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本纪》冷杉09

52、天视十三年

　　二月十二癸丑，圣驾回长安。

　　三月初一壬申朔，大行封赏。晋王拜幽州大都督，实封满千户；何进中书门下同三品，并加特进，赐实封六百户；麴三保封献国公，赐实封五百户；高公楷为蓚县侯，赐实封三百户；崔子平为右千牛将军、忠武将军。其余封各有差。

　　时龚云请免。议者皆曰：「依旧法，围而后降者不赦。」赵绰曰：「此乃攘扰之际，权宜之计。今天下定，仁政施，不可诛之；纵诛之，请以奏闻。」即白帝。

　　时太子、晋王侍侧。帝问：「何如？」晋王对曰：「云叛君背主，弑杀州人，见利忘义，当图之。」太子对曰：「云原为奚人，三易其主。人言其反复，臣观其经历，略知所由：云之所归，向不以其势之广狭。旧主支节檀、韩孟锡恣欲怠善，数谏不从，则去。良禽择木而栖，智谋之士思望善主。若以厚德化之，则天下雄哲皆纷来也。」帝以为然，诏赦之，予官。

　　及退，晋王私谓元观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何有施非常之恩，以惠奸狡之徒乎！」元观曰：「昔周武举钺，周公吐哺。兵戈之后，必修德怀人。今朝廷假一二人之利，推仁于天下，岂非福哉？」

　　小徐氏亦劝王引贤士，好文学。

　　后问阮氏：「比来教晋王何者？」阮氏答以楼粲、韦随甫诸臣。后曰：「此皆鸿儒。冀以引谛忠孝。」

　　四月十九己未，奚及靺鞨遣使者谢罪。帝让而原之。

　　廿九己巳，诏以鸿胪少卿李表臣为辽左安抚使，封高巽为辽左都督、安东郡王，使还高丽，即王位。

　　六月初四癸卯，潘贤妃薨。有司先备祭赠物数，后令一如亲王仪制。

　　八月十三庚戌，废安东提督，析为平营、幽州二提督。

　　九月十四辛巳，徙陇右兵马二万于凉州，置河西提督。

　　是时，天下王化所披之州三百二十一，羁縻之州七百八十六，置八提督以备边。安西提督抚绥西域；北庭提督节制葛逻禄、突厥；河西提督断隔回纥、吐蕃；陇右提督防御吐蕃；剑南提督西抵吐蕃，南抚南诏；安北提督抵御回纥；幽州提督防制奚、契丹；平营提督镇抚高丽、靺鞨。

　　十月初六壬寅，众臣以天下平定，屡请封禅；帝从之，诏来岁十一月有事泰山，造羽仗送洛阳。

　　廿三己未，进杜云洗为右卫将军。

　　十一月初十丙子，敕选良家女充宫。

　　十一丁丑，后谕六宫，其宫人若有赢老不任者，令内侍核实上名，恣其去留。即日遣放者七百人。

　　后谓帝曰：「圣王之业，靡不有初。陛下若比德唐、虞，奈何以晋武自累？」帝笑曰：「晋武其人，纵闻此言，不为取之。今朕有贤后、直臣，时明过失，固为远胜之。」

　　十二月初二戊戌，韦随甫薨，赠礼部尚书。

　　初九乙巳，白麟见细柳原，群兽皆从。

　　十三己酉，晋王、齐王游宴，酌酒不掩乐色。适大雪，天地皎然如银砌，齐王操琴咏诗，因感慨曰：「使上位若白雪飘飘，纵不能落吾顶上。」晋王且大笑。刘畹纠以「师丧无戚容，殊亏名教」，帝责二王，评齐王：「随从晋王，如蚁附膻。」二王惊惧。

　　十七癸丑，帝以畹兼晋王长史，有过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