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首先，要把世界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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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哨声萦绕在耳旁，随着前进的脚步一上一下的视野里，是略显肮脏的街道，和拥挤的行人。
“～～～～”
哒、哒、哒，鞋底踏在下行楼梯的声音，视野变暗，是地铁站台，与微弱的灯光。
“～～、～～、～～、”
望着窗外漆黑的快速略过的隧道，随着时不时出现的立柱的节奏，口哨声继续吹响。
“～～～～、～～，～～、～～，～～、”
出口的强光晃了眼睛，过了一会，人群的喧嚷涌进耳朵，与悠扬的哨声合奏起来。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从地面直直刺入天（白）空（雾）的高塔，充满科技感的东方设计，正被众多观众指指点点。
“～～，～～、～～，～～、”
悄悄绕开围观者们，掏出圆形镂空玉佩，按在高塔的金属墙上，滴滴，蓝纹划开一道门，露出塔内混乱到无逻辑可言的构造…啧……
叹了口气，绝望王迈出脚步——
“～～～～、～～……～……”
“……～～………～………”
“……………………”
呼————
沿着金属墙穿过白雾继续向上，冲出对流层一截的塔顶，园林里小小地盖了个凉亭。
与一望无际延伸全世界的深蓝穹顶和白云的强烈对比，这冒头的一点建筑，显得有些寂寥。
狂风呼呼吹过高塔的表面，翻腾着白色的雾气，将你有意留在结构中的缝隙拨响，它像一个巨大的埙，空灵的乐声随风的强弱不断变幻着，回荡在云层之上，令人心旷神怡。
这个地球的阳光比起先前你待过的原野世界还是差了点，波长太紊乱了。
你躺在塔顶园林的小亭下，盯着亭沿遮住的半边蓝天，悠闲发呆。
“呀～上午好啊！”
视野上方、从亭沿冒出了一只绝望王，不过是倒着的。
“今天一大早起来发现城里多了座不得了的塔，枕边还多出一块玉石，真的，吓死我了………突然这是怎么了？”说着，他在你身旁坐下。
“没什么…只是想晒晒太阳，”你就在地上伸了个懒腰，“飞姆托他们不来吗？”
“他们对单纯的一座塔不感兴趣啦。”
“…也是哦。”
“……………”
你们沉默了，不如说在这高空中，安静才是常态。
“……我可以躺这吗。”
“随便～”
你无视了凉亭的形制，把亭内的地板全换成了榻榻米，亭外则是一片草地。
绝望王在身边躺下，你们上半身躺在榻榻米上，腿部则享受着阳光照射与青软草地的扎脚。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在你身边他好像什么都不用想。望着悠然的天空，时间好像不存在了一样。他的头皮微微发麻，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风铃在你们头顶铛铛响。
“哇～好蓝的天啊——”
“是啊——”
“感觉好怀念——我都快忘了天是蓝的了，哈哈！”
“是啊———”
“品位真好啊——你——！”
“是——啊———…”
“真想就这样放空大脑睡一觉———”
“是…啊………”你的大脑渐渐昏沉，“…哈——呜…”
“困了吗？”
“有点……”
“那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你嘴角抽搐。
“…………就是因为你在这，我才睡不着的好吗。”
“别这么说嘛～我可以帮你遮遮光什么的啊。”
“别无视我盖的亭子啊！”
“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绝望王弯腰向你靠近，你不爽地盯着他，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额头传来一阵温暖柔软的触感，他的手摩挲了一下你被风吹得冰凉的皮肤，然后向下，盖住了你的眼睛…好暖和…………感觉，还挺舒服的。你眯起眼睛。
“——这样，不错吧～”
“…一般般吧。”
“哎……怎么这样——”
嘴上是失落的语气，实际上绝望王看着你放松的样子，忍不住笑得开心。
“那，这样呢？”
他的手指动了动，轻巧地按着你脸上的穴位，这是在给你做眼保健操吗。
“嗯…………”
一股暖流在眼部循环。
…感觉好……困…………
…………zzzZ
绝望王此时侧身躺在你旁边，一手撑脑袋笑着看你，另一只手盖在你脸上。
你和他是同样的存在，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对你和他来说，世界是，看得见、却无法真正摸着的东西……如隔雾观花，只能在无尽的时间中游荡着没有归处。
到底是什么呢？从初次见到你开始就在心中悸动的这份情感…
绝望王的赤瞳变得深邃。
…你和他，是同样的存在。
现在占据他整个视野的色彩，便是他手下这具温热身体只是容器的证明。
只有他能看到。不在人类认知范围内的颜色，随着你沉眠的浅浅呼吸不断荡漾开来。
绝望王抬头仰望你填满整个亭子延伸向外的「灵魂」。你放松过头到有点忘形了，就像睡觉时不小心把衣服给蹭开来露出肌肤一样，原本勉强塞进身体里的精神体散开一角。
…真是漂亮的颜色啊，看得他几乎陶醉起来，心脏砰砰跳着。
到底是什么呢？从初次见到你开始就在心中悸动的这份情感……
他看着穿过那瑰丽无形之物的手掌，与掌下你安然的睡颜。
…是兄弟（同类）？……还是说——
目光逐渐移向了，你的嘴唇。
“…………噗。”
笑眯了眼，他掌心下移，拇指擦过你的唇瓣，
“口水都流出来了啊～贪睡鬼。”
“…………呼……”
“…………………”
—————！
“……阿嚏！”
一阵寒风袭过，你打了个哆嗦，醒来了。
迷迷糊糊地，伸手摘下谁给你戴上的发热的黑色眼罩，又擦掉嘴角的口水。
绝望王早就走了。
你呆呆地望着头顶不变的蓝天，与被阳光照的透亮的风铃。
“…………”
