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差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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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护廷十三队的巨变传遍了整个尸魂界。
几乎半个护廷十三队的高层被虚化，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件实在恐怖。索性这其中并不包括吟熟悉的队长，但是一个可怕的传闻却紧跟着出现了。
被指控为凶手的浦原喜助和被当成虚即将被处死的队长们被人当着中央四十六室的面劫走了，而神秘失踪的夜一有重大嫌疑。
为了了解这件事的经过，吟直接潜入兄长崇羽的房间，偷看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记录。
其中一句完全不重要的话引起了吟的注意——浦原喜助狡辩声称蓝染副队长为犯人，但根据调查，蓝染副队长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
结果就是，吟没有从卷宗里发现夜一的信息，反而是夜一彻底的消失坐实了她劫狱的罪名。
而中央四十六室更是趁火打劫——大概是为了分散四枫院家的权力，原本由四枫院家世袭的隐秘机动的总军团长一职被交给了出身四枫院家臣蜂家的碎蜂。
这大概还是各方势力争论后达成的平衡。吟放回手里的文件，清理自己灵压痕迹的同时也思考起来：远山家作为四枫院的世交应该是倾向于维护四枫院，将事情高拿轻放的，但显然并非所有势力都这样想。
不过，比起四枫院家的未来，对于远山家影响更深的是鬼道众的变化。大鬼道长和副鬼道长双双出事，如今的鬼道众群龙无首，各方都在盯着可能补上来的人。
而吟的母亲，竹内千代子，身为前任大鬼道长也在候选之列。只是她本人对此似乎兴致缺缺。
好不容易等到家门外围结界恢复常态，吟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夜一不在了，她并没有出家门的许可，也不敢再轻易自己偷跑出去，想要了解的事情很多，却都无从下手。
她除了想知道夜一的情况，关于蓝染，她也很想去询问。只可惜，那家伙再也没有来过远山。
事件过去一个多星期，吟终于得到正当理由前去朽木家，这也是她第一次自己来到朽木家。大概是家里的那些家伙都知道夜一不会再回来，又不希望吟这个棋子与朽木家断了联系，才授予她平时离开远山家的许可，现在她可以在家臣、侍从的监督下到朽木家拜访。
白哉那家伙变了，这是吟的第一感受。那家伙沉稳，或者说，阴沉了很多。虽然吟一直挖苦白哉暴躁的个性，可等到他真哑火了，又有些不习惯。
何况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夜一的背叛，以及不辞而别。
与白哉一起坐在回廊上，吟还是第一次觉得气氛沉重。以往，无论他们之前是打了起来、闹了别扭、甚至是刚刚互坑结束，一起坐在这条回廊上时都是气氛活跃，甚至心平气和的。
但是这一次，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屏障横在他们之间，彼此都心有一股不满的怨气，怎么也不能平复停歇。或许这是隔阂，又或许是鸿沟。
吟不明白为什么白哉对于夜一的态度能那么绝情，要知道，和吟一样，白哉从小就和夜一一同打闹，连瞬步也都是在与夜一玩闹时学会的。尤其白哉还是个独生子，夜一对于他只怕就像亲姐姐一样。
但现在，白哉对于夜一的称呼是“失踪的家伙”、“罪人”、“背叛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服从四十六室的裁决，没有顺应尸魂界的规矩。
或许因为从小就被管得太严，吟早早就迎来了叛逆期，而且没有要结束的样子。虽然她作为大贵族家的公主、某五大贵族家主之位继承人的未婚妻，在大事上还算听话，可但凡能够逃的、改的、换的，她就没有消停过。
至于这次的事情，首先因为主角是夜一，所以吟从一开始就没有很多恶感，何况在内心深处，她羡慕极了夜一的勇敢。
敢为了青梅竹马的好友抛下一切说走就走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何况夜一是五大贵族的家主、隐秘机动的军团长、护廷十三队二番队的队长。对于夜一这样处理是否是最优解先不考虑，至少她达成了她的目的，保住了那个叫浦原喜助的幸运家伙。
这样想着，吟不由得嫉妒起来，原来她在夜一心里完全没有那家伙有地位。不，或者说，自己、白哉，再加上夜一的那些下属一起，都没有浦原喜助那家伙有地位。
