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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作为长公主,我本可以过着一辈子无上荣华富贵,面首成群,肆意挥霍的日子,但父皇死后,母妃陪葬,我却选择亲手覆灭这个养育了我二十年的王朝。

      序
      圣历四十五年,父皇因病驾崩。

      澄明殿内跪倒了一片为我父皇哭丧的嫔妃皇嗣,但却只有我一人在为他的崩逝真正伤心垂泪。

      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我因着这份宠爱自幼跋扈,这些年在宫中招来了不少人的记恨。

      所有人都以为父皇驾崩后我没了仰仗,但天不遂人愿,我的胞弟成功继位,成了新皇。

      可任谁能想到,他登基以后第一道圣旨,竟是将我母妃活活勒死为先皇陪葬,更以我的性命要挟我,成为他夺权的一枚棋子。

      1.
      我孟宝珠,本朝最尊贵的长公主,当今圣上孟恪一母同胞的亲姐,甚至比先帝在世时活得还要体面几分。

      孟恪为了母妃的死明面上安抚我,说我心有大义,对父皇的孝心感人,赐了我许多金银财帛,还为了我修建了一座奢华的公主府,甚至还划出了一块封地赐给我。

      然而别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些是有条件的。

      他的条件就是,让我嫁给当朝唯一的异姓王烈王的世子,成为他安插在王府的一颗钉子。

      我就这么用我的婚姻换来了我暂时的荣华。

      可我没办法,我若没了那可笑的皇恩,根本活不到我出宫建府的那一天。

      但我也不是个可以一直被人拿捏的性子,孟恪的做法于我而言简直蠢到了极致。

      他真的以为他这么对我,这么对母妃,我会一心一意为他办事?

      孟恪忘了,我和他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我也是个疯子。

      他不是怀疑烈王想要谋反?那我就助烈王一臂之力。

      2.
      大婚那日,我从宫中出嫁,烈王世子的队伍一直迎到了宫门口接亲。

      春桃在轿外悄悄告诉我烈王世子生得仪表堂堂,很是俊朗,我藏在扇子后的脸上浮出一笑,我见过烈王世子,生得的确不凡。

      拜过堂,我被送进喜房,春桃偷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糕点塞给我,我把那块杏仁糕拿在手上,并没有动。

      “公主,世子回来了。”我另一个大宫女却绿自屋外掀开门帘进来,为我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裙摆。

      我能察觉到有个人步履缓缓,正向我走来,我也能察觉到屋内侍奉的人此刻已经悄悄退下。

      没等他继续上前,我便先把遮面的扇子移开,细细打量着他。

      这京城中的人都知晓,烈王世子李忱自小就是个病秧子,常年病在府中,鲜少出门。

      如今看来,他倒是康健得很。

      “公主,臣素来身体有疾,今夜便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我定定看着他,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无妨,你我如今是夫妻,同睡一张榻也算不得打扰。”

      新婚之夜,李忱若是去睡了书房,我可和孟恪不好交代。

      见李忱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我露出一抹讥笑,悠悠给他再下一把猛料。

      “世子怎的是不好意思了?你我同为女人,睡一张榻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我话音刚落,李忱在我肉眼可见速度下,石化了。

      没错,这鲜少露面的烈王世子其实是个女人,而这个秘密,是我在小时候就已经发现的。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小时候进宫被孟恪他们推进水里,后来去换衣服的地方是我母妃的寝宫。”

      “你要告诉皇帝?”李忱拧眉。

      我坐到妆台面前,抬手卸去了繁重的钗鬟轻笑道:“放心,我会继续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胞弟吗?”

      我转头,眉眼温和,柔柔道:“因为,他杀了我母妃啊!”

      3.
      我和李忱这两个女人的新婚夜并没有多大的鸡飞狗跳,第二天一早,我就领着他进宫请安。

      太皇太后早早在慈安宫等着我过来,我和李忱刚坐下说了一会话,孟恪就派人来请我过去。

      我是最讨厌到孟恪的澄明殿去的,因为我不仅要对他伏低做小,还要时刻忍着不把拳头挥在他那张讨厌的脸上。

      “皇姐,朕听说,你和世子没有圆房?”

      我暗自瞪了他一眼,这种事他也管?

      我咬咬牙,好脾气的样子应付他,“世子病弱,怕是有些不行。”

      一听我说李忱不行,孟恪倒是来劲了,看起来心情大好,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笑。

      等他笑完,果不其然又开始给我提一些脑干缺失的要求,“可是皇姐,你必须生下烈王府的子嗣。”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李忱不行,难道要我自己和自己生吗?”