“………咕。”
肚子饿了。
……………
“听说你用C-17（波音C-17运输机）的头部砸了一栋楼？”
废弃的大楼里，以提着银色手提箱的艾布拉姆斯为首的三人，正在慢慢行进着。
“是的，”克劳斯面不改色地说，“这是作战上不得已而为之。”
“哦，这样啊。”
“…………”
“……真少见啊，”史蒂芬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居然会主动约我们见面。”
“是啊…”艾布拉姆斯如叹息般低语道，“说实话，我没半点好的预感。”
话音刚落，他们停下脚步。
对面同样的三人，为首的那穿深色鱼尾裙的金发年轻女郎，正眼含笑意的静静看着他们。
“差不多三年没见了吧——”
艾布拉姆斯站直身子严肃地说，
“League of High Order Spirituals！（术士协会LHOS）”
…却见那女性眉头一皱，用一种不合年纪的天真语气开口道：
“艾布拉姆斯先生～别这么说嘛，”她用手指抵住下巴，“这也太见外了吧——”
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我会伤心的哦！”
艾布拉姆斯的身后，她戳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转过身正要说教前，无辜地摊手，开始说正事，
“顺带一提，先生（老师）要迟到一下，我是来提前接你们的～”
LHOS的调查员，代号（code name）：“安洁莉卡”（アンジェリカ），PSI持有者，术式为瞬移。
“……不管看几次都无法适应啊，术士的能力。”
“哈哈哈～但是在这座城市里，我跟一般人也没有区别呀～！”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乱用，”不知何时站在那的矮小男性说道，“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代价的——”
“先生（老师）～”安洁莉卡瞬移回他身边，乖巧地听他训话。
“——我们的能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广大的世人…”“知道啦——”
“长老…”艾布拉姆斯突兀沉声道。
“嗯，”那位长得像东亚高中教导主任一般的矮小中年人，用听不出情绪的声线回应了他，“我迟到了，真抱歉——”
“——「莱布拉」的诸位。”
LHOS 的NY（纽约）支部代表，「调停者」，代号（code name）：“长老”，PSI持有者，Bai Sema Mastermind。
“刚才我的弟子失礼了，很高兴你们能来赴约。”
“滴滴滴滴滴滴（铃声）！”史蒂芬连忙掏出手机道歉，“抱歉！”
然后接通电话。
“是我，”达尼艾尔·洛准警部的声音传来，“关于消失的机体，确认是中华制人体追随式机动步兵。”
黑发遮住左眼的他，翘着二郎腿，拎着手里印着孙悟空抽象标志的圆头机器人的照片，打电话说道，
“人民华星3号…虽然是旧型号中的旧型号，却相当耐用，这机种也曾畅销一时…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有1000台存货吧。”
达尼艾尔点了点手里的烟，把灰磕在烟灰缸里，
“总之它很适合人海战术，问题是如何让他们同时启动…”
…………
“不行啊———！！！！”
“运气超差啊———！”雷欧痛哭流涕地抱头乱嚎，“所有的一切……”
“…都是因为惹怒了食神大人———！！”
他狂热地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
“谁叫你们对食物如此不敬…被诅咒也是当然的事———”
“雷欧，你冷静一下……”“这是食罚——————！！！！！”
“…………”杰特目瞪口呆，看着雷欧突然起身立正，然后做了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
“FOOOOOD———”
“——PUNISHMENT！”
“PUNI——SHMENT———！！”
他手舞足蹈，滚到了角落里…
然后就地蹲下开始流口水阴暗地碎碎念起来…阿巴阿巴…食罚……神様……Punishment……food……food……food…foodfoodfoodfood@～$#%&N………FOOD！！
“糟糕了啊，”扎布看着雷欧蜷缩的背影，“这家伙被逼成这样还真是少见。”
“说话都有种自创宗教的感觉了，真可怜…”杰特汗颜，“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吗？”
“啊。”扎布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说起来……”
“…当初直接去那里不就好了吗。”
“欢迎光临！………额？”
柜台的薇薇安一脸迷茫地看他们拖着雷欧一脸沉重的样子，“………雷欧？怎么了？为什么直接趴在地上啊？”
“…………”二人没有应答。雷欧像死人一样被他们抓着手拖在地上。
“…………”
“………那…”薇薇安无语抽了抽嘴角，“………你们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
“…不吃饭的话就别站在门口挡道好吗？”
“…………”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今天比平时还要奇怪啊！”
“薇薇安！上菜！”
“…我知道了爸爸！”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管呆愣的三人，转身端过汉堡薯条加可乐。
他们会这样是当然的，要问为什么的话……
嗅嗅……美食的味道钻进雷欧的鼻孔里刺激他的味蕾，口水忍不住开始分泌…
“…………唔……”雷欧无力地抬起贴在地面的头，下巴搁在地面支撑脑袋，昏迷的视野逐渐清晰，他看到———
你在吧台前喝着可乐。
