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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篇 三分球与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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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匆匆的背影只存于记忆中,
你背负着责任,向往着另外一片阳光,
只留我一个人,继续那个梦。
你在照耀下,走向辉煌
我只能在阑珊处,默然看着你,
迷惘中,我看到一片海,
迷惘中,我似乎看到你的身影。
你过得好吗,哥哥?
我只觉得那海很美丽,
而你在微笑下,沉思。
5月19日是一个平凡的日子,人们莫不是日复一日地努力奋斗,莫不是尽心竭力地努力学习,为自己争取着幸福的生活,而绅夕她却以自己是摄影社的身份,要出行采访学长,准备武石中校庆为理由,特意向老师请假,来到综合体育馆,专程来看三浦台对湘北的比赛。
场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观众,但场下却丝毫不见一些冷清的场面,虽然双方实力有殊,但湘北后备席的队员并不就此灰心,他们喊着,叫着,正极力教同队队员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如何才能有机会,如何才能抵挡攻势,语气间更露出丝丝不快之感,相对于在后备席坐着的他们,场上的队员的表现就稍逊一筹了,他们仅仅寄往那高大的,身穿4号球衣的队长,不思反攻,只求防守。
看着台下那4个后备,绅夕在想,他们一定是正选吧,因为他们比场上的队友更具有气势,更具有不惧对手之心,要知道无论实力如何,如果心中对对手产生惧怕心理,那么即使是实力相当,行动也会受点影响,导致比分的拉远,倘若心中无惧,那么即使实力相差悬殊,也会是一场值得一看的精彩比赛,正想到这儿,绅夕一抬头,竟然看到哥哥的身影,忍不住,绅夕离席到内堂,细想怎么才能吓他一大跳,谁知刚走到饮料机前的转角位处,一个高大的,梳着冲天头,身穿陵南校服,手握饮料的男子映入眼帘,只见哥哥对着他说:“……对谁也一样,陵南也一样。”说完,哥哥便转身而走。
那个高个子笑一笑,喝了一口饮料说:“是么?但今年与往年不同,你大概有一番苦战。”话音刚落,哥哥侧头而笑,是的,他笑了,如绅夕所料,他笑得更深沉,再没有以前那种灿烂、温柔、发自内心之态。
她挨着墙边,缓缓地走向刚刚所坐的座位上。此时原本坐在后备席的4人出场,湘北7号快速突破对方5号,然后单手背后抛球,球稳稳地落入同伴14号的手中。
只见14号一跑一接,说时迟,那时快,他站在三分线外,双膝微微弯曲,手腕微微发力,施展原地单手肩上投球,球正中篮框中,记分牌中湘北平添上3分。
“好漂亮的三分球,这位14号,大概就是传闻中带领着武石中的学长,在三年前的县大赛中获得胜利,同时自己亦得到MVP这个荣耀的三井前辈了。”绅夕喃喃自语一阵,不断回想刚刚的投球动作,此时黑衣4号的右手正砸红发10号的左面,一声哨声平地而起,10号获得罚球机会。
只见他呆呆地站在罚线上,任由短暂的5秒过去,又是一声哨声,座位下爆出一声齐整的抗议声,不看也不知道,原来全是陵南的学生,大概他们就是陵南队的篮球队员吧,绅夕看着他们,对着他们眨了眨眼,然后一笑,当然,绅夕既不期待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期望他们认识自己,有些东西还是来日方长哩。与此同时,红发10号像棒球手一般,将球全力掷出去,然后自己飞身上前,这时11号也飞身向前,“当”一声将球按入篮中。
