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一口吃掉你》唐不捐

8、第八章：吹角连营

　　“说了还要看距离，这么远不行的！”郭保撇开樊都头和赵离，迎上吹角人。
　　吩咐完吹角人，让他追上去；郭保有些恼怒地质问同行的宋主簿：“怎么才到，都一日一夜了，我接到信比你们还晚半个时辰！”
　　“大人，这药人会躲，水草地那边带我们绕了很久，我们又要给您和大部队留记，刚就是……”郭保没让宋主簿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戴锦华呢？”
　　“戴大人他们带着弩车，肯定要慢点。”
　　“什么弩车，要什么弩车，我的吹角人会失手？”郭保听到弩车有点不悦。
　　“也不是失手，我们在别院试过几次，戴大人说，说有些反应不正常。弩车是为了保险……”郭保又一次打断他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随我来，我看看能有什么异常。”说完打马追去，不再理他。
　　虎豹骑在李卫的指挥下渐渐围拢并将三怪切割开，互相支援不到。吹角人赶到吹起号角，到近前才能听出来，看上去是兽角却发出的金鸣之声。隐约像之前在兵仗局别院，大怪捶地发出的吼叫。声音质地不同，但频率接近。士兵们直觉胸口沉闷发堵，恶心喉甜。再看那三怪，却是相反的反应，眼看着两边嘴角上翘，短而平的鼻翼也向上努动，眼角却是放松下斜，竟是欢愉宁和之态！
　　三怪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垂于两侧，慢慢朝着吹角人走去，对身边虎豹骑的攻击不再做出任何应对，任由□□斧砍。情态十分怪异，它们好像听到神圣而不可忤逆的召唤，是一种泰然赴死的宗教宁息。
　　众人大喜，特别是郭保，“看见了没有？有异常肯定是使得不对。跟戴锦华说……唉，不对……”郭保求证的眼光看向宋主簿，“丑奴儿？”
　　“是，丑奴儿的反应速度不一样……这次也是丑奴儿不知用什么法子脱了链锁，它，它真的跟娜娜和月华不一样。戴局长担心依仗吹角人会出问题，所以才调的弩车……”
　　听到这话，樊都头也从之前的惊喜中警醒，仔细观察问李卫：“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这不制得挺好？比牧笛都好使。”
　　“不清楚，这三个东西有名字？”
　　“畜生的诨号吧，不像人名。”两人凑在一起继续嘀咕，一边观察。
　　“步调！都头，你看大怪的步子！”李卫的声音大了点，引起郭保的注意，挑眉斜眼看了他一下。李卫见到凑近樊都头一步，放低声音“大怪的步子跟其他两个不同频……哦是了，它们的步子跟角声起伏一致，只有大怪要快些！”
　　樊都头望去，果然，本来三怪到了进前，紧随着朝吹角人踱行，现在大怪已经领先两个身位。这时角声停，三怪继续走了几步也停下来。听了李卫的话樊都头留意到大怪多走了两步，他伸出两根手指，跟李卫交换了眼神，李卫点点头。角声马上继续，三怪也从茫然静立变成喜乐相随。
　　“叫吹角人注意拉开距离，保持警戒。”郭保吩咐宋主簿，后者答应拍马上去。
　　就在这时，巨变陡生。大怪突然长身立起，高举双手“轰”地砸向地面；紧接着向后蹬腿，手脚合力向前跃去；冲力之大，在它飞出后原地留下四个寸许深坑。第一跳落在吹角人身前五尺。吹角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力吹号。郭保眼见大急，还没喊出，旁边樊都头大叫：“别他妈吹了，对大的没用，跑起来……往这边来！”郭保招呼众人：“都上去，护住吹角人！”
　　没等吩咐，李卫已经带着退下的虎豹骑冲了上去，投枪弓箭一顿招呼。大怪根本不顾，只扫开朝眼睛飞来的箭矢，毫不停留第二跳。马斜向前蹬出两步，大怪落地出手，离马尾一尺。
　　一人一马一怪就在众人眼前展开追逐。
　　“愣着干什么？把其他两个先绑上，一会醒了。”六名内卫领命，穿花蝴蝶一样在两个高塔般的巨猿周身上下翻飞，将铁链绕在两怪四肢，虎豹骑再上去帮忙用力拉倒、在地上钉桩。
　　那边大怪眼角余光看到，焦急地呜呜乱嚎，错了步伐越发追不上。吹角人缓了口气，想起配合行动，再次吹响号角，给绑怪的人多争取点时间，不过自己也慢了下来。角声让大怪更加疯狂，手足并用连跨三步，再一次高高跃起，在空中已经手拉到背后蓄力待发。吹角人抬头看到，生怕躲不过这一掌，轻带一下缰绳，做了一个小角度变向……也就是这一点距离让他躲过脑袋被扇成破瓜的下场，但举到嘴边的号角被这一掌扇飞。
