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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章 实话不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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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真是不能说!沈庭辉沉默几秒,叹了一口气后回应她:“帘帘,我确实不喜欢那时的你,你让我怎么说?那时你是不是空有容貌,我那时跟你没怎么接触过,我不清楚,但那时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我若说喜欢,那对你来说才叫你嘴里所说的欺骗。我当时不止不喜欢你,我谁也不喜欢,后来喜欢你,那就是当时我真看上你了。”
“你不服气,那你告诉我,当时你不是空有容貌,那你还有什么?漂亮的人多了,我自认我也长得不差,那我凭什么要喜欢你?”
李芳晴就是不服气,“那时我虽犯过糊涂,但我至少尽力做到了自尊自爱。那时我虽不是特别优秀,但我至少将自己所能做的事都有始有终的坚持了下来,譬如学舞蹈。那时我学习虽然不是太好,但我也尽力学了。”
“我从来没放弃过我自己,我也少有糟蹋自己的时候。旁人不管我,我就自己管自己,至少十五岁的我哪怕没你能干,我也尽力做到了自立自强。”
“我在当时受的委屈你又没受过?你虽然父亲不认,起码有人管,而我十二岁后,谁管过我?
我知道当时同样那个岁数,肯定有比我过得更苦的,但最起码当时的你没经历过我的苦,那你凭什么看不上当时的我?”
她为什么会纠结这种问题,沈庭辉想不明白,也很无奈。
“当年我没说教劝过你让你学好吗?这不叫管你吗?你听了没?对,这点管教对你来说微乎其微,不算什么。”
“可你想过没有,当时的你倘若和软一点,勇敢一点,跟我说说你的难处,或者拿出勇气表白我追我,我或许可以当时认真对待你也说不定,哪怕当时我不会如情侣那般对待你,但像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当时的你都干了什么?你就只会逃避!你当时总躲着我做什么?喜欢我,你不得上赶着我吗?再有,你当时有难处不知道找人帮忙,那你又怪谁?”
“重生后再次相见,我没怜惜你吗?前世当时的我对你一点不了解,后来了解了,重生后我便想尽力帮十五岁的你,但你根本不愿跟我接触,却偏要回本家。
这都不要紧,回去就回去好了,只要你能过得好,那我又说什么了?还不是放任你让你回去了?”
话至此,沈庭辉停顿一时,从窗边走至书桌前重新坐下,“说实话,我又不是没手段逼你留下来,但那不合适,何况还有触犯法.律的后果……这个世道不是没有巧取豪夺的事,你承认吗?”
李芳晴弱弱回应:“我知道,我还算幸运,所以我生活的环境还算单纯。”
“但我后来什么也没做不是吗?上一世你最后那几年绯闻缠身,你有想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怎么一回事?”
“你拒绝了你们集团的上层,而且还引得人家儿子对你起了心思,人家怎么会放过你?
我知道人家儿子是你名下艺人,这你实在没法避过,这也的确和你没关系,但自此后流言就是起了不是吗?还有你那丈夫总是往公司去寻你,也不避着人说你俩的事,你觉得这样还不会引起流言蜚语吗?
反正我听的关于你的流言里,就是大致这么说的,我也认为人家应是说到了真相。”
“或许吧……但我那时还能把流言蜚语当真吗?不能不是吗?反正我随便他们怎么说,我自己行正坐端就是了。”
李芳晴不太确定的回答后,又倔强的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上一世的事她其实也想过很多,但流言蜚语她真的无法都在乎,若太在乎那些话,她没法活得舒心。
“这些我都看得清楚,所以曾经二十岁的我因为流言误解了你,但后来我却没有。你不是从前的自己,我也不是从前的我,这是我无法改变的。当时的我看不上当时的你是事实,这也是我无法改变的。你一直纠结于这些过去,是不想接受我吗?”
沈庭辉的语气无奈委屈又充满抱怨,李芳晴立马不满了。
“我就是不想接受你!你还委屈上了吗?你把当时的我说得一无是处,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当时我能求助谁呢?你告诉我,当时我能求助谁?
旁人跟我非亲非故,当时旁人谁又能真心帮我呢?就像你以前说的,日子是我自己过,不是我跟旁人过,当时其实我也不稀罕旁人帮我!”
说完,她就气得立马挂了电话,可她刚挂电话,沈庭辉就又打来了。她按断了他的几次电话,想要拉开阳台门进屋,结果他短信又来,是他用别的号给她发来的。
“帘帘,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做拉黑我的事,好吗?求你接电话!”
