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直女闺蜜结婚并假戏真做》台晓卷

20、绯闻

　　康肖肖知道出席活动是个错误，或者是倪亚舟的圈套。那里有很多人，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关于成氏集团千金“出轨”的短视频，就会出现在各种新媒体上。她不想高调地让全世界知道她的私生活，但更恶心成溪被别的女人强吻了。嫉妒又抬头了，但她立刻把它踩了下去——现在既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当路灯和闪烁的荧光标志从身边闪过时，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昏暗光线使成溪的脸变幻莫测。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成溪抬起头看着康肖肖问道。

　　“你为什么要同意拍照？是不是不论什么女人，你都来者不拒？”康肖肖说，用手捂住疲惫的脸。

　　“现在这都是我的错了？是一个陌生女人未经允许强吻了我。”

　　“我没这个意思！”康肖肖反驳道：“但不一会的热搜或许就会有你，你想过我们为此又要做多少努力吗？你想过这会让你在董事会有多难堪吗？”医生沮丧地呻吟了一声。

　　“热搜？”成溪厉声说:“这就是你担心的？”

　　“我当然最关心你！”康肖肖抗议道，“但这有什么用呢？媒体只关心你亲吻了别人，而那个人不是我，这也只会加深大众对你私生活的刻板印象而已。”

　　成溪沉默地看着康肖肖，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被女网红荼毒过的嘴唇，又因为拼命想要抹去痕迹，看起来一塌糊涂。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康肖肖转向成溪、脱口而出，“你还好吗？”

　　成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头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先回家吧。”

　　可是到家之后，康肖肖等了许久，成溪再也没有按照惯例走进主卧，回想起自己气头上的话，是有些伤人和过分，但要她主动道歉求和，她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以前无论对错，都是成溪先低头。

　　拿出手机才发现早已没电，连上数据线成功开机，铺天盖地的提示音响了许久，屏幕上有爸妈和闺蜜的未接来电。点开微信，三人群有数百条未读信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在对话框写下了SOS，这是她们约定的群组通话的信号。不一会，屏幕如约弹出了通话框，康肖肖按下了接听键。

　　“肖肖，你没事吧？成溪呢？”任蕊率先发言。

　　“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怎么回事？是成溪某个炮友阴魂不散吗？”张佳栩追问。

　　“就也不是炮友吧，根本不认识的女人，先是和成溪调情，然后要求合照，最后就被强吻了。我就这样，至于成溪怎么样，不如，你们帮我打探打探？”康肖肖无奈地说着。

　　“哇靠，出大事了！你们吵架了？冷战了？”任蕊激动地问道。

　　“肖肖，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张佳栩抛砖引玉。

　　康肖肖沉默半晌，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了！索性一股脑和闺蜜说了实话。从蜜月隐瞒的那个吻开始，一路说到了今晚。

　　“呃！康肖肖亏你是学霸，难道这还不明显吗？你以为女同都是柏拉图啊，成溪爱不爱这个问题，我们暂且放一边，但我敢拍胸脯，这家伙绝对想上你。如果成溪是男的，我估计她用双眼扒你衣服那会，两腿之间的幻肢一定是硬的。”任蕊挂着一脸事后诸葛亮的得意表扬说。

　　“嗯，所以成溪这段时间疏远你，其实真有可能是因为想要继续保持纯洁的友谊。”张佳栩仿佛心理医生上身，说得头头是道。“喂，康肖肖，你真的100%的异性恋吗？虽然闺蜜之间也会有嫉妒之情，但我可不会因为你身边出现其他的女人，就大吃飞醋。”

　　“对，我们小栩说得没错。你就试着想象一下，和成溪上床真的会让你恶心想吐？我说，想要验证我俩的理论也不难，你就……”鬼点子超多的任蕊，又在出着乍一听荒唐，但细想可行的主意。

　　成溪整个上午都被困在办公室里，几分钟后会议就要开始，她靠在椅子上，第十次检查起文件资料，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再一次不幸成为舆论风暴中心，所以她不得不匀出本就不宽裕的时间，和公关部、品牌部开会，来应付自己被强吻之后的危机公关。她这才知道，倪亚舟安排这一出的用意，他也不是想用一攻就破的绯闻击垮她，只不过想扰乱她的阵脚罢了。

