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日不落》周周青山

77、风波再起

　　从芬兰回北京，他们和林蓝余泽一起回的。余泽既已如愿追到林蓝，自然不会再纠结她是季书懿粉丝的事。出发前他在酒店见许诺和季书懿一起出来的，虽然惊讶，却也还能很自如地和他打招呼，不过说起话来还是拈酸带醋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Leo兄，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你竟和许诺走到了一起。”
　　季书懿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淡然笑了笑。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和许诺认识得可比你早。而且，这不叫天涯何处不相逢，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么大胆地秀恩爱，若是被狗仔拍到花边新闻，Leo兄有朝一日不在娱乐圈待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向你好好切磋。”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新中的业务最近貌似也闲得很，余总不也是美人在侧，闲情逸致，恐怕是还不到来和我切磋的层面。”季书懿内涵起余泽来，也是一点也不嘴软。
　　许诺没想到大清早起来赶飞机，竟是遇到这两位口舌奇才在练嘴仗。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眼神示意林蓝赶紧把余泽给带走。虽然林蓝今天早上就已经收到许诺的消息，说季书懿来了芬兰。不过她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对象和偶像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维度，心里还觉得新奇得很，正吃瓜吃得不亦乐乎，才不做这扫兴的事。最后还是靠许诺上前去把他俩分开来。
　　“走吧，赶飞机呢。”
　　坐在飞机的座椅上，许诺这才好奇地问他，“你和余泽之间到底有什么不愉快的？”为什么仅有的两次见面都好像隔着世仇似的？她心里实在是纳闷得很。
　　季书懿有点不服又无奈地回她，“在他手上吃过几回瘪，所以记住了他。”
　　许诺坐在他旁边，竟然有点难以相信。之前在余泽那里听到的版本是，季书懿是一个很厉害角色，让他很挫败。没想到在季书懿这边听到的版本，竟然完全相反。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季书懿睨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在笑自己的没用，有点不甘心地解释起来。
　　“之前我们两个跟的教授在学院里出了名的不对付，他是甘教授的得意弟子，我师从威斯利，碰面较量的机会比较多，时常一起竞争同一个项目。他的思维很冷静，分析问题很细致，而且他有很敏锐的预测能力，这一点我确实佩服他。”
　　其实论才华，季书懿是高看余泽的。他对余泽有意见其实也是因为许诺。余泽当年是提前修完大学学分提前毕业的，去美国正好在普林斯顿遇见季书懿，成了他的对手。原本在学业上，他们已经是竞争关系，没想到在感情上竟也有纠葛。他偶然有一次在余泽掉落在地的钱包内看到他与许诺的合照，以为他是许诺的男朋友，心中的怒火更是如烈火燎原。那两年，一边拍电影，一边回校加倍发狠地拼命学习，只为了能够站到她的跟前去。
　　刚刚在机场看到林蓝挽着余泽的手，他这才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一开始就误会了。合照上有三个人，他第一眼就看到，但却下意识以为余泽喜欢的也是许诺，根本没有给自己和他人一个争辩的机会。
　　许诺听到这，才想起来，一开始学院里所有人看到他们三个人也都以为余泽喜欢的是许诺，就连林蓝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怪不得季书懿也会这样误解。
　　余泽竟然因为这样莫名的原因，承受了两年多他的“针锋相对”，许诺觉得太过滑稽。不过想到季书懿不也因为是林蓝的偶像而遭遇了余泽很多白眼，倒也不算亏。
　　在飞机上的一路，许诺细细地和他讲了他们三个人在大学里的故事。那一段也是季书懿最想要参与却没能参与的许诺的人生。
　　“其实，如果没有一开始的偏见，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季书懿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原本余泽就是他很欣赏的人，得知他与许诺原是多年的好友之后，心里也更加感激他了。
　　林蓝和余泽坐在和他们相距五排座位的地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前面聊的这些。林蓝给许诺发来消息，“诺诺，有大瓜！！！”
　　惊叹号已经完全表明了林蓝此刻的心情。她的第二条消息马上发了过来。
　　“我刚刚去上厕所的时候，好像在后面看到封子凡了，他旁边好像还坐了位美女，看起来很像是那个网红小月亮。”