观众席再爆出“哗”一声,很多人正议论纷纷,有的人问11号是谁,有的人说他是毕业于富丘中学的一年级生流川枫,有的说他名不虚传,有的说他英俊潇洒,总之一切言语,皆为他刚刚灵巧的入樽而起,她看着阵形变动,看着站在各个位置的人施展,看着组织后卫与得分后卫的配合,也无暇再想什么了,也不知时间过得如此飞快,比赛结束了,湘北,这一支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实力强劲的县立高中的篮球队胜利了,以大比分胜利了。
今年,神奈川县男子篮球高校联赛还真是不知鹿死谁手呢。
绅夕抬头,看着正站在入口处,居高临下的哥哥,笑着说:“哥哥,我确信高一的时候,我能像他们一样,把过去梦想实现的!就在这个群雄割据的神奈川!”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武石中的校庆终于来临了,当中热闹,正如比肩接踵,张灯结彩处,又如良辰佳节,每个人都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每个人都带着快乐的笑容,篮球馆上被戏剧社占用,传来阵阵悦耳的音乐,田径场上售卖着各种各样的商品,喧闹声不绝对于耳,教学楼中更有着千奇百怪的玩意,还真是一时热闹说不尽,春风一夜百花放。
三井今天没有比赛,也没有练习,他本来不是一个爱回忆过去的人,只因他上星期接到摄影社的邀请,本来是拒绝的,但今天又忍不住重回旧校,学校熙熙攘攘都是沉醉于欢声笑语的学生,他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看到一个清丽小女孩正呆看着露天篮球架,太阳照射在她的苍白肌肤上,显得分外白,走过去,只听她念念有辞道:
“我的目标是称霸全国,不过,我想我还是先学习好某些东西,再不然恐怕得先放……”话还没有说完,三井一个箭步地冲上前,不顾大家都是陌生人的身份,一把捉住她的手,滔滔不绝地说:“你既然有这个理想,为什么还想着放弃?你知不知道篮球是不可以放弃的,一旦放弃,很多珍贵的东西就白白流失的,你不知道,白白浪费2年的时间是多么痛苦的事,你应该从现在开始,捉紧时间,努力练习投球,努力在球队找一个适合你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在这儿发呆,一动也不动!”
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无比的三井前辈,甩一甩被他捉得紧紧的手,说:“我并没有放弃篮球,我只是想说:我应该先学好某些技能,放下一些心理负担,然后才开始打篮球……”
“哦,”三井的眉毛微微上扬,显得帅气多了,“你是担心实力太差,导致自己出丑?真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都是这样想,其实没什么,只要你心中的确爱着篮球,那么就算跌到了,失败了,也绝对不是出丑,你叫什么名字?是武石中的学生吗?那么我倒可以教你三分球,你就不用再产生打篮球太差,想放弃篮球的念头啦。”
她略略拨一拨黑发,大喜过望地说:“我叫牧绅夕,是武石中初三的学生,前辈真的愿意教我三分球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前辈你多多指教了。”其实自初二开始,绅夕就觉得自己三分球需要练习,可惜苦无机会,又不想借助哥哥的力量,现在三井前辈竟主动提起,她又怎么不大喜过望呢?
三井没带篮球,幸亏今天是校庆,早退迟到都没有老师监管,于是他带着绅夕到湘北高中,一入篮球馆,一个身材魁梧,宽肩粗胳,宛如武士的男子走了出来,中气十足地大叫道: “三井,你好不容易才回到队中,应该多点练习弥补二年的空白期,虽然今天没有练习,但也应该留下来多点训练自己的体力,怎么还可以随便出去,找了一个……”他本来想说找一个女孩子回来,但又觉得失礼,于是只用眼瞪着三井,谁知三井‘哼’了一声,说:
“当了队长,就自大了那么多,她是我的学妹,是我新收的徒弟。”话音刚落,绅夕走到那位魁梧的男子面前,行礼打招呼,赤木才刚还礼,宫城从另外一边叫道:“三井,又难怪首领会说你的,你自己也自顾不暇,还收什么徒弟?”
“对呀,小三,小宫他说得对极了,”红发的10号,樱木花道笑嘻嘻地指着三井说,“小三只会三分球,还比不上我这个天才,我可会入樽和平民射球哦!”
