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劳伦斯》骨芽

13、第十三章

　　琴声已经开始，他也陶醉在钢琴之中。
　　那两个干瘦的男人不知是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您不过去听吗？”一个人说。
　　“不，会踩坏那些花，而且，这样做，是失礼的。”
　　在我心里，逐渐破坏那些规矩的，是什么？
　　我得知道那是什么……
　　“您恐怕得过去，不然，我们也要遭到惩罚了。”
　　“不……这是……”
　　我的头疼得很厉害，有可能我的身体还在摇晃。
　　“过去吧，您也不会希望我们丢了命，对吗？”
　　对吗？
　　对吗……
　　我看到黑白琴键，十根手指，已经在它们之间舞动。
　　我看着那些手指在那些琴键上，或许我也听见琴声了，只是我将它们边缘化。
　　等我看向他时，我才听见琴声，或许明明是使人安静的东西，也能蕴藏着……
　　我紧闭眼睛，头像是要炸了，太阳穴直跳。
　　“不舒服吗？”我听见他说。
　　“这就是了，越来越好了，太好了。”
　　“薇拉小姐，您今天的脸色更差了。”我下床时，斯丽说。
　　我碰了碰额头，不用碰到肉我就感觉到它是烫的。
　　“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会这样呢？”
　　“需要我的帮助吗？”在卫生间前，斯丽问我。
　　我看着木门一会儿，才摆了摆手，“不必，在这里等着我吧。”我说。
　　“今天你藏在哪里了？”
　　那个男人像是从那边的过道走出来的，而我想象中的过道，其实就是一道墙在那里。
　　他听见我的话，笑起来，并不夸张，他看了我不止一次。
　　“怎么？”
　　“你是受刺激了，或许是想通了，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你想清楚了吗？和我在一起，你所顾忌的那些，就都不用顾忌了。”
　　“我知道，因为有更大的错误需要顾忌了。”
　　“你又开始排斥我了吗？让我猜猜，你又梦见你的同学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心在你身上，薇拉，你昨晚梦见的事，我都知道，你不必觉得冒犯，其实这算是……你某种意义上已经同意了。”
　　“这不可能，别试图糊弄我。”
　　“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他说，“之前，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同学说说你的梦？”
　　“这确确实实与你无关。”我说。
　　“哈哈，薇拉，其实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说话方式，估计很少有人能知道你的这一面。”
　　我擦拭完双手，也站在镜子面前。
　　“你的那点自由的活动时间，是在今天下午，对吧。”他说。
　　“是，别试图耍什么花样。”
　　“除非你能劝得住我，是个玩笑而已，至少现在，我还无法做到呢。”
　　“但也不一定，哈哈。”
　　我没有整理衣裳，现在就转身出去。
　　“薇拉小姐，我们已经联系了医生，您现在得出发了。”
　　“不，我感觉还好。”
　　“薇拉小姐，这事没得商量，刚才，我们已经跟定时来工作的巫医说过了，他们也是这样的意见。”
　　我想好自己要说的话，但还没开口时，就听斯丽说:“看样子，您恐怕得在医生那里，住上几天了，迪达女士那边，我会派人去说明情况的，您的出行，就改去几天后吧。”
　　这就好，我想，出行的计划没被取消就好。
　　我晃了一下，“薇拉小姐。”斯丽扶住我的手臂。
　　“薇拉小姐。”
　　我的身体太累了，不能醒来的话，就试试休息吧，好的是，我醒来后，能有半天的出行时间。
　　今天天气晴朗，是很不错的一天。
　　出行时间差点被取消了，这算是我据理力争来的，好吧，就算表面不露，心里也使过很多劲了。
　　这很多的，应该感谢那位夫人和迪达女士，我也得谢谢那些巫医们。
　　我躺在病床上时，斯丽告诉我，我身体糟糕的情况，后面，我会有一段用来治疗的时间。
　　不过那些都是后面的事了，现在，马车已经就绪，而我站着迪达女士身边，我们在等待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的助手在此时匆匆赶来，“很抱歉，薇拉小姐，里希医生不能和您一起出去了，她的儿子在学院里闯了点祸，她不得不过去。”
　　“我知道这件事了。”我说，“愿一切都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愿您愉快。”她说。
　　我们的目的地，是树林里的村庄，我还没下马车时，迪达女士就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和我并排走着，我们走在人群最后。
　　“薇拉小姐，今天，是这个村庄的一户人家结婚，并不会有太多的活，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并没有别的村庄的多，他们只是一个小村庄，所以偶尔需要我们帮帮忙。”
　　“您还不了解这里，我敢打包票，您绝对需要我的帮助，我们就为一队吧。”