　　许诺有点惊讶。这趟航班从赫尔基辛飞往北京，算不得很热门，竟然聚齐了娱乐圈这么多大牌。季书懿就不说了，那封子凡几乎算得上这几年在娱乐圈也很强劲的一个人物，每次出席活动都能和季书懿撞上。他们俩因为年龄、出道经历、外形都有相似之处，也被营销号还有很多网友调侃似的评为“天选对家”。不过一个是电影圈的顶流，一个是电视剧圈的顶流，其实拼实绩的话，并不在一个赛道，只是大家很爱看这种流量捆绑厮杀，所以总把他们俩凑在一起评。林蓝因为是季书懿的铁粉，和许诺讲八卦的时候，顺带也科普过这样的内容。没想到他竟然也在飞机上。
　　许诺也有点好奇，往后面去看，却并没有看到他人，倒是看到有他的粉丝似乎在后面拿着长焦相机在对着中间几排座位。她缩回头来，季书懿看她动作奇怪，“怎么了？”
　　她小声告诉他后面有粉丝在拍照，他们俩待会避开点。季书懿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场合，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但对于许诺来说还是很陌生的。他不希望许诺被吓到，所以还是很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划清界限”。
　　落地北京之后，十一假期也刚刚结束。季书懿又开始参加新的商务拍摄。他和唐虞的梦奇珠宝的视频广告也提上日程。许诺想在家里歇一歇。从过完年一直在做输出，未曾有很多输入。从芬兰回来，也开始给自己安排一些阅读还有电影、话剧、展览之类的活动。而且十一之前，她就用拿到的编剧费给自己买了一台简单的车，闲暇的时候出门就会方便许多。
　　十月中旬的时候，网上突然爆出一个大瓜，封子凡被网红女友曝光劈腿并令其堕胎。十月一直静寂，大家都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爆炸性新闻出现了，封子凡的瓜便直接被炸上热搜。#封子凡小月亮#的热搜在微博上挂了一天一夜，热度持续攀升。
　　两人恋情也因为这个热搜被直接爆出。许诺暗自心惊，小月亮不是前几天还刚和他们一个航班飞回来的吗，竟然才过去一周，就恩断义绝直接撕上热搜了。小月亮虽然不是女明星，但在网红中热度不低，她出来锤渣男，原本封子凡的粉丝还嘴硬求锤，竟是求锤得锤。而且晒出不少与封子凡同飞各个国家的航班信息，还有他的身份证信息。
　　那两天，网络上也是一片嘈杂。在混乱中，有人发现，最开始爆恋情的并不是小月亮本人，而是一个叫“马鸣萧萧”的狗仔。他早在十一刚结束的那个晚上就已经爆料了，只不过他的流量不大，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当回事。马鸣萧萧的爆料中，不仅是有封子凡的证件信息，还有同一航班的季书懿的信息。
　　封子凡的团队本就因为恋情、劈腿、堕胎种种负面新闻一起上，正头痛得要命，没想到在一众说法中还看到季书懿的名字，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转移视线的公关策略。
　　当天晚上，季书懿的名字就登上了热搜，还有他上次已经登过一次热搜的真名李晏初。有人开始扒与李晏初这个名字有关的企业，有一些水军开始发李晏初相关的通稿，说李晏初背后有很强大的资本，季书懿根本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季书懿粉丝在底下辩驳，“李晏初又怎么了？这不是好早就说过的事情吗？不是吧？不是吧？季书懿粉丝的命也是命啊，还要澄清身份证上的名字。”
　　许诺原本并未在意这些言论，直到看到有这么一条，“季书懿怕不是个私生子吧，不然怎么又是姓季又是姓李的，网上根本都查不到他小时候的信息。”
　　虽然这明显是黑子故意说的话，但许诺看到后，还是在心里咯噔了一下。私生子这三个字，对于季书懿来说，那便根内心的倒刺。她看见都觉得伤怀，更不用说是他了。
　　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封子凡团队转移视线的手段罢了，没想到热度竟然越来越高，李晏初的词条竟然直接挂在热搜上一整晚。
　　第二天上午十点后的微博热搜池中重新升起来许多和季书懿有关的话题，而原本封子凡的相关话题都已经全都沉寂下去了。#季书懿控股集团#、#季书懿的商业王国#、#季书懿李晏初#、#季书懿百艺#、#季书懿 Scar#……
　　一夜之间，关于季书懿名下控股的公司全都被网友扒了出来，一张张罗列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最为人所知的自然是百艺，内娱影视三巨头之一，竟然也有季书懿的股份。最让大家惊讶的是金融界最张扬的天风居然也是他的合伙人，两人共同创立了金融界的传奇Scar。其他一些小的还有几家，不过都与艺术行业相关。
　　大家一边翻看季书懿的投资王国，一边大声批判季书懿这样的208们占据头部资本，一边暗自佩服季书懿的投资眼光。也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对季书懿这么些年所取得的成绩产生了质疑，“他的那些奖项不会都是资本帮忙运作来的吧？”
　　因为季书懿从第一部电影开始就几乎坐稳了电影圈年轻生代的头把交椅，这其中是否有可以运作的空间，对于其他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下位者来说，有太多可以揣测的。电影圈的蛋糕就那么大，大家早就想要将这个头部占据者推下台，重新瓜分蛋糕。季书懿的商业王国热搜一出，几乎所有的营销号们、狗仔们都开始热闹起来。