这时樱木背后有一个内穿黑色悠闲服,外穿着白色背心跑过,只听他冷冰冰地说:“大笨蛋,想偷懒吗?”樱木一听,仿佛触电一般,蹦蹦跳跳地追着那个人大骂,大骂流川,也大骂他是狐狸,这时戴着眼睛的高瘦男子连忙走出来劝和,倒是一个早站在白发安西教练身旁,戴着帽子,身穿运动服,颇有英气的女子礼貌地走出来,问道:
“你是武石中学的学生吗?我叫彩子,是湘北篮球队的管理人,”然后她泼一泼她那天生波浪的长发,惹得身后那位控球后卫眼睁睁看着她,仿佛忘记了呼吸一般,此时,她拉出一个秀美的姑娘,各自介绍一番后,三井便扔了一个篮球给她,叫道:“小夕,你试一试扔一个三分球,让我看一看你的实力。”
她仿佛有点怯怯的,正当别人以为她不懂篮球,因而面对陌生人,难免多少不习惯之际,她站到三分线,左手护球,右手微微发力,很有节奏地发球,只听篮球碰上篮框所弹出来的声音,她连忙拾起球说:“啊,真可惜。”她的声音虽不如银铃一般动听,也不如玉珠落盘的清脆,不过还挺耐听的,三井作为老师,自少不得为她解释要点,最后别有用心地看了樱木一眼说:“老实说,你已经的资质还算是不错啦,比起那个大傻瓜好多了,上次他学我投球,结果要不是砸在篮筐下,要不是在篮框前掉下来,最后躺在地上,连连说放弃呢。”
“小三,”这一个自认自己为傻瓜的家伙大叫,“不知是谁只会三分球,还自认自己是湘北王牌的!”还没说完,他已经遭受到极速一拳,接着背后有人加了一句:“白痴!”仿佛早成习惯。
此时,绅夕把球旋转了一下,拍一拍被人擦得光亮的球,刚举起,小三一边纠正她的手部姿势,一边对着早已安坐一旁,看着他们的活力表现的白发慈祥的老教练点点头,说:
“教练,是这样吧?”看到安西教练缓缓举起茶杯,呵呵一笑后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三井就像回到母亲怀抱的勇力之神,立即充满无穷的自信与力量,然后三井继续说:“初始力,是由膝盖开始的,其实原理与投其他球一样,你的手臂要像一道拱门一样,刚刚你的节奏就十分好,为什么会投不中,大概就在于这儿吧。相信自己,放松心情,投球点高,触球点到位,一鼓作气地投出去!”
他是说得如此认真,绅夕下意思地点点头,片刻,她拍一拍球放松心情,然后看准篮框,依三井所说,保持身体放松尽量跳高,手臂如拱门一般,看准篮框的后面,一扬手,球飞得很快,喧闹的场中忽然很静,只听一道微微的擦网声,小三兴高采烈地说:“小夕,想不到你一教就懂,日后你在极度疲倦之下,依旧能保持射准三分球500个,包准你可以成为和我一样出色的得分后卫。”
“是吗?多谢前辈的指教!”她再一扬手,但球弹了出来,她在继续拾球,再重新向上投,竟然又中了,看到如此,晴子和她的朋友不禁有点羡慕地说:“原来女孩子也有那么厉害的,大概每一个打篮球的人,多少有点天份才会出色吧。”
“那也不尽然的,晴子。”彩子忍不住说,此时流川已在另一边场练习入樽,其中飘逸,英俊,还真让晴子的视线停住,喧闹之声又开始了,唯一依然宁静,是安西教练这位白发老人呵呵的笑声。
时间正匆匆,黄昏又来临,福田在小公园独自练球完毕,但见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他叫住她,说:“绅夕,最近你的篮球怎么样?有练习吗?”
绅夕点一点头,然后绕圈而入,对着这位虽然貌丑,虽然看起来很要强,但实际上心地善良,并且和蔼的前辈说:“大概是因为我最近都在练三分球,不再与人玩团体赛的原因吧,我都不太清楚自己的实力,前辈现在有空吗?”
