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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摔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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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安静得针落可听,
云朝注意到储藏间的门虚掩着,安静得好像刚刚都是幻听。
他屏住呼吸,从缝里看去,
储藏室里有一面巨大的如墙的玻璃窗,
目光扫过一个位置后猛然回去,他心里一惊
因为那一个身量修长提拔的男人逆着月光,正看着自己,云朝似乎看到他的瞳色是从未见过的浅色。
!
跑!
云朝只有这一个念头,但是来不及了,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云朝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仅仅一瞬间,窒息感便山呼海啸般袭来。
“砰!”
下一秒云朝被被按在巨大的玻璃窗上,身边的空气撕裂开来,
这个人将声音隔离了!
有能这样能力的只有A级人类,
男人发梢微卷,瞳色极浅。
血腥味从腹腔涌上来,云朝勉强睁开眼,看到男人的刹那他瞳孔一震,这个人他见过!
那时候云朝正在王辰的搀扶下从卫生间出来,走廊挤满了调查局的人,医生护士来来回回走路的声音,调查局人办事的声音充斥交织,
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模样过于俊美的男人,因为气质冷淡和周围格格不入,云朝印象深刻,
昨天还坐在轮椅上,今天却行动自如,仅仅一天,身体就像癌细胞那样修复了,
云朝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那声歇斯底里的“云朝!你必死无疑”
再次响彻在脑海里,
“你要杀了我吗?”
强烈的窒息感下,云朝挤出这句话,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空气重新进入肺部,云朝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他跪在地上缓和着,目光一瞥,他才注意到储藏室相当整齐,
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被打翻或者砸烂!
而男人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拎着衣领将他拽起来,反手将他的脸按在玻璃窗上。
黑暗中,男人从衬衫右侧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发着寒光的圆形金属小刀,
单手将云朝摔在墙上,
将他的手扣在头顶,
云朝的脸贴在玻璃上,三十层楼的高空,他庆幸这个高度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帅脸被挤成一个猪头。
“刷”的一声,男人撕下云朝的袖子,对A级人类来说这跟撕纸一样简单,
“你做什———啊!”
男人拿刀划上云朝手臂,
胳膊上传来剧痛,云朝撕心裂肺叫了一声,
疯子,这人一定是疯子!
不给云朝喊叫道机会,男人又将他使劲摔了个面,
后背打在玻璃墙上的瞬间,云朝的嗓子里涌出一股甜腥的味道,
男人慢悠悠地将金属小刀丢进云朝卫衣帽子里,然后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
岁月在男人的脸上留下痕迹,但仍杀不掉他那凌厉的俊美。
他低沉着声音,冰冷得就像一只猫在看玩腻了的老鼠:
“要么杀了我。要么咽下这口气给我滚。”
昏暗的储藏室,伤口的血不断往下流,云朝捂着伤口,好汉不吃眼前亏,在男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出去了。
“砰!”
风把铁门关上,
储藏室的男人隔着衬衫摸着胳膊上和云朝伤口相同的位置,
那里有一条长长的凸起的疤痕
*
回到病房,云朝捂着伤口蜷缩在床上激烈的咳嗽。
鲜血很快就将白色的床单染红了一片,
他头晕目眩,前胸和后背隐隐作痛,
一边庆幸自己命大,一边在想那个疯子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刚刚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寒意沿着不断涌血的伤口蔓延,云朝在昏倒的前一刻,按响了床边的呼叫器。
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床单上大片的血迹尖叫起来,
她连忙按响对讲机:“18号床病人大出血!”
挂了电话她给云朝紧急止血,
伤口虽然深但走运的是没有伤到主要动脉。
不然按照这个剖皮绽肉的程度,这小子非死不可。
主治医生深夜飙车连闯三个红灯,
他是一个B级人类,从业几十年第一次见到骨折的患者还能半夜大出血的。
病房内,
云朝看着顶着两熊猫眼一脸怨气给自己缝合的医生,一脸歉意:
“一时想不开,自.残而已。”
出于自保,男人的事他不能说,
医生:“而已?”
他来的路上连辞职报告的草稿都在肚子里打好了。
给云朝缝合完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当晚云朝收到了班级群里一个组织学生开展心理安全教育的信息。
*
洛林航天航空大学,G组团,513男生宿舍,
“朝哥,你真没事吧?”
