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英寿：水里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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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白兰这样松弛，岂止……是根本就不在乎DGP在做什么。
毕竟不去搭理的时候，对面都有种哭着喊着特别想招聘她去当老板的架势了……搭理一下还能了得？就得这么冷着脸！
时间稍微倒退一些，却说当时，在告别白兰没多久之后，浮世英寿就等来了恢复记忆的契机。
找回真正的自己，然后凭借过去曾许下、已得实现的“永久参赛”愿望，从茨姆莉那儿拿回驱动器和核心ID。
几乎所有事情和他在海报后边留给自己的提示信息一样顺利，除了……
蜘蛛终端上的屏幕一闪，某个名字碎裂成红色粉末。
『霸牛』在排行榜上消失了。
……所谓赌上性命参与的战斗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付出了赌注。
一刻也来不及为『霸牛』的出局而感到背叛，立刻加入战场的，是阴魂不散的『极狐』！
直播屏幕上，一道浅蓝色，明显是专属定制的VIP弹幕打出提示：
【我觉得这个标语不够精彩，而且有隐含偏见的嫌疑，还是我来写。】
紧接着大片最贵的礼物刷屏和炫光字幕特效：
【假面骑士『极狐』！男人中的男人！STAR中的STAR！不败！性感！智计无双！压倒性的实力！！……】
后面弹幕就太花哨了，都发的叠在一起了，没法复述。总而言之，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大家懂都懂。
基洛利：………………
也就是这个弹幕不能唱。不然对面那人可能真的会直接唱出来。
要说起来以前DGP的弹幕是没这么五彩斑斓的。毕竟观众们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又不能实时沟通，骑士们也看不到，发弹幕意义不大，更多的竞争还是在于刷礼物。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谁发了一条七彩炫光置顶弹幕，在屏幕上飘着下不来。
基洛利至今还记得其内容——
【白兰大人，您是我黑暗中的一束光，您是我的信仰，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万物让我们相遇，自从有了您，生命里全是奇迹。您指尖跃动的火焰，就是我唯一的无上荣耀。此生无悔入家教，来世还做二次元。】
……这种东西挂在直播间里飘一天，还能都是置顶，别人根本就盖也盖不住……实在是太嚣张了啊！！
从那之后，榜一们就纷纷卷起来了，而且打赏环节的礼物，和特效弹幕的价格也纷纷卷了又卷。
那没有办法，不卷不行，因为只有新的置顶弹幕，才能遮盖住旧的置顶弹幕。
不管咋说，反正也最多也就是在直播里打打架，他们爱吵就吵去吧……作为管理员无视好了。基洛利心想。
要知道前两天『极狐』下线，某位可是被其他榜一们压着狠狠群嘲了一番的……这会儿正兴奋着呢，总不能不让人家发。
再说了，本来好好的比赛，搞出这么多状况来，还不都是因为浮世英寿不听话！
天杀的熊孩子浮世英寿！明明都被淘汰了，怎么还死缠烂打的非要回来不可呢？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了有资格成为救世主潜质的新人吾妻道长，又好不容易靠开黑箱把『极狐』淘汰！明明是两件幸福无比的事情，两个快乐合起来不是应该变得更快乐才对吗？为什么加在一起却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而且，让他这次赢了，明天他就要加入DGP成为游戏管理员了。
……他根本就不懂！熊孩子懂什么？连基洛利自己都不算真正的管理员，DGP根本不能实现他这个愿望，也不允许实现！他就不能要点金银财宝或者是名气声望……啊，好像都已经实现过了。
天杀的，就是因为他赢太多次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这么赢！！
回想起几年前发现了新人王苗子而感到由衷开心的自己，基洛利痛苦的发现，他脑子里进的水居然还不止一波。
所以他不能赢下本赛季的冠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成为新的享欲神。
——这就是，附加轮“败者复活赛”出现的原因。
当最终Boss被击破之后，发现这一届赛季竟然还没有结束的浮世英寿察觉到了不对。
他早就有“自己的第五个愿望，会触及到DGP的底线”的准备。但是基洛利的执着也确实有点太过头了。
只是想当GM而已，又不是要毁灭世界，有必要把所有作战小队全都放出来追杀我一个人吗？
——浮世英寿狐狸无语。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打心里并不想对人类同伴动手，但白兰她是真的会去毁灭世界？
……完了。
英寿心想：好像大家现在都对“白兰是真能干出来毁灭世界这种事情”的说法，已经深信不疑。
而且就算这样……他也可以断定，现在整个DGP从参赛选手到运营方，没有人讨厌白兰。
神奇啊，是真神奇！怎么办到的？受欢迎这种天赋，就跟彩票一样可遇而不可求是吗？还是说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在现实里也魅力无边，谁也逃不过被捕获的命运？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白兰对DGP爱答不理，但是运营方却非常热情的想要让她加入。而浮世英寿孜孜不倦的试图加入运营，成为运营的一部分……但是DGP却要想方设法的排除他。
倘若不是接二连三的状况发生，他原本想要去找白兰聊聊的，既然她肯主动现身，那想必也不会拒绝再同他多说会儿话。
一无所知时被对方糊弄过去的很多可疑之处，待摸到核心、取回全部的记忆之后，他就都想起来了。
