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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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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一直持续到很晚,但成溪和康肖肖并没有玩一整晚,因为两人一早还要赶飞机去往下一个目的地——蜜月旅行,尽管这一切都是假装的。很快,这对新人带着几个保镖登上了私人飞机,向目的地出发。也正是直到这个时候,康肖肖才知道成氏国际为人熟知的事业版图,不过财富帝国的冰山一角。
飞机起飞时,窗外的景色吸引了康肖肖的注意力,她蜷缩在飞机的后排,拿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描绘起厚重的灰色云层,连绵起伏的山丘,地平面上大片的蓝色湖泊,以及在微弱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湖水。是的,作为整形外科医生,有助于提升审美的绘画、摄影或是雕塑,起码需要精通其一。
她心不在焉地一页一页地描绘着窗外,直到她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在画风景,一页都没有。她的素描本上画了一个女人,在过去,成溪也曾给她当过模特,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画中的女人眉毛下有个小伤疤,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手中的书,纤细的长手指拿着茶杯,高高的颧骨和完美的鼻子,还有嘴唇……
康肖肖惊讶地眨了眨眼,感到一阵奇怪的刺痛,随着眉心成了一道小折痕,她猛地合上素描本,把它深深地塞进包里。在剩下的旅程中,她将自己埋在书本里,偶尔成溪和保镖的谈话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分心,但她确信这是有原因的。
不知飞行了多久,飞机开始穿过云层往下走,翻腾的蓝色大海漂亮得像一幅画。康肖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她不能否认这里是美丽的。又过了二十分钟,飞机降落在一条跑道上,一辆等候的保姆车载着她们迅速离开,朝着一个滨海小镇出发。康肖肖凝视着车窗外飞快倒倒退的异国风景,她想过很多地方,都没想到任蕊和张佳栩会把蜜月地选在希腊,也对,这俩就是这么直接的人,她早该猜到的。
两人花了一段时间才到达小镇,康肖肖被这个村庄的美丽所打动。这里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小商店、餐馆和咖啡馆,从这里可以看到小镇高处耸立的火山口和岛上其他的壮观景色。大多数建筑物都是耀眼的白色,整个城镇都被一种明亮的蓝色所衬托,只有下边的海水才能与之匹敌。一行人驱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向旅馆走去,书店、博物馆和商店从她们身边飞驰而过。
很快,保姆车在一座白色的建筑外停下。迎着地中海的阳光,康肖肖闻着海水的咸味,深吸一口气,微风拂过她的头发,医生笑容灿烂回眸看了看自己的新婚妻子,后者正对着眼前的景象发呆。“成溪?”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接过酒店房间的钥匙,跟随前台客服的指引,打开了房间的门,一阵带着海洋气味的暖风吹了过来,顺着风吹来的风向,康肖肖走到了阳台。视线很好的客房,她能看到风景,也能轻易成为风景。随行的保镖,正在不远处的小店门口朝这边打望。
康肖肖转过身来,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成溪做了一个鬼脸,“你觉得这几个随行的保镖可靠吗?”成溪摇了摇头。于是,她向成溪伸出一只手,把人拉到了阳台,如果有人想看,他们会期待一个吻,康肖肖把嘴唇放在成溪的嘴唇上,成溪则小心翼翼地环着她的腰。待两人拉开距离,成溪拨开康肖肖脸上的头发,给了她一个过于灿烂的微笑,而医生则配合地把自己手臂搂在妻子的脖子上,试图营造一个热恋时刻。
成溪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深蓝的海水,然后转向看着康肖肖,“我们出去逛一下怎么样?我知道这里有全世界最美的日落。我的意思是,这会看起来很浪漫,对吧?”
“我想是的。”康肖肖微微一笑,走上前牵起了成溪的手。
两人漫步目的地在镇上闲逛,逛逛街边的小店,参观小博物馆和画廊。成溪拖着康肖肖的手,一路来到了悬崖底部的港口,码头上有一排排停泊的船。海风里,康肖肖任由对方引领着自己,走进了一艘美丽的双桅帆船前停下来。
成溪朝游艇指了指,得意地笑着说:“成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游艇显然是全新的,船舷上用优雅的字母写着她的名字,“送我一艘游艇吗?”
“是的,”成溪一边说,一边犹豫地笑了笑,然后开始胡言乱语,“我想……嗯,我想你可能会喜欢,我想让这次旅行有值得纪念的东西,或许留下一些回忆也好,所以,康肖肖,新婚快乐!”
