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日不落》周周青山

52、就像是情侣一样

　　不过自从说开了，知道了季书懿就是季少一，许诺心中那种忐忑的感觉确实少了很多，相处起来显得自然了很多。
　　吃完早餐，他们去了海底世界。大理没有海，不能跳海，这大概是最让许诺遗憾的事。来海底世界是许诺的提议。这段时间以来，季书懿一直在拍戏，她也一直在改剧本，两个人神经都处于很紧绷的状态。许诺很早的时候，就很想去海底世界看，却一次也没有去过。正好今天季书懿陪她，所以即刻成行。
　　出门的时候，她一再确认他的穿着打扮，是否会有被人认出来的危险。季书懿就站在那任由她帮他戴个帽子，加个围巾，带上口罩，加上墨镜。随即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搭配，“不行，太乍眼了”，说完又将墨镜取了下来。
　　“幸好车里面就有备着这些装备，不然看你要怎么折腾。”季书懿随行的车里面，基本都是会备着一全套的衣服鞋帽，以防万一。平时用上的机会不多，没想到却是被许诺用上了。
　　“别说话了，感觉还差点什么。要不我们再去买个假发吧？”
　　季书懿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觉得这个样子的许诺有点过于可爱了。
　　“没那个必要。明星也是人，也会出门逛街去玩啊。就算被发现了，又有什么关系，谁规定朋友不能一起出去玩？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自我定位不只是我的朋友了？”
　　季书懿凑上来问许诺。许诺被问得梗住了，立马丢开了他的衣服。
　　“好，就这样。我们出去吧。”
　　可能因为是周五的缘故，来海底世界的人并不多。一般周末才会有父母带着孩子来，这个时候来逛的，基本是一些悠闲的情侣，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俩。
　　穿过海底隧道，一路过去，看到了许多海洋生物，海豚海龟和各种鱼类，还有漂浮在水面的巨大人脸鱼。在这些鱼类面前，许诺完全放开，趴在透明的玻璃窗前，和海龟海豚打招呼。季书懿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原来你这么喜欢鱼啊？”
　　许诺思考了几秒，歪着头回答他的问题。
　　“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喜欢水，所以爱屋及乌，会喜欢水里住着的各种鱼还有其他生物。还有珊瑚、水母、海贝都很喜欢。不过相对来说，鱼显得更自由一点。”
　　“你说的很有道理，没错，爱屋及乌。”
　　他此刻跟在她身旁，看着这些长得怪里怪气的各种生物，也觉得有趣得很，大概也是因为她很喜欢，所以爱屋及乌吧。
　　“你有没有看过美国一部很经典的电影，叫《大鱼》？”
　　他点了点头，自然是看过的，蒂姆·波顿很有名的浪漫主义代表作。
　　“我很喜欢那部电影，那里面讲自己是一条鱼的父亲，用那样一个超级浪漫的故事，给儿子制造出来一个一生的幻梦，像是童话一样。看到这些自然中灵动的生物，会觉得，啊原来生活还可以过得这样子。并不需要千篇一律，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大鱼。所以我很喜欢鱼，总是会生出来很多美好的联想。”
　　季书懿看着她，好像突然有种暖流在心上流过。他记忆中的谈诺，那个带着光的谈诺，和眼前这个相信光的许诺，重叠了。
　　许诺，你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就很好。他在心里这样说。
　　中午吃饭，季书懿订的是一家日料。两个人坐在一个小包厢里吃的。许诺觉得很好奇，“你这个人蛮奇怪的，在洛阳的时候吃云南菜，在云南的时候却要吃日本料理。”
　　他一边擦了擦手，一边笑了。
　　“你不懂，这叫做在熟悉的地方追求一种陌生感。”
　　“为什么要将喜新厌旧说得这么动听？”许洛和他之间已经完全没有最开始的那种陌生感了，很是熟练地开始拆台。
　　“对了，我很好奇，像你们的工作，会接触到那么多新鲜的漂亮的搭档，真的不会心动吗？”
　　季书懿没想到她好奇的问题是这个，一下子被她的话给呛住了，赶紧喝了口水。
　　“许诺，你这是开始提前担心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了吗？”
　　许诺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一下子脸红了。
　　“我可没有。我只是积累写作素材，嗯，积累素材。”
　　他却正儿八经地回答起了这个问题，“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的，这个圈子里虽然复杂，但只要你自己内心是坚定的，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影响到你。而且，我跟他们都不一样。我的心里只有你。”
　　季书懿末尾输出的那句情话，看似玩笑话，却又好像是真心话。
