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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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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齐木楠雄当然没有听到鸟束零太最后心里的那段吐槽，他只不过是因为母亲大人喊他睡觉罢了。
虽然熬夜对于超能力者来说只需要一个【回溯】就能消除一切疲劳并且让身体处于24小时前那个时间点的状态，但是那对天然的父母还是希望他能够有着健康的作息。
但毕竟是母亲大人的要求，他还是遵从一下吧。
游轮不会有事，孩子们也不会有事，嗯，那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好，准备睡觉！
然而，不同于齐木楠雄这边的安逸，鸟束零太这边的状况就有些不太妙了。
自从他来到甲板上，这块原本还空旷的地方不知不觉多出了许多人，按照萩原研二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们都在逐渐向着鸟束零太靠拢。
“小朋友，你是第一次来这个船上吗？”就在鸟束零太暗暗提起警惕的时候，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第一个与所有人都在隐晦注视着的紫发少年搭上了话。
“小零太，换我来？”
没有丝毫犹豫，鸟束零太在听见萩原研二的话后便直接将身体的掌控权让了出来。
“你好～”
“鸟束零太”十分俏皮地对着中年男人比了一个wink，随后双手撑着栏杆，看着一片漆黑的海面，以及遥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笑眯眯地问道：“叔叔是有什么事情吗？我看大家好像都从宴会厅里出来了，甲板上之后是有活动吗？”
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他看似不着痕迹地看了一圈周围神色各样的宾客，待大部分的人视线移开之后，十分自来熟地伸手揽住了“鸟束零太”的肩。
“是的呢，小朋友。”男人同样笑眯眯地回答道。
“甲板上等下会有一个活动，按照你们小朋友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应该算是狼人杀一样的内容吧，或者说是‘谁是卧底’？”
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看似随意实则强势地将“鸟束零太”推入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宴会大厅。
“鸟束零太”“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带到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厅。
先前他来这里探查的时候，因为幽灵体态昏暗的环境并不会对他的视觉造成多大的影响，之后在等待宾客到全的时候，也因为人太多而无法仔细观察一些角落里的置物情况。
但此时此刻，空旷的大厅里靠东面的一堵墙上的细纹变得十分显眼，萩原研二一眼就发现了，这里藏着一扇隐形门。
从来都是穿墙而过，先前倒是真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地方。
他记得这面墙隔壁……
“鸟束零太”睁大了他紫罗兰色的双眼，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震惊过后，只余下一片淡漠。
那堵墙，面对的是那个“剧场”的“后台”。
*
“宴会大厅的监控被替换过了。”
狭小昏暗的监控室内，依然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突然出声，在目暮十三疑惑地看向他时，解释道，“大厅门开着。”
“大厅门是开着没错啊……”目暮十三喃喃地重复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话，并且十分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监控里宴会大厅的大门，红棕色的门此时敞开着，监控里还能清晰地看到门外船体走廊里幽暗的光线。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切换了一下宴会门外走廊上的监控。
此刻走廊上的灯光十分亮堂，甚至连墙壁上暗刻的花纹都在摄像头传输的画面上显得十分清晰。
这个时候再看向那熙熙攘攘的宴会大厅，目暮十三惊出一身冷汗。
原以为炸弹都拆完了，事情应该就能结束了，只要等到过了十二点，船上没有发生大事件就能下船抓捕罪犯了。
白鸟那边已经有消息了。
然而目暮十三完全没有料到，到现在都还会有新的事件发生。
知道炸弹犯只有一个人，并且白鸟任三郎已经在码头上看到犯人了，那现在修改监控的又是谁？
“目暮。”松本清长低声唤道，“联系公安部合作吧。”
“他们虽然是来了支援，但是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目暮十三扶住他橙色的帽子，有些无奈，监控里完全看不出到底谁是公安部派来的人员，也太难猜了。
能够登上这艘船的都是社会上的官员、官员的孩子、以及一些有钱有势的家族成员，剩余只能靠所谓的一个月之前的抽奖才能取得那纯金打造的船票。
再有就只能像他们一样，伪装成穿上的工作人员或者船员。
公安的支援通知是从他们已经培训完之后才发来的，也就是说，船员以及工作人员都不可能会有公安的人混进去。
那他们究竟……
*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领着“鸟束零太”进入了那一扇隐形门。
门背后的景象与富丽堂皇的大厅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昏暗的灯光，角落里用黑色的遮光布罩住的巨大正方体，略显潮湿的环境。
之前作为幽灵来探查的时候，仅仅只是知道了这是一间杂物间，并没有发现这些大型物件。
并且因为幽灵体的状态，感受不到这糟糕的环境。
然而，在搜查一课并不知晓这里每年都在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交易的眼下，没有人会去检查前来的宾客所携带的东西。
萩原研二虽不至于不去观察宾客们的行囊，但观察下来的结果却也同样是如此。
——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那家伙却是为了小诸伏的一条简讯，直接就派人过来支援了。
该说不愧是幼驯染嘛？
某灵毫无自知之明地想着。
“叔叔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呀？”紫发少年扬起一个十分天真的笑脸，“是要我做那个平民嘛？天黑请闭眼？”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在顺着他之前为了把人骗过来瞎编的游戏，但人都来了，这么一个瘦小的小毛孩子，还用得着去应付？
