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潭水深 ...
-
何思为看准同一只手,抓住手腕的同时,绕到湘舲身后,一脚朝她膝窝踢下去,湘舲力量不及,也没想到何思为会跟她动手。
她咚的一声跪下去,何思为用她手臂嘞住她自己的脖子,迫使她抬头向后上方看。
湘舲想用左手掰开钳制,却没逃脱被擒住的命运。
何思为踩住她的小腿,拿出身上挂的水囊,用牙拔下塞子,脸黑如炭,将带着茶叶渣的热水直接浇在湘舲脸上,水很烫,淋在皮肤上一片通红。
“别动,就你的身手,我能同时按住三个,嘴太臭,好好洗洗干净,既然没人教你尊重,那就让本王来教你什么叫人伦三纲,夫唱妇随。”何思为把热水向下洒落,顺着湘舲的下巴流进湘舲的胸口,这点疼对于湘舲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这个姿势跪在地上受辱,尊严倍受践踏。
羞耻感已经将她淹没,她微微张开嘴接住热水,用足内力喷向何思为,何思为一甩头,水只碰到些鬓发,基本没什么威慑力。
“何思为,我定叫你后悔惹我。”湘舲眼眶通红,用力挣扎起身。
何思为就势提着湘舲来到窗前,掌风一带直接把窗户扫开,不少下人被响声惊动,纷纷回头看过来。
男子停在原地瞠目结舌,血脉喷张,女人则羞怯的跑开,藏在角落偷窥。
湘舲腰带被扯断,衣领被何思为用嘴拽开,她半个肩膀都暴露在外,何思为直接将她抵按在窗沿上,她上半身已经被按出窗外,何思为整个身子都趴在她身上。
湘舲脚已悬空,无力摆脱,何思为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鼻尖上下迂回触碰,停下来不怀好意:“我今天便要让所有人看着,你湘舲在本王身下承欢,□□备受折磨的鬼样,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要好好享受。我要好好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千不该万不该你阿爷不该连累无辜,他无法感受的锥心之痛你来替他。”
说完,何思为的头埋在她颈肩一路啃咬,手已经开始游走,裙摆在众人的惊呼中掀起,虽见不到旖旎光景,但足以勾的众人春心大动。
“放屁。”湘舲弯曲膝盖顶着墙,靠着寸劲将何思为推开一点。
湘舲趁此机会转身,拔出靴子里面的匕首,扑向何思为。
湘舲似与匕首合二为一,迅猛异常,接连刺在何思为心口,都被何思为挡住,何思为驾轻就熟的卸掉湘舲的力,几十杀招下来,湘舲竟连何思为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何思为摆摆手,推开气喘吁吁的湘舲,拉着衣襟嘲笑。
“你不是我的对手,做这些毫无意义,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本王,给你个痛快。去到南介,我会活着扒下你的皮。”何思为极是轻蔑湘舲,在他嗜血的眼眸里湘舲只不过比蝼蚁长得像个人。
“娘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快省省心力吧!”镜谭听见动静跑过来,抱着白湘舲向后,二人看着何思为抬起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嗅嗅,发出一阵令人胆颤的□□。
湘舲的心鼓已经敲破,后怕顿时席卷上来,若是拼命,怕是十个也拼不过他一个,别看他人高马大,手脚灵似飞燕。
能让南介紧张的,湘舲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湘舲对着镜谭假装悲不自胜,开始谎话连篇:“镜谭,我阿爷可是右相,专管钱粮,你说我,差粮还是差钱?你说我堂堂相府嫡女,光我手里这四十家粮店,都够人忌讳的,更不要说油坊酒庄,大大小小的铺子数都数不过来,哦,对了,林台荡那片草原,人人眼红,去年发现金矿,多少人想买连东家的面都见不到,可我如今,怎么混成人人可欺负的对象,难道就因为我阿爷不在了,无人撑腰吗?要是真和亲南介,手里这些东西想带走,那是万万不能的,圣上肯定首要关心林台荡,横竖都是死局。”
镜谭一脸懵的小声嘀咕:“娘子,说什么呢?”
“你说得对,你说的对,我们交给九皇叔,九皇叔一定能保护我们的。”湘舲手上稍稍用力,递眼神给镜谭,从一副要死要活看到转机的神情。
何思为当听到林台荡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那个地方他去了不下十次,次次无功而返,那片草原在南介和岐国交界地,无法攻占的原因,是因为南介大军必须之路经过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面的毒虫成千上万,就是百年怕是都无法根除。
他要的可不是什么金矿,那个位置一旦得手,屯兵驻扎,随时能将岐国斩成两段,如果联手北燕,或许能直接把北部吞并。
产粮大户全在岐国北部,到时候还怕南介缺粮吗?