但吟也知道，这只是忽略这个事件背后疑点的肤浅想法。如果吟的直觉没错，除了浦原喜助，这背后恐怕还有让夜一抛下一切也要查清楚的东西。
白哉那家伙会想不到夜一的决定背后有其他原因吗？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似乎冲动又暴躁好像挺傻的，但是，就像他表面上对客人没大没小，但骨子里很守规矩一样，白哉从来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不可能完全不考虑一切的起因。但是在他的眼里，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做出这种不负责任行为的理由。
这样想，这家伙似乎相当较真啊。吟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要是真的嫁给这家伙，恐怕根本就是要被继续管着。可她又能怎样？一想到这里，她只能撇撇嘴，安慰自己以后温柔的苍纯大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她也不亏。
……
这次不欢而散之后，吟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频繁地进入朽木家。一来她切实感受到自己和白哉在许多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具有不同的观点，与其话不投机不如减少交流。二来就是夜一不在，玩耍的气氛都不如以前了，而且白哉原本就拒绝称这些行为为玩闹，现在更是一本正经起来。
如今在朽木家的活动是以切磋为主。吟虽然学会了始解，但却是辅助类的能力，在一对一的对决中发挥不出太多作用，而且她的始解也没有完全练成，形成的封印水环会在灵压的持续冲击下消失。总而言之，谁要整天上门找打呀？
待在家里的日子，除了继续修炼始解、斩术、鬼道和弓道，吟倒是有个短期的乐子：偷偷去监工送给蓝染的衣服。
虽说在兄长的卷宗里看到了那一句话，但吟彼时并没有多想。蓝染身上有许多秘密，她是知道的，而且蓝染那家伙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复杂，她并没有刻意去忽略过。但她还是很没有出息地依赖着这唯一一个会给予她新奇经历的人，恐怕蓝染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与她接触。而为了这份依赖，她愿意去忽略其他的种种疑点。
衣服总算在一个月里赶出来了，吟看着也觉得还不错：最外层是吟心心念念的蓝染工艺染制的斗篷，上面装饰有波纹和镜的花纹。里面一层是羽织，同样的蓝色调，但颜色更深更灰，带有饰领和饰袖。再里一层的和服是浅灰色，比翼裁剪的红色里子。
原本是主角的伞如今倒是成了陪衬，伞面是介于羽织和斗篷颜色之间的蓝，上面有满月、云、波纹的花纹，大概是为了呼应蓝染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名字。虽然吟希望最好不是。
说起来，蓝染的斩魄刀也是鬼道流水系，但作用倒是和他那可怜的，已经下落不明的队长有些异曲同工，也是干扰视觉，基于水波反射光线实现，好让敌人自相残杀。
如果说斩魄刀的力量来源于灵魂，吟只能说这两人恐怕内里都很阴险。但事实上，这两个家伙在护廷十三队的风评都还不错，那位平子队长的风评两极分化，有人称赞他性格开朗幽默，也有人说他是个怪人，至于蓝染，更是护廷十三队有名的温柔老好人，常年蝉联最受女性死神喜爱的死神榜首。
在监督下人把衣服包好送走时，吟突然冒出了一个似乎有些荒唐的想法：只怕有些人只是把恶念藏得深了些，或者针对的人少一些罢了，这些斩魄刀能力险恶的大概没有一个完全的好人，只不过那些称赞他们的人恰好不需要承受他们的恶念罢了。至于整个尸魂界会认为护廷十三队是正义之师，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不需要面对屠刀。
真是大不敬的想法。吟虽然在心里谴责了一下自己，可这个想法却从此埋在了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没人知道尸魂界大贵族家的公主刚刚质疑了一直保护自己的组织的正义性，但就在公主的礼物送出不久，她的母亲倒是发觉了这个礼物。
公主大人被叫到母亲面前那唯唯诺诺的可怜又顺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会产生大不敬想法的人，但这不会影响她将要受到的惩罚。