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带上家里的大人一起，船票上不是写着了可以带上亲属和朋友了么。
真是麻烦，还没办法一网打尽。
之后就随便编一个旅游期间不慎落难的理由把他的家里人随意打发了吧，反正他们出得起这个钱。
但是现在……
中年男人看了眼严丝合缝没有透出一丝光亮的隐形门，转过头时，面上和蔼的笑容赫然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狰狞。
“小朋友，不是叔叔不讲道义，要怪，就怪你那贪小便宜的心思吧。”
*
鸟束零太飘在甲板上，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为什么萩原先生要将他换下来了，照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练过，也不能算是绝对系统，只能说在遇到校园霸凌这种事情上不会吃亏。
但是遇上真正的罪犯，他完全占不到便宜。
甲板上所谓的这艘游轮上的宾客们，在中年男人将萩原研二带进宴会大厅后，便聚集到了一起，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理应如此，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商量着如何分配。
至于分配什么，经过齐木楠雄以及幽灵们的转述，他也了解了十之八九。
真是一群败类。
鸟束零太在内心唾弃道。
不过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诸伏先生。
鸟束零太仗着自己现在是灵体，没有人能够看见，四处飘荡，肆无忌惮。
“诸伏先生！”
在路过船体最下层的时候，他眼尖地看到了正在底层站定不动的诸伏景光。
听闻鸟束零太的声音，诸伏景光缓缓转过身，原本就微微透明的身躯让出了身后的场景。
“——”
鸟束零太睁大了双眼。
幽暗的灯光通过了天花板上的小窗照射进来，这里像是一间仓库，又像是一间动力室。
各色各样的器械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唯独让人看着脊背发凉的，是摆在诸伏景光面前的那一台巨大的医疗机械。
像是医院专用的手术台，却又装上了防护罩一般的东西。
——像是科幻电影中的那种培养仓。
鸟束零太有些飘忽地想着。
但是正常的游轮上真的会出现这种设备仪器么？
这种机械究竟是做什么作用的呢？
接连不断的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并且通过之前的一系列线索，他直接得出了答案。
“不用担心，鸟束，公安已经介入了。”
是了，就算他没有见到那位前来与鸟束零太对接的公安警察，也能够从游轮上的侍者以及船员中分辨出哪些是便衣哪些是真正的船员。
戴着眼镜的平头男性便是那一位的联络人，也是他在公安部的直属部下。
诸伏景光一直觉得幽灵的形态十分有用，但却每逢这种关键时刻，又十分希望能够拥有实体。
“这里需要守着么？”鸟束零太问道。
黑发的男人摇了摇头，蔚蓝色的眸子不知是在暗处的缘故还是其他，眸色有些偏灰，又呈现出一些紫色调。
鸟束零太不敢多看男人的眼神，他直觉这样的诸伏先生十分可怕。
[我会帮忙看着。]
鸟束零太的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突然消失的齐木楠雄。
“齐木师父？！”他震惊地喊道，“您怎么还是来了？”
“吃过晕车药了？”他毫无防备地问道。
“呯——”
［说了我没有晕船！］
“啊痛！”鸟束零太刚问完，他的头就被人从身后锤啦一下，原本警觉的诸伏景光注意到了来人便也没有加以制止，“咦？齐木师父，我明明是灵体状态，没有与你接触，你是怎么能够对我使用心灵感应以及能够碰到我的啊？”
紫发少年十分疑惑，难道就短短的半天接触，超能力者就完全能够理解了他的能力原理，从而也能自发看到幽灵了嘛——？
那他独一无二的能力岂不是——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粉发的少年从鸟束零身后冒出，平静道，[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灵魂离体而已，我的超能力是伴随着我的灵魂的，与我的身体没有直接关联。]
齐木楠雄无所谓地解释道：[只是超能力带动了我自身的身体强度，能够使我的身体接纳我的灵魂罢了。]
“怎么听着像是外来物种入侵……”鸟束零太小声地吐槽道，然而在看到齐木楠雄核善的眼神时，自觉地闭上了嘴。
听着两个少年人之间的拌嘴，诸伏景光身周那几近凝结的空气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轻笑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
之前齐木楠雄就和他说过，这艘船上参与过近几年交易的人他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得知，并且已经列出了一份名单。
诸伏景光郑重地感谢了这位小少年，并且打算将这一份功劳告诉所谓的联络人。
齐木楠雄拒绝了。
他做这件事仅仅只是因为发生在眼前，并且他有着这份能力，愿望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过完普普通通的一生的齐木楠雄并不想要这一份功劳。
得了功劳，便是在公安那留了底，换句话说就是——他会被公安注意到，现在使用灵体前来也是这个原因。
灵体状态下的他只有鸟束零太和船上的幽灵们看得见，那所谓的公安根本看不到他，也不知道这个事件还有他的参与。
“行，我知道了。”
当时想错了方向的诸伏景光与齐木楠雄阴差阳错达成了共同的协议。
从回忆回归现实，诸伏景光在两位超能力者的注视下突然显得有些无措：“鸟束，这里有齐木君看着，我们去协助萩原。”
他迅速地与结识了三年之久的少年陈述道，并且率先离开了这一处阴冷之地。
面对鸟束零太的疑惑，齐木楠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你去吧，这里有我，肯定没问题。]
“但是师父……您真的不……”
[闭嘴，我没有晕船，只是头晕恶心想吐而已！这只是身体的状况，与灵体没有直接关联，所以现在的我没有任何问题！]齐木楠雄的声音骤然变大，颇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意味。
鸟束零太被脑子里的声音吓得抖了个激灵，疯狂点头：“是的是的，您没有晕船！”随后飞快地离开了这一处是非之地。
虽然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但齐木楠雄也懒得再继续做纠正了，之后他总会明白，像他这种超能力者是不会生病的！最多只是会有那具身体自带的过敏症状而已！
齐木楠雄理直气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