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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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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雨落清明,春归万物复苏。
嫣月自从上次落水以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近来身体疲惫,四肢无力,总觉得很累。她身子向来不太好,贴身服侍的婢女只知嫣月隔几天便要吃一味药。
贴身服侍她的婢女叫做海棠,是她从外面买回来的丫鬟,来了南城以后一直在照顾她。海棠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吃药,没有过问她吃的什么药,后来把她平日里面吃的药做成了糖丸的模样。
外人以为那是糖,其实是嫣月的药。一粒药能让她的精神好起来,跟平常的人没有太大区别,但只能维持七天。第八日,她将恢复原来的模样,有时会陷入昏睡之中。
成侯带着搜查的人去了兰苑。
兰苑有一棵高大的梨树,这个季节,梨树早已开花了。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丝丝凉意,梨花落了一地,绵绵细雨落在梨花上面。院子里面的青草冒出了嫩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成侯拿着珍珠耳环,有好些时日没有来这里了。因为宋盼之的事情,二人有了隔阂,她总是不见他。
刘管事看到来的是成侯,赶紧迎了上去。
“侯爷,您来了。”
言起点了点头,手中攥着一个珍珠耳环,神色不辨喜怒,他冷声问道:“月儿去哪儿了?”
刘管事回:“小姐用过午膳后便一直待在房中,这个时间想来应该在房中午睡。”
言起看向闺房的方向:“好。”
言起走时看了一眼身后的然明和程立本,示意二人接下来怎么做。
然明对着刘管事说:“西苑前几日跑了一个刺客,侯爷怀疑府中出了细作,特此前来搜查。”
言起撑着伞,手中攥着珍珠耳环,他朝着嫣月的闺房走去。走到门外时,门外的婢女告诉她,嫣月睡着了。
言起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婢女纷纷退下,走到了一半,有一个婢女突然停下了脚步,犹豫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另一个婢女回头看到愣在原地的人,催促道:“海棠你还愣着干嘛,走啊。”
“是。”
言起将伞放在门外,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女子在床榻上面熟睡,皮肤白皙,面色有些苍白,有二三碎发散落在脸上。鹅蛋脸,眉目似画,左眼下面有一颗痣,她的黑发随意洒落在整个塌上,睡得很安静。
言起走进来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她,她安静的睡了过去。
言起看着床榻上面熟睡的女子,他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上一次来的时候,她不见他。言起想起来有次吵架,他一直抱着她,在这床榻上面抱了一整夜,那是二人最亲密的一次。言起顷刻间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他红了耳朵。
他轻轻的将椅子挪到了床边,红着耳朵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言起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动作十分轻柔,因为生怕吵醒她。他将脸往床榻的方向凑了凑,他亲了亲她的唇。
他握着她的手,二人十指相交,言起心中带着一丝欢愉和满意。
嫣月不知不觉当中睡了一下午,闭眼时窗外尚且明亮,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睁眼时发现屋内有些暗,她做了一场好梦,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这里是哪儿,想了想自己应该睡了好久。
她喉咙有些不舒服,咳嗽了起来:“咳咳……”
果然是书里说的病美人,汤药不离身。过往她的身体哪里像现在这么差,几乎没有喝过什么药。
这两日温差有些大,恐是伤了风,头有些疼。
有一只手紧紧握着她,旁边应该有人,嫣月睡眼朦胧,只顾的咳嗽了,倒是没有过多关注旁边的人。
言起扶着她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
她不舒服。
“你醒了。”
“嗯。”
她听到这声音有些发愣,今日言起怎么来了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嫣月的身子突然僵硬了起来,心中有疑惑和不适。
她面上浅笑着问:“侯爷怎么来了?”
言起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只珍珠耳环,不敢看她,背过了身子,心中存疑,试探性地问道:“我抓到了一个刺客,前几日刺客跑了,怀疑府里有内奸。程立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只珍珠耳环。”
他将珍珠耳环递给了她,“我记得这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嫣月拿过了珍珠耳环,“我三日前去过一趟西苑,回来的时候珍珠耳环丢了。”
“你去西苑做什么?”
