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落灯花》大佬带我飞

11、弃子双生

　　“乐乐，你这一小撮头发不行，都快可以扎起来了！”又是一天清晨，父子俩窝在家里，站在一起并排着刷牙，“该剪一剪了。”
　　“爸爸，你跟我一起去吗？”落乐生眼神委屈巴巴的看向落文宇，像是在说，“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不过落文宇可不吃他这一套，“不了，你该长大了。”
　　说罢，落文宇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跟个大块头似的落乐生，问：“话说，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爸爸，不喜欢成年体的乐乐吗？”落乐生失望的垂下眼帘，默默躲在角落里擦眼泪，“爸爸，很快的。”
　　“乐乐很快就能变成爸爸喜欢的模样了……”
　　“落乐生！我说话你给当耳旁风是不是！？”落文宇气的咕咚一口吐出嘴里的牙膏沫，“我什么时候说你要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了？你不要总把你自己心里那些牵强附会的想法全部强按在我头上。”
　　“你就是你，爸爸说过的话要记牢。”落文宇一脸无语，又是一番耐心解释，“过完年后，你就该上学了，上学总不能再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什么话。”
　　“我明白了，爸爸！”落乐生兴高采烈地起身说道：“爸爸，我先去做早饭了。”
　　“好。”落文宇继续吐牙膏沫。
　　一大早的就火气如此大，落文宇简直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到老年的时候。
　　香喷喷的早饭出炉，落文宇忽然看着成年体的落乐生也有几分顺眼。
　　“嗯，不错，很好吃。”落文宇发自真心的称赞出口，“你正在长个子呢，要吃得饱饱的才行。”
　　“走吧，我带你去理发。”落文宇主动收拾好碗筷，起身拉着落乐生的手，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外面冷，多穿一点。”
　　回头一见，落乐生已经围好了那条上次出门戴着的那条暗灰色毛巾。
　　“这么喜欢？”落文宇疑惑开口。
　　落乐生点了点头，一脸开心地应道：“喜欢，很喜欢。”
　　“爸爸给乐乐的，乐乐都喜欢。”
　　落文宇极其煞风景地指出，幽幽地问道：“可这是你亲爸给你织的，并不是我这个冒牌货。”
　　“……”落乐生瞬间傻眼了，内心紧张的碰碰直跳，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出自发自内心的紧张，“不是的，爸爸就是爸爸。”
　　落文宇听此，若有所思的问出口：“你是说，我们是一个人？”
　　“转世说”，是吗？
　　如此一来，落文宇的穿书之旅便有迹可循。
　　还是说，小狗在骗人。
　　“为什么这么说？”落文宇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不会认错的，爸爸你只是忘记了，但乐乐永远不会忘记，爸爸灵魂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熟悉又香甜的气息，落乐生想忘也难以忘掉，也许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深入骨髓，自此刻骨铭心。
　　“还真是小狗。”落文宇轻笑一声，伸手安慰般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理完发回家后，吴文豪那个人渣没多久又找上了门，他笑着看着落文宇说道：“小宇，你做的很好，你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吴文豪沾沾自喜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袋信封，放在一旁的桌面上，随后目光满是柔情地看着落文宇父子俩，说道：“作为奖励，我今晚留下来陪着你如何？”
　　落文宇：“……”
　　落乐生：“！！！”要被偷家了！！
　　落文宇先是看了一眼落乐生，安抚着他的情绪，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许轻举妄动。
　　尔后，落文宇一脸镇定的看着吴文豪说道：“今天不行。”
　　吴文豪也不多做纠缠，动作亲昵的摸了摸落文宇的肩膀，言语间满是暧昧与挑逗的说道：“好，我等你。”
　　落文宇强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走吧。”
　　吴文豪走后，落乐生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
　　落文宇叹了一口气，“他还不能出事，他死了剧情就会崩掉，我们可能也会一块儿消失。”
　　“还有我不喜欢麻烦，吴文豪若是出事了，会牵扯出一连串不必要的人物，所以我暂时不打算动他。”
　　落乐生从背后抱住了落文宇，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爸爸，乐乐好爱你。”你会知道吗？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落文宇语气淡淡地问道。
　　“爸爸为什么会这么问？”落乐生受伤的看着落文宇。
　　“我只是爱爸爸。”落乐生难过地说道：“我并不会强迫爸爸去接受我的，可爸爸为什么要去否定……我爱你。”而不是，我爱您。
　　落文宇一脸平静地看着落乐生，目光不悲不喜地说道：“你只是把喜欢和爱给混淆了，你还小，很多时候并不懂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到底有着怎样的含义。”
　　落文宇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摸了一把落乐生软乎乎的发顶，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这些苦难，我想你会生活的很好，如果你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我认为你一定能走得更高更远，到那时，当你看过了广袤无垠的大海与繁星密布的夜空，当你能在人群潮流中自由自在的穿梭时，我想那时你已经不再需要所谓的救赎……”