      “不不不。”孟恪拍拍手,他身边的大太监立即带着三个男人进来,“皇姐,朕送你几个面首吧。”

      孟恪是什么意思这回傻子都明白了,这明摆着是要让李忱当那个绿王八。

      但幸而李忱是个女人,否则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轻易都忍不了。

      他继续给我画大饼,“皇姐,等朕铲除了烈王,这爵位就由皇姐的孩子继承,如何。”

      我表面上兴高采烈的答应,心里则是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母妃怎么会生出来这样一个蠢货?

      孟恪这种给我往王府里送面首的行为,在我看来无疑是嫌弃自己坟头的草长得不够高。

      当我领着面首和李忱在宫门口会合的时候,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三个如花似玉的男人,由衷佩服孟恪,“皇上是真勇啊,他也不怕这三个男人领回去,我父王直接砍了他们。”

      我想到这个画面不由得抖了三抖,“那怎么办?”

      李忱给我出主意,“你是公主,这又是御赐的,待会你强硬一点,我父王心虚,应该不会怎么样。”

      我很会抓重点,“他为什么会心虚?”

      李忱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很是难以启齿,“因为他也给我找了几个男人。”

      我:“……”

      4.
      孟恪给我送的这三个面首基本皆是世家大族的庶子,形貌昳丽而能力不足,十足的美丽废物。

      但在这三人之中只有一人例外,我的目光静静落在跪在下首中间的秦栩身上。

      他曾经是我的侍卫长,在我身边待了许多年,两年前父皇把他从我这调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

      孟恪送我三个面首,其中一定有他派来监视我的人,我又扫视了一遍这三人,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是秦栩,他是这三人之中最有能力,相貌也是最出挑的。

      孟恪其人心思浅薄,愚蠢自大,所以我才敢这么肯定秦栩一定是他的眼线。

      况且秦栩还是唯一和我有过“旧情”的那个人,孟恪一定会以为我会选中他,和他最亲近。

      事实也的确这样,我选中的人是秦栩。

      我让余下的两个人退下去,独独留下秦栩,露出我平生最为温柔甜美的笑容,“秦栩,好久不见。”

      “公主,您,您还记得臣?”

      我朝他娇柔一笑,“当然了,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我装作不经意地抿了口茶,眼神掠过他通红的耳根和脖子。

      没错,我要拉拢他,让他成为我的人。而且我笃定,秦栩会偏向我的。

      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爱慕我。

      “秦栩,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很想你。”

      他猛然抬头,一双炙热的眸子仿佛隐隐闪烁着火光,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公主,您说,您想着臣。”

      我放下手中的茶碗,缓缓走到他眼前,蹲下抚上他的侧脸,“是呀,父皇把你调走以后,我伤怀了好一阵呢。”

      “公主喜欢臣?”

      “是呀,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我的话像是甜蜜的毒药,一点一点渗透到秦栩的心里,让他不由自主的乱了心智。

      “我知道你是来监视我的。”

      我的声音隐隐带上了些哭腔,揽住他的脖子,“秦栩,你帮帮我好不好?”

      秦栩没出声,任由我搂着他,但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察觉到以及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

      半晌,他道:“公主爱我吗?”

      我背对着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没心没肺地对他说:“我爱你啊。”

      秦栩轻叹一声,缓缓虚揽上我的腰,“臣帮公主。”

      “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吗?”

      “是。”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抬手轻轻抚上他好看的眉眼,“秦栩,我很爱你。”

      我知道他爱我,他从一开始见到我时便偷偷爱慕我,但我只装作不懂,因为他只是个侍卫,配不上我。

      但我现在需要他帮我,帮我在皇帝面前里应外合,帮我完成我的计划,我知道这些他都能为我做到。

      而他的要求仅仅就是要我爱他,我能为他付出我的真心,实现他一直以来对我的企图和奢望。

      他可真傻,我当然可以爱他,因为这所谓的真心,在皇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5.
      之前我只想着,嫁人不过是从一个火坑掉进了另一个火坑,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在烈王府的生活竟然还有几分自在。

      我是公主,又是孟恪这个皇帝下旨嫁过来的,就连我那个一向暴躁的公爹烈王都不敢随意招惹我。

      这王府里,我唯一的乐子可能就是李忱的表妹赵婉婉。

      赵婉婉这个人怎么说?愚蠢却实在美丽。

      她在烈王府住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发现过她心心念念的表哥是个女人,甚至在我和李忱大婚当天还特意在房间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一场。

      李忱最近可是忙得很,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生怕被她爹逮到,而她的小表妹找不到她,就开始不怕死的挑衅我。

      我坐在后花园湖边的亭子里,远远看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正向我这边风风火火走过来。

      赵婉婉长得真好看,虽然她人讨厌了点,但是这张脸还是讨人喜欢的。

      “我表哥呢?自从你们成婚以后,表哥来后院的次数都少了!”

