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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你是说那小子不是越枝人?只是个研究过越枝山的愣头青?”乌啼月边问边打了个连环哈欠。

      林守岁点点头:“他嗅觉异于常人,但博物馆里那个标本有问题,根本不是噬焰蝶的蝶卵,已经被偷梁换柱了。”

      会议室摆着七台屏幕,这会儿正挨个儿放着凌芸近两个月出现过的地方的监控画面以及行车记录,来来回回不过是学校、家里、以及她近期准备攻读博士学位的学校霁宁大学老校区这三个地方,偶尔在她家小区边的超市门口能捕捉到凌芸的身影。

      龚叔已经设置了路线记录模型,可就这些,已经差不多能连起她整个行踪轨迹,简单的三点一线,社交路线十分固定。

      就是这样一个枯燥乏味、社交几乎为零的单身女性,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却异常残忍离奇。

      林守岁侧头叼出一次性筷子戳进刚泡开的泡面里,踢了踢椅子脚,吩咐乌啼月:“加速。”

      “是。”

      凌芸低着头行走在那几个毫无新意的画面中,世界是光怪陆离还是愁云惨雾似乎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快进的速度下,她的行走姿势机械又滑稽,可就算这样,她那张脸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不苟言笑,路过校园,无论和学生还是共事的老师都鲜少有交流,连客套的寒暄招呼都能省则省,更罔论那些擦肩而过的陌生路人,她吝啬自己的表情和热情,和同事口中的那个老古董学者形象十分吻合。8倍速,哪怕16倍、32倍速也没能加速出她生活的波澜,她保持着四平八稳的节奏,却一路滑进了可怕的不归路。

      乌啼月在白板上贴出死者的无脸照片,狠狠打了个恶心的嗝儿:“接触、攻击、杀人、抛尸……头一个就卡壳……你说就这么个资深社恐患者,到底从哪招惹的坏人,而且罪犯为什么要割下她的脸。”

      林守岁翻开裴玉做好得报告,上面化验出的热熔胶成分有些特殊,乌啼月看了一眼道:“裴医生说,这个胶做过特殊处理,市面上买不到的,好像是只要加温处理一下就会彻底化成水,总之不会破坏粘连的物品。“

      老万龟壳上的烂泥苔藓蹭了林守岁后衣领上一片油绿的黏腻,林守岁抬手拎了拎衣领,发现自己手背上那朵俏丽的小花贴纸还粘在上面。

      老万静悄悄爬到了林守岁肩头,问:“这是什么?”

      林守岁把贴纸剥了下来:“没什么。”

      老万坐在他肩头翘起了二郎腿:“那小青年够主动的啊,头一回见就瞄上你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什么魅力。”

      “你?”林守岁两指捏着那枚略带透明的塑料贴纸上下翻转看了看,“你一个千年蠢直龟,懂什么魅力。你再敢拿我手机搜什么桃花阵法,小心我把你龟房连锅端了!”

      “要不是你上次给我送来那条锦鲤给我戴绿帽,我至于这么急着重新找对象吗?老子是暖男!……喂,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干嘛呢?”

      “你一冷血动物还暖男,你想笑死谁!”

      林守岁随意怼了老万一句,低头捏着那枚贴纸琢磨起来,其实也不是琢磨贴纸,他就是在想万曈曈这个人,他年轻,神秘,长得还很招人,第一天认识就毫不掩饰他对越枝山的兴趣,这家伙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想着想着,林守岁下意识地把这枚贴纸拿起来举过头对着灯光随意观察了下,博物馆发的塑料贴纸是专门给少年儿童准备的,是那种呈半透明状的小花贴纸,对着灯能隐约看到微弱的光隔着带黏性的塑料膜透过来……

      热熔胶……人脸皮肤……发蓝绿光芒的蝴蝶……

      早晨在电视里那则看似澄清封建迷信的新闻闪回进林守岁的脑海里。

      “真的是一张鬼的脸。”
      “就浮在天上。”
      “发着绿光的鬼脸……”

      林守岁灵光一闪,看来这些广场舞阿姨们并不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更不是什么鬼扯的发光风筝无人机。

      这“鬼脸”莫不是装神弄鬼的“人脸”!