　　季书懿的粉丝们一开始没有太当回事，只当又是一轮茶余饭后的被迫闲聊。大粉们还是号召，不要轻举妄动，多安利，少纠缠，直接发澄清、列实绩图。有一些小粉丝忍不了自己偶像被骂，激情输出，“就算季书懿有几家公司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季书懿很优秀啊。现在有哪些明星是名下没几家公司的？谁家哥哥姐姐火了不去搞个副业的？”
　　路人并不听这些，广场上浑水摸鱼的人太多，除了季书懿的粉丝、黑粉，还有对家粉、下家粉，甚至还有披皮粉，说什么的都有。路人原本看到的“季书懿的商业王国”在这众说纷纭的争辩中，变得更加庞大了。一时间季书懿似乎成了互联网上的灭霸，手中拥有一个恢弘的宇宙。原本一些好感季书懿的人也纷纷倒戈，开始加入抵制季书懿的队列中。
　　声势愈演愈烈，原本封子凡与小月亮的恋情事件，竟然直接销声匿迹了。而季书懿却在接下来的十天一直挂在热搜上。
　　关于季书懿的爆料似乎触动了所有人的好奇，几乎是以一种全民爆料的态势在推进。在第四天，有神秘网友出来爆料，说季书懿其实是李司文的儿子。这个消息发出来，立马在微博上升到了热搜第一，后面直接带上了“爆”字。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吃瓜也只不过是看乐子心态，到这一步却已经是惊诧了。李司文和季书懿竟然会出现在同一个词条，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司文是在美国物理研究所做研究很有成绩的华裔科学家，研究量子力学很多年的专家，去年刚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提名。不过在中国，李司文是一个比较有争议的名字。早年他还在中国做研究，后来去了美国，加入了美国国籍，并且与金融圈很有名的方氏集团的千金方家嫃结为连理，算是当时金融界与科研界的一个传奇。方家嫃是方氏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方家嫃自己也是商界很强的女精英，她很爱李司文，毫无保留地支持李司文的科研工作。大家都说他们俩鹣鲽情深，也算是这个时代一对风云人物。
　　很多人对李司文的看法也很复杂，觉得他这个人有理想有抱负，也能做出来成绩。但加入美国国籍、和方氏联姻，形象又似乎带点投机和圆滑。不过总体大家还是比较佩服他，还是以尊重科研工作者的看法居多。
　　这一番爆料若是属实，季书懿竟然有这样的家世背景，竟然是李司文和方家嫃的儿子，那他之前被爆出的商业王国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除了路人在质疑，连粉丝也开始质疑这些爆料的真实性。因为这是粉丝都根本不了解的事情。季书懿究竟和李司文，这两个听上去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竟然有可能会是父子？这真的让所有人都很难想象，只会觉得是有人在混淆视听，编造假瓜。
　　季书懿在六年前在娱乐圈凭借《少年》中小风一角横空出世，在当时看来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少年模样。十九岁就拿到了戛纳影帝，也横扫了国内金鸡百花金像各大奖项。那一年的五月，所有人都在问，季书懿是谁？如今不到二十七岁的他，俨然已经是最年轻也最有实力的电影咖，在电影圈拥有了自己的黄金宝座。更令人羡慕的是，他的长相还完美切合流量密码，实力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六边形战士。但这一路走过来，六年的时间，他却从未提到过自己的家庭。如果他是李司文和方家嫃的儿子，那岂不是出生就在罗马？那一开始大家对他戴的普通人滤镜，以为他所得的一切都是凭他自己的努力得到，那自然也假的了。
　　这个爆料的真实性大家都还是存疑和观望的态度，因为确实是太过离谱。不过，娱乐圈的爆料也有一个奇怪的定律，越是大家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瓜，反而越是真的。
　　持续到凌晨，突然有了新的反转。号称曾做过方家嫃私人医生的一个人说，方家嫃根本就没有办法生育，所谓他们俩的孩子其实是李司文在国内的私生子。
　　虽然是在凌晨爆料出来，却也顿时在网上炸开了锅。私生子三个字和顶流季书懿的名字放在一起，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事态的发展变得太过诡异。
　　有一些真爱粉在底下控诉，“就算季书懿是私生子又怎样？也丝毫不影响他优秀啊。”
　　也是这样的辩驳，“他是私生子又怎么了？又不是他有私生子。”
　　有看热闹的人在底下附和，“这倒是，按现在娱乐圈208们动不动飞孩子的习惯，季书懿真是私生子也没啥好嘲的。”
　　在这样扑朔迷离的八卦爆料和舆论对战中，大家突然发现，季书懿完全地隐身了。从李晏初那条热搜挂出来的那天，季书懿就再也没有在微博上露过面，也没有再参与任何公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