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春耕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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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天气依旧很冷，按习俗，正月十五没有结束，就还在年内。
但红星农场已经慢慢动了起来。
按计划，今年他们将要在地里种植小麦、棉花和柑橘，在春耕开始之前知青们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土地分布，以及计算好需要购买的种子量。
地里的田菁早已枯败，田菁的种子知青们都已经收集起来，等着新的一年在作物间进行间种，剩下的田菁枝干，并没有拿去做柴火，如今还在地里。
等春耕开始后，知青们就会把它们全都连根拔起，然后烧掉，用来再次肥田。
需要上交的计划粮与知青们吃的粮食量都算好后，加上折损的量，确定好了小麦的种植量，然后是棉花与柑橘。
关于棉花很快就讨论好了，而到了柑橘这边就慢了许多。
只柑橘的品种，知青们就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来自五湖四海的知青们，都说自己家乡的橘子更好吃，可谁也没吃过其他人口中那好吃的橘子，一时间倒是无法确定了。
南方在一旁听着，眼看话题越扯越远了，看姜齐是听得津津有味，没有阻止的意思，不得不出口打断：“大家，大家，各位知青们！麻烦冷静一下。”
“知道大家对自己家乡都爱得深沉，虽然我也没吃过大家口中自己家乡的橘子，但能让各位知青这么推崇的，想来都是非常美味的。”
“那当然！”“我们砂糖橘可甜了！”“还是我们那的蜜橘好吃！”……
眼见知青们又要争论了，南方连忙继续道：“但是，大家需要考虑一点，我们农场种植的话，需要有购买果苗的渠道，以及果苗的种植条件。果子再好吃，如果没有果苗的话，或者果苗不适应同安镇这边的气候环境，那一切都是白搭。”
南方的话，让知青们冷静了不少：是啊，老家的橘子再好吃，种不了的话，那有什么用呢。
经南方一提醒，知青们之后的讨论方向，就明确了很多，他们需要能买得到的，并且能在农场这边长起来的橘子种类。
经过一番讨论，留下了两个备选：
其一是本地橘，核大、皮厚、清甜微酸、但产量大，附近的大队就有种，他们可以向大队购买。
其二是冰糖橙：少核或无核，皮薄，汁多味甜，隔壁省有种植，知青里有人就是隔壁省的，他们村里有种。
但有个问题，无论是本地橘还是冰糖橙，适宜的土壤环境都是偏酸性的土壤，而他们农场的土地，虽然经过了田菁的淡化，之前尝试种植小葱之类的，都成活了。
可他们取样进行了酸碱度测试，图片还是偏碱性的。
红星农场的土地并不适宜柑橘的种植。
对于这一点，南方有一些了解，之前农闲猫冬时，她一直在看从废品站带回来的书，那里面就有关于种植的书。
他们目前这种情况，需要选择抗碱的砧木，然后进行嫁接培育。书上说，最适合柑橘类抗碱的砧木是资阳香橙。
知青里面，只有贺庆丰是川省人，但他表示自己对资阳香橙并不了解。
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砧木，先不提钱够不够，所有都是一个差不多的情况：没有购买渠道。
南方将情况与大家说了后，知青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我们就没办法种橘子了么？我还想着以后我们农场自己产橘子了，能沾沾光，多吃上几个呢。”说话的知青满脸遗憾。
“大家不要放弃，万事开头难，我们现在已经开了一个不错的头了，起码知道之后要做什么，怎么可以在要做的时候就泄气了呢。”姜齐为大家鼓劲。
关于砧木的事情，南方之前是告诉过姜齐的，四个饭搭子其实在年前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如今也已经找到了资阳香橙砧木的货源。
至于为什么今天又拿出来和所有知青们一起讨论，而不是直接给出方案，则是有多重考量：
其一是增加其他知青们对农村建设的参与度，让他们觉得，红星农场的建设是大家所有人有商有量的结果，而不是某些人的一言堂；
其二是要让老知青们看到他们的付出，一起付出的程度，直接把答案告诉别人，与把步骤一点点告知，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但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你做了，后者是你做了这么多啊。
其三是分散风险，关于柑橘种植，他们也是新手，目前知道的也是从书上了解到的，从未实践过，虽然相信书上的内容，可万事都有风险，所有知青共同商议决定，也是分担风险了。