      我笑了,说:“那你是怨我害得你见不到你表哥?”

      赵婉婉撅了噘嘴,“当然,表哥一定是因为不喜欢你,才不回来的。”

      “那我这就让人把他请回来看看你?”

      “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毕竟你对你表哥可是一片痴心,我也不好拦着。”

      赵婉婉抬了抬下巴,“当然,我为了表哥,什么都可以做的。”

      我扬眉,姑且算是信她,“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

      打发走赵婉婉,春桃问我,为什么允许她这么放肆?

      我接过她手中的扇子,轻轻摇了摇,道“谁说我允许了?”

      “一会等她走远了,找人把她扔进湖里,注意别伤了她的脸。”

      我允许她在我面前逞逞口舌之快,是因为她对我有用。所以这账,就先放到背地里算吧。

      等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李忱正在堂屋喝茶。她最近天天躲着烈王走,实在躲不过就往我这跑。

      “你表妹想你了,待会去看看人家。”

      李忱揉揉眉心,显然对这个表妹她也头疼。

      “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我还是离她远点,免得耽误她。”

      “公主,门外有几个男人,说是来找世子的。”

      李忱原本微眯的眼睛瞬间瞪圆,“告诉他们我不在,快去!”

      我瞥了她一眼,“这又是?”

      “我爹又给我新找的,好让我早点生下王府的继承人。”

      “公主,您要的素面臣买回来了。”

      秦栩撩开门帘,看到李忱也在的时候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驸马也在。”

      李忱闻言往我身边靠了靠,悄声道:“你这位是有点吓人,他不会晚上趁没人的时候打我一顿吧?”

      “那可不一定,世子爷小心着点。”

      秦栩见我俩又说上了悄悄话,整张脸严肃得离谱,低着头不再言语。

      我笑容不变,招手叫他过来,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阿栩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可能是听我唤他阿栩,秦栩的眼睛亮了亮,原本紧绷的唇线悄悄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本世子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忱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走之前还在我耳边小声道:“这个秦侍卫,醋劲是真有点大,他刚刚偷偷瞪了我好几眼,别以为我没看到。”

      “刚才见了孟恪的人?”

      “是,臣已经把公主要臣说的一字不落都说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凑近了他一些,牵住他带着薄茧的大手,“走吧,今日陪我吃晚饭。”

      6.
      今日早朝,烈王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孟恪一连贬黜了好几位烈王一派身居要职的官员,顺势栽培了自己的势力。

      我得知这事后并不觉得意外,因为烈王这事,就是我捅出来的。

      孟恪不是一直在找烈王的错处,那我就帮帮他,顺便刺激一下烈王,让他快点把孟恪从龙椅上拽下来。

      “公主,烈王请您过去。”

      我这个公爹的消息倒是灵通,这才多久,就查出来背后是我泄密。

      “阿栩,你别跟我过去了。”

      秦栩是孟恪送我的人,把他往烈王那领,怕是会更加火上浇油。

      秦栩显然不放心,我捏了捏他的手,然后领着几个侍女往主院去了。

      进了书房,烈王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装模作样给我行礼。

      他把书案上的几张纸递给我,“公主想说点什么吗?”

      那几张纸是他的部下调查我的结果,我没细看,把它放回原位,“没错,的确是我向皇上告的密。”

      烈王今年已是天命之年,年轻时四处征战,到老了身上的杀伐之气也并没有减弱多少,但我不怕他。

      “王爷叫我来,是想算账?”

      我歪着头笑了,“还是想直接杀了本宫?”

      烈王没接我的话,只道:“臣只不过想知道,公主所为何意。你明明知道世子是女儿身,但却又替王府保密,你既然帮了王府,又为什么要做对王府不利的事?”

      他的威慑渐浓,“陛下下旨让贵妃娘娘殉葬,嫁到王府也应该并非公主所愿。公主所做的一切,应该也不是为了帮着陛下吧?”