　　一间并不宽敞的石子屋就建我们前进的路边下去一些的地方，屋前还有一块小水泥场地。
　　我们就是在这里帮忙，今天它就是一村人共用的厨房。
　　并不忙，一些我不会做，我本想清洗青菜，可这事儿让斯丽做了。
　　我去到一边，迪达女士在屋子里面，她肯定会有要紧的活要做。
　　“拿把小刀来帮忙吧。”
　　一个比我还小一个头的男人，穿着黑白相间的外衣。
　　刚刚过来时，迪达女士凑近了我，她跟我说:“薇拉小姐，您得记得离他远点，他是个难缠的人，曾经还出手打伤过人，您以往肯定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您得记住我的话，得离他远点。”
　　他身边还有三四个人在帮忙，他的眼睛看着受到没有充足睡眠的伤害，此时他正看着我，眼中有笑意。
　　我记住了迪达女士的话，可此时，这里闲着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怎么拒绝呢？这是不行的。
　　我进了屋子，拿了一把小刀，只是切青椒而已，我之前做过几次，斯丽也会允许这样的。
　　没人坐的塑料高凳子在他身边，我稍稍拉了一下坐下，我这时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看着像是贵族家的姑娘。”他说。
　　我笑了笑。
　　“的确是吧，我们都听说了，忏悔区里，来了一个贵族家的姑娘，你们家确实很有钱吧，多少的地产房产？”
　　“不是说这片忏悔区原本就是你们家的，被看中建忏悔区后，领主赔了多少钱给你们？为什么不免费给呢，你们有钱人就是这样，有多少钱都得想尽办法的敛财。”
　　我继续着手上的活。
　　“你多少岁了？应该结婚生孩子了吧，为什么还留在家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知道一些有钱人，要不我把他们介绍给你？”
　　“拿来娶你的钱，你母亲总得拿着吧，她也得开开心心的和别人说，这是把你嫁人后，得到的钱吧。”
　　“其实你这样就是不孝顺，为什么不能替你母亲想想呢。”
　　“先生。”我说，“我们并不需要这些。”
　　“我知道，你父亲不会同意的，他得顾及自己的面子，他会说这样伤了他的面子。”
　　“我父亲会怎么觉得，都没有错。”我说。
　　“你父亲真的会那样觉得，而你应该想想你母亲的想法，多为她想想。”
　　接下来的时间，还有时不时的接触里，他总是说这样的话。
　　最后，我站着场地边，同他说:“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必那么想让我母亲得到钱，她不会这么希望，还有，我们家并不会因贫困而需要去卖女儿。”
　　我说完后环视四周，还好，斯丽并不在旁边，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佣也没听到我的话。
　　“这怎么能叫卖女儿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然以后，你说说你要干什么？”
　　他并不干瘦，身上还是长着肉的，只是你一眼看过去，你就能明白，他是虚胖。
　　“我可以把自己的钱给你母亲，你回去让她嫁给我吧，我做你的后爸，你的父母上次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我愿意娶她，你回去就跟她说，那边有个人不嫌弃你，愿意娶你，绝不会像你父亲一样，有那么多钱，都还那么小气，到时候，我就把他的钱，全部让你母亲报管。”
　　“你们家的那些土地房子什么的，我会管得比你父亲还要好的。”
　　“你完全比不上我父亲。”我说，“现在，请你停止和我交流，这已经让我十分不愉快了。”
　　我还在那里，他几次试图和我搭腔，都被我忽视，斯丽她们也一直不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正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叫来了迪达女士，和她说了我的想法。
　　她带着我们走去前面，应该是去办婚礼的人家。
　　一棵大树后的一户人家，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他们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是那些靠裁剪出来的作品，我再看去一眼，门外也放着几个小作品，而吸引人的，是得花那么多心思，一点一点的裁剪，再将它们拼接起来的，齐人高的。
　　我很想过去看看，而斯丽她们肯定不会同意，如果不是她们都在规规矩矩的看路，恐怕现在，她们就得也催着我加快脚步了。
　　“迪达。”
　　那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
　　“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除了这个，这些都是要给新人的随礼吗？”迪达过去说。
　　而我还没有挪动脚步，斯丽就先一步过去，说:“迪达女士，是一直往前走吗？我带着薇拉小姐先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