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当时》笔砚苍生

40、真相大白

　　01

　　“是我。”只听一道清泠女音传来，池在渊再一眨眼时，只见是个身段窈窕，素衣黑发的女子。

　　“是你？”池在渊细细打量她一番后，压下眼中惊讶之色，道：“你今日来是做什么？”

　　他第一次见她时，她还是个小女孩，他打趣兄长捡了个小娘子回来时，他瞧见她微微红了脸，旋即轻轻瞪自己一眼。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他都知道，只不过他离开后，兄长与徐小姐的婚约便作废了。

　　现在，徐小姐是他的未婚妻。谁娶了徐小姐，谁就可以继承父位，成为山庄主人。

　　按道理来说，故人相见应叙叙旧，但池在渊同她并不是很熟，况且，她看起来不像是来叙旧的，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花月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只是淡淡看着萧西楼，冷笑道：“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萧西楼看着她：“有屁快放！”

　　花月明忽然弯下身，只听“刷”一声，她手中已多了一张面皮，面皮下，竟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直鼻，唇薄如一线，锐利地单眼皮直勾勾看着花月明。

　　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连池在渊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既然你不会说人话，我替你说。”

　　这男人既不是萧西楼，也不是幽灵十五，而是幽灵十五的门下弟子。

　　二十多年前，沈君心失踪后，萧西楼听闻消息，也来不及找方家算账，连夜打听沈君心的消息，一去便是两三年。

　　后来，他打听到沈君心是在十五日失踪的，便顺着这条线索去找，于是发现了幽灵十五，当他领人深入地下迷宫时，见到了已经被制成蛊人的沈君心。

　　他发了狂，要找幽灵十五拼命，却失败了。

　　这就好比你跑到别人家去找别人打架，首先，人生地不熟，也许别人躲在暗处袭击，性命休矣。

　　其次，人家手下众多，再不济还有周围的邻居、亲戚，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就算你带一支精兵来，也会失败。

　　所以真正的萧西楼失败了。

　　对手下败将，幽灵十五通常会给他们两条路，一是死；二是被制成蛊人。

　　被制成蛊人，虽还有一口气，却已如同行尸走肉，再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情感。

　　若是换做以往，萧西楼毫不犹豫选择死，他知道蛊人会被幽灵十五利用，去做坏事。他虽算不上江湖豪侠，却也是个男子汉，男子汉绝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可当他看见呆若木鸡的沈君心时，他选择被制成蛊人，只为了能陪着她。

　　后来，查清楚萧西楼身份后，幽灵十五便命他的徒儿假扮成萧西楼，待老庄主去世后，萧西楼便接管了如月山庄，这是他们称霸江湖的第一步。

　　第二步，“萧西楼”勾结沈君心的婢女，同她私通产下一子，却设计让方歌以为是他的孩子，可惜这孩子却是个庶出，纵然方歌百年之后，也绝轮不到一个庶子袭爵，于是便有了先前陷害方烛明不是亲生子一说。

　　他们要借助千金侯府、如月山庄的权势在江湖中建立自己的组织。

　　后来，幽灵十五西去后，便将此位传给唯一的子弟，也就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这般话一说完，台下骂声、吼声、唏嘘声阵阵，纷纷要求立即处死他们！

　　中年男人直勾勾看着花月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说是好奇，他的语气却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需要别人回答他的问题。

　　年轻女人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缓缓从地上拾起刀，看向她的眼神冷如刀，大刀落下时，他只听见那女人极淡，极轻地说了一句：“下去忏悔。”

　　众人只见寒光一闪，旋即只闻“扑哧”一声，一片血雾在冰天雪地间弥漫开来，冷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钻进每个人的鼻中。

　　若是寻常人闻了，难免想吐，但他们皆是刀尖舔血过来的，见血不奇怪，不见血才奇怪。

　　点点血珠溅在她素白衣裙上，像北风乍然吹落枝头红梅，红得刺眼。

　　众人对她的出现无不感到好奇，待欲再看时，台上已无她的身影，众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那身溅了鲜血的白衣，已淹没在漫天风雪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