“……………！”扎布和杰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因为他们同时感到手里一空。
雷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摆脱了他们的手。
连滚带爬地，他挣扎到你旁边，
慢慢伸出手，浑身打颤地靠座椅支撑身体站直…坐在了上面，接着狠狠抹了把脸，对你灿烂地一笑：
“没想到居然又在这里碰见了呢！”
“……………”
你过了一会才意识到有人跟你说话，然后摘下耳机一看。
“……嗯？雷欧？”你的目光从他的笑脸上移开，转到了他发抖的手，和多处擦伤的身体上，“今天的任务很麻烦啊，你身上好脏。”
“啊哈哈……是啊……”雷欧心虚挠头。
扎布和杰特哑口无言地看着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的雷欧。
“………………原来如此，”扎布咬了咬嘴里的烟，“那家伙也是个男人啊……不过这选择会不会太有勇气了些？”
“……是啊………”说完，杰特迈步——
“等等！”扎布对着杰特疑问的眼神慌乱地说，“你要进去？认真的吗！”
“不然呢？难道要让雷欧一个人在那吗？”
“……………………啧！”
杰特摊摊手，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扎布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兜，像谁欠了他一笔账一样的臭脸。他们在雷欧一侧落座。
“那么，要点什么？”薇薇安叉腰看着氛围怪异的四人。
“大号汉堡、大份肉酱通心粉、大杯可乐！”扎布秒答。
“啊，我也要一样的！”雷欧开心到飘花地举手说。
“…我也是。”杰特没什么表情。
“你呢？”雷欧转过头笑着问你，“你不点吗？”
“…她很明显是已经点完了吧，雷欧。”杰特忍不住插嘴道。你都喝上可乐了当然是点过单了啊！
“啊！说的也是呢，啊哈哈哈！”
…………别笑得像个蠢货！一副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样子啊雷欧！杰特和扎布同时在内心呐喊。
“（……喂，鱼人。快用你特有的什么敏锐感官比如鳃之类的看看雷欧有没有被心灵控制啊！）”扎布拼命向杰特使眼色。
“（我没有那种东西！鳃只是呼吸器官好吗！）”杰特深呼吸，“（…而且，雷欧看起来不像是被控制了，感觉更像是……）”
单纯的恋爱脑…
“（可恶……那个细毛头…）”扎布握紧的拳头上都要冒青筋了，“（…平时不是很会看吗？怎么老是瞎了眼一样往「她」身边凑？自杀？自杀明明还有更方便的办法吧！）”
“（…关于这个……雷欧好像向上面提交报告了。）”
“（哈？？什么报告？）”
“（——说「她」是人类的报告。）”
“（…………）”
“（…………）”
“（………你真的确定他没有被洗脑吗？）”
“（你觉得「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扎布捂脸发出一声心累的叹息，“…———！”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薇薇安弯腰伏在半开放式厨房的水槽工作，“但你可不能跟他们一起玩些奇怪的游戏给带坏了哦，雷欧。故乡的父母会担心你的！”
“我说薇薇安——”“我们没在玩——”
扎布和杰特没继续说下去。
薇薇安转过身两只手撑在吧台上，正笑着看他们。她的面前摆了三杯可乐。
“不过，能再次找到一起吃饭的伙伴也是好事啊！特别是还碰上了以前的好朋友～对吧！以前经常看你们在店里打游戏的来着！”
她冲你们眯眼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是呢！”雷欧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不过我们一直有联系的啦！现在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哦！”
“哎？？真的？！”薇薇安惊讶地尖叫捂嘴，然后兴奋的说，“那不是超有缘吗！！”
“嘿嘿～对吧～！”雷欧背后飘花的背景板更盛了。
“（…啊啊我受不了了！谁来给他一拳治治脑袋吧！杰特！你离他近，你来！）”
“（我拒绝。）”
“还有…能遇见他们两个我也很高兴！”
“（………………）”扎布转头看向墙壁。
“（…你在不好意思什么啊？真恶心。）”
“（哈———？？！）”
“那么——你们的大号汉堡、大份肉酱通心粉！还有这位小姐的套餐A！”
“……………呜！”看着眼前熟悉的菜色、和那令人安心的气味，他忍不住落泪………到家了…他终于到家了啊！！
今天本来雷欧是普通地叫杰特和扎布一起去吃饭的，但不知道扎布突然发什么疯，开始针对杰特，硬是要去些乱七八糟的店：什么呕吐盖饭啊、吃人的虫合虫利@#&%汤店啊…全是些不能入口的东西！触怒了食神，让他们后来决定普通地吃顿饭时也遭遇特殊事件导致食不下咽…
… 从十点半一直到现在下午两点，他们走遍了整个街区，肚子里却空空如也，简直是在夜晚的沙漠中饥寒交迫着苦苦寻找水源…………但是现在——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 “ “我开动啦——！” ” ”
正当雷欧他们对汉堡张口时
“轰————！！！”
仿佛是丧钟敲响——
汉堡的面包片被劲风吹起，粒粒分明的灰尘飘扬在空中，钢筋碎瓦奔向自由，巨大的中国制悟空标志圆头机器人从头顶逼迫而下…一切如慢镜头般在雷欧眼前一帧帧播放———
在下一刻静止。
“————！”
刀刃划过。
“呼————”
狂风碰撞，气浪炸开。然后……
“————轰！！！！！”爆炸。
世界，清净了。
…………是蓝天。
“………………”
三人抬头仰望到脖子发酸…
然后一致地看向你。
你在用刀叉吃汉堡。
虽然这吃法怪让人想吐槽的，但直接一口咬下去会把酱汁爆出来弄脏衣服，所以你用切牛排的手法吃汉堡。时不时喝一口可乐…嗝，好喝。