　　大怪见目的达到，不再追赶，撇开惊魂未定的吹角人，回头奔向两怪。大怪刚跑出去两步，脖子就被一名内卫飞起套了一条锁链，锁链拖着大怪不让它过去，大怪反手抓住锁链，只一挥便带飞抓链的五名虎豹骑。再往前几步，脖子又是一紧，大怪烦躁地连喷响鼻；抓链一拉，竟是没拉动；回头一看，原来链条的末端系在车辕上，辕上套了六匹马！李卫正指挥士兵驾马与之角力。
　　大怪眼看着同伴被扳倒在地，士兵们在它们身上缠捆锁链，发声吼再次用力，这次更不济，甚至自己都被六马拖动了一步。“可以啊，李卫！”樊都头见状高兴地喊道，“再套两匹马呗！”
　　“不行啊，都头，车辕吃不了那么大的力。”李卫咬牙切齿地嚷着，好像在跟马一起用力，“而且要快点，我这顶不了多久”。看那中间最吃劲的马晃着脑袋，不断对着地面吐气，已经十分勉强了。
　　樊都头站到倒地的两怪旁边，它们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傻笑。仔细看五官真的跟人差不多，除了颧骨凸出一些，嘴唇更厚。“枢密使，现在怎么弄？那头锁不住多久的。”
　　“弄死吧，这药算是试制成功，吹角人也没大问题，杀了那个例外就行。强度也测过，是吧？”郭保望向宋主簿，“是的，郭大人，肤甲强度五石弓以上。”
　　“血音呢？”
　　“没，戴局长就是看到魔角可能有问题，不敢试。”
　　“没个鬼用，算了，下次再说，先把这一摊弄完，去吧。”郭保吩咐道，“尸体处理干净，总不能传到魔城去”郭保补充了一句，众人答应。
　　“怎么弄？”见一个士兵拿枪戳小怪的腿，樊都头指着问郭保。
　　郭保一脸不屑，旁边宋主簿接过话头：“摸到心脏位置，用桩钉往里打就行，这东西没知觉不抵抗，甲化持续不了多久。”说着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桩钉爬上小怪的身体示范。另一只怪兽也有两个士兵拿着桩钉爬上去。
　　宋主簿第一锤下去，小怪傻笑的表情不变，但很轻微地哼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让那边稍息的大怪狂性大作，“嗷嗷嗷嗷”连续不断的吼叫，犹如地裂山崩。手下更是在合着叫声不断加力，再看那六匹马，有的抬腿嘶叫，有的错脚踏步，中间那匹更是双股战战，就快跪下去了。
　　“丑奴儿，你叫什么叫，月华和娜娜，你最多能救一个，你救哪个，哈哈哈。”郭保的喊叫让这个叫丑奴儿的怪兽停了一下，接着朝天呜鸣一声，退后一步迅速跳起，拉着铁链朝前扑倒，这以退为进的冲劲马再也拉不动了，被它拖出，侧面两匹甩出去几丈远。
　　脱困的丑奴儿跑向体型中等的二怪，郭保眼看清楚又喊：“不要娜娜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紧接着又听见小怪娜娜轻声地嗯了一下，这次虽然还是傻笑，但眉头皱了一皱。丑奴儿望向娜娜，嘴里“啊呜啊呜”像是哭出声来，它舍掉月华奔向娜娜。
　　“这畜生养得太精细了吧？通人情的嘛，哪像畜生。”刚押着赵离的士兵对着退下的樊都头感慨。
　　“妈的，郭大人更像畜生。”老樊轻声嘟囔了一句，往下看了一眼士兵，“赵离呢？”
　　“我日！”士兵转了个圈，原地蹦起，“妈的，跑了！”
　　“最后一下我来！”那边郭保还在自导自演怪兽苦情戏，他爬到娜娜身上拿过锤子，“丑奴儿，咱家让你一个都救不了！”
　　丑奴儿不敢看，不敢停，只是狂奔，还差五丈远，救什么都来不及。“呜……”洪亮悠远的号角声又一次响起，大家看着两手空空的吹角人满脸疑问。正找音源时，突然号音一变，音调陡然升高。人们感到沉郁感顿消，换做了沸腾激越的昂扬。随着号声转调，那个叫月华的二怪突然睁圆双眼，怒吼一声，双手只一下就挣脱锁链，再一下把胸前打桩的士兵扫飞，起身的时候费了点劲，但在拔除腰上锁链的桩钉后也起来了。
　　郭保先看到月华那边的变化，再看身下，一双巨眼炯炯有神地正盯着自己，接着一只巨掌扫来，幸亏旁边的内卫总管眼疾手快把他揽下娜娜的身体。这时丑奴儿赶到，帮助娜娜把身上的锁链除掉，月华处理好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过来，三怪站在一处，理智完全恢复。
　　众人这才找到吹角人，却不是之前的那个，而是趁机开溜的赵离！赵离这时已来到丑奴儿旁边，吹完最后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站着。
　　吹角人走上前一步，“这位兄弟别乱吹，不用按笛孔……”
　　“不按笛孔，再给他们吹昏了吗？谁来弄死你们这帮王八蛋？”赵离举手拉了拉丑奴儿的手指，“我知道你是人，能听懂我的话，我帮你跑，你带上我。”丑奴儿应声轻吼，算是达成协议，人怪逃亡小队结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