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双殛之丘 ...
-
“半小时前。”
！
是了，她现在还在清净塔居林，仔细感知露琪亚的灵压也没有异常，一切都来得及。
起身走出几步，刚要用瞬步，吟倒是想起身后那位大活人——他完全不拦着自己吗？
说起来，这次的事件他几次抓住她，又几次轻易放走，完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总不至于是猫捉老鼠，用爪子逗弄几下，放掉再抓。
犹豫的片刻里，吟感知到有访客来到此处——市丸银和雏森桃。经历了那天晚上的混战，雏森那孩子怎么还敢单独和市丸银待在一起？也是，她恐怕并不知道在她昏迷后市丸银差点杀了她。
瞬步移到门口，吟还没组织好语言，雏森却先回头问市丸银：“这就是你要我见的人？”
“当然不是她啦。”
与此同时，雏森似有所感，抬头正看见换上一脸温和微笑的蓝染，当即扑进对方怀里，原本面对吟有些复杂的神情也被激动的泪水替代。
……蓝染的迷惑行为吟越来越看不懂了。至少在之前，雏森根本没在蓝染的计划里起到任何关键作用，更不知道任何真相。
“他又在演什么？”吟既不想看、也不想问蓝染，转头问市丸银的语气不善。
“这个嘛，当然要看蓝染队长心情。”
来不及追问或者谴责市丸银的回答，长刀刺入血肉的声音结束了不远处的温馨小剧场。蓝染的表情高深而冷漠，随手甩掉刀上的血，而雏森桃倒地之前还一脸难以置信。蓝染与吟擦肩而过目不斜视走向市丸银，而倒在地上的雏森伤口处涌出的血液很快积成一片仍在继续扩大的血潭。
如此有冲击性的画面几乎把吟冻住，她愣在原地，雏森的血蔓延到鞋上才受惊般后退一步。
这样放任不管，雏森会死。
这种意识终于后知后觉出现在吟脑中，可随之而来的是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她根本不会回道。
吟还呆愣在原地，真的可以冻住她的灵压已经到来。几乎是前后脚跟来的日番谷发现了雏森的惨状，视线在吟、市丸银、蓝染三人之间徘徊。
就在吟以为她要因为距离受害者最近先被波及时，蓝染轻飘飘说了句：“被你发现了。我应该把她剁成碎块，毁尸灭迹的。”
质问、痛心、疑惑……日番谷一系列情绪最终因为蓝染一句“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定格成暴怒。
日番谷卍解的寒气充满整个房间，还在半宕机状态的吟一开始忘记用自己的灵压抵抗强烈的冰系灵压，双脚被冻在地上。低头用鬼道去除脚下的冰，再抬头，日番谷温热的血就拍在她脸上，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吟抬起手，擦拭自己的脸颊，可湿滑的液体似乎怎么都擦不掉。她看见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日番谷，几乎被从肩膀斩成两半……
吟的面前闪过很多画面：雏森桃身下的血潭、折翼的日番谷、血腥的地下会议室……这些场景不断重复，最终吟不管不顾冲出这个空间时甚至对几乎撞到的四番队二人视而不见。
无头苍蝇般瞬步冲出一段距离，迎面吹来室外的风打得吟稍微冷静下来。
她明明早就知道知道他的本性，也已经见过地下会议室的惨状，可是……亲眼目睹屠戮过程和之后直接见到血腥结果是两回事。在这次的事件之前，她甚至连血腥场面都没见过。
双殛上黑与白的灵压刚刚散去，白哉和黑崎一护两败俱伤；其余各处的战斗也几乎都恰如其分消耗完彼此——正如蓝染所期盼的那样。唯一的例外大概是山本总队长和两位爱徒的对峙，师徒三人似乎没舍得真的动手。
露琪亚……如果把露琪亚送到那边，浮竹和京乐能拦住质疑行刑的总队长吗？可现在除此之外任何方案都毫无阻止蓝染的可能性。
打定主意，吟瞬步向露琪亚和阿散井的方向移动。路上，吟注意到还有一个人也在向着同样的目标前进——难得没和狛村队长一起行动的东仙队长。他那种死心眼的人，应该也是认可处刑的人吧？
在真的与东仙要对峙的那一刻，吟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虽然生活甚至战斗都没有任何问题，但东仙要是个盲人，看不见镜花水月仪式的盲人。