“…我………”薇薇安双目圆睁浑身颤抖，“…我的店…”
“……我的店啊啊啊啊啊啊————！！！”
她会这么崩溃也没办法。毕竟你刚刚切割机器人的时候产生的气流直接冲破了屋子，不仅是天花板，玻璃也碎的彻底，所有家具都被吹跑不知所踪，干干净净徒留四壁，就像有什么“店面清理大师”来过一样。
除了你待着的这个角落，完整得不像话。
“发生什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了？！！你们知道的吧！你们知道的吧——！！”
“额……这个………”雷欧冷汗流得背都湿了，“…薇薇安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怎么冷静？我要怎么冷静？？？”薇薇安抓狂到扯头发，“这已经是这周第二次了……！！而且居然破坏得这么彻底！！！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开啊—————”
“——…………咕咕～”雷欧张嘴刚想安抚，肚子却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另外那二人也是同样。
众人面面相觑。
“……啊……抱歉…”薇薇安看着他们捂肚子黑脸的惨样想起来了，
“…你们还饿着呢…不过我们这也已经…已经没办法做饭了………哈哈…”说着说着，她强颜欢笑着泪奔了。
“呃…糟糕………”雷欧一副快死的样子吐魂说道，“…好饿………咕～好痛…！肚子……”肚子跟火烧一样痛啊！呕………！他看上去要晕倒了。
你叹了口气，叫住了他。
“喂，雷欧。”
“…什…么…？”
“张嘴。”
“哎？”
叉子戳起一大块汉堡。美国家庭餐厅的份量都有些太大了，每次都吃不完。你掐住雷欧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直接把汉堡塞了进去。
“——！！！！”
天哪！一口咬下…这溢满整个口腔的酱汁！这松软小麦气息的面包！这包含蛋白质的牛肉饼————美味！！！
哦呼———
活过来了！他活过来了！！感觉全身的擦伤都不痛了！
……啊咧？真的不痛了，胃里也暖洋洋的。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啊？
雷欧又忍不住傻笑起来了，嘿嘿嘿…
“好像，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
“…………？”
“…你不记得了吗？”
那天——
被上司狠狠骂了一通后，在同事的嘲笑声中走出了大门。濒临失业的他，恍惚地走到了这家快餐店门前。
他失神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猛然意识到，他可不能直接这样去见你，至少、至少得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再打起精神来……
正当他转身想走的时候——
“哟！”你从背后拍他的肩膀。
“噫——！！”
“…你这么容易被吓到吗？抱歉，今天来晚了点，走吧。”你说完就推门进去了。
“…哎……？”他迷茫……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你身后进了店。
点完餐后，你们面对面坐着。
“哼———？”你撑着脑袋歪头看他，“感觉你今天比以往更奇怪啊。”
“是、是吗？”他的脑袋比平常低得更低，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哦～”你眯起眼，“你终于知道怕了吗？现在跑还来得及哦。”
“——没有啦！我怎么可能会…”他情绪激动地一抬头，然后愣了一下。你看到他红肿的眼睛。
“啊？你哭了？”
“不是！！…”他直接扑倒在桌面上，这下你是彻底看不到他的脸了，然后沉默了一会，从喉咙里发出来沉重的声音，“……拜托请不要说出来。”
“噗…好啊！哈哈哈——”
“太过分了啊喂！为什么要笑啊？？”
“对不起，”你捂住嘴，然后正色道，“咳咳！总而言之先打游戏吧！今天玩什么你想好了吗？”
“………今天…”
他灰暗地移开了眼神，“………今天我可能玩不了游戏……”
“啊？你的s-change坏了？”
“不是啦…是因为………”
盯着边角有些破损的桌面，他慢慢苦笑着说道，“……总觉得，笑不出来。”
唯一的特长都被那样否定了，总觉得自己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真的能找到让米修菈恢复视力的办法吗？他都要对自己绝望了。
“跟不开心的人一起的话，游戏也不会好玩吧，哈哈…抱歉。”
“嗯……？”你盯着他沉重的样子摸了摸下巴，“游戏不就是让人开心的吗……嘛，总而言之打游戏吧！就玩《空天之泪》好了！”
“哎………好啊。”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你们载入了一直在玩的那个存档。雷欧进入游戏，映入眼帘的，是你们花老长时间建的‘斗兽场’。
打引号是因为…其实这游戏没有建造的玩法，你们只是把一些扔出来有建模的材料堆在了一起，让它粗略看上去像个小型罗马斗兽场。而原本是观众席的位置，则是大大小小朝向中间空地的‘笼子’，里面关押着你们‘抓’来的游戏内所有种类的NPC异形和敌对人类。
建这玩意真的很累，但也很有趣。你们时不时就会来这里玩电子斗蛐蛐，各自选一个怪入场然后看他们打架。嗯………今天他选哪个好呢？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一阵火焰特效占据了他的屏幕。
………哎？
那抹焰色逐渐漫开，给视野范围内所有的物品和生物附加上了灼烧效果，包括他自己。
等等等等…什么情况？！
随着物品被烧坏，关在‘笼子’里的生物们破门而出，各种技能特效简直光污染，他的游戏机都卡成PPT了！
“这边、我这边着火了啊！！”
