时都是关闭的，而旁边的几个稍小一些的擂台则会开放，供云顶门的弟子们切磋比试，这既是一种学习训练，也是一种娱乐活动。

　　梦梦就带着南柯来了这儿，她打算让南柯去参与这种日常切磋。

　　梦梦站在场外，场下的弟子规规矩矩地对梦梦行了一礼。
　　梦梦点点头，见台上的少年守擂成功后，她让南柯上去试试。

　　台上守擂的是位美姿仪的少年郎，见到梦梦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孟大人。”

　　“嗯。”
　　梦梦点点头，对着台上的少年开口道
　　“无需拘束。”

　　“是。”
　　美姿仪的少年郎恭敬应声。

　　梦梦只是让南柯上去试试，她并没有对南柯做过多要求。她想让南柯将他平时学到的东西得以实践，在实战时能真正地派得上用场。

　　南柯上擂台上得很快，下得也不慢。

　　不出所料，南柯攻擂并未成功。但是，南柯作为新人上台，勇气可嘉。而且，他的表现并不差，所以即使是输了，也没什么丢脸的。
　　南柯下台时，脸上没有任何挫败感，反而兴味十足。

　　“感觉怎么样？”
　　梦梦问。

　　“很有意思。”
　　南柯的脸颊带着一点儿擦伤，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却是亮晶晶的。

　　“还想试试吗？”
　　这里的小擂台都是开放的，许多好动的弟子在空闲时就会往这儿跑。

　　“想！”
　　南柯兴致勃勃。

　　“你自己去选吧。”
　　梦梦鲜少拘束他。

　　“师尊等我。”
　　南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梦梦。

　　“嗯。”
　　梦梦应了一声。

　　得到保证后，南柯终于放心地离开，他脚步轻快地向着自己感兴趣的擂台走去，积极主动地发起挑战。

　　梦梦看着南柯上台，看着这儿玩闹切磋的少年们。

　　少年人总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他们好奇又勇敢，他们朝气蓬勃且肆意张扬。他们的眼里闪动着耀眼的光，那是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少年有着无限可能，这些眼中带光的少年，是云顶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