      监控画面渐渐播放至近一周时间内凌芸的行踪画面,乌啼月说:“因为市一中联系了刚新开馆的霁宁自然博物馆作为学生的课外学习基地,凌老师提前一周到博物馆踩点,每天都去,每次呆的时间都有两个多小时,我们询问过万曈曈,他说凌芸花了很多时间备课,在展馆资料室作整理和研究,他接待过几次,他们那个老馆长也接待过。”

      林守岁摩挲着下巴,盯着倍速播放的画面:“提前一周就开始踩点了?这么上心……明天让龚叔把凌芸这一周在馆内所有的视频都调出来。”

      “好的。”

      几处画面里播放到了案发当天的监控,林守岁躬身撑在方桌上,聚精会神盯着屏幕,将每一帧细细在脑中筛过。

      馆外,大门前的摄像头拍到凌芸的奔驰车驶入博物馆大门,直奔庞大的楼体侧面,泊车入位后车身只露出一小部分,堪堪能看清车牌号和驾驶位。

      林守岁只有一个直觉:卡得十分准

      行车记录仪上出现的画面和监控画面能够对的上。

      馆内,万曈曈和凌芸短暂交谈后,万曈曈便带着孩子开始参观,似乎没有离开过馆内。

      画面里游客和孩子们淹没在眼花缭乱的展区内,而与此同步播放的行车记录摄像头里,维持着一片黑暗的静默。

      大概在一个小时后,凌芸的行车记录仪镜头突然亮了起来,众人盯向博物馆门口的监控,此时一辆车身较大的SUV正艰难地停进了凌芸那辆车的旁边。

      乌啼月敲了敲桌子,会议室桌上的感应灯更亮了些,她抬头示意林守岁。

      林守岁点点头:“旁边那辆靠得这么紧,难道是触发了凌芸那辆车行车记录仪的停车巡逻……”

      乌啼月眯起了眼睛:“博物馆门口的摄像头清晰度有限,距离又有点远,而且这角度也实在有点寸,你说,这到底是蹭到了还是没蹭到?”

      林守岁:“快进……”

      乌啼月将几个画面同步快进,suv的驾驶员下车后直奔展馆,直到离开也没看到有保险员或交警出现,甚至连博物馆的保安都没有,看来没有处理事故的过程,看来应该是没剐蹭到,不过也不排除这SUV的车主素质低。

      林守岁抬手问乌啼月要来了凌芸那辆车的痕检报告,车身没有明显刮痕,轮胎、车前座、及后备箱都检测到少量砖粉和水泥灰浆,和凌芸鞋柜里一双鞋底检测出的成分一致。

      林守岁觉得不对劲,低声复述着报告上的标注:“后座干净,后备箱却……”

      老万一直安静地坐在林守岁肩头,林守岁一度觉得这家伙像是睡着了,谁知他低头看了一眼报告,忽而来了一句:“你能列举下把脚踩进后备箱的情况吗?比如……卷缩着躺进了后备箱。”

      老万在提醒林守岁,凌芸也有可能是被杀后被塞进后备箱被凶手开回家的。

      林守岁摇了摇头:“她家小区进门处的监控画面拍到了她在驾驶座开车,应该不是……”

      乌啼月已经撑不住了,只觉得脑子卡得跟生了一寸厚锈似的,撑起脑袋问:“领导,你在怀疑什么?”

      林守岁指了指博物馆提供的停车场示意图:“不觉得奇怪吗?博物馆的地面停车场是供给一部分职工和货车卸货用的,普通游客绝大部分都选择直接进入地下,但凌芸却停在了一个位置如此偏僻的地方,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她在这一周内,每天都停在这个位置,一次都没变过。”

      乌啼月:“也许她就是喜欢找一个风水好的车位呢。”

      “你觉得她是这么讲究的人?”

      乌啼月瘪嘴一笑:“也是,只有于芝芝这种男人才会这么事儿逼。”

      于芝芝便是早上接电话那个精致的猪猪男警员。

      林守岁呼吸沉缓,眼角轻轻一眯,指向凌芸停车位旁边那辆suv:“明天让芝芝去把车主找来问一问,他很有可能也是博物馆的员工。”

      乌啼月:“问?问他什么?有没有见过凌芸?”

      “不是!”林守岁用笔指了指两车中间,“问他知不知道当时到底剐蹭了凌芸的车没。”

      “这小子,悬……”老万跳到了桌上,“你看他离开时候浑然不觉的样子,你现在问他,我估摸他自己也不记得这事儿了,直接检查他的车身痕迹吧。”

      林守岁抄起老万塞进后衣帽里:“如果我没记错,这车型有后方倒车影像记录!”

      乌啼月蹦了起来:“是!”

      “啼月,把那桩关联旧案的资料拿回家,马上十二点,你个妖精要显出原形了。”林守岁一抬手将机车钥匙扔给了乌啼月。

      “好勒!回家!”