基于种种原因，有了今天的讨论，会上饭搭子四人组也是配合默契，很快知青们就达成了初步共识：贺庆丰联系家人，打听资阳香橙的信息或者资阳农业局之类的联系方式。有了消息后，了解其砧木的情况。
其他知青如果有渠道的话，也去了解其他砧木的信息。
在同一时间，老家村里有种冰糖橙的知青，联系村里了解冰糖橙苗木的情况以及冰糖橙种植的注意事项。
同时，姜齐与方志斌一起，到附近大队了解本地橘的苗木情况。
所有情况了解清楚后，再讨论下一步的事情。
会议结束后，不少知青过来向南方借那边种植相关的书籍，表示也要跟着学习学习，南方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不过借的人太多了，一时间却是有些不好办了。
“南方，这没事，这不是还有学习小组么？我们到时候一起看，一起学习。”方志斌珍惜地拿过南方手上的书。
有方志斌这句话，南方是放心的，想了想，又从宿舍里拿了一个本子出来：“这是我看树时记录的笔记，里面有一些我对种植上的看法，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回头你们如果有什么学习心得的话，可别忘了我啊。”
想起南方之前做的鸡养殖注意事项手册，方志斌非常高兴地接过：“那就谢谢啦，本来我还担心会不会太难，有你这个笔记，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是你们聪明。”南方笑着和对方又聊了几句，然后就回宿舍继续猫冬了。
正月十五元宵过后，红星农场正式开始了春耕。
一百多亩地的除草、松土、肥田等工作正等着知青们去做，除去在养鸡场的知青，其他知青全都在田地里干起了活来。
二十多个知青，听着很多，但在一百多亩的田地上分散开，几乎都看不清人。
田地太多，为了不影响春耕，知青们紧着种植小麦部分的田地先进行除草等工序，等这边的田地能种后，留一部分人撒种，另一部分人则去处理种植棉花的田地，最后才是柑橘的地。
小麦种子与棉花种子都已经去种子站买好，农场里最有经验的知青已经在自留地里进行了育种操作。
一般大队里，这些种子都是头以前秋收时就留好种的，除了要种新作物，不然根本不需要花这一笔钱，红星大队的大队长过了十五后倒是有来过农场，表示可以匀一部分种子给他们，当然，不是免费的。
对于此，姜齐直接代表知青们拒绝了。
有老知青们和大队里的纠葛在，除非必要，姜齐都是尽量减少与大队里的交集的。
况且，他们农场现在也不是去年那样一分钱也没有，买点东西还要知青们一起凑钱的时候了，有了养鸡场的盈利在那摆着，
大队里的种子也没比种子站的便宜多少，他们不缺那点钱，这点底气姜齐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把这事与其他知青们说了后，除了极少个别知青有些声音，大部分知青都认为姜齐做得好。
春耕期间，关于柑橘苗及抗碱砧木的事情，也不断有新的消息。
最早的是本地橘果苗的消息，姜齐与方志斌走遍了同安镇每一个有大片种植橘子的大队，几乎是所有大队在知晓他们的来意后，要么是直接拒绝售卖果苗，要么是给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
镇上的种子倒是有本地橘的种子，但他们农场的土地状况，没办法直接种子培育。
有那么一家大队愿意把果苗卖给他们，可姜齐从这个大队的知青那了解到，该大队的橘子，味道偏酸，在本地并不受欢迎。
主要还是同安镇这边橘子产量较大，销售渠道有限，红星农场这要是也加入了种植行列，那就又分走了他们的市场。
之后有消息的是冰糖橙果苗，李良才就是负责冰糖橙果苗联系的知青，因为之前值班失职导致养鸡场失窃的事情，李良才这次为了挽回自己在知青们心中的形象，可谓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发动了自己家人的力量，为红星农场与村里谈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这个价格，与本地橘果苗的价格比起来，几乎可以算是白送了。
李良才对此乐呵呵的：“嫁接枝条嘛，就是费些功夫，从树上剪下来就可以了，不值什么钱，我们农场要是想要直生苗或者培育好的嫁接苗的话，那我就是再说，也不可能是这个价。”
对此，知青们都非常感激，无论事情最后成不成，一时间李良才在不少知青们口中，成了最好的伙伴。
最后有消息的是资阳香橙砧木的消息，这消息其实南方他们在年前就已经知道，但为了显得更真实，待到最后才说，毕竟砧木的联系，比另外两样，辗转麻烦了许多。
消息自然是好消息，价格也是好价格，于是乎，冰糖橙种植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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