康肖肖看了看身侧,并没有什么熟人,然后她调笑道,“这全都是假的,所以你没必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拜托,康医生,蜜月里总得允许发生点浪漫的事吧,有什么比送一艘游艇更浪漫呢?”成溪结结巴巴地强词夺理着。
康肖肖看着成溪,脸上带着一种有趣的表情。“当然,这很浪漫。”看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沮丧,医生给了一个安慰的微笑,“真的,这很周到。我以前从来没有坐过游艇,但我相信我会爱上它的。”
成溪抬起头来,唇角挂着笑,“所以,你喜欢,对吧?太好了!我可以教你怎么航行。”两人靠近船身,看着海浪拍打着船体,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香槟和一把小刀,康肖肖看起来有点惊讶,但还是微笑地接了过来,用刀刮开瓶塞,打开瓶塞,对准游艇,任由奔涌而出的香槟在船舷上溅起水花,顺带在成溪脸颊留下一个快速的吻。
不远处,聚集了围观的游客,目送这对新婚夫妇走上舷梯,拉紧船帆,解开绳索,风将两人推离了码头,船掠过海浪,离港口越来越远。当游艇把悬崖上大片的白色建筑、蓝顶教堂、彩色小屋、复古风车都甩在身后,康肖肖走出了船舱,阳光让她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待双眸终于适应了光线变化,她看见成溪站在方向盘旁,脸上带着微笑。
“你到底要不要学?”成溪问她,眼睛在太阳镜后闪闪发光。
“你想让我撞毁你刚送我的这艘漂亮游艇?”康肖肖皱着鼻子看着大海反问道,面对炙热的太阳,看起来不太高兴。
成溪笑着调侃道,“我可以当你老师,这是方向,它控制着船舵……”两人站在方向盘处学习了半个小时,成溪感觉自己被康肖肖的香水味包围,而康肖肖则专注于海面泛起的一股涟漪,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一只海豚跃出了水面。“海豚!”康肖肖兴奋地喊道,慢慢地走到成溪身边,趁对方不注意,伸手戳了戳好友的肋骨两侧。
“康肖肖!”成溪怒吼道,当她转身怒视好友时,用一只手拍了拍不住跳动的心脏。而做弄人的医生则一脸坏笑,成溪皱着眉头看着春风得意的女人。随着扑通一声,前一秒还笑得灿烂的康肖肖,这一刻已经成了大海里的一朵浪花。
“成溪!”医生一边划着水,一边大喊道:“我要杀了你!你,你这个混蛋!”
“是你先吓我的。”小成总迅速扔下一个救生圈,康医生慢悠悠游向它。略带歉意地,成溪走过去迎接,但浑身湿透的康医生那肯作罢,用力一拽把小成总也拽进了水里,平静的海面上,两个人四目相对,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一起嬉闹的日子,
这对羡煞旁人的爱侣,在游艇上度过了剩下的时间,静静地躺在甲板的毛巾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凝视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任思绪随波逐流。当两人返回港口时,远方的落日成了点缀的背景,成溪熟练地将游艇驶向码头,又在一群游客的围观中,拉着康肖肖的手坐上保姆车离开回酒店。
一进房间,康医生就大步走向房间的浴室,当她看到床上有一个用淡粉色丝带系着的白盒子时,她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走到床边,把盒子拉近一些,解开蝴蝶结,拂开纸巾,盒子里是一件淡蓝色的丝绸睡衣。她把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细细的带子和白色的蕾丝,以及盒子里那条配套的短裤。
“偷看了你的行李,发现你带的睡衣有些热,我想这也算我把你推海里的道歉。”成溪在她身后喃喃自语,感觉到对方在看着她,康医生在消失在浴室之前,回头瞥了一眼。“道歉不接受。”
房间里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康肖肖在床上动了动。她眨了几下眼睛,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她翻身在床上坐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房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引起了康肖肖的注意,医生终于瞪大了双眸,注意到手上的戒指。
哦,该死,我真的结婚了。没错,康肖肖和她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但是,她四周看了看,却不见成溪的人影。房间里装饰着鲜花,小桌子上放着一瓶香槟。特大号床非常舒适,温暖的床单包裹着她的身体。康肖肖摸了摸床的左边,没有任何温度,这意味着成溪昨夜没有和她同睡一张床。
康肖肖把戒指从手指上取下来,看到了内侧刻着字母C+K,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抬起眼睛检视起房内的一切,但唯一能表明成溪确实和她一起来的迹象,是放在壁橱前的袋子。是因为她昨晚的态度,所以这家伙没有和自己同床吗?什么时候,成溪脸皮这么薄了?于是,她赤着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打开了卧室的门。“成溪?”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客厅,套房甚至还配备了一个完整的厨房,当她走到米色皮沙发前,发现疲惫的成溪正睡在这里。
她尽可能安静地走向对方,在沙发前的咖啡桌上坐了下来,眼前的人呼吸平稳,穿着一件简单的宽松T恤和短裤。当看到与自己配对的戒指时,她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成溪的头发,看着那安静的睡颜。
似乎察觉到目光,成溪在临时搭建的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将枕头舒服地推到脑袋下。
“什么?”小成总嘟囔着,双眼仍然紧闭。
“你昨晚睡这儿?”康肖肖问道。“你知道我们有一张特大号床吧?”
“你累了,我不想打扰你,再说,这里也蛮舒服。”
“别傻了,成溪。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我们以前可没结婚。”
“这是什么意思?”康肖肖双臂交叉,“我们是朋友,笨蛋,床太大了,我需要有人帮我暖被窝。”
成溪脸上露出了狡黠笑容。“这话说得,还以为康医生想占我便宜呢。”
康肖肖对那愚蠢的评论一笑置之。“哦,拜托,你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性感。”
“哎哟!心碎了。”成溪揉了揉眼睛,试图醒来。“没有什么能比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被新婚妻子伤自尊来得痛苦。”
“那好吧,亲爱的康太太,现在让我为你服务,开始享受我们的蜜月吧。”康肖肖眨眨眼,凑过去在成溪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走向电话点餐。
成溪终于清醒过来,她走进卧室,打开随行的行李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座对她来说充满了回忆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