想到他曾帮忙她的所有事;又想到之前答应了他,自己不会再随意对他翻脸无情;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事太过于激动偏激,最终李芳晴便还是接起了他再三打来的电话。
“帘帘,你别这样好吗?我们好好说话,别吵架——你不要说挂就挂我电话,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在沈庭辉近乎哀求的喊了她几声帘帘后,李芳晴这才不情愿的“嗯”了声,然后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了。”
“我刚刚没说当时十五岁的你一无是处,我只是说你当时不够勇敢,又太倔强好强,不懂求助旁人。当时的你情商不高是事实,不是吗?当然,当时你年纪小,又没人管,还没安全感,不懂不会也不想随意求助谁,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沈庭辉,别说了,你这些话想说什么意思,我知道的。”
过去她的确有不堪的地方,他能体谅理解就可以了,不用再说。前世的后来到如今,她认为她并不需要别人理解,反正她自己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和解过了,但别人能体谅理解,她还是心里感到慰贴的。
“那李芳晴,你是真的不想接受我吗?”
沈庭辉如今意识到,她时常喜欢对他直呼其名,或许不是因为不尊重,而是她想跟他站在对等的角度对话。也就是说,她把他放在跟她一样的同龄角度。
正面回答他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反问他:“你说呢?”
“愿意接电话的意思就是没这个意思,刚刚的话也只是气话,对吗?”
“嗯。”
真是明事理好说话的老实人!沈庭辉松下一口气来后,好声气的跟她说:“你因为你曾经暗恋我,得不到我的感情回馈甚至还遭遇我对你的难堪怨恨我,我认为这都无可厚非。
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做的我认,这没什么,毕竟有因必有果。但我也认为,你怨恨了我有十来年了,也该放下了。”
“八月里,你在车上给我那么大的难堪,还差点打聋我耳朵,我去医院查了,我左耳膜让你打穿了——”
不知道自己当时会造成那样的后果,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实践,所以手没个轻重,“抱歉,我当时……抱歉……”
“没关系,毕竟我当时确实做错了事,也毕竟我总是亏欠你一条命。”
“学长,你别这样,我说过我不在意出差的事的。”
“那好,既然你不在意,我就想问你,你觉得你当时做的过不过分吧?我不要脸的吗?尽管当时我有错,但你就没错吗?为此我都不曾怨怪过你什么。
两年前,你因为孙颖那么误会我,我也都不曾怨怪过你什么。重生前后,你那么对我,我也不曾记恨过你……
当然,我们之间一直有误会,这才造成那种局面,这点我承认。但是,帘帘,人和人之间是需要对等对待的,我希望我的付出可以得到回报,而不是一点回报都得不到却只有还没开始就只拒绝。
所以,我认为我够对你低三下四了,所以我如今只希望你能像你两年前所说的那样,让过去的都过去,你我如今可以相逢一笑抿恩仇,之间再不会有难堪怨恨、轻视什么等的情绪。”
“帘帘,我们谈恋爱吧,好吗?我很累,想找个女朋友甚至妻子陪伴依靠,当然我也可以陪伴她,给她依靠——我们试一试,好吗?”
话说起来总是简单的,但她无法信他,这时李芳晴感到十分委屈,“为什么是我?是我好说话,容易被人骗到手吗?”
沈庭辉苦笑一声,“对啊,你好说话,人也直率简单,所以我很喜欢这样的你,跟这样的你相处不用费心力,如此便也不累了。找伴侣不就是要找自己喜欢又合适自己的吗?
至于你容易骗到手吗,你自己觉得呢?我不认为。
我喜欢你四年,也两次起意追你,却也没将你追到手,所以我不认为你好骗。
临死,我说两个失意人可以抱着一起死,你都为此介怀不愿意,非要相爱才能拥抱。从这点来看,你非好骗之人,而且对感情的要求还很纯粹。
你若好骗,我基本全部身家都愿意给你了,你却都不要,这更证明了你真的很难被骗到手。”
紧接着他又说起先前两人之间的误会:“你介意我总对你有谷欠望,这我无法否认。但你要知道,人是动物,喜欢就想要,这是本能,谈恋爱的男女谁没有这样的心思呢?”
“我看你性子保守,那……你若想要尊重,我给你就是了。咱们先谈,你不喜欢,不愿意,那我们就不牵手,不接吻,不上床就是了,直到你愿意给我为止,或者就等婚后。”
“这种事并非不能克制,何况你现在年纪小,生理上身体上都未准备好,那我就更不会对你有那种要求了。”
李芳晴一直不说话,沈庭辉那边等的心焦,便又喊了她一声:“帘帘——”
“……抱歉,我再想想,你别催我,好吗?”