      我半分没怵他,直言回道:“王爷说的不错,我有意与王爷联手,这次只是想提醒一下王爷,陛下正对着烈王府虎视眈眈。”

      “公主想要和臣合作,那就得先拿出一些诚意吧?”

      我笑,从袖笼中拿出一块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东西,够诚意吗?”

      每一代帝王身边都有一支专属的暗卫,可以一当十,而我手中的就是这支暗卫的令牌。

      父皇临终前把它交给了我,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您,最终想要什么?”

      我笑得明艳,“我要让孟恪生不如死。”

      7.
      最近宫中突然多出了一位张贵妃,刚一进宫就有独宠之势,皇帝甚至为了她数月不曾踏足过其他嫔妃处。

      传闻这位贵妃出身不显,在选秀时便被皇帝看中,从此一路荣宠。

      为了这事,皇后三番五次叫我进宫,想让我能劝劝孟恪。

      可能她以为我是孟恪的亲姐姐,他总会听我的话,我被她烦的不行,索性每次都应承下来,算是给她个慰藉。

      回府后,李忱听了这事道:“皇后也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这么多年孟恪怎么会一个子嗣都没有。

      就像先皇后,父皇独宠母妃,她便疯了,最后郁郁而终。不过她在世的时候,倒是和孟恪格外亲厚。

      我想到这嘲讽地勾唇,不知道的,还以为孟恪是皇后生的。

      “那张贵妃长的什么样子,果真有传说中的那般好看?”

      我点点头,李忱见了又问道:“那你形容一下。”

      “就像,表妹那般好看吧。”

      “对了,父王说表妹回家嫁人了,我待会派人去给表妹送份贺礼。”

      “她嫁人,你很高兴吗?”

      “当然高兴,我耽误了她这么长时间,她也早该嫁人的。”

      看着李忱天真的面孔,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这些年来在王府被养得不谙世事,心肠软,很善良,烈王说什么便信什么。

      “公主,这是西街的糖葫芦,我记得你爱吃的。”

      李忱把桌上的小碟子往我这推了推。

      可能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她待我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带我一份,上街游玩也会给我带些民间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我闭了闭眼,道:“送给表妹的新婚贺礼就交给我吧,我正好也有东西送给表妹。”

      送赵婉婉进宫那天,我其实是有一丝不忍的,毕竟她将要去的是龙潭虎穴,每天面对的是孟恪那样的人。

      但赵婉婉那张脸太合适了,她长得像极了孟恪儿时伺候过他的那名宫女。

      孟恪当时对那名宫女最为亲厚,但是她貌美出众,太后见了不喜,便把她从孟恪身边调走,过不了多久,就听人说她死了。

      我初初见赵婉婉,这个把她送到孟恪的计划便诞生了,我笃定孟恪一定会喜欢赵婉婉,就像他笃定我一定会选中秦栩一样。

      我告诉赵婉婉,皇帝会对烈王府不利,会杀了李忱。

      她很害怕,当我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就如同我当初答应嫁给李忱一样干脆。

      近来我晚上都睡不太好,秦栩自请为我守夜。

      我向外喊了一声,随即就见秦栩低着头进来,不敢看我一眼。

      “阿栩,过来。”

      他听见我的话,上前几步,依旧不敢抬头。

      “上来,陪我躺一会。”

      秦栩没动,这是他第一次不听我的话。

      我的声音冷了几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大约过了半柱香,他终于动了动,在我灼灼的注视下爬上了我的床。

      他刚一躺下,我就立刻抱住了他。

      “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栩的身体依旧紧绷着,不太敢呼吸。

      “你是不想陪我?我记得孟恪还送了我两个,你把他们找来吧,他们应该十分愿意。”

      “别!”

      秦栩急了,却也只敢拉住我的手,“公主不是说喜欢我?”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在这?”