      乌啼月开机车,驮着林守岁和他帽子里的老万一起回到了平安里。

      平安里是和平大道西侧一条战争年代留下来的洋房小巷,地处闹市一隅,街巷清幽,两侧是各家院落爬满枯黄藤蔓的砖墙和茂密的大榕树,一整条巷子里的洋房以黑灰、土橘和墨绿色为主调,每家每户都形态各异,没有哪栋房子是四平八稳的黑白长方体,是一条凝聚了各国复古建筑精华的小巷。

      巷口酒吧前欢度平安夜的人群还东倒西歪地坐在路牙子上互诉衷肠,雪水化开了一滩滩大小各异的水塘,倒映街巷里的流光溢彩。夹道而生的大树上被社区拉上了透明水晶小圆灯,一道道横在小巷上空,硬是在晦暗的夜色里张灯结彩出一片璀璨星空来。

      林守岁的家是平安里7号一栋老式洋房,门前种了一棵高大的碧绿鹿角柏,早上出门时,乌啼月在趴着雪堆的树杈上系上了铃铛和彩灯,可惜平安夜本就是洋节,来了本土显然有些消化不良,实在对不起它吉祥的名头。

      经过这一天折腾,乌啼月已经对这节一点兴趣也没了,她眼不带斜地将机车轰进了大门,忙不迭下车打了个鬼哭狼嚎的哈欠,屁滚尿流的滚去后院那间小木屋里,还没待两秒,她又“嗷”一嗓子叫唤着冲了出去,把小巷从头到尾巡视一遍,取出3个快递柜里的八个包裹,耍杂技般捧在胸口,目不着路跌跌撞撞回了小木屋。

      老万从林守岁衣服帽子里跳了出来,终于舒展开委屈了一天的腿脚,大咧咧站起来做回一只直立行走的乌龟,前爪背在龟壳后面大模大样踱步走进了屋里。

      林守岁稀里哗啦简单冲了个澡,湿淋淋地光着上身出来,水滴顺着肩胸处虬实的肌肉线条一路滚落下滑,落至后腰一处狰狞的疤痕后就莫名蒸发干了,仔细一看,那疤痕处的皮肤增生组织生得像是一簇鲜活的火苗,随着林守岁被热气熏红的皮肤而越发栩栩如生。

      屋里开了暖气十分舒适,林守岁抬手抹了抹下巴上挂着的水珠,随意找了件软塌塌的旧棉衬衣充当睡衣裹在身上,躺在客厅里一张四处豁口的旧藤摇椅中。

      这栋洋房的户型是个八边形,自上而下俯视是个八卦平面图,非常适合布施阵法,而此时,八个屋角都隐约绕着一团黑雾,那团黑雾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奇异藤蔓,黑色的枝枝叶叶缠绕在一团,互相攀爬勾连又互相吐纳吞噬,不时幻化出妖冶的雾气。

      那是林守岁画在这栋房子上的禁制符,理论上能防盗防火防小鬼,但是从这洋房这几年闹耗子的程度来看,林守岁画符的能力看上去已近退化得跟江湖术士差不多了。

      林守岁膝盖上摆着一沓旧材料,几张纸还落在了脚边,他也不捡,只低下脑袋从胸前口袋里叼出一根烟夹在唇缝里,就闻个味儿。他洗过澡后终于把胡子刮了,这会儿一头湿发背在脑后,脸上干净锋利的轮廓终于显现出来,是个绝不打折扣的帅哥,只不过可能在家比较放松的缘故,他眉眼里的疲倦和沧桑在一番洗澡水的冲刷后终于也显山露水了出来。

      老万背着一块8字型白布拖拖拉拉爬到了半落地木质窗台上,林守岁垂眼一看,它身上那是从乌啼月房里偷出来的一块美白眼膜,俩窟窿正好能露出它的脑袋和龟壳,剩下的糊住那又糙又黑的龟皮肤,竟然也十分严丝合缝,像是给它量身定做的面膜。

      小洋楼后院的小木屋里一片漆黑,乌啼月的房间里乱成一团,一看就是把快递拆完一通试衣服,洗完澡卸完妆把内衣外套扔了一堆就累得滴血不剩,睡觉去了。

      但是她的床上空空如也,只剩木屋窗外那一排挺秀青竹在夜风里轻盈浮晃,新鲜的土壤里有新篁在寒冬腊月里露头。

      林守岁低头把烟点燃,火光映亮了他笔挺的鼻尖,老万敷着面膜盘腿坐在窗台上,百无聊赖,于是抬爪凝住空气中的水珠,水珠越聚越多,像个自发吸水的黑洞,从一滴到一团,最后竟然铺开成一大片水凝幕糊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那水幕相当于以夜空为底的全息投影,逼真得让人以为置身其间。

