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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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芮站在车边，轻轻扬了扬手上的纸袋，示意卡尔接过去，但等了几秒发现他完全没动，嘴角轻抿，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多管闲事，看他这个样子不会是又生气了吧？
正在姜芮犹豫要不要模仿艾伦自罚三杯牛奶谢罪时，卡尔一把拽走了她手里的纸袋摇上了车窗。
“开车。”
卡尔为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莫名，他自从沉船后发呆的频率越来越高，看来他也需要去找医生看一看了。
打开纸包发现里面还放了纸巾，觉得这个女仆勉强还算细心，既然有用的话就暂且留下来继续工作。
艾伦打开了大门后不留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待车开走后才回来。
真正无辜的人出现了：没来得及走远被动吸了满口汽车尾气的姜芮。
……
可恶！她居然还不如艾伦这个笨蛋聪明！
拍打了几下裙摆上不小心沾到的尘土，又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姜芮黑着脸回到了小厨房。
追悼会现场
卡尔下车后安排洛夫去预约了附近餐厅的包厢，随后进入了人群中，适时地向遇难者家属表达了自己的安慰和陪伴。
“莱尔太太，我们之后有时间再聚，现在请原谅我的离开，我得去陪岳母大人了。”
德维特姗姗来迟，她方一露面，卡尔就从当下的谈话中脱离了出来朝她走去。
“怎么，这么紧张我？怕我在大家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吗？”
德维特寒声开口，冷冷地看了卡尔一眼，卡尔闻言笑出了声。
“这圈子里哪有真正磊落的人？既然来了表面工夫就要做足。请允许我陪您共同出席，我尊敬的岳母大人。”
卡尔向德维特曲起了胳膊，笑意不达眼底，德维特抬了抬下巴，向前挽住了他，二人很快融入了人群。
听人发表悼词的时候卡尔百无聊赖，他根本不关心任何一个在这场事故中落难的人，但这样的场面他参加过太多，伪装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葬礼结束后，卡尔与德维特进入了早已预定好的包厢。
“我想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吧，”卡尔掏出支票甩到了德维特的手边：“这笔钱足够你在纽约安心生活三年，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我在纽约无亲无故，眼下露丝生死未卜，你身为她的未婚夫就这样过河拆桥？”
德维特十分生气，但贵族的教养让她压抑着怒气低声向卡尔表达着不满。
卡尔讥笑着点了一根烟，身体后仰顺势靠在了椅背上。
“什么未婚夫，亲眼看着自己被戴绿帽子的未婚夫吗？”
德维特闻此气势弱了下来，她真是太娇惯露丝了，这么多年的教育都白费了！
“露丝看起来并不想嫁给我，霍克利家族也不需要一个不忠的妻子，这份婚约就此作废吧。”
“除了露丝你还能从哪里娶到一个贵族后代？我们利益一致，你必须继续寻找她！你要让贵族圈里传出你不管妻子和岳母死活的闲话吗？”
德维特捏着餐具的手逐渐收紧。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是个商人，这份婚约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的人生不归我管，露丝也一样。”
“我可是你的岳母！你怎么敢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你这个，你这个自私自利、出尔反尔的小人！”
卡尔不怒反笑：“我是小人，可你又是什么高尚的人？你卖女求荣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今天吗？我能养你三年已经仁至义尽，没钱花你可以变卖家产。”
“不！你必须为我找到露丝！”
“呵，你到底是在担忧女儿还是害怕自己失去踏入豪门的筹码，你真的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她吗？”
“你！”德维特还想说什么，但卡尔掐灭了烟，起身结账。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嘲讽道：“那么想攀上有钱人，与其靠你那不听话的女儿，不如你自己找人嫁了吧。”
卡尔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是真实地厌恶德维特这种靠儿女实现个人欲望的人，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这比他的父亲还不如，至少他的父亲冷血得彻底。
他突然有些可怜起露丝，她也并没有一个值得留恋的家，但这也并不能磨灭她让自己丢尽了脸面的事实。
他对情爱并不热衷，在他有限的人生中并没有主动接触太多女子，露丝是父亲为他选定的未婚妻。
但她到底看上了那个下等人什么？
所谓的爱情比荣华富贵还要重要吗？重要到她即使放弃生命也要追随那个人而去，即使他为她打造了唯一的海洋之心也不能撼动她的心？