      他的声音低低的,“臣不敢亵渎公主。”

      我揽过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本公主允许你亵渎。”

      他被我亲的有点发懵,看了我一会,涨红着脸结巴着道:“谢,谢公主。”

      我扑哧一下笑了,这孟恪倒是干了件人事,把秦栩送到了我身边。

      他可真可爱,甚合本公主胃口。

      8.
      孟恪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今早秦栩出门后,明明一切一如往常,但我心中就是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

      果然,中午的时候宫中来人,召我觐见。

      几个早早等在宫门口的宫人把我引到了一处荒凉的院落,我眼尖的认出来,这是孟恪小时候的住所。

      我抬手推开院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熏的我皱紧眉头。

      院门的中间是一条沾满血迹的长凳,似乎是有人刚行过刑。

      我的心脏突然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攥的我喘不过气。

      “公主,陛下请您进去。”

      孟恪正坐在一把梨花木圈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茶,好像闻不到一星半点的味道,看见我来,他指了指下首,让我坐下。

      “今早北境将领造反,去平叛的是骠骑将军。”

      我指尖轻颤,骠骑将军是烈王的人,孟恪之前好不容易从烈王手里拿回来的兵权,如今又交了出去。

      “皇姐嫁到王府这么久,除了新婚的时候为朕提供过一些消息,自此就再无音信。”

      我不语,当然知道孟恪是什么意思,他在疑心我。

      “朕有理由怀疑皇姐对朕的忠心,所以朕今天就召秦侍卫过来问问话。”

      我脚下差点一软,衣袖下交握着的手逐渐收紧,恨不得现在就让孟恪去死。

      孟恪挥挥手,几个人把浑身是血的秦栩拉了上来。

      “谁知道秦侍卫竟对朕不敬,皇姐不会怪朕吧?”

      我垂下眼帘,看着奄奄一息的秦栩,心下一横,照着他的肩膀狠狠踹了一脚,厉声道:“敢对陛下不敬,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孟恪见我此番作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朗声大笑,“皇姐与朕不愧是一母同胞,朕先前还以为皇姐很喜欢这秦栩。”

      我冷冷道:“皇上说笑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谈何喜欢。”

      正当孟恪还想接着对我说什么的时候,门外有宫人来报,说是贵妃娘娘身体突然不舒服。

      他临走前拍拍我的肩膀,“皇姐凡事想想自己的身份。”

      我跪在地上,朝他行了个大礼,“这秦侍卫,我就带走了。”

      秦栩被孟恪打的不轻,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地方。

      过来给他上药的沈医官连连摇头,感叹是何等歹毒之人能把人打成这样。

      “公主。”

      秦栩上过药,渐渐缓过来一些精神头,从床边拽过寝衣将自己的后背遮住,“别看,丑。”

      “现在嫌弃自己丑了?当初明明知道孟恪找你一定没安好心,为什么还要去?”

      “臣若是不去,陛下会直接把火发到公主身上。”

      我原本还想接着骂他的话一滞,瞬间有些说不出口。

      我自小生活在宫里,人人明哲保身,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傻到我只说一句听起来明明很假的喜欢他,就能让他为了我豁出整条身家性命。

      我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和他四目相对,说出了曾经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的一句话,“秦栩,你听好了,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你要给我好好活。”

      他赤裸着上精壮半身,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之间透露着一股喷薄而出的野性,他嗓音喑哑,看着我的眼神炙热而滚烫。

      “公主是臣的生命,臣永远效忠公主。”

      9.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春桃早早就开始为我准备那日宫宴的衣服,决心想让我艳冠群芳。

      比春桃更紧张的,是李忱,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宫中的宴会,作为我的驸马。

      听说我要带着李忱进宫,秦栩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更加渗人,我知道他吃醋,却又没办法向他解释李忱是个女人的事实。

      “公主,这秦侍卫又怎么了?”

      我瞥了一眼跟在身后散发着冷气的移动冰山,安慰李忱,“没事,可能是昨天他看中一个糖人,我没给他买。”

      李忱深信不疑地点点头,“没想到秦侍卫这样的人物,竟还喜欢糖人。”

      我勾唇,应和着,“谁说不是呢?”

      入席后,孟恪和皇后还没到,我看着龙椅下方的另一个席位,低声道:“一会见到张贵妃,不管你有多大的疑惑,都别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为什么?我认识张贵妃吗?”

      我的喉咙有些发紧,只道:“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忱说这件事,和她说,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被我和烈王一起送进了皇宫这个万丈深渊。

      一炷香后,孟恪领着皇后和贵妃进殿,在行礼之间,我注意到李忱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

      我尝试着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一下甩开。

      “吃点东西吧。”

      李忱不言,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向来不喜宫人伺候吃食,在众人吃蟹的时候,我是自己在动手。

      坐在上方的贵妃见了轻笑道:“皇上,你看皇姐剥蟹多熟练,臣妾能不能请皇姐也帮臣妾剥一下。”

      我闻言立刻沉了脸色,“贵妃娘娘若想吃蟹,身边自有宫人会伺候。”

      “可若是我执意想让皇姐帮我剥蟹呢?”

