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旅祸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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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宜潜行。
没有灵压、没有身影，连带起的风都是克制的。
六番队队牢的守卫本就昏昏欲睡，现在被糅合“白伏”的