母亲再一次大发雷霆。吟已经发现只要是关于蓝染的事情母亲都会异常愤怒，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等下别让上次挨巴掌的那半脸再挨打，哪怕换一面也好。
幸运的是，这次吟没挨打。不幸的是，吟要被无期限关禁闭，直到她学完所有鬼道。
未至及笄之年，年纪相当于真央一二回生，封印世家的公主被要求完全自学学会所有的鬼道。吟绝望地服从了她一直都在服从的母亲，乖乖进了有平常人家整个大的小黑屋，开始以年计的禁闭生活。
另一边，暂时还不知道小公主现在这一时刻的遭遇，正在实际处理五番队队长工作的副队长蓝染惣右介，在并未要求裁定新衣的情况下收到了新衣服。
面对这种不合理的情况，他当然是选择在私下里拆开包装，然后就看到了明显是贵族手笔的一套考究的和服，附带一把伞。
看到伞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手笔。虽然再没去过远山家，但是他对远山吟的斩魄刀始解，或者说她的近况了如指掌。这一次，他的小公主终于用出了贵族的手段：特权、买通……等一系列听着就让人联想到贵族腐朽黑暗的词语出现在了她的身上，而原因，居然是送给他一件礼物。
她变了吗？或许是吧，她已经学会利用尸魂界潜在的规则；又或许不是，因为她没有在用这些手段破坏表面上的公平。
蓝染把这一身衣物放在衣柜最深处。他最近很忙，当然不止是因为手上多了五番队队长的工作，更多还是因为他在处理那天实验的数据——用他自己的队长等人进行的虚化实验的数据。
自从上次在远山家拦下催眠仪式，他的好老师终于开始动用自己的一切能力阻止蓝染在远山家见到吟，可她大概不知道关不住的鸟儿自己飞出去落入了他的网。
他有真的想过催眠他的公主吗？或许有过，但现在他已经不会做出这样无趣的决定了。
远山吟，这个被外界形容为不懂事、没规矩、偷懒耍滑、不爱读书、从不好好学习礼仪舞蹈等等贵族女子课程的任性公主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她很聪明，但不会把这些才智用在她不感兴趣的事情上。
所以，要不要偶尔提醒一下心思细腻的小公主，让她自己去发现一些事情的真相呢？对于了解蓝染的人，答案已经写在他的表情上了。
……
吟被关进小黑屋几天后，母亲就被山本总队长召去执行秘密任务了。这对吟每天的生活影响倒不大，她还是不能出院子，还是要自学许多鬼道，也还是见不到外人。
起初她还想着努力快速学完所有东西，争取赶在母亲任务归来前解开禁闭，几个月后她就逐渐认清了这种做法是不可取且影响效率的，于是她开始调整正常的作息。甚至由于实在见不到能说话的人，她竟然养成了阅读的习惯。
当然，几年的时间里她还在继续修习始解、斩术、鬼道和弓道，只是，在基本掌握了现有的始解水平之后，她就停止自己所有战斗能力的修炼，更不用说去尝试习得卍解。
她不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努力变强了。
母亲不在，连归期都渺渺无期。而失去了母亲的吟只是一个远山家里不需要战斗、也不能继承家族封印术的次女，或者说工具人。
之前她努力变强的原因大概有两个：获得母亲的认可、欺骗自己自己会属于战斗者之列。但现在，前者，她只怕几年都不能相见，而后者——她与战斗唯一的联系大概只是和白哉的一纸婚约。
因为“要成为朽木家家主夫人”这个牵强的理由，多年前的蓝染说服母亲同意她学习斩术。可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一样好骗的吟知道，母亲会答应她绝不是因为这个牵强的理由。
要成为朽木家家主夫人又如何？说到底，她作为白哉的妻子作用其实很简单：管理家庭、出席宴会、生育后代。这里面，没有对于战斗力的要求。
所以，当年的母亲只怕在应付她尽快离开，离开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至于蓝染，不过是明白这一点而做了个顺水人情。
说到底，她的战斗力从来没有用武之地。
那段时间，她一直被一个梦魇困扰：她重获自由的原因不是她学完了鬼道，而是白哉及冠礼、和白哉的订婚甚至婚礼、朽木家叫她出去学习管家能力。总之，获得了所谓的“自由”后她就要永远脱离本来就不曾拥有过的战斗生涯了。
不得不说，吟猜对了一半。她下一次出门的确是在学会所有鬼道之前，也是因为朽木家，但她不会立刻迎来女主人的生活。因为原因是：白哉的父亲朽木苍纯去世了，她作为朽木白哉的未婚妻，要跟随远山家的成员出席葬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差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