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晨[古风父子]》云玿

69、梅花桩之困

　　晨儿又逛了一会儿，百无聊赖，买了两根糖葫芦，边吃着边往石竹书院走。
　　顺着长廊走到后院，还没进院子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父亲果然在这里。
　　欧阳羽正招呼着人手把压箱底的书本都搬出来：“慢些搬，趁着今日暖阳，先晒几箱。”
　　晨儿看着满满一地泛黄的纸张，仔细寻找下脚的地方，再小心翼翼迈过去，可还是避免不了不小心踩到。
　　欧阳羽刚刚捧着书本从屋子里出来，见状大声喊道：“别往前走了！”
　　见晨儿往后退了一步，又踩了半个脚印。父亲急了：“别动了！”说完就放下书往过走。
　　晨儿迈开步子，点着脚尖，摇摇晃晃压根站不稳，父亲还没走过来，直接一个斜倒，一屁股跌坐在书上，还好把手里的糖葫芦护住了。
　　父亲走过来一把把他捞起，提到走廊边的台阶上，指着被孩子搓烂的书本：“瞧瞧，你干的好事。”
　　晨儿撇撇嘴，低声控诉道：“我已经很小心了，是纸张太脆弱……”
　　“那你给我抄本新的，就不必留着这些脆纸了。”
　　晨儿被堵得没话说，灵机一动把糖葫芦伸过去：“父亲，给你吃。”
　　欧阳羽很自然地接过一整串，咬了一个山楂果下来，细细咀嚼，还没咽下就评价道：“都跟你说不要买北街的，糖霜裹得不够，要买城东王府巷子那家。”
　　“明白啦。”知道父亲没有生气，晨儿笑嘻嘻地答道。
　　“这边忙着呢，你先去园子里玩会儿。”
　　晨儿被打发了出来，手里的糖葫芦也吃完了，竹签子随手丢在草丛里。在湖边坐着，看了一会儿鸭子，还是无聊。
　　拍拍屁股上的土，爬下大石头，沿着河岸往校场那边走去。
　　休假日的校场一个人也没有，晨儿可算撒了欢了。
　　先拿起弓箭射靶子玩，用小弓射了两箭不过瘾，惦记上了最大的那只弓，木头做的骨架，比他身子还高，小胳膊压根拉不动，拿脚蹬上去总算能拉开一点，就是勒的手生疼。
　　放下弓箭，又看上了兵器架子。先拔出来一支红樱尖枪，举了举，还行嘛，不重，能拿起来。
　　双锤也还不难嘛，也能拿起来，就是得两只手抗一只锤。刀他不敢碰，这玩意儿锋利得很，别误伤了。
　　一直摸到最右面，最后的位置上放了一件极其漂亮的兵器，浑身银白，尖头两边是弯月一般的模样，尾端还十分尖锐。
　　晨儿抓着中间，使劲拔，可竟然纹丝不动。难不成嵌住了？心想不会卡死了吧。
　　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纹丝不动，晨儿坐下缓了缓，继续被对面的梅花桩吸引过去。
　　这些木桩子的排布相当有规律，从低到高依次排列。
　　晨儿站上去最低的，脚边就有高了一截的，只要一跨脚就能上去。
　　晨儿自然不会放过，就这样一阶一阶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高的桩子上。
　　晨儿再往下看去，只觉得一阵眩晕，腿也忍不住发抖，总感觉要掉下去了，连忙坐下，紧紧抓住木桩。
　　若是站起来走，正好跨到下一阶，可他坐在那，难免腿短够不着。试了好几次，脚丫都够不到，一瞬间慌了，下不去了！于是大声哭叫起来：“救命！父亲！救我……呜呜呜……”
　　可惜隔着太远，根本听不着。
　　晨儿满脸泪水，冷风一吹，生疼。
　　最后绝望之际，父亲终于来找他了，晨儿一见父亲，泪水决堤。
　　“哭什么？快下来吃饭了！”
　　“下不去……我害怕！”
　　“你先站起来，慢慢走下来。”
　　晨儿哭着吼道：“我腿软，站不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站起来往下走，摔了我接着你。”
　　晨儿慢慢站起来，伸脚试探了一下，还是不敢，又紧紧抱住柱子不撒手。
　　父亲轻叹一口气，一步步迈了上来，步伐稳健如平地一般。
　　一直走上第二高的那一阶：“别怕，来，抓着我的手往下走。”
　　晨儿扭头看看，抹了一把眼泪，把手给了父亲。
　　晨儿第一脚就踩空了，父亲抓着他的手直接提起来，再把人放到第二阶木桩上。
　　晨儿依着这样的办法，连着三脚都踩空，又被拉了起来。
　　不过，第四脚，第五脚都能稳稳踩实。
　　晨儿也没那么怕了，慢慢有了信心，越到后面越胆子大，父亲退一步，他便往前走一步，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稳稳落地。
　　“看来还是底盘不稳，改日带你来好好练练。”父亲最后总结道。
　　晨儿不接这句话，反而指着方才拿不动的那件兵器：“父亲，这件兵器锁死了，拿不起来。”
　　欧阳羽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方天画戟！重七十斤！你能拿得起一个你？！”
　　晨儿回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