“我知道啊！”你操控角色继续点火，“因为就是我放的嘛！”
“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因为腻了啊，”你嘻嘻哈哈地在地图上乱跑，“我突然觉得一把火烧了这也挺好玩的！”
“一点也不好玩好吗！这是我们好几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哎！！”他看着屏幕里定格的红色画面心都在滴血，“而且我还在里面啊喂，都已经死了啊！”
“死了就死了嘛，等下还能复活啊！”
“………是这样没错啦…”虽然他确实还能复活，但是‘斗兽场’不能再复活了啊！可恶！！这难道不是你们友情的纪念之类的东西吗？？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毁掉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等他回到复活点时，发现他的装备全没了……是BUG。
“…………”
算了，反正也就一套白板………等等，不对！他记得上次下线时身上穿的好像是——
官方抽奖送的绝版胸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都要吓成黑白版的呐喊名画了。
重生后，他光溜溜的角色崩溃地倒在一片焦炭前，这个游戏里他所珍重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他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呜……呜、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唉？？！”
你震惊又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店里的其他所有人顿时向你投来了斥责鄙夷的目光……
等等？这不是你的错吧！你最多…呃…最多也就是个引子而已，他分明早就想哭了…………
…好吧，你承认，你有部分责任。
“……雷欧？雷欧？”
“呜哇哇哇哇哇————”
他沉浸在爆发的情绪中听不到你的声音………你只好坐到他旁边去。
“抱歉…我没想到你那么喜欢斗兽场……我再建个新的就是了，所以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他眼泪鼻涕齐齐流下，“呜哇——已经回不去了啊！已经回不去了啊！！有什么意义！到底有什么意义？？反正我那么没用———”
“嗯？可是你眼神挺好使的啊。”
“不是——！！！那个不是我的东西！”他更抓狂了，手指深深陷进皮肤里，“我该怎么办才好啊？？我能如何是好啊？？？什么都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个废物而已——我只是个废物而——唔！？”
你直接抓了把薯条堵住他的嘴。
两只手隔着袖口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改造了身体结构强化肌肉，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快要刺破皮肤的手慢慢移开。
“别这么说哦～”你想想，怎么说来着…
「神之义眼」的视野内倒映着你认真的眼神。
“你拥有的这种品质，世人称之为「勇气」。”
你直视他的眼睛，发自内心地说，
“不是一直没有逃跑吗？值得嘉奖哦。”
看他呆愣的样子，你起身。
“那就明天见，拜拜——”
然后转头离开了。
“………………”
许久，红色慢慢从脖颈爬上他的脸颊，然后烧到头顶，冒出一股蒸汽。
“……呜—！”太羞耻了！！他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啊？这也太、太…………！！！更多的蒸汽从头顶冒出了。
嘴巴张得太久，薯条顺着口水就要流下，他连忙吞咽回去。唔啊……！！总感觉嘴唇上还有你指尖残留的余温！
糟糕…糟糕……！他这种人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勇气」吗？认真的吗？？从来没感觉到啊！但是…但是——
——被你那么认真地看着，他心里真的升起了一股勇气来。
明天吗……他攥紧胸口，心脏声鼓动到噪耳，嘿嘿…有点期待了。
然后第二天，他果不其然被开了，但是他脸上维持着一丝波动都没有的微笑，在众人狐疑的眼神中离开了那里。
保持着这种游刃有余，他逛了一天的人才市场，只能找到披萨送餐员的工作……不过不要紧，也许明天会出现更好的选择。
他走进店里，在薇薇安的欢迎声下，笑着朝你挥了挥手——
“唔————”
“——嗯………？嗯？嗯？？”
你思索了半天，然后脑内突然灵光一现，
“…啊！……原来是这家店来着吗？！”
“哎？！这个你都不记得了吗？？？”这多少有点太伤人心了吧！
你移开视线，有点心虚地看着这家徒四壁的‘露天餐馆’………好像有点做过头了。
看着你不敢对上他眼睛的样子，雷欧心里都有点恼火了。明明他那么感动…那简直是他喜欢上你的契机，你们在这里的时光短暂又珍贵，他会记一辈子的！尽管那之后过了两天你就叫薇薇安转告他你已经离开了……
…那时候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很伤心啊喂！！！
算了，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个比木头还迟钝而且超健忘的家伙抱有期待呢。
雷欧有点无奈地笑着看你，好吧…只要他记得就好。
你汗颜地看着薇薇安哭天抢地的样子，想了想，穿过传送门整了张支票回来，呃……你记得余额还有………
“行了，”你走到薇薇安面前，“这个给你就好了吧，那我走了。”
“可恶呜呜呜………哎？”
薇薇安呆傻地接过纸条，仔细一看。
“哎———等等？？？？！！！”
夺夺夺夺夺、夺少个零？？？？？？
等她惊恐迷茫地抬起头时，你的身影已经不见。