      她言语中的刁难之意显而易见,大殿之上众人静悄悄的,只想看孟恪会做出什么反应。

      孟恪只当无事发生,接过身边太监递过来的帕子咳了咳,随即笑呵呵道:“那不如皇姐也帮朕剥一只如何?”

      我深吸一口气,佯装被羞辱,但又反抗不得的模样,“当然可以。”

      宴会散去后,我和李忱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依稀能听到路过的一些贵族家眷在小声讨论我与贵妃不和的事情。

      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整个京城之中,任谁能想到,与长公主不和的贵妃,其实和长公主是一伙的。

      “你说吧,表妹她为什么会成了贵妃?”

      李忱通红着一双眼喃喃道:“怪不得之前我问你贵妃什么样子,你说和表妹一般好看。”

      “这件事我没事先问你,是我对不住你,但是孟恪身边需要一个我的人。”

      “我父王知道这件事吗?”

      “是我和你父王一起商议的,送赵婉婉进宫是因为她长得像极了一个伺候过孟恪的宫女。”

      “那你和我父王成事后,会放过表妹吗?”

      我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依照烈王的性子,赵婉婉这个把柄,他应该不会留。

      李忱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她仰起头,目光坚定,“你送表妹进宫,是你欠表妹的,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

      “表妹因为我进宫,是我欠她的,所以我一定要保护她。”

      突然发现,李忱和秦栩有一点相像,他们都善良而赤诚,是我人生中前十几年从没见过的那一类人。

      “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救赵婉婉一命。”

      10.
      今早传来消息,孟恪突然感染了风寒,罢朝三日。

      众大臣都以为这次只是一次简单的风寒,但只有我和烈王知道,孟恪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府的沈医官手上有一味毒药,中毒者会出现风寒的相关症状,随之久病不愈,看起来和正常的病逝相同。

      自从赵婉婉进宫开始,她便一直很小剂量的给孟恪下毒,直到秦栩被他打得血肉模糊那日,我就暗中让她加大剂量。

      我算了算时日,孟恪恐怕撑不过这个月。

      烈王的势力早就悄悄渗透在了朝中,这次趁皇帝病重,他就此成功把持朝政,独揽大权。

      可能是意识到了危机,孟恪召我入宫。

      时隔几个月,我再次踏进澄明殿,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四处飘散着浓浓的药味。

      我听着孟恪在床榻上一声又一声的咳嗽,一时间如听仙乐耳暂明。

      这恐怕是我在澄明殿心情最好的一次。

      “皇姐。”

      听见他叫我,我忙端上一副姐弟情深的表情,“皇上怎么病得这样严重?”

      赵婉婉坐在床边温柔地喂着他喝药,“皇上慢点。”

      她的演技自从进宫以来倒是突飞猛进,怪不得能把孟恪忽悠的团团转。

      我冷眼看着孟恪那一副好爱妃的感动表情,差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孟恪怕是不知道,这屋里的两个女人,没有一个不希望他早点死的。

      “皇上放心,如今朝中是丞相主持大局,没有让烈王得逞。”

      我敢如此胡说八道,就是笃定烈王不会让孟恪知道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

      他果然还是不太信我,闻言看了眼赵婉婉,见她点头,才道:“看紧烈王,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朕。”

      我恭顺地点点头,不知道孟恪究竟发没发现自己已经被软禁,而他知道的所谓消息,也全都是来源于他的宠妃。

      赵婉婉喂他喝完药,给他擦了擦嘴后端着碗出去了,见她走远,孟恪开口道:“皇姐,朕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要帮朕。”

      我扶着他坐起来,“你我一母同胞,我当然会帮皇上。”

      “当初母妃的死,是朕对不住皇姐,都是那些大臣逼朕,朕才狠心下旨的。”

      “母妃当年是自己自杀的,朕当时下旨只是给外人看,她是朕的亲生母亲,朕怎么可能杀她呢?”