关于白兰，亦关于他自己，要问的事情有很多，但是——
追兵的声音从前后两方同时传过来。
人海战术其实对『极狐』作用不大。
他既然能够在邪魔徒怪物里开无双，那换成这些GM骑士充当的猎犬，自然也能做到。
如果他愿意去做的话——
可是，有什么意义？
开枪击退他们吗？这种替换用的工作人员，就算不至于无穷无尽，也是有足够多数量轮换的。一时击退只是徒劳的浪费体力。
再下重一点手？
可他们并不是敌人……不是敌人啊。
有些事情，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
正因为他做不到……所以这样子的追杀才有用。
更何况人的生命，原本就应当是只能拥有一次，无法再重新来过的——最珍贵的东西。
散发不必要的仁慈，有时候就是对待自己残忍，他当然很清楚这个道理。
即使“做不到”的人……看起来，也并非只有他一个。
*
鞍马祢音对于骑士之间的自相残杀这种事，那是全身心的抗拒。樱井景和也同样，实在是积极主动不起来。
且看笑容从每个人的脸上都消失了，就可以知道大家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本来好好的……也不能说开开心心吧，但胜利之后的确是很有成就感的PVE活动，突然被官方打了个补丁，变成PVP了……这谁能欢乐的接受啊！又不是云雀恭弥提着浮萍拐来收云属性指环了！
就算是吾妻道长也不会为了这个高兴。
但是晴家温因就惨了……因为被GM权限所操控，他成了没有自主意识的偷袭工具，要不是有极高战斗意识养成的躲避习惯，那一下自爆式攻击就已经“猎狐”成功了。
天边也跟着一声闷雷，雨点接着便砸下来。
趁着落雨，浮世英寿还是避开了追兵的脚步。
乌云压着本就灰暗的天色，仿佛一切光与热量都在远去，只留下连绵不断的寒冷和寂静。
或许是大家都不喜欢在下这么大雨的时候出来活动吧，至少今晚他应该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找一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多少恢复些体力……
他原本是如此想着，所以打算去往比较偏僻的方向，谁知就在某一条无人的街巷路口，却撞上了绝不应该出现在视线中的东西。
雨幕像是要将世界充斥般，绵延的拍打声填满了耳朵。
黑发年轻人睁大了眼眸，神情中透出不明显的惊愕，放大的瞳孔在微微颤动。
一滴，又一滴……水珠顺着发梢落下来。
顺着被分成一缕缕，已经称不上什么形状的，赤红色发梢，向下坠去。
“啊……瞧瞧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那是，在失去月光照耀的暗巷之内，仍然闪烁着神秘光华的，金色眼眸。
他的的确确，看到了一名复古式长裙的少女。
纤弱、单薄，经不起一下推搡的身形。
没有任何可躲避之处，独自一人站在雨中的是她，但她望向英寿的神情，却是蕴含着一丝怜悯的。
……「可怜」？
浮世英寿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虽然他通常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但自己现在的确是有些狼狈，被别人看见了他也不至于非得否认不可。
但是……在对面那道赤色身影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耳边像是幻觉一般，轻轻地，响起了另一重声音。
——【真可怜。】
他曾经听到过的，类似的话语。
并不是特别罕见的词……但，直觉？亦或者说灵感告诉英寿，眼前的这位“莫甘娜”，她所说出口的这句话，跟白兰指的是同一件事。
雨滴细细密密的不断跌落，他没有雨具，对面也置身于冰冷的雨水中，并无任何遮挡。即使相隔半条巷子，他也能看到对方身上无间断的，不停向下淌的水珠，简直都快要分不清……是从天空落下的雨水，还是她本身就这么……这么“水鬼”的。
英寿没有前进，也没有开口，去尝试和对方搭话什么的。
不需要确认……不需要询问……也不需要迟疑。
他很清楚，那是一个拥有着同“莫甘娜”相似外形的……某种东西。
在看清、在对方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第一个瞬间，如同意志和空间都一同被扭曲，宛若针扎般的异样感就笼罩了全身，他此刻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因为他……已经无法轻举妄动。
他只有在对方说出了“可怜的”三个字时……不，是在耳边同步响起了另一道来自回忆中的声音之时，才能眨一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听的关系，他总算勉强恢复了一丝知觉。原本应当是由远及近，仿佛要走近他、大有种擦肩而过，或者走到他面前做什么的意图的赤色身影停滞在了原地。
好消息：距离他还有数米位置！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暂时安全。
说起来……尽管对于DGP大概率是个直播节目的事情，多少有些猜测……但英寿是没有接触过观众，也看不到摄像头的。就算能猜得到，DGP藏起来不给他看的东西他也接触不到实物。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知晓。
隐藏在暗中的摄像头一直都追着骑士们，“猎狐行动”自然也不意外——正因为他是被追杀的对象，才更要盯着大拍特拍，不放过一丝素材，观众们可都喜欢看呢！
然而，当四周的空气扭曲、当异常现象降临的那一刻。
——所有的直播间屏幕，都闪了一下雪花。仿佛只是信号接触不良了一瞬，很快就重新出现画面……依然是雨中，只有被淋湿的『极狐』一人。
惟独极个别观众们，脸色各自不同的看着自己那块屏幕……
【直播信息过载】
——也只有那些持高等权限的极少数人，才收到了这份特殊的提示。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英寿：水里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