可就在不久前，这位不会中镜花水月的人还去近距离接触了“蓝染的尸体”而没提出任何疑问。现在想来，市丸银在四十六室向吟模仿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东仙要。
想通这一点，吟直接始解战斗。
蓝染的团队里如果有什么诚实的人物，那一定是东仙要。这位队长平日在护廷十三队工作就算兢兢业业，使用的几乎就是他原本的实力，再加上此前对战更木剑八受的伤，现在完全不是吟的对手。
可在最后一击落下之前，那些血腥的画面再一次在吟眼前闪回，吟不得不停下动作，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落入与曾经那个在流魂街的夜晚相同的状态。
就在吟停滞的一瞬间，东仙瞬步移动到露琪亚附近，白色的带子形成的半球包围住他们三人，一瞬间就连人一起消失不见。这种转移不像瞬步会留下灵压轨迹，倒像是无视距离的瞬间移动，不知道又是谁研发出来的黑科技。
三人的灵压重新出现时已转移到双殛之丘，同时同一地点冒出来的还有蓝染和市丸银的灵压。是最重要的东西必须亲手拿到，还是根本就打算拿完东西就整个团伙一起跑掉？
阿散井之前恐怕带着露琪亚跑了很久，现在这个位置距离双殛非常远。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也钻到那个带子围成的空间里。
……吟只给自己一秒钟甩刀发泄怒火，就连用瞬步向双殛冲去。
路上，黑崎一护、阿散井两人的灵压突然暴涨又瞬间寂灭，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受住蓝染一招。待到吟气喘吁吁终于爬上双殛之丘，远远望见蓝染异化的手臂已经穿过露琪亚的胸口。
名为“崩玉”的物质还是被他拿到了。
露琪亚的灵压还算平稳，取物的过程似乎并未影响到她的灵魂。
吟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蓝染下达除掉“已经没用”的露琪亚的命令。
不可以……
吟冲到市丸银面前，始解状态的雨中仙伞面打开，挡住骤然伸长的神枪。神枪速度太快，骤然被封印也捅破了伞面，堪堪在吟胸前停下。在那个几乎要决定生死的瞬间，吟因为连续使用几百个瞬步狂跳不止的心脏几乎停了一拍。
封印起效，已经伸长的刀身在水环压制下突然复原，市丸银也因为强大的后坐力踉跄一步，低头看着刀上的水环若有所思。
在尚未分出胜负时背对对手是愚蠢的，可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想急切地回头查看露琪亚的情况。还好，拖着一身伤的白哉及时出现，把露琪亚从蓝染手中救了出来。纵使局面未定，吟还是因为阶段性的成功松了一口气，身体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但握着伞的手已经因为极度的紧张止不住地抖。
意料之外，蓝染没有追击已经到达极限、可以被轻易消灭的白哉，反而看向几步外的吟，“何必露出这种表情，你前几天可没有这样在意他们，甚至不愿和他们分享你早就知道的情报。”
没理会他的挑拨离间，吟已读乱回：“那我该在意谁，你吗？”话语间，吟缓缓把视线转移到蓝染身上，随手甩了下伞，让充沛的水系灵压重新布满伞面。
蓝染没有接话的意思，二人相顾无言，愤怒地冲上来质问蓝染的狛村队长打破了沉默。狛村使用始解“天谴”，召唤出巨大的手臂持巨刀砍向蓝染，吟则上前出伞挡住蓝染的刀。
无法使用武器格挡的蓝染从容抬手，仅以单手就接住了威力巨大、将地面震裂的刀刃。但今天已经受到太多冲击，见怪不怪的吟并未为之惊讶，反而感觉到不远处如蛇锁定猎物般锁定在自己和蓝染刀刃相抵处的视线。
吟此刻只能单手持刀，力量本就不足被蓝染轻易压制、击退。
意识到仅凭始解无法对蓝染造成任何伤害的狛村趁此机会使用卍解，而蓝染冷笑随口用无咏唱的破道黑棺锁定狛村。
但这一次，吟使用“贪泉”封住蓝染的鬼道，将能量以斩击返还给蓝染，“今天你刀下的受害者已经够多了。”
威力巨大的攻击被蓝染用瞬步轻易躲开，“你似乎在责怪自己在清净塔居林袖手旁观，却连‘我不会再允许出现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类的保证都不敢说。”