      放屁!若不是在场的宫人亲自和我说的,是孟恪叫人活活勒死了母妃,我恐怕真要着了他的道。

      病成这样还有力气骗人,这药还是给他下少了。

      尽管我的怒气隐隐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我还是很善解人意地宽慰他,“不怪陛下,陛下也不是真的想杀了母妃,是母妃自己想父皇了。”

      “我会帮陛下盯着烈王的,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告诉陛下。”

      临走前,我依旧这样向孟恪表达我对他的忠心。

      赵婉婉在外间等我,我出来后,她往我手上塞了一个东西,我一看竟是虎符。

      “皇上让我烈王一有异动,立刻把这块虎符给护国公。”

      护国公是有名的纯臣,只效忠皇室。这孟恪倒是真的信赵婉婉,这么重要的事都敢托付给她。

      “你继续按照计划行事,事成之后立刻来找我,其他人谁都不要相信。”

      我嘱咐这话,是真的想保下赵婉婉一命。

      她还要再说什么,于是我又道:“这是李忱说的,想活命就照办。”

      赵婉婉哑了哑声音,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去伺候孟恪了。

      11.
      孟恪的病来势汹汹,他没有子嗣,朝堂局势更加动荡。

      赵婉婉从宫中来信,说是孟恪只在这几天了。

      这一消息隐约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母妃,你的仇,儿臣马上就要帮你报了。

      你这就让孟恪亲自下去给你磕头赔罪。

      秦栩拿下我的酒壶,“公主,您醉了。”

      我从榻上坐起,接着烛火和月光隐隐约约看着秦栩的侧脸,说:“我很高兴。”

      “公主高兴,臣就高兴。”

      我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摇啊摇,“阿栩,我有点喜欢你。”

      秦栩笑了,笑得很好看,“公主不是说很喜欢臣,怎么才一点点?”

      我挤进他的怀里,“之前是骗你的,这次是真的喜欢你。”

      他静静的,听着我一个人絮絮叨叨,“我之前很高傲,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还想着,你凭什么喜欢我,我可是公主。

      后来你不见了,没人再对我百依百顺,我其实是有点想你的。孟恪把你再次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虽然那时候我说喜欢你多多少少是在骗你。”

      “臣知道。”

      “后来,孟恪打你,我是真的生气了,当时恨不得当场要了他的命。我踹了你一脚,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们都得活下来,那时候还不到时机和他硬碰硬。”

      “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那天我在孟恪面前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次没有在说谎。”

      秦栩的怀抱把我收紧了些,“没有关系的,即使公主说的是假话,但只要让臣在公主身边,公主骗我,也无妨。”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突然有了一瞬间的迷茫,我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复仇,那报仇之后呢?

      “公主,您喜欢驸马吗?”

      秦栩突然的问题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笑出声,转头亲了他一口,“李忱是个女人,和我一样的女人,你放心了?”

      他一僵,随即结巴着道:“女,女人?”

      我漫不经意道:“嗯,女人,王府密辛都告诉你了,以后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

      “阿栩。”

      “嗯?”

      “等事情结束,我们就成亲吧。”

      从前我想过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是丞相家大公子那样风流倜傥的英俊才子,还是尚书家的风流少爷。

      如今遇见了这样一个傻子,竟觉得傻子也不错,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心甘情愿被我利用被我骗,把我当成性命,永远死心塌爱我保护我。

      就……很想嫁给他。

      “公主,烈王请您到书房。”

      我从秦栩怀中起来,抱了他一下,“等我回来。”

      烈王显然也收到了宫中的消息,他已经准备好了人手埋伏在宫外,想请我进宫看一看。

      这种亲手送走孟恪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推脱,从他书房出来,我换了身衣服散去酒气,让人准备马车进宫。

      “你要进宫了?”李忱挡在大门口。

      我点点头,“今夜在王府好好呆着,绝对不能出王府半步。”

      她苦笑,“你们总是把我当做没长大的孩子,但请你一定帮我保住表妹,若是父王仍不答应,你就立刻告诉我,我去见父王。”

      “你有办法?”

      李忱不自觉的把身上的披风收紧,“你放心,我有办法。”

      12.
      孟恪现在已经病得直不起身子,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活不长久了。

      我深夜觐见,他以为我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告诉他,于是立刻请了我进去。

      我确实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比如,今晚就要了他的命。

      “你一会跟紧秦栩,半步都不能离开知道吗?”

      进殿之前,我抓紧赵婉婉的手。

      屋子里的药味比上次更浓了,孟恪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来回看着我。

      我“呵”了一声,他道:“你笑什么。”

      我走上前,半点都不装了,笑着说:“我笑你快死了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耳的咳嗽声,半晌,孟恪好不容易喘过气,抬手指着我,“是你害的朕!”

      我把他的手放下,“不光是我,还有你的好爱妃呢。”

      “我就知道,皇弟最喜欢贵妃的长相了。”

      “朕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朕?”