      林守岁弹了弹烟灰,一把火星唰地被吸入进那层水幕里,顷刻间“哗”地一下炸开一把灿烂的烟花,就这眨眼间,那水幕像是投影幕布般出现了足以乱真的画面。

      那竟是上古天地初开时的奇幻景象。

      虚廓化宇无涯垠,天地初生,气韵不稳,天神太玧肃然立于云端,俯视凝滞为地的重浊之气,它们惶惶飞浮,大有挣脱混浊企及飞升成天之势,而彼时日月星辰初显,九野归位,四时万物遵循天神立下的规律堪堪步入正轨,太玧为平息蠢蠢欲动的大地浊气,立座下神龟为山神,赐名为“艮守”,山神义无反顾为天地殉道,以身投入大地化作越枝山脉,仿若开天辟地般横亘在天地之间,镇住大地浊气,自此天高地阔,泾渭分明。

      视角恍然一动,那竟是千年后的越枝山,恢弘壮丽的大山大川出现在了水幕中,巨龙般的山脊将天地分层,鹫鹰飞掠,白鹿撒腿狂奔在密不透风的山阴林海间,那天地间的茫茫大雪像是碎玉残璧,带着光芒从天而降,将顶天立地的山脉笼罩在氤氲的仙气中。

      一名身披玄青披风的神将漠然执剑,沐雪立于的山间的“白雪古刹”前,他神情高傲,脸比覆着冰雪的山岩看上去还要冷,又像是带着些许的不满和嫌弃,他僵硬地背手而立,孤傲的外表下,那神将却在飘满风雪的寒冬神山里出了一手心的汗。

      他悄悄嘀咕了一声:什么鬼地方!

      那时的越枝山过于贫乏,不知有江湖大梦和生生世世的轮回,一草一木都是精彩的。可黑山白雪都是某种命定的预演,所以后来人说,一语成谶。

      那里最终从人鬼殊途的分支点变成一锅搅浑天地的浑粥,人不似人,鬼不成鬼。

      林守岁的神思随着老万幻化出的场景浩浩荡荡从回忆里游走了一番,忽而太阳穴像是针刺般一阵抽搐,头疼的厉害,他屈指一弹,那水幕上的画面竟然也开始随之杂乱无章地跳跃闪回起来——

      蔓延的山脊上,万林千木化作一把烈火枯柴。
      金黄银杏树上长出了枸杞,树下是那座染了落霞光的乌石琴房,族人欢舞,鼓乐声嚣。
      岁辰殿的木窗上映贴着一匹鲜红色小野马的春花窗纸,被一阵怪风掀起了一角。

      而后便是火红的宫殿在春日野穹中发出难以形容的极致艳丽的光泽,竹帘筛阳光,春日余荫落桃花,再不复落雪纷纷。

      林守岁看着幻化出场景,抽烟的手开始隐隐发抖了起来。

      老万却继续悠闲地盘腿抠脚,跟看电影似的看着林守岁的记忆投射在水幕上的画面,这“电影”竟然不知是几D的,参与感极强,老万从爪底刮下一层泥,在手里捏成个泥塑的圆坨,一扬手扔进了水幕里。

      那水幕里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海里波澜起伏,隐隐还能看见一座岛屿。

      林守岁颤抖着吸了口烟,不知为何迎面袭来万顷悲凉,自越枝化为灰烬,他就已经是个废人,万年之外飞天遁地的漫长记忆仿佛在他眼前拉开了无限的距离,越是悠久,越是残酷。

      他单方面关闭了自己的思绪,水幕瞬间黯淡了下来,像水蒸发般,那些神奇绚丽的画面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是老万施的“洞视术”,是越枝山遗留下来的古老秘术之一,水幕上出现的都是林守岁藏在神识深处的记忆。

      他每一日都靠着一遍遍温习这幻化出的记忆幻境撑下去,亿万次,自虐般,才活到了现在。

      可千万年后,诗词歌赋和经史子集都尚且在这世上踏印留痕,散发着星月同辉的光芒,可惜,那座与天地同生的古老山脉已经堕为微渺尘埃,寻不到蛛丝马迹。

      老万揭下了身上的眼膜,翘着二郎腿隔窗看天,天已经是此时此刻霁宁城二十一世纪的天,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花了眼的自欺欺人。

      林守岁警告他:“你再敢随便把我的记忆拉出来当狗溜,我明天就剥了你的壳让你裸奔,成为居陋巷最著名的禽兽,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老万行动灵活,一下跳了起来,双爪叉腰,虽然也看不出哪里有腰,它大吼道:“老子是山神之后!我赐你大不敬!”

      林守岁扯了扯嘴角,这只蠢龟的毛病越发大了,得治,改明儿问问路口中药店需不需要龟苓膏原材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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