“……………”
雷欧没阻止这一切发生，他也是迷惑万分，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夺夺夺夺夺、夺少？？？？？？啊？？吓得他眼睛都睁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要给我这个啊？？”
“大概、我想是因为…”他暗示性地环顾屋内一周，“这个，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她造成的吧。”
“啊？怎么可能？！而且为什么啊？？？”
“有个巨大的印着红色标志的圆头机器人突然撞破了屋顶砸下来……不做点什么的话，大家都会死的！所以说…那个……”雷欧咽了咽口水，然后猛地一鞠躬，“……请不要生气！她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我才没有生气呢，不如说简直莫名其妙………啊……”薇薇安突然眼神呆滞了起来，“…等等……你刚刚说的………巨大的印着红色标志的机器人………”
顺着薇薇安抬起的手指，雷欧看向身后——
“………不会就是那个吧……？”
——远处密密麻麻一大片红皮肤人形筋肉蜗牛脸怪正挥舞着左手的印着红色猴面的圆柱形机器，对街道造成毁灭性打击！！
…仔细一看，他们似乎是在跟几个人战斗，那是———老板、扎布和杰特？！他得快点赶过去了！
“喂等等！！你去找死吗？？？”薇薇安吓得直接扯得雷欧一踉跄。
“唔哇！”他连忙稳住身形，“我才不是去找死！只是、只是——
“——总得有人去阻止他们啊！”
薇薇安震惊地看着雷欧。之前，堕落王投放的半身神性存在那天，街道突然发生爆炸导致店面损坏她和父亲被压在水泥下，他看着她与父亲说要去阻止半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的眼神。
她不自觉松开了手。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首先——”
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塞到了雷欧手里。
“拜托了，帮我把这个还给她，你的话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吧。”
“但是，你的店的损失………”雷欧犹豫地看着薇薇安，“………她并不在意这个的…”这些钱跟你这些天从莱布拉拿到的数目相比，简直九牛一毛都不如！
“说什么呢？！”薇薇安一拍桌子，砰！“哪里有收恩人的钱的道理？叫你去就快去！”
看着雷欧往战场的方向跑，她又高喊着补上一句：
“小心点——把它搞丢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
经过一轮惊险的躲避，他终于跟老板汇合，并从他口中得知：名为“雷吉奥加兄弟”的家族黒帮近日购买了千台的二手中华制动力装甲，企图在城里掀起腥风血雨以摆脱自身的危机。
那个家族黒帮也就是他们现在敌对的那群红皮蜗牛脸肌肉人。之所以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是因为他们是兄弟，整整一千人的血缘关系紧密的兄弟，共同组成了一个血缘家族的黒帮。
原本克劳斯和史蒂芬还在与术士协会碰面，达尼艾尔准警部一个电话就把他们叫到这里支援了……现在只有艾布拉姆斯一个人跟协会的术士们留在「那里」——
——「地.下.空.洞」
“今天手忙脚乱的，真是对不住啊，长老。”
“你们毫无疑问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忙的那部分，所以不要在意——虽然我想这么说…”
长老坐在水泥地上，盯着眼前这照亮周围城市遗址的深潭，它发出的绿色幽光映在瞳内，他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你们，就不能再看紧一点吗。”
“………………”艾布拉姆斯瞬间明白了。
“自从「她」来到这座城市，我们LHOS的工作量就巨额增加…”他掐紧自己的人中，“上次跟飞姆托大战毁了一整片结界，搞得我们日夜颠倒加班十天，也就算了…今天早上又突然冒出一座塔，拆都拆不掉！这叫我们怎么修理结界啊？？怎么修？怎么修？！！”
艾布拉姆斯只能干笑。长老继续说下去。
“………我们也是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才抽出一点时间来跟你们见面——”
“报告！！刚才结界又———……”
长老差点眼前一黑……幸好他从刚才开始就在掐人中了。
“咳咳…是从哪里传来的反应？”
这名术士连忙操作了一下，举起电脑，亮出屏幕里的地图。
“？？！这里是——！”艾布拉姆斯大惊失色，“这不是克劳斯他们的任务地点吗？！”
长老也是一惊：“「她」怎么会在那？？！”
“克劳斯先生说是偶然，「她」刚好在那用餐，然后他们战斗时不小心让一个动力装甲飞了过去，于是「她」就………呃……”
长老沉默了，他把遮住视野的碎发往后一顺，立刻又掉了一把发丝，经过这些日子的劳碌，他头都要白了。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听到长老心累的应答，艾布拉姆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找「莱布拉」会面的原因吗？”
“不是，”长老按灭手上的烟，“这只是其中之一。”
“实际上，你们在这栋大楼战斗的时候，这边的结界破损了。”“咳咳咳咳咳咳———”
艾布拉姆斯一口烟呛住，刺激他的喉咙。
“那就是说………是我们……？”
“不，这可不是物理手段能破坏的，是意外……”长老的镜片反光，“……大概吧。”
“那几次的结界破损都能证明是「她」做的，唯独这里却……”他沉声说道，“…也许是单纯的小概率事件，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才叫你们来。”