      听他说一母同胞这个词,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笑过,“你让人亲手勒死母妃那日,我们就再也没有了半分的姐弟情谊可言。”

      孟恪深陷的脸颊,扯了扯嘴角,“原来你都知道,那朕也就不瞒你了,你口中的好母妃,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低吼道:“朕没说错,当年贵妃和周昭仪同时产下皇子,贵妃的孩子生下来便死了。父皇怕贵妃没有了儿子就没有了真正的依仗,所以就把周昭仪的孩子和那名死胎交换。后来贵妃怕周昭仪得知真相会抢走孩子,于是把周昭仪害死了。”

      我被他气笑,捂着胸口道:“你说你恨母妃,可如果你不是母妃的儿子,你坐的上这个皇位吗?”

      “胡说,明明我是父皇最优秀的皇子,有什么是凭我自己坐不上的?”

      “这话也就能骗骗你自己吧,还有,这些事是谁跟你说的?”

      “是皇后。”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就是母妃亲生的,当年你出生后我寸步不离,怎么可能出现交换孩子这种事?还有,我说你怎么和皇后那般亲厚,皇后恨毒了母妃抢走父皇的宠爱,你怎么敢这么相信他?”

      “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在骗我!”孟恪又猛烈的咳嗽起来,最后一口鲜血喷在了被单之上。

      我冷哼,“孟恪,说你是个蠢货,倒是半点都没冤枉过你。”

      “皇姐,皇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皇姐!”

      我掐着他的下巴,毫不费力地把他甩到了一边,“告诉你,晚了。”

      我拍了拍手,扬声道:“来人!”

      几名有力的宫人拿着当初孟恪勒死母妃的弓弦进来,死死缠住他的脖子,片刻,床上剧烈挣扎的人就没了气息。

      “公主,没气了。”

      我轻轻颔首,无比冷静,“去通知烈王。”

      秦栩和赵婉婉正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赵婉婉似乎料到了什么,长舒一口气,“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当晚,烈王的军队在我的帮助下顺利打开城门,占领了整座皇宫 。

      我想要带着赵婉婉出宫的马车被人团团拦住,是烈王。

      “公主,把贵妃交出来。”

      “我受世子之托,送贵妃娘娘出宫。”

      烈王的声音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压,“李忱不懂事,公主也要由着她胡闹?”

      “世子说了,若是王爷不同意我带她走,让王爷姑且留她一命,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王爷说。”

      赵婉婉撩开马车的帘子伸出头,“姨夫,我跟你走。”

      “赵婉婉!”

      “公主,王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烈王带走赵婉婉后没有继续为难我,我的马车顺利出宫到了烈王府的后门,李忱安排的人一直等在那。

      “去告诉你家世子,贵妃被王爷带走,让她赶紧进宫。”

      做完这一切,我仿佛像脱了力一般,久久不能言语。

      “公主,咱们接下来去哪?”

      我睁开眼,闪烁出锐利的光,“去蜀地。”

      蜀地是我的封地,那是我和烈王最终交易的地方,也是如果烈王要行兔死狗烹之事,唯一能护住我的地方。

      13.
      孟恪去世后,烈王登基,这场小型的宫变造成的伤亡并不惨重,朝堂的更新换代推行的也算是顺利。

      我和秦栩成婚了,作为一对普通人。

      烈王遵守了我们的约定,没有再打扰我的生活,一年后,他收到了父皇留给我的那块暗卫令牌。

      我在蜀地开了一家珠宝铺子,可能是我的名字原因,我天生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珠宝。

      又过了一年,我的珠宝铺子迎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

      她靠在我铺子门前,笑着道:“孟掌柜,喝酒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李忱穿女装的样子,很漂亮。

      她的出现让我感到很意外,特别是她身后还跟着同样许久不见的赵婉婉。

      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烈王居然真的放过了赵婉婉。

      后来听李忱讲,她当时告诉烈王,她怀孕了,是个男孩,把孩子生下来的条件就是留下赵婉婉。

      她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她和我说,人生在世要想活得顺意,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

      而她的代价是,留给烈王一个健康的继承人。

      “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李忱生下孩子后休养了一段时间,让烈王对外宣称她死了,把孩子留在京城就来找到了我。

      对了,她还带了个人,当年府上的沈医官,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他们很相爱。

      我从没想过我一生中会有这样的光景,有家人,有朋友,日子平淡而美好。

      还没说,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过还在我肚子里。

      秦栩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走路都被门槛绊倒了好几次,真傻。

      不过我仍旧爱他,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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