　　“你到底怎么了！”成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架子上拿出她珍藏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每当开始紧张，她就会借助于酒精的放松效果。成溪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接着俯身向前，双手托着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幅照片。哪个已婚人士的办公室没有另一半的照片？所以，成溪也必须遵守社会规范，在这个空间摆满了证明她和假妻子深爱彼此的合照。当然，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真的，只是她把康肖肖当作朋友而不是配偶来照顾，但这仍然是爱。

　　照片上，康肖肖手里捧着花束，成溪搂着她的腰，两人对着镜头微笑，即使她们根本不在一起，看起来仍旧像一对幸福的爱侣。而这段关系，真正不幸的那部分，是因为成溪一直控制不住自己愚蠢的幻想和冲动。

　　成溪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康肖肖，但在两人蜜月之旅的醉酒之吻后，甚至是在婚礼上的那个吻后，她该死的开始对好友产生某种吸引力。一种错误的、不必要的吸引力。这个让人焦头烂额的状况，就好像一个人多年来一直去同一家博物馆，一遍又一遍地看同一幅漂亮但乏味的画。直到有一天，这副忽略了一辈子的画，突然变成了你眼中的杰作。

　　康肖肖就是那幅画，医生从来都是美丽的存在，这幅画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除了习惯了对方存在的成溪。

　　现在，在品尝了康肖肖的嘴唇之后，就像从她的视线中移开了面纱，内心点燃了某种东西，她迫不及待地想再品尝一次。这幅曾经对她而言十分正常的画，如今让人眼花缭乱，色彩鲜艳而生动，她渴望触摸画布。这就是她现在对康医生的看法，更多地关注好友的身体、曲线、气味，因为每天晚上道晚安时，都会激起她不恰当的可耻想法，所以索性保持友爱的距离。某种程度上，这次绯闻给了她合理正当的逃避空间，能躲一时就一时吧。

　　成溪希望感觉会消失，但和康肖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的欲望就越强烈。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30多天，她感觉如果人类有发情期的话，她现在就是被□□本能掌控的动物。她想和康肖肖上床，好吧，这是半个事实。至于另外半个，她自己还不确定，暂时先搁置一边。

　　“想都别想！”成溪拿起自己照片，“你休想用你的脏手染指她。她是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随即把相框扔回桌上，一口喝光了整杯威士忌，又给自己倒了一些。这时电话响了，她气呼呼地接了起来。

　　“是吗？谢谢，我马上就到。”

　　成溪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又喝了些酒，但她的头脑依旧一片混乱。她知道有时朋友之间会产生吸引力，这很正常，但自己对康肖肖所做的一切念念不忘是不对的。这是无论两人谈过多少次无疾而终的恋爱，都一直幸存的友谊，必须经受住她的一点吸引力。在喝完威士忌之前，成溪下意识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康肖肖可不这么看你，她像朋友一样爱你。如果因为你想和她上床，事情搞得很尴尬她会抓狂的。”成溪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些想法，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不慌不忙地喝了下去，想让思绪平静下来。她感到强烈的酒精冲击着她，头脑有点嗡嗡作响。她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商业模式的心态，一种比她年长得多的商界人士所害怕的心态，一种冷漠的谈判者的心态。她喝完酒，把薄荷糖塞进嘴里，以掩盖酒精的气味。是时候面对狮子了，成溪把关于她最好的朋友的问题抛到脑后，集中精力阻止倪亚舟合并公司。

　　成溪深吸一口气，走向会议室，她推开门，董事会的成员坐了下来。

　　“下午好，小成总。今天过得怎么样？”倪亚舟问道，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成溪的双眸。

　　“很好，很高兴看到倪叔叔老骥伏枥，依旧这么热情。”

　　倪亚舟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了起来。“康医生怎么样？”

　　成溪扬起右边的眉毛，“她很好。”