“你不答应我,是在嫌弃我的曾经吗?还是你就非要坚持这辈子不涉婚恋?你才十七岁,这辈子不涉婚恋,你觉得可能吗李芳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难道你是没有感情需要的吗?”
“不是,沈庭辉,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无法相信你。我曾经也喜欢苏恒,还那么相信他,结果他给了我什么?他给了我一地鸡毛的离婚狼藉,我不想再遭遇那样的待遇。”
“我邮件里跟你怎么说的?你不相信我,那也可以跟我尝试不是吗?我说了你不放手,我就不放手了,这样都不行吗?”
“男性不用承担生育风险,也基本不会因为生育耽搁自己的工作以及生活,而且大多时候,孩子都是由家里的母亲交付心力教养的,所以由于这些缘故,女性婚前要彩礼是千百年来我们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风俗。”
“她们如此,无非是怕自己付出不能有收获,或者婚姻至半途出现问题,那就只好用金钱来给自己加保险栓,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那么,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不放心我吗?”
沈庭辉是个很体贴的人,而且可能因为他母亲的事,将心比心,所以他对异性才会很体谅,也很理解,李芳晴看得出来。
“沈庭辉,你等等,好吗?你让我考虑,行吗?你这样的喜欢对我来说太沉重,我怕我不答应你,你会走极端;而答应了你,我又心有不甘。我不甘你没有好好对待过去的我,我不甘你从孙颖那里得了教训才回头又找上我看上我……”
沈庭辉也有不甘,得不到的确实是最好的,他不甘追不到她继而得不到她,也不甘总被她这样对待。
回想曾经,他早已经清楚,应是前世自她十九岁后,他就彻底失去了她,而如今他知道错了,还低三下四的挽回了,但他却从她这里得不到任何关于她给他的感情回馈,于是因着这些不甘,他反问她:“那说到底,你还是介意我的过去不是吗?”
“对,我介意!”李芳晴承认,她就是想要纯粹完全的爱,如果得不到,那她宁可不要。
没有很多的爱,那她就要很多的钱。沈庭辉赚钱再多,但她却也不是不能赚到,哪怕事实上她确实不如他会赚钱,但她起码可以依靠自己活得很好。
那么如此,她又凭什么要在这时没活出自我的时候浪费精力,只为求得一份世间很难以求得圆满的感情呢?
她要的,沈庭辉给的起吗?她觉得未必。就算他嘴上说的再好,她也不信——男人说话若算数,母猪也会上树,女人同样如此。那句“你若盛开,蝴蝶自来”的话是没错的,它一点不鸡汤,所以目前她只想为自己。
沈庭辉无言一时,害怕再遭到她的无情拒绝,也害怕从她这里得不到一丝丝挽回的机会,他心伤又显得艰难的徐缓问她:“那……你想怎么样?你还是不愿答应跟我谈吗?我说过会配合你。”
“……抱歉,你等我考虑。”良久,李芳晴这么回答了他。
“……好,我等你考虑。”良久,沈庭辉答应了她。
他不答应又能如何?曾被她一再拒绝过,此时他觉得他只要没遭到她的再三拒绝,他就已经知足了。
他很贪婪,他就是还想找回那份她少女时期对他的喜欢,那时她对他的喜欢纯粹又依赖,愿意没经过接触的就完全信服于他。
想着这些间,他紧接着又说:“帘帘,我不会走极端,这点你放心。我有喜欢你的权力,你当然也有拒绝我的权利。恋爱这种事,一方不答应,那肯定无法进行,为此走极端我还不至于,至少我认为我不是那种偏执的人。”
觉得自己好婊,李芳晴感到不好意思:“学长,我这样的性子会不会让你感觉太难搞?我即要又要的,还一点不想对你有回馈,会不会也让人感觉我太不知足?”
是很难搞,但他不能照实说。实话不好听,她听了后,他感觉她又会跟他生气,哪怕这气愤她可能一时不会表现出来。
她是个瑕疵必报的小心眼,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心里该记的仇一样不落的都要记着,然后后头可能还会找机会再报复回来。
沈庭辉口是心非的哄着李芳晴:“不,我不认为你难搞,你只要答应跟我谈,你这如今所有对我的纠结不愿,我都不会介怀,也会将它们都抛之脑后,我就只要你愿意……帘帘,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喜欢你。”
“……”
尽管是在电话里,但对他这样直白露骨的表白,她还是感到了不好意思,她耳热着逃避了这话,“刚才我们给你打电话,可有打扰到你?”
哪怕是在电话里,从她弱声说话的语气中,沈庭辉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好意思,为此他笑了。他意识到自己撩拨到了她,而她确实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所以他才笑。
“没有,其实我希望你能尽量打扰到我,哪怕天天都如此呢。”
“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帘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