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洛西汀》秋禾拾子

32、此后经年，再无人能比你

　　夜里，温渡浅睡醒来，看到时汀就那样紧紧的盯着自己，他的眼神有些疲倦，但仍然不肯将目光移开。

　　她有些无措的开口道：“哥哥，为什么不睡觉。”

　　时汀眼中黯淡，垂着眼神生涩的神情是温渡从未见过的，他低声道：“温渡，我觉得好难过，也好遗憾。”

　　“从小到大我都很努力，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可是现在，我有钱了，有房子，有车，有给你请私人医生的能力，却唯独没有办法留住你，缓解你的痛苦。”

　　“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你也读了这么多年书，可为什么，我们还是到了这种处境，为什么，我拥有了童年渴望的一切还是不能救你，救我唯一在意的人，为什么我可以买下名贵的珠宝，漂亮的钻石，却无力治好一个我爱的人。”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这样的处境真叫人无助，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在表达爱的时候却苍白匮乏，我没有办法用生动的语言表达出心里万分之一的渴望与执念，文字语言都那样单薄，也没办法将财富转换为快速治疗精神疾病的能力，有时候哥哥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失败，如果我可以保护好你，你又为什么会患上抑郁症，为什么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哥哥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留不住。”

　　他安静片刻，又道：“哥哥只有你了，你知道的，从小到大哥哥都只有你，所以，我很珍惜，我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做生命里的第一顺位，什么金钱名利，什么政行地位，在我眼里，都像一张废纸一样单薄，只有你，填满了我心里所有的空白，我的骨骼，我内心所有沸腾的血液，成为我此生唯一在意唯一珍惜唯一渴望的一切，我拥有的那样多，多的我的心时常震颤满足，可又拥有的那种少，我只有一个你。”

　　“我能赌一赌吗？和你恋爱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如果说以前我心里没有一分确定你喜欢我，那现在，我想用你对我的亲近，依赖，还有些微薄的喜欢，换你不要离开。”

　　“如果你离开这个世界，我会立刻殉情，所以就算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不要有任何一刻想着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

　　“我无力面对你精神不好时候的状态，因为我可以爱你，可以陪伴你，关心你，可以把你放进我的怀里，可以给你买一切你喜欢的玩具，首饰，可却唯独不可以替你，我唯一能做的是成为你的发泄品，如果你感到痛苦的时候，丝毫不用在意我的感情，我不怕疼，也不怕折磨，只害怕你的痛苦，你的离开，那使我煎熬万分，被放在火上炙烤般万劫不复。”

　　他没再抬眼，嗓音清澈，有种冷冷的质感，温渡看着他眼中的疲惫，有些无力道：“我答应你。”

　　时汀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声慢语道：“头还疼吗？”

　　温渡用微弱的声音回复道：“还疼，但比睡之前好多了。”

　　“嗯，快睡吧。”，他叹了口气道：“很晚了，你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又经常噩梦缠绕。”

　　“你不睡吗？”

　　不知为何，温渡总觉得干净的卧室里弥漫着灰尘与腐朽的味道，那是灵魂被病魔撕咬的味道。

　　“不睡了，我想看着你，多看一会，怎么也看不够。”

　　“我以前觉得，人虽不能无所不能，但努努力，到底可以把一些遗憾拼凑起来，可现在我又觉得，人能做的实在太少，孤单落寞时，梦醒时分，你不是我的来处，却是我的归处，是我此生唯一，我的真实，我永生所愿的爱人，此后经年，再无人能比你。”

　　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温渡，二十年了，我的爱就像炙热的火，从未熄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