“………三年前，我们发现，布置的结界中，多出一个所在不明的东西。”
“负责该区域的术士夫妇已经因故死亡，所以我们也无法掌握当时的情况。”
“不过，那次事件也有幸存者……”
“…他们的双胞胎儿女。”
赫尔沙雷姆兹的街道一如既往地繁华。
喂…你到底拿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没什么～”绝望王脚步轻快地走在街上，“我只是去睡了个好觉。”
刚从床上起来又去睡一上午的觉？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好骗吗！
“是真的啊！我可没骗你——不过确实，我也没睡一整个上午的觉。”
所以呢？你干了什么。
“我去找女人了。”
…………？
“啊咧？”走着走着，绝望王的脚步停下来了，他看着橱窗上张贴的海报，“万圣节？万圣节不是早就过了吗？”
…上次万圣节游行因为事故取消了，然后又发生了各种意外一直推迟到了现在…………………等等！你别想转移话题！！去找女人是怎么回事？？？你拿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不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啊啊啊什么叫睡了一觉而已啊？？？怎么可能是而已啊？？我的贞洁——这种事情是结婚以后才能做的啊你知不知道————
“真好啊～万圣节～～”绝望王直接无视他了，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吧～！”
喂——不要无视我！！你太过分了————
“噗哈哈～！你———……嗯？”
绝望王拉住了刚刚撞过来的女人的手。仔细一看，这女人脸上满是淤青。
“放开我！不跑的话，我会被杀掉的！！”她哭喊着。
绝望王看了看她出来的那个巷道，两个凶神恶煞的异形正慢悠悠地走来……
眨了眨眼，他最终放她离开。
“双胞胎中的哥哥，继承了父母的衣钵，加入了术士协会，而妹妹，则…………”
圣·阿拉尼亚德中央医院，休闲区。
“呀，雷欧，”小白慢慢走近雷欧与杰特那一桌，“你来了啊。”
“…………啊，小白吗，”雷欧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然后礼貌地朝她微笑，“职场的前辈吃寿司吃坏肚子了，我们来这里看他。”
是扎布那家伙。他们干掉那群黒帮后，决定就近找个地方吃饭，正好去了最初打算去那家寿司店。扎布还说什么他的unlucky number是金枪鱼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结果他还真因为金枪鱼食物中毒了。
“………………”
雷欧的眉头慢慢皱紧。
那个时候，克劳斯先生说的话…
“雷欧？那个是……？”
顺着克劳斯的目光，他看到了从袖口飘出来的支票一角。连忙拿出来跟克劳斯解释一通后，克劳斯明显陷入了沉思。
“…这个数字，正好跟她的余额吻合。”
啊？怎么可能啊，你不是还有那么多钱吗？怎么一下子………克劳斯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他转头睁开义眼一看———什么时候出现的塔？？！
“昨天晚上，「莱布拉」给她提供的银行账户出现了明显的资金异常。”
“而今早，这座塔就出现了，而且组成元素完全是她所购买的材料涵盖的，编号也符合。”
呃……？所以你花了一大笔钱盖了座塔………等等，这玩意好像延伸到结界外了？！但是为什么？意义不明啊！而且你花钱有这么大手大脚吗……等等，和余额吻合的意思是——
“是的，万一这笔钱被取出来，她就身无分文了。”
……他哑口无言…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但你还是快点把它还给她比较好。”
哎？可是只要不用它就没事吧？用不着急啊。
“是这样没错……”克劳斯望着天边迫近的乌云，“……但我总觉得…风雨欲来……”
“只是一张支票而已…也没什么别的含义。现在要不要去还给她…”
最终，克劳斯的绿瞳定定地看着他。
“…你来决定就好。”
“………………”
…我来决定…什么？
“…雷………”
这张支票当然是要还给你的，毕竟他都答应过薇薇安了。
但是…现在？现在去还给你？为什么？他发消息问你你也说爱用不用随便，问你要不要一起打游戏，你说今天有万圣节游行……看上去没有异常啊…但是克劳斯也不会无缘无故说那种话——
“——雷欧！！”
“呜啊啊——！”砰！…雷欧被吓得没保持住平衡，跟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哎？！抱歉！”小白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被吓成这样…”
“啊哈哈…没什么，”雷欧尬笑着扶起椅子，“……啊咧？杰特先生呢？”
“杰特先生说要去看望扎布先生就先走了…小白好奇地看着他，“…你还真的一点都没听见啊？”
“刚刚有点走神…有什么事吗？”
刘海遮住了小白的表情。
“…现在就要走了吗？”
“呃…”雷欧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好，他移开了视线，“算是吧……”
“……那…能稍微跟我过来一下吗？”
“哎、哎……？这个…有点…………”
小白翠绿的眼瞳直直地望着雷欧
“是很重要的话。”
“………………”
雷欧站在教堂门口。
到底发生什么了？今天……
他呆呆地望着那熟透了的阳光穿过镂空形成一道道光柱，照得沿线的所有物体熠熠生辉。穹顶的彩窗是那样华丽动人，显得高高刻着繁复浮雕的十字架是如此的……神圣。
“雷欧。”
小白坐在那一排排深色长椅间，低头看着什么。
“…你会出现在教堂里，我还是第一次见。”雷欧回过神来，慢慢走进教堂。