　　服务员推开门来上菜的时候，有两个服务生站在门边上很兴奋很激动地看着他们。许诺心中只觉得不妙。果然，季书懿又被人认出来了。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季书懿吗？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啊？我真的好喜欢你，你所有的电影我都去电影院看过。你本人比电影里还要帅好多啊。”
　　季书懿并没有拒绝帮她签名，甚至还有合影。
　　许诺发现，当他是偶像身份的时候，他真的表现得很得体，很讨喜，让人很难不爱上吧。不过，对于许诺来说，脱去偶像外壳的季书懿，在她眼里却更有魅力一点，因为很真实。
　　原本以为两个人待在一起一整天会很不习惯，因为许诺是一个惯于独处的人，并不太能长时间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可是季书懿待在一起的这一整天，似乎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每一个安排都很舒服，很切中她的喜好。这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大概也是因为两个人比较同频，更能懂得对方的点。这其实是很难得的事情。
　　下午，他带她去了一个小小的清吧。
　　暗黄色的灯光，很清静的环境，客人大多是年轻但很文艺的男孩女孩，很有疏离感地各自坐着，反而更加融入整体的环境。
　　许诺坐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个小酒馆，名字就叫做“跳海”。Slogan写的是，“有人相爱，有人跳海。”瞬间就戳中了她的心。
　　“大理没有海，所以我们来这里，跳海。”季书懿在她耳边小声说了这么句。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许诺却被他搞得有点害羞起来。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那晚上在洱海边上说的那句，想要去海边，想要去跳海。
　　站在吧台的可可帮她调好一杯‘落日’递到她的面前，却被季书懿拦下了。
　　“这杯酒有点烈，你帮她调一杯‘初恋’吧。”
　　可可很懂地笑了，“你女朋友啊？第一次见你带女生来我这。”
　　季书懿并没有接他这句话。
　　“天风呢？回来了吗？”
　　“他回来了，可还在倒他的美国时差啦。对了，他让我跟你约个时间。过完年后正月里，你有没有时间去一下上海？”
　　季书懿挑了挑眉，看着他，So？
　　“跳海要去上海再开一家。到时候想约你过去剪个彩。”
　　“不是吧，让我剪彩很贵诶。”
　　可可却是笑着回击他，“你少来了，你到底去不去？”
　　季书懿却是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看她，“那要看到时候我有没有时间了。”
　　许诺被她看得心虚，差点呛到。
　　可可瞬间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了，“哦~”特意拉长了语调，走开了。
　　许诺大概也猜到了，这家店的店主还有那个叫天风的人，应该都是季书懿的朋友，看起来他们几个关系不错的样子。所以他今天特意带她来这里，其实也是想让她见一见他的朋友们？
　　想到这样的可能，许诺的心脏怦然狂跳起来。
　　‘初恋’调好了，许诺接过来尝了一下，是青苹果混合着柠檬液和一种草本香味酒，确实很有一种初恋的青涩酸甜的味道，喝起来酒味很淡，更像是在喝着一种果汁饮料。
　　“这里面有一种草本的香气，加的是什么啊？”许诺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似乎并不太拘谨。她是直接问的可可。
　　“噢，你说的应该是里面添加的杜松子酒。这种酒在调酒的时候经常会用到，会调制一些比较清新的酒。它根据添加的香料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味道。你喝的这一款，应该是有柑橘、陈皮和草药在里面。它的酒精度数很高，所以我只给你加了一点点。”
　　可可对她印象很好，一眼看上去就是很斯文的一个女孩子，而且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和季书懿坐在一起，很般配。
　　“你呢？不喝点？”他问的是季书懿。
　　“我还要开车。”季书懿婉拒了。
　　许诺是第一次来这种清吧，感觉还挺有氛围。他们在这里坐到了九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许诺没有再说话。她看着大理的夜里点点的星光和灯光，第一次产生了，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晚就好了，这种感觉。
　　可是这一晚还是要结束的。季书懿要赶去城西拍戏。元旦过后才回来这边。许诺不去片场，倒是多出来很多时间来写她的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