福田一听,知道她是要下挑战书,笑了,他的笑得很稀奇,反而严肃的时候比笑更好看,但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有时侯绅夕觉得哥哥的笑,比他的笑凄清多了,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笑,深沉的笑。
福田的得分攻击力很强,与绅夕对阵时,不仅不断提升自身的攻击力,还不断得改进防守,这不仅仅是因为想比赛的渴望,想在柚木地板上打篮球的渴望,更是不想输给绅夕的渴望,而小夕她的防守与盗球能力是十分强劲,不过在进攻方面较弱,她吸收的是经验,吸收是攻击的招式,这时,她跳起对准篮筐一投,球弹出来,而汗水又止不住了。看到她这样累,福田亦停住行动,转面说:“不要太勉强自己,篮球也是锻炼身体的一种运动,可不是折磨身体的,你,你好像是初三吧,太劳累对身体也不好……”他说着说着,忽然转过面问,“你打算考入什么高中?王者海南,还是县立,市立高中?其实不只横滨市有好学校,其余地区也不错!”他昂望着金黄色的天空,仿佛欲语,但终是出不了口,只有拍着篮球。
她擦一擦汗:“分数决定吧,高中,我想加入篮球社,”她抬头看钟,说,“福田前辈,其实你拥有这样的技术,应该试一试向教练提出,我想,教练应该在心中希望你能回去,希望你不再在心中怪责他,倘若前辈你能释然重回篮球组,想必教练他一定愿意让前辈你在球场上大展身手吧!”
福田虽然点头,但眼中的悲伤还是显然的,但绅夕还是告辞了,因为她知道,倘若不到那个舞台,尽管是再怎么优秀的舞子,也得不到掌声!
转眼已到6月15日,一大早,绅夕晨跑完毕,接受完笔友、哥哥的朋友神宗一郎的体力训练后,她背着装有毛巾饮料等物的背包,坐上地铁,一路上,看尽沿途风景,一下车,便转过几个足让她迷路的路口,来到一个背靠青山,侧望大海的小公园前,心满意足地走进去,在篮架下掏出球,开始练习投球了。
阳光也不算是耀眼,但阳光直照身上,暖烘烘直想流汗,她站在三分线外,一次次地按照三井所教的方法投球,一次次,她看着入者少,出者多,一次次,她拾起球连续而投,任凭阳光高升,了无纤云的晴朗天气烘热她全身,这时一把甜美的女声响起,只见晴子站在一旁,看着她,好奇地问:
“嗨,你是那位绅夕小姐吗?是那天三井前辈带的姑娘吗?你好呀,我是晴子。”
绅夕拍着球,苍白的面因为运动而充红,宛如小时候的紫儿,虽然天真活泼,但隐约有种莫名其妙的高贵之感在周身,只听她说:“我叫牧绅夕,晴子前辈叫我小夕或者绅夕就可以了,之前多谢你的关照!”晴子回礼说,“你很努力哦,在练三分球吗?”
“是呀!”绅夕旋转着球,扬手再投,还是弹了出来,只听晴子幽幽地说:“我以前也曾经在初中打过篮球,当时队长也曾教我三分球,可惜我跳得不是特别高,瞄得也不是特别准,所以放弃练习三分球,专门练习运球上篮,但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篮球,你呢,绅夕小姐,你也是这样的吗?”
她用着耐听的声音说:“很喜欢,十分喜欢,我还想好好打场比赛呢。”
“说起比赛,今年我们湘北的阵容很强大,5天后,我们即将挑战神奈川王者海南队,真希望,今年我们能以这个最强阵容一路胜下去,然后达到哥哥的梦想,称霸全国!哥哥他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哥哥的梦想,称霸全国?绅夕的心中噔地一下,面色有点改变,在她的眼中,晴子现在就像过去的自己,支持着哥哥,支持着那个梦想,但晴子前辈的哥哥赤木前辈不仅仅接受这个祝福,还时时刻刻关心的妹妹的一切,而自己的哥哥牧绅一,虽然也接受这个祝福,却一直很少回家,一直只关心自己的篮球、学习成绩,从前兄妹之间是没有间隙的,心事大家都说出来,一起笑,一起哭,现在呢?现在又怎么样呢?自己的心事越积越大,但哥哥一直只是写信回来,神前辈的信也只是简单问候,很少说起心情的问题,日后呢,这个间隙,会像东非大裂谷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么?
