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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玄幻世界3 ...


  •   “好奇妙的功法。”

      出声者一头白发如瀑,眉眼间冰冷若含霜。一身白衣清冽出尘,竟像是下凡来的仙人。

      沈闻辞,乃是归墟剑派第一人,与谢荣齐名的正道魁首归墟尊者。自幼便醉心剑道,一人在归墟山巅悟剑,这一待便是二十年。剑法无双却又不理红尘,向来是不肯随意下山。

      若非此阵法古怪非常,谢盟主又不知去了何处,也不至于请了这位大人来。

      一边小门派的掌门人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陪笑道,“确实如此……不然也不能全折在里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闻辞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嘘声。他的眼神是少有的微亮,似乎很感兴趣。

      沈闻辞围着阵法转了两圈,一双向来清冷的眸子此时无比专注,让人不敢打扰。

      “是谁布下的?”

      小门派掌门的腰弯的更低了,“确实不知那是何人,江湖之中从未有听说……”

      沈闻辞看他一眼。

      “但,但是此人跟韩昀在一块,或许是韩昀的护法!”

      韩昀吗?他并不感兴趣。倒是这人,他想会一会。

      “有消息再飞鸽传书与我。”

      言罢,只见白色的衣角一闪,眼前已经不见了沈闻辞的身影。

      “大人!这阵!”掌门急道。

      空中传来隐约的回声,“一个时辰后自然会解。”

      寂静的街道再无动静,只有焦头烂额的小掌门看着被困在阵中的同僚们无助地叹气。

      ——

      两日后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据说是渡劫失败了……”

      “自然听说了,前日青花街清场,就是奔着灭了韩昀去的。”

      “嘘!”先前说话的配大刀的男子大惊失色道,“你怎么直接喊他名字?!”

      另外一个脸上有明显刀疤的络腮胡男人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忙低头打量四方。

      四周俱是安静,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络腮胡心下稍定,反笑道,“你这瘪三,连人家名字都不敢喊,还好意思天天吼着杀魔尊抢功?”

      此时两人讨论的中心人物正坐在角落里的桌子,悠哉游哉地喝着茶,听着茶楼中的众人聊天说地。

      韩昀一身朴素白衣,配一斗笠,腰间系着一根毫不引人注目的破烂铜剑,就像是最常见的行走江湖之人。

      他这人高调惯了,一向是穿着最昂贵繁复的长袍,似乎没人会觉得他会乔装打扮,更不可能就安安静静坐在某个茶楼的角落听众人的谈话。

      事实上放在曾经韩昀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这样做。但江言把衣服递给他的时候,他好像是顺手般接了过来。

      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韩昀这两天足足换了有五套衣服,而且每一套都是不知什么旮旯地方来的破旧衣物。

      韩昀的眼神冷冷扫过坐在对面的江言。江言并没有戴斗笠,照他的说法是因为两个都戴着斗笠的人未免太明显了些,况且上次露面并没有几人看清他的长相。

      但江言还是在脸上用女子用来描眉的笔做了些改动。韩昀说不出哪里有什么具体的变动,似乎只是眉毛深了些,眼尾长了些,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了。若非熟识之人,一看竟发现不出什么端倪。

      这个人有极强的逃匿能力。

      韩昀在心中漫无边际的想,并不是为了想出一个结果,只是突然想到。

      他们这两天依旧呆在这座城里,并未出城。城门集齐了许多江湖人士,都是想一夜成名的,日夜不休的守在那里。
      更多的人去了城外的郊区,那里虽地方不大,但很好藏匿。

      但他们始终没有出城。江言的观察很细致,他可以从一个细微的表情里判断是否安全;还有一堆话术,可以轻易地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攀上关系打听消息。

      或许曾经是个朝廷钦犯。

      也可能是个隐藏很深的江湖中人。

      韩昀低头喝了一口茶,突听得江言道,“又该走了。”

      ……

      “为什么?”韩昀依旧不紧不慢的品着茶,只是这粗劣的茶水让他立马皱起眉头。

      这两日都是些粗茶淡饭,破烂衣物,要不是为了一见那古怪的术法,他早就走人了。

      “店小二给邻桌添了三次茶,却没有给我们添。”

      “或许只是忘了…”韩昀道。

      “或许吧,”江言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刻意避开与店小二直接的眼神接触,顺便从身后将手递给韩昀。

      伸出的手半天没有收到回应。

      江言疑惑回望,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并非他的战友,只是一位碰巧有恩于他的陌路人。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斗笠挡住了韩昀的神情,他索性当韩昀没看见。

      “走吧。”

      身后的韩昀神色莫测的看着江言的背影,想着刚刚他伸出的手掌。从茶楼窗边投来的光正巧打在他修长的指尖,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韩昀莫名晃了晃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言已经将手收回去了。

      韩昀也说不清楚那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脚步微顿了顿,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

      一刻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了一条街外的客栈内。

      为了方便,江言只要了一间房,不过两人这两天都是和衣而睡,并无什么大的不妥。

      江言保持着一贯的警惕,在房间入门处悬了一根极细的线,线尾处系了个铃铛;窗沿也做了记号。等诸事皆已办好,才坐下来歇口气。

      “你的内力还未恢复吗?”

