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晨[古风父子]》云玿

12、抛弃

　　第二日晨儿在房间里窝了一整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第三日，第四日……都没有等到父亲回来，越来越慌张……
　　晨儿明眸盈水，到处走，到处找。
　　“梨月姐姐，你可知父亲去哪了？”晨儿向来给他送饭的小丫鬟问道。
　　“大老爷我也好几天没见了，或许在正院吧！”梨月回道。
　　晨儿跑着去正院，还没踏进门槛，就听见一声呵斥。
　　“滚出去！”欧阳宣边往出走，边警告道，“以后，给我离璇儿远些！否则，直接打断腿关地牢里！”
　　“二叔，我不是……”虽然不解二叔怎么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晨儿还是慌张解释着。
　　“滚出去！听不懂吗！”欧阳宣再次提亮了一声，说完就撩袍往外走……
　　晨儿有些急了，终于大着声喊出来：“二叔，我父亲……父亲在哪？”
　　欧阳宣回头冷肃道：“你父亲？你还有脸提！他最护着你，你就这么伤他的心？”
　　“他……不想要你了！”
　　听了这话，晨儿憋了许久的眼泪忽然淌下来，他再也绷不住了。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晨儿大声哭喊着，“我要父亲……我要父亲！呜呜呜……”
　　此时的欧阳宣真想让他闭嘴，璇儿还在里面休息……
　　欧阳宣攥着衣领，把晨儿从地上揪起来。晨儿软趴趴的，被拽住一只胳膊拖着走，一直拖到听竹院门口，被一脚踹进去，接着听见门上锁的声音……
　　哭了一路的晨儿，此刻更慌了，使劲拍门。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丢下我……求您……不要……丢下我！”晨儿看着叔父越来越远的背影，慢慢放低了声音……
　　嚎啕大哭慢慢变成低声啜泣，晨儿靠着木门，呆呆地望着天。冷风一吹，吹落一池竹叶，落在地上的追着西风沙沙作响；落在小孩掌心的，带着美丽的纹路，涩涩的毛边，一摸上去就跟利刃一样……
　　晨儿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不要他，想起前几日花园里的一件事。
　　晨儿早起因为起床气秃噜出一句脏话，直接被父亲一脚踹出来。没地方去，瞎溜达到了园子里。
　　明晖在亭子里读书呢，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水果，晨儿早上没饭吃，此刻饿急了，不管是谁，直接去拿了。
　　明晖见这人不做声就拿自己的东西，哪里放过，二人就这么拉扯起来，越闹越凶。
　　等父亲来了，看了看明晖手上被挠的血痕，问清原委，直接给了晨儿一巴掌。
　　晨儿捂着脸，哭着叫喊道：“我只是饿了，我有什么错？”
　　“你说什么？”说着父亲又扬起巴掌。
　　晨儿吓得赶紧跑到树底下，蹲着把头埋进臂弯里呜呜直哭。
　　父亲转过身去，把明晖拉到一边说道：“他是个没教化的，你跟他计较什么？”
　　“大伯，他是小偷！”明晖不服气道。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他从前的苦，你想都想不到，光活着就不容易了，常年挨饿受冻的，也无人教导，才成了这幅样子。”
　　“啊？”明晖有些心疼了，“课业完不了的时候，我只挨饿了一顿，就难受得满地打滚了，他天天挨饿，这得多难受啊？”
　　“你瞧他骨头分明的，浑身上下瘦得吓人，这还养了三个多月呢。”
　　明晖看了一眼后，乖乖认错：“大伯，我错了，我不该跟弟弟抢……”
　　“无妨，手上记得敷药。”把明晖打发走，父亲就朝着晨儿走来。
　　“别嚎了！”
　　晨儿惊了一下，抬眼看着父亲。
　　“早上没吃饭？”
　　晨儿重重点头。
　　“走吧，去吃阳春面。”父亲拉起晨儿的细胳膊往外走。
　　晨儿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惹了父亲不悦，心里懊悔不已，可已经没什么用了。
　　又独自一个人在小院子里呆了七八天，每日都是瞧着云、瞧着竹，瞧着院门……
　　这一日，正是风雨过后，寒风刺骨，尽管晨儿已经裹了两层棉衣，可还是觉得冷。不过不敢耽搁，只因为刚刚有人来，说是老太爷要见他。
　　进了望月斋，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一个大池塘，占满半个院子，里面的鱼儿嬉戏打闹，好不快活。岸边有一个简单的小亭子，放了摇椅、鱼竿、鱼桶等物……
　　正面也是三间屋子，左右各一个小小厢房。晨儿慢慢走着，搜寻着关于这位叔祖父的记忆。
　　晨儿对这位叔祖父的好感……呃……几乎没有。
　　还记得有一次饭桌上，好好的吃着饭，这位叔祖父却要他和明晖背诗。明晖自不必说，两岁就启蒙了，脑子也聪明，二叔天天盯着他读书，不优秀才怪。
　　晨儿被众人盯着，也磕磕绊绊背了首《静夜思》，没想到哄堂大笑，叔祖父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盯得人发毛。
　　“阿羽，你是怎么教的？”叔祖父对着父亲问道。
　　“这孩子跟晖儿不一样，这么比较，不好！”父亲接着又道，“不过您放心，我会慢慢教他的。”
　　“你教？你天天把他纵的跟什么似的，不是爬树，就是逮鸟，也没静下来多练几个字，多背几句诗！”
　　“是是是……都是侄儿的错，以后我会看着他背书的。”父亲最终无奈笑道。
　　可是回去了，又是跟以前一样。除了每日清晨起来绕着院子跑十圈，再扎半个时辰马步，其余的父亲还是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