“小夕,你明天有空吗?”正想到这儿,晴子的声音打破绅夕的思绪,“明天是星期日,不如明天9:00在这儿玩一场篮球比赛,好不好?”
“好!”绅夕答应,面上挂着盈盈的笑意。
浩瀚的海泛着烟波,清风徐来,海水层层,温暖的阳光兼上清风,显得分外清凉,一个梳着冲天头,身穿悠闲服,拖着拖鞋,手持鱼竿,独自一人坐在钓鱼台的高个子,正对着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打欠,他的名字叫仙道彰,是福田吉兆曾经的队友,也是因为优惠政策而来神奈川并在陵南就读,更是深得教练器重的队员,本来此等温暖的天气不应钓鱼,但身为球队王牌的他只在乎钓不在于鱼,只面朝大海,看着春暖花开。
他是下午才来的,转眼余辉点点散落在海面上,四周惟有鸟鸣归巢,他并不在乎时间的消逝,只懒懒得打个欠,微笑地看着大海,这时忽听到一道女声呼唤着哥哥,他一回头,见到一个灵灵的,有点像流川,但又拥有瓜子面的陌生女孩正在说话,仙道不禁四处张望一番,见不到任何男子在附近,于是他说:
“请问,你认错人了吗?”他漫不经心地说完,继续对着大海悠哉。
“我怎么会把亲哥哥认错呢?难道几天不见,我变了模样,哥哥也认不到我了?你知道吗,哥?自从那一天湘北对三浦台的时候见到你后,我一直都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一直没有见到你的样子,你一直都在学校练习吗?一直在为了称霸全国的梦想努力吧,”仙道有点想问个究竟,没想她坐在地上继续说,“哥哥,我压根没有想过会在这儿见到你,你在学校生活好吗?在学校领导篮球队的你,和大家的关系好吗?我真的有很多东西想告诉哥哥你的!”她的声音很欢愉,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欢乐,她的头发与衣服湿漉漉,好像是被汗水渗湿一般,但她没有擦汗,只看着那片宁静的海,看着那快要落下的红日说:
“哥哥,你曾经对我说过“宁可千里备,不可一日松”,也曾经对我说过做王牌的涵义,你从前一直鼓励我,鼓励我一定可以做得到的,但哥哥你知道吗?爸爸妈妈最近总强迫我放弃这个梦想,我不知道怎么样,一直很想告诉哥哥你。”她似乎是真的认为见到哥哥,所以话匣子大开,但仙道并没有将错就错,以假乱真,反而收起渔竿问:“你是谁?”
“我是我,哥哥就是哥哥,还是……我是谁?”她的面色好像很暗淡,她仰望着那个气质与哥哥差不多的朦胧影子,“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哥,你告诉我,把我的名字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仙道这时才察觉,她只是把一个与兄长差不多的人当成哥哥,她只想将一切藏在心中浓浓的压抑告诉给自己相信的人,她根本是无心的,看着她因为得不到答案,摇摇晃晃地走上堤岸,不禁让人为她捏一把汗,刚想到这里,她一时失脚,跌在沙中,在白白的皮肤中擦出一条血痕来,她眯着眼,略略包着伤口,又摇摇晃晃地继续走,仙道想一想,尾随在后,但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扶她,只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走到仙道也正想乘搭的地铁中,然后,随着地铁的推动,穿过一个个月台。
谁也不知道,其实窗外的风景对于现在绅夕来说,单单是一块块颜色块,对于车厢的人们,也仅仅是一个个朦胧的影子,她只是凭直觉认人,也只是凭直觉上车,现在的世界对她来说,惟有的是一片乳白色,她按着又重又晕的头,大口喘着气。
车停了,人如潮水,她随人潮而走,走在大街上,她一个脚印接一个脚印,慢慢走入小区中,颤颤地停在一栋白色的公寓前,走入家中。
仙道这时才从一角走了出来,回望着落日照射的门牌上豆大的字:牧
仿佛间,他听到心跳声,但很快,他微笑地离开了,此时,夕阳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