　　“而我，之所以会固执地要求你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并不仅仅是因为表面上表露出来的金钱、地位与浅薄的荣誉……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丰富的自我，不用再为小情小爱所困，也不必在不甘心中沉沦于眼前的苟且。”
　　“我希望你能够成长为一个自由的灵魂，等到那时，我或许更能够接受你口中所说的——我爱你，不过或许等到那时，你就会逐渐发现，你对于我的感情其实从一开始就无关于爱情。”
　　亲手栽种的小树，怎么可能不期盼它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喜欢不是掠夺，也并非占有，喜欢啊，就是看着他慢慢长大，长成一位令自我感到优秀的人……
　　等到硕果累累的那天，栽种者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稍后毫无保留地转身离去。
　　而这种感情，无关于爱情，也无关于亲情，只与“爱”息息相关。
　　落乐生急切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爸爸，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去爱上别人！”
　　“我爱你啊，无数个世界，我爱的只有你啊！”
　　“你不是落乐生吧？或者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落乐生。”落文宇语气笃定地说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也许从一开始就无所遁形。
　　落乐生哆嗦着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落文宇，下意识地问出口：“你……怎么发现的？”
　　“我们明明一模一样，不论是外表，样貌……还是记忆，我们之间分明找不到任何的破绽。”落乐生急切地问道。
　　落文宇：“你的灵魂太痛苦了，为什么要让自己一直深陷于痛苦之中呢？”
　　落乐生：“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落乐生就能得到救赎，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残忍，……是我不配么？”
　　落文宇：“如果你所说的灵魂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我觉得你并没有被抛弃。”
　　落乐生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真的吗？”
　　落文宇笑着看着他，说道：“没有人会被抛弃，即便是死亡也不能。”
　　落文宇：“既然连死亡都不害怕，为什么不能放手一搏呢？”
　　落文宇：“我不喜欢赌博，也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人生总要有种新的可能。”
　　落乐生：“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落文宇微笑道：“送我回家吧。”
　　落乐生：“您不怕这个世界的落乐生会崩溃吗？”
　　落文宇：“不会的，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一颗想要长成遮风避雨大树的种子，注定会生根发芽的。
　　十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地震席卷了这片土地。
　　地震所过之处，伤亡惨重，死伤无数。
　　而在地震发生的同一天，有间桂花香气飘逸的小院瞬间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据悉，除了房主在异地上大学的儿子幸免于难，小屋里面的十八位聚集人员无一能够幸免。
　　落文宇面色平静地翻到这本书的结局一页，而这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文宇，怎么出来还一脸闷闷不乐的？”洛夏调侃道。
　　洛夏伸手捏了捏落文宇手感极好的脸蛋，凑近了说道：“说真的，你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落文宇一把拂开洛夏动手动脚的手，利落回道：“不怎么样。”
　　呵呵，落文宇要是真的答应了，洛夏家里那位绝对会手撕了他。
　　当初，洛夏是跟落文宇在工作中偶然认识的，说来也巧，后来在不经意间发现，他们两人长得倒有几分相像。
　　不过即使是不认识他们的人，看见了两人恐怕也不会轻易将他们认错，因为他们的风格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洛夏生性放荡不羁，一脸混不吝的模样，不过几番相处下来，落文宇也知道他人还是挺不错的，再加上两人也比较处得来，所以也就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当然，这是从洛夏的视角来看。
　　落文宇表示，他本人很不喜欢出门，他社恐，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跟洛夏相处的时候却很舒服，别看这个家伙总喜欢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但其实跟他出门完全不用落文宇开口，洛夏都会主动地替他承担掉所有与人沟通的步骤，落文宇只需要在一旁当个安安静静的花瓶就好了。
　　有个这样的朋友的确非常令人心安，感觉也很不赖。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晴朗，万里无云，落文宇戴好口罩帽子出门遛狗，狗是落文宇在公园里捡到的流浪狗，捡到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落文宇看着它不知想到了什么，反正最后还是收养了它。
　　正走着，狗绳莫名其妙挣开了，小狗不知道闻到了什味道，径直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匆匆忙忙间，落文宇感到自己好像撞着了个人，刚想道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爸爸，我爱你。”
　　落乐生带着答案追了过来，这一次，他抱着落文宇的手不会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