卡尔不解，他从小就知道“唯一”这个概念的吸引力，父亲有许多孩子，他只能靠不断修整、伪装自己才可能获得更多的关怀。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父亲更多的青睐就代表他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这种自由当然是有限度的，但这一分的有限足以逾越普通人十分的无限。
与手足兄弟的博弈让卡尔明白了只有唯一的、最突出的才是最有话语权的，因为只有足够特别才足够有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富人喜欢买私人订制的东西，只有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才是最可靠的。
而面对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和自己的求娶，露丝居然无动于衷，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值得她付出感情？
刻意无视掉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卡尔示意司机启程回家。
霍克利宅
卡尔难得不在家，紧绷了一个星期的大家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整个上午都懒懒散散的。
科尔吹起了口琴，艾伦和凯莉跑到他身边跳起了舞，玛丽太太坐在庭院的长椅上随音乐唱起了小调儿。
姜芮坐在小板凳上欣赏，用心生活的人身上迸发的生命力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拟的。
凯莉见她坐着就过来拉她一起跳舞，姜芮是个舞蹈白痴，她连连摆手拒绝。
但邀约人可是凯莉，任姜芮推脱了半天还是被她磨得同意加入了舞蹈大军。
别人婀娜多姿，姜芮艰难复健，胳膊和腿像刚装上一样，和这副身体十分不熟。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我们霍克利宅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猴子。
一曲终了，姜芮一屁股坐下，她终于有机会停下了，凯莉还想拉她继续，姜芮腾地站起来跑去了玛丽太太身边。
她今天运动量已经达标，甚至可以说超额完成了，人有时候要接受自己是个小菜狗的事实。
这个上午也不是没有收获，她跟着玛丽太太学了首歌谣，怪好听的，中午一边准备食物还一边在复习。
饭后，姜芮清洗干净了餐具走出了小厨房，在凉亭发现了正在给凯莉梳头的玛丽太太。
凯莉平时图省事，长长的头发只是在脸颊两侧扎成了两个辫子，今日清闲，玛丽太太拆开了她的辫子，小心地梳理着。
姜芮一时走不动了。
玛丽太太温柔善良，有时也会训凯莉两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凯莉。
她略显丰腴的身体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她身边永远有一种可以卸下全部防备的安全感。
她是那种钻研了多个菜谱只为听你说一句好吃的母亲；是那种有错陪你一起认有屈替你一起辩的母亲；是那种在你人生大大小小节点无条件支持包容你的母亲。
是那种你极度向往但属于别人的母亲。
“梳成什么样儿的？”“我有参考！这个样子的。”
树影打在姜芮的身上，像在嘲讽她窥探他人幸福的行为，她呆立了一会儿，感到脸颊凉凉的，抬手一摸才发现她在哭。
姜芮赶忙跑回小厨房，泼了两捧冷水在脸上。
她只是想要一个回想起来会觉得安心的家，她没有错。
她不想回忆，那些被自己尘封却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不想回忆。
姜芮擦干净了脸，确保自己没有异样后才走出了小厨房。
“rae！快来看妈妈给我做的发型！好不好看？”
凯莉在远处呼喊着自己，姜芮走近一看，正是凯莉这些天抱着的画报女郎一样的发型，本是端庄的发型，在凯莉头上却显出了几分俏皮。
“好看好看，什么时候霍克利宅住进来个电影明星呀。”
“还是你会说话！”
凯莉照着镜子，眼波盈盈地笑着。
“来来来，换你，我妈妈手可巧了。”
不等姜芮反应，凯莉就将她按在了小板凳上。
“欢迎光临，这位小姐，请问您想做个什么发型？”
凯莉掐着嗓子模仿发廊员工的声线，玛丽太太笑着戳了她腰一下。
“看起来很有钱的那种。”
“收到。”
玛丽太太梳开了姜芮的头发，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发丝传来的触感一下下捋平了她起伏不定的情绪，她就快要融化。
“梳疼了的话告诉我呀。”
姜芮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嗯，她已经不太能思考。
凯莉看着有些无聊，跑去和工作的科尔炫耀自己的新发型，科尔红着脸夸赞。
玛丽太太最后给姜芮梳了个时下流行的盘发，姜芮很喜欢，偷来一段幸福的她提议要给玛丽太太梳头。
“但我只会简单的，您可不能打趣我。”
玛丽太太轻柔地笑了一笑，捏了捏自己久坐的双腿。
“好孩子，你梳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姜芮心头一暖，学着方才玛丽太太的样子为她梳起了头发。
瞟了一眼远处正在和科尔说笑的凯莉，姜芮忍不住在心里和她道谢。
凯莉，谢谢你借给我你的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