狛村还要反击，被状态恢复了一些的东仙阻挡，而蓝染则利用这个空档用鬼道灵压压制、无效化雨中仙的封印灵压，还不忘向斩魄刀被封印后彻底不干活的市丸银说明：“公主的斩魄刀能力很好破解，以能够消耗水系鬼道的属性鬼道抵消掉水环就好，注意控制灵压剂量。”话语间，镜花水月刀身上的水环被他轻易抵消，他随手将解除封印的刀刃向下。
不远处的市丸银并没有尝试的意思，“需要数倍于封印使用的灵压才可以吧？还要精通鬼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蓝染队长一样轻易做到。”
吟无意插手狛村和东仙的战斗，暂时只是保持战斗姿态静立，“这是你当年指导我始解使用时就研究好的对策吗？”
“一切能力都有规律可寻，未必要亲自研究每一个具体的能力才能发现对策。”
他的话看似冠冕堂皇，可吟很清楚这恐怕是真的。蓝染出众的不仅是各项基本能力，还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快速应变能力。这样不行，寻常手段根本不可能对他生效。
“事到如今，还一副好为人师、诲人不倦的样子，你不累吗？”事到如今，吟只有一种手段还值得一试，但必须找机会……
“看起来，我的第一个学生对我的教学很不满意。”
“你做出那些事的时候，竟是以我的‘老师’自居吗？”气血上涌的话脱口而出，但此时此刻，这样的指责不会对战斗有任何作用。于是，吟嘴角挂着嗤笑话锋一转：“你怎么会是我的老师？”
“你分明是我的治疗师、监护人、恋慕者、欲望对象、人生导师、唯一的访客、最恨的敌人……没有你的音信我痛苦得要死，对你爱恨交织到必须亲手杀了你再昭告天下，我实在太在乎你，现在只想回你身边，满意吗？”话语间，吟一步步走到蓝染面前，直到将受伤的左手搭在他身上才停下。
似乎没料到吟会突然做出这种行为，蓝染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只是低头看了眼吟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话语意味不明：“他们会当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自己都分不清。他们当真不好吗？失控的疯女人，你给我安排的不正是这个角色？”说话的同时，吟默默解开左手上蓝染留下的缚道，用受伤的左手攥紧了蓝染的衣襟，血液从裂开的伤口涌出，流到蓝染身上。
蓝染皱眉，想抬手握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限制住了动作，血色的锁链爬上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牢牢锁住。“这是，用类似一刀火葬献祭身体部分加强鬼道强度的手段，消耗你的血液加强缚道强度。”
他反应得好快。但是，缚道已经完成了，要怪就怪他自己之前走神中招。
“寻常鬼道应该对你无用，但现在你不是在演戏吧？装作不能动，然后反手捅我一刀。”吟抬眼望着对方的眼睛，说实话，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她也只能自认倒霉，现在已经是她最后的手段了。
“公主总是对自己的鬼道水平妄自菲薄。”
“怪不得蓝染老师在真央人气超高，安慰庸才有一手。”吟很想假笑调侃，可却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真实的笑意，那种孩子般纯粹的快乐是那样强烈，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很高兴？”
“是啊，高兴到现在被人乱刀砍死也不愿意放手。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你带着我的手臂当挂件了，”这样说着，吟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并不美观的画面，“就算是你这样的万人迷，胸前挂着血淋淋的手臂恐怕也会影响人气。”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双殛之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