“因为这里是为了那些想要祈祷的人建的，”小白闭目好似在祈祷，“我出现在这里实在格格不入………但是…”
“……现在…”小白敛眸掩盖悲伤的神色，“…我也有点想要祈祷了。”为了你，雷欧。
“嗯？”刚刚他好像听到…？
“你说过你也有个妹妹，对吧。”小白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是啊，”雷欧决定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她还在老家，不过说实话她比我厉害多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他们的情况调转的话，米修菈一定，会比他做得更好吧。
“这样吗……那「她」呢？”
“她？…她吗………”一想到你，雷欧不自禁开始傻笑，“…嘿嘿……她也是很厉害的人啊！很厉害、又很温柔，在各种地方帮了我很多，真的……”
他回想起你笑着的无畏的身影。
“…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她的话，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满足地微笑着，你对他来说，像是不见黎明时漆黑雪夜里的火把。
“对我来说，Black也是这样啊…”她失落地笑着，小黑对她来说……曾是，整个世界。
“…你———”
“雷欧——”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落下，反射出金色的光。
他愣住了。
“——快逃吧。”
“开什么玩笑？”
慢了一拍，雷欧看向门口。
“………小黑…？”
“事到如今，你以为自己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呃！？”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从灵魂深处扬起，雷欧无法动弹！
“难道，连最亲爱的哥哥…”绝望王的红瞳在背光处亮的吓人，“…你也要弃置不顾了吗？”
“小黑……”
小白露出了迷茫的眼神，但下一秒，她闭了闭眼。
抹去了软弱的泪水，她决意而悲伤地开口：“抱歉，雷欧。”
“「神之义眼」。”
雷欧的眼睛缓缓睁大。
“把你的双眼……”
小白缓缓走近他，
“……给我吧。”
冰凉似乎是金属制品的仪器遮盖他的视野………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呃！
“对不起…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我——”
在口哨声中，雷欧失去了意识。
“～～，～～，～～，”
到底发生什么了？今天……
“～～～～，”
小白她，是因为这双眼睛才接近他的吗。
“～～、～～、～～、”
以及………小黑，有危险……？是「他」做的？
“～～～～、～～，～～、～～，～～、”
为什么？
“～～，～～、～～，～～、”
他想不到原因。
“～～～～、～～……”
怎么办，他应该找机会向「莱布拉」求援吗？
“…………———！”一声闷响。
雷欧被扔在了冰冷的地上，撞击牵连了身上不知何时多出的细碎伤口。这触感……似乎是岩石，还带有许多沙土和灰尘。
“哟～你醒了啊，兄弟。”
勉强翻过身，他被仪器掩盖下的义眼，模模糊糊地、时现时不现地映照出小黑的模样。
「他」不是小黑。
雷欧反应过来，愤怒地咬牙。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他愉悦地大笑，
“——结束这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睛—————
“哈哈哈哈哈——你也真够不走运的！”
雷欧双手被缚，拼命把头往地上摩擦，试图把那个仪器蹭下来。
“不仅被强加了一个麻烦的东西——”
绝望王眼前浮现出义眼的术式，眼球转动着在身前的法阵中标记阵点。
“——还被幽灵缠上了……呵呵呵。”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应该知道的吧？玛丽·马克贝斯，不是人类。”
义眼那海量信息的负荷，让威廉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结界代替了心脏，让她得以活了下来。”
啪嗒…血从嘴角滴落。
“那是父母为了拯救垂死的孩子，而使用的…”
「他」愉悦地弯起眼眸，
“…苦肉计。”
“………………………”
一丝冰冷划过雷欧的脸，浸湿了地面。
他的世界重归于寂静。
到底……
“到底发生什么了呢？今天～”
轻浮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一定在这么想吧～！死掉的新人君！”
“………………”
“………………”
挥————
“痛…………！”
“什么嘛，果然还活着啊！”他不爽地敲敲地板，“不要骗人啊～”
雷欧心中的怒火不打一处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站起来啊。现在可不是死的时候哦～”那人边说话边敲雷欧的脑袋，“一直这么失落下去的话……”
他的语气逐渐上扬，
“「她」，消失了要怎么办啊～？”
“？？？！！”
“你们做了什么——？！！”
雷欧吓得甚至一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
“喂喂喂…不要这么凶嘛，我会告诉你的啦。”
堕落王笑嘻嘻地拿起手杖，抵住雷欧透着愤怒的眼睛，
“首先……”
然后向后一推——
“…要把世界毁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首先，要把世界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