这可是他五年来一直在做的谋划,从最开始南帝的称赞,到五年后的一笑了之,他知道,南帝没直说无能,已经是对他开恩了。
何思为变脸如翻书:“白姑娘此番肺腑,本王听了不免也有同感,南介国民不富,日日受缺,温饱视为重中之重,本王一路走来进到四安,岐国的光景是南介百姓从不敢忘想的,你不能怪南介怨恨,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南介百姓人人怨念泼天,和亲之事,一来借机筹粮解决民众苦楚,二来也是用你泄愤。”
何思为指腹还火烧火燎的酥麻,他承认白湘舲不同于他见过的那些水做的美人儿,只会一味逢迎,时间一长,不光寡淡,还很无趣。
“若你真心嫁我,能解我南介燃眉之急,回南介后我保你一条性命,衣食不缺也就是了,但你想要荣华富贵,怕是给不了你。”何思为面色不似刚才冷酷,依旧阴沉,但至少不再咄咄逼人。
“我现在不算荣华富贵吗?我什么也不要。”湘舲淡淡停下,又咬牙切齿,“我只要我阿爷的头颅,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只要他入土为安,我有的全都可以送你。”
湘舲的话真假参半,可何思为自占了便宜以后,那点花花肠子变得活络起来,决定留下这个暖被窝的玩意,竟还想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打个结实的铁笼子。
何思为脸色一会怒一会喜,眼睛有一瞬间的闪躲,但是依旧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好。”
湘舲一时羞窘难当,何思为都走了,她还缓不过这口气。
她曾有过的骄傲,不容许她自轻自贱,即使颜面尽失。
风起,碎落一地春景。
九王府的庭院外疏内紧,所有的建筑都堆在中间,合成一个三层高得小楼群,外围没有任何过高的陈设,只要人不是爬着进来,都能看见。
沿楼铺开的这片栀子花丛风姿绰雅,而花海的另外一头则是大红大绿俗不可耐的钱府。
何思为回到钱府,立刻打发人回了南介,因为不管真假,他得先保住那颗头,既然那么在意,握在手心里,就不怕她不从,他以为要多难,现在看来,易如反掌。
何思为沾沾自喜的同时,湘舲这边正在笑他愚不可及。
林台荡,早在两年前,圣上便成立一队司晨卫,表面上收一些残疾乞丐清理林台荡的虫患,实际将整个林台荡严密监视起来,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而且林台荡真正的东家是白简鸿的师妹林静,即使白简鸿成了亲,也依旧追到长安城,拿着林台荡的地契跟他求亲,
白简鸿并没松口,林静闯进相府,非要王远蓉做主,王远蓉为难,更因此动了胎气,林静待王远蓉平安生下湘舲后,将地契和一枚金印放在湘舲的摇床下回了林台荡,再也没出现。
白简鸿的师父出身草莽,在诸国动乱,为保护林台荡不落敌手,一辈子都守在林台荡,以血养毒虫,只有他进入林台荡不会被毒虫攻击,因为每一只毒虫都是从他身体孵化而出,死后尸身更是成了毒虫巢穴。
除了阿爷,湘舲敬服的便是此人。
湘舲将自己泡在药浴桶里,恨不得搓下一层皮去,不等她洗完,她嘴里那“四十”减十家粮店的店主,齐齐聚在王府门前等她召见。
湘舲亲自去门前,将四个掌柜请进门,刚走几步,连几句客套话都没来得及说,秉义昌的夏盛夏老爷子,面对湘舲一副欲言又止,眉毛竖起又放下,摇着头两只手交叠在一块,像是在拘礼,又像是愁成了一团。
湘舲回头去看另外几名年轻的掌柜,广仁斋——古棠,家有余——余庆,穗盛——陶晋,一致希冀的神情,直望向湘舲。
“夏老爷子,您起个头,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让您联络几位掌柜,没什么大事,怎么几位的脸色这么不好,而且今日一起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知道几位身家性命都投在铺面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意怕是不好做,有难处咱们一块商量,总能有解决之法。几位若想撤出,也千万别不好意思提。虽说困难是暂时的,阿爷有朝一日污名得以洗清,铺子的生意想要回到之前,怕也是难事,这其中的原有我不说,诸位心里也明镜。”湘舲心里思虑几人一起登门,葫芦里大概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