“家中母亲来信,父亲在朝堂上面遭人刁难,兄长被人欺侮,无故入狱,我走投无路想求侯爷出手帮忙。”
三日前,言起想起来那一日盼之来了,说有要事与她相商,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面便在西苑见了盼之,不曾想会惹出一场误会来。
嫣月继续说:“但那一日盼之小姐来了,我在西苑等了一下午,可你一直没有时间,我不确定侯爷是否愿意出手帮忙,也不确定那一日侯爷是不是故意不想见我,所以才忙了整整一下午,我心中害怕给侯爷造成困扰,天快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走了。回来以后发现丢了一只耳环,想来应该落在西苑的某个角落里面了。”
言起没话说了,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白家的事情是他疏忽了。
她接着说:“我知侯爷与盼之小姐情深意笃,这门亲事本就是我们白家高攀了侯府,在侯爷的亲朋好友面前,我身份低微,我知大家都看不上我,也怕给侯爷丢了脸。他日我若真的嫁过去了,处境也会尴尬艰难。此次侯爷若愿意出手帮忙,明日我会写一封家书,让母亲去求太后将你我二人的婚事做罢,今后我们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彼此成全。”
退婚这件事,她提了不止一次。
言起心中闪过一丝害怕,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害怕吓到了她,他想抓她的手,结果她身子僵硬,一下子躲了过去。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家中的事就是我的事,父亲和兄长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月儿,不必牵挂,只需相信我便好。”
他解释道:“月儿,那日遇到了一些事情,并非是我不想见你。月儿,我喜欢你,我不信你感觉不到。”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胸口心脏的位置。
她声音清冷,淡淡地说:“侯爷,可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意。若侯爷真的喜欢我,便成全我,将这门婚事退了吧。”
“求侯爷放了我。”
他抱住了她,抱的很紧,二人距离很近,十分亲昵。
他认真说道:“月儿,我们的婚事是太后定下的,我不同意,你父亲不会同意,太后更不会同意。我们的婚约谁也动不了,我知是先前的事情伤了你的心,今后我会慢慢补偿你,你不要说这种绝情的话。”
嫣月不为所动,想推他推不开。。
“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能去。天下虽大,但你只能是我的妻。”
他说:“之前的不愉快都是我的错,我会慢慢弥补,不管你喜欢我与否,他日你嫁我,我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月儿,我与其他男子不同,我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你我二人生同衾死同穴。你是我的妻,我们有太后的懿旨,这一世都不会变,你休想赖账不认我。”
嫣月有些无奈:“侯爷,你何必如此。”
他将她抱在怀中,既不会太紧,但也挣扎不开,二人气息交缠在一起,房中十分暧昧。
门外传来侍女敲门的声音,“小姐,该用晚膳了。”
嫣月听到声音,开口道:“进来吧。”
他放开了她,一场争执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侍女推门进来,低头布好了饭菜,临走时,侍女无声看了一眼嫣月。
似有担忧与害怕。
嫣月见他不走,敷衍的问:“侯爷是要留下来用饭吗?”
她只是礼貌性问了一下,语气极为敷衍,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嗯。”
嫣月咳了起来,有些不舒服。
言起蹲在地上,小心翼翼为她穿好鞋袜,嫣月心中抵触,身子一阵僵硬,闭上了眼睛,身体虚弱无力。
他见她这幅模样,问:“月儿,不舒服吗?可是伤了寒?”
他握着她的手,为她把了把脉。脉象比寻常人要弱一些,其他与寻常人无异。
“近日换季,温差有些大,那一日回来以后,一直有些头疼,可能得了风寒。这两日开始咳嗽起来,熬一熬就过去了,来了南城以后,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小病熬熬就过去了,侯爷不必挂心。”
他听到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心中自责不已。半年前,她从京城来了南城,一个人无依无靠,当时遭人欺负,他不以为意,视若无睹。如今想来她被人随意欺负,便心如刀割,心中难受至极,他不知该怪谁,若他当时能多为她说一句话,两人现在肯定不会走到要退亲的地步,都怪他不好。月儿来南城的那半年,吃了很多的苦,本就身体不好,怎么能这样呢,身体伤了元气。如今不管他用多好的补药给她调理身体,一直都是病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