　　倪亚舟用幻灯片展示了合并的利弊，他说话敏捷机智，是个危险的对手。尽管他只是第二大股东，但如果董事会认为他的提议更为有利可图，他的地位可能会超过自己。

　　“正如大家看到的。”倪亚舟用激光指着屏幕。“韦式将帮助我们减少开支、增加收益，这是集团走向光明未来所需要的。他们正在打造的金融帝国，直接拥有大量现金流，同时又借助现金流投入极具成长潜力的公司，帮助其完成上市而获得可观收益。这个计划，不仅能解决公司数月后到期的一笔境外债务，未来也能帮助我们获得最大的利益。”

　　轮到成溪了，她站了起来、合上外套，走到屏幕前，插上iPad，播放自己的幻灯片。她向董事会详细介绍了如何通过出售尚未开发的土地储备，以及盈利率不达标的商业地产来换取现金流。同时，计划增加对公司医药领域的投资，包括减肥药物、抗ED类药物，以及我父母生前就倾注大量心血的基因工程技术等……

　　“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时期，在此期间，我们必须控制开支，进行小规模但有把握的投资。我保证，只要我们聚焦潜力领域，与值得信赖的伙伴建立联系，明年集团利益会大幅上升。”

　　“但这有很多不确定性，你说出售土地储备以及商业地产，但成交时间和价格又不是你能决定的。如果不能按照计划进行，境外债务和投资新项目的资金从哪里来？至于控制开支，我们小成总说的是裁员吗？”倪亚舟眯起眼睛，双手握成拳头杵在会议桌上。

　　成溪沉默了一会，“我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我们的员工很有价值，他们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我向大家保证，我会想办法在不损害员工的情况下拿到这笔钱。”

　　“想什么办法？”倪亚舟步步紧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有韦氏做我们的合伙人，我们的公司会更好，他比你更有经验。成溪，你还年轻，我知道你的父母给你留下了很多烂摊子，我猜你想和你的妻子呆在一起吧？”

　　“怎么！难道韦氏合并之后就能保证不裁员？据我所知，大换血甚至中小股东权益被侵害也不是个例。”但随着倪亚舟的最新举动，成溪握紧拳头，直到指节变白。“我可以应付我的婚姻生活。是的，我很年轻，但我从十几岁起就和父母并肩工作，我知道如何控制压力。”

　　“就像和前任分手那样？是叫柯斯雅吗？”倪亚舟胜利地笑了，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伤口上撒盐。对这位年轻的企业家来说，这位前女友显然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他必须去调查，找出更多关于这个女人的更多信息。

　　“我过去的私生活跟生意没有关系。”成溪咬紧牙关，咬着舌头，以避免对愚蠢的挑衅做出回应，但倪亚舟不会让这件事变得容易，他现在玩得太开心了。

　　“每个媒体都有你出入俱乐部和酒吧的照片，滥交成性的八卦。然后，公司股票下跌，我们失去了一些投资者，以防你忘了多亏了你的小表演，才让集团的未来看起来不可靠。如果不是你爸帮你收拾烂摊子，不知道你现在还躺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告诉我成溪，前几天活动被人强吻是怎么一回事？康小姐不生气你过去的那些女人找上门？如果她厌倦了晚上等你怎么办？如果她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伴侣来满足自己呢？”倪亚舟现在正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董事会不能有一个不可靠的领导人，一个让自己的感情干扰严肃事务的人。”

　　对手在棺材上钉了最后一颗钉子，成溪觉得自己被埋在了六尺之下，这是一个她没有料到的低贱手段。倪亚舟卑鄙的将公私混为一谈，这是她唯一一次失去控制，并永远损害了自己的声誉。但她无力反驳，无论成溪做什么，她都无法逃脱过去的阴影。这阴影提醒她，她可以像失去柯斯雅一样失去康肖肖，被其他人从自己的怀里夺走。也许和康肖肖结婚也是个错误，婚姻的稳定应该给股东们带来安慰，但似乎不足以照亮这段阴影。

　　“我需要……我请求暂停会议，主席。”

　　被称为主席的，董事会里唯二的女性，看出了这位企业家明显的不安。

　　“大家都赞成暂停一下吗？”10名成员举手。

　　“好的，在投票之前，我们有30分钟的时间继续讨论。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