云朝左腿吊着石膏,右胳膊上缠着纱布,左手一边划拉手机一边跟王辰说:
“没事。”
今天早上,不管爸妈怎么劝说,云朝都坚决要出院,
“我就是从这跳下去,也不可能在住下去的。”云朝铁了心吃了秤砣,
云朝父母昨夜听说自己的好儿子半夜自.残差点失血昏迷,连夜订机票从厦城飞来,落地打着车就来了,
来到就看到自己儿子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闹着要出院。
夫妻俩都是B级人类,生出了个D级人类,整天当玻璃瓶对待,
现在的云朝在他们眼里是玻璃瓶碎了,粘起来后不好好地放窗台上晾着上赶着要装热水。
但云朝那个倔脾气两人都知道,再加上现在怀疑自己儿子心理多少有点问题,两人在医生那咨询了半天后给云朝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院外的空气涌入心肺,
昨夜里和那疯子大叔的相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一辆银灰色的EQB从停车场开出,
云朝在母亲的陪同下钻进宽敞的后座,
昨天的暴雨将玻璃冲刷得格外澄明,
穿着黑色薄衬衫的男人站在三十楼,浅灰色的瞳孔深沉,冷冷地注视着车离去的方向。
与此同时,云朝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转身向后看去。
“朝朝,怎么了?”
云母握了握云朝的手,眼神关切。
云朝低下头将卫衣的帽子套上头:“没什么。”
*
“咚咚咚!”
病房内,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男人的视线,
他大步过去,薄薄的衣料勾勒着他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什么事?”
男人拧开门,面前站着一个护士。
“是这样的时昀先生,调查局的人来了,想请您再配合一下。”
“嗯。”
见时昀应了下来,护士才拿起对讲机通知另一端的人。
临走她忍不住多看了时昀一眼,
目前唯一被鉴别为超A等级的人类,前夜被发现时还奄奄一息,现在身上基本不见伤口。
男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窗外,修长挺阔的体格,充满着训练有素的痕迹,
脸上看不出悲喜,削唇紧抿,浅灰色的眼底李是平淡的冷漠。
*
“时先生,这是您的证件。”
祁松将新的身份证推给时昀的同时还拿出了另一个档案袋,
“这里是我们为您补办的户口本、手机卡、银行卡,还有…”
祁松把文件一样样拿出来,“噢,还有个人资料。”
时昀结果“个人资料”的文件夹,很厚,他翻了翻,里面把自己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就业等等四十四年的全部人生经历都涵盖了。
对于他这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人来说,调查局这算是凭空捏造出了一个人。
“麻烦了。”
他将这些文件收好,知道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作为一个合法的“人”存在了。
他看着手里的那个A开头的身份证上的面孔,捏了捏衬衫的内侧的口袋。
祁松嘴角向上一挑,“时先生,身份的问题我们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你能说说答应我们调查“级具”的事准备怎么实施吗?”
从接到医院的消息以来,祁松立马将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控制起来,他严厉跟队里强调,超A级的事坚决不能走露一点风声。
一个在人口联网上搜不到任何信息的超A级人员,祁松在时昀身上看到了“级具”案件里等级坚壁的突破口。
在确定时昀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情况下,祁松心里就打定了让这个人来协助调查“级具”案件的主意。
至于放虎归山,在这样实力的面前,连A级人都是废物更何况他们这些?
如果时昀真想怎么样,谁也没办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摸到整个案件的线索,让他给上头一个交代。
而时昀在听到他们的想法后答应的很干脆,前提是要给他一个毫无破绽的身份。
这件事只有调查局能做到,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现在交易达成了。
时昀将文件收起来,对祁松说:
“三天后,我给你结果。”
祁松点点头,不再多问,“相关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有问题联系我就好,24小时随时。”
时昀“嗯”了一声,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就在祁松提起公文包准备离开时,他听到时昀低低地说:
“祁队长,你要知道,当阳光下出现一只蟑螂时,只能说明黑暗的蟑螂快要塞不下了。”
祁松愣了一下,他回过头,日光破窗而入打在时均松散微卷的发丝上,他眼尾处微微上扬,像是对整个世界发出的挑衅。
“时先生,我认识一个孩子,他和你长得很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祁松肩膀一松笑一下,“是我多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