      韩昀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双赤红色的瞳孔认真地看着自己红发的末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衣角。

      “尚未,”

      隔了半天,韩昀听见自己的声音,极镇静的,很有说服力。

      还未看见这人再次出手,不妨再等等。

      若是他始终没有机会出手……自己倒是可以逼他。

      “你的手下呢,何时会来?”

      “不知。”

      ……

      算了。

      江言叹了口气,直觉人生艰难。

      毕竟实力无边的魔尊都要跟着他一块逃命,果然是人生难测。

      他前日还怕再遇到韩昀,会被干净利落一刀杀了。

      韩昀看他叹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平日里总是冷静疏离的瞳孔被一种放松式的神情替代,莫名心下微动。

      他蓦然想起初见时,江言克制但充满情欲的眼神,泛红的眼尾增添了一丝似乎本不该属于他的脆弱。

      只是这羽毛一般扫过的微痒,快的韩昀根本来不及抓住。

      “你的内力不是没有,而是被后天阻断的,你知道吗?”

      为了摆脱这种奇怪的触动,韩昀提起了个话题。

      自然知道。

      原主的记忆中清清楚楚,是被他的好师弟所害。这位师弟平日里装作崇拜他的样子,背地却恨在原主如此天赋下自己被衬的黯然无光。

      所以在一次两人单独下山历练的时候,他给原主下了药,后断其经脉,废他一身武功。原主做梦也没想到,曾经疼爱有加的小师弟会这样对自己。

      原主更不会想到,小师弟恨自己恨到这个地步,废了武功还不算,还要将人彻底毁掉,把这个自己一直嫉妒的人变成最低贱的泥泞。

      许是原主残留的思绪影响了他,江言只觉得心头有些梗,某种他并不熟悉的悲伤与不解的情绪笼罩着他,夹杂着一丝恨意。

      江言的眼眶蓦然噙满了泪水,只是包在眼眶中,不曾落下。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似乎并不在意。

      韩昀刚准备继续开口,突然顿住了。

      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心底又涌上那股说不清的感觉,微微痒,好像是羽毛轻轻扫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这次停留的很久,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心底的颤动。

      很陌生,但并不讨厌。

      江言面无表情地拭去眼角的泪水,“自然知道,”

      我会替你报仇的,他在心里暗暗道。

      “魔尊大人怎么突然提起,莫非是有什么可以恢复我内力的好药?”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甚至带了丝自嘲。

      因为经脉寸断,不可再生,世间断无可能有此良药,能有如此功效。

      ……

      韩昀看着他自嘲的笑意,心底某根弦莫名颤了颤,半天没说话,好像在冷静地思考着利弊。

      还真有这样的药?

      江言挑眉看他。若是能恢复武功,自然最好。一方面也算了了原主遗愿,一方面也有助于现在逃命。

      韩昀却低头,似乎是不经意地避过了他的视线。

      方法吗,倒是真有。

      寒冰一诀,锻骨重生。他已是修炼到了寒冰诀最高意境,若是……
      若是辅以双修,以双修功法引其寒冰,锻其筋骨,或能重开经脉,重得武功。

      他扫了江言一眼,江言眼神里带些期许,一眨不眨地看他。

      “这种方法,”

      韩昀听见自己暗哑难辨的声音。

      “就是与寒冰决大成者双修,如此便可锻骨重生。”

      空气沉默了几秒。

      他像是突然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冒昧,立刻补充道。

      “可惜本座自然不会答应……”

      “谁是寒冰决大成者?”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又戛然而止。

      江言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所以韩昀修的便是寒冰决吗?原主常年呆在门派之中,对这位魔尊大人修的什么功法自然不清楚。

      若是韩昀所修,他为何主动让自己知晓?

      江言眸色渐深,双指紧握,作出防御的准备。

      毕竟初见时有些误会,身无内力的韩昀打不过自己。此番所为,或许是故意试探,又或许他内力已然恢复,此番是寻隙报仇。

      强者有自己的自尊,还是先解释一二为好。

      “我没有这个胆量打您的主意。”

      “难道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行吗?”

      又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江言愣了愣。韩昀说这话的语气,为何听着带一丝微微的怒气,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

      他随不随便,又干韩昀何事?

      等等,他好像明白了。

      韩昀这话,意思分明是寒冰决大成者,只有他有这样的天赋,自然不是随便一个人能成的。

      这样说来,他有些怒气也实属正常。

      这样试探下去,没个限度。索性扯开这个话题,不多谈了。

      江言闭了嘴,从小桌旁起来,径直走向床边——假意忙着整理床铺,不便多说。

      而这边的韩昀看他半天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他不知心底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胸口气闷地难受。呵,好一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正道之人果然不自爱。

      韩昀冷笑一声,就要嘲讽,却听到江言走到床边的声音。

      ?

      他的动作顿住了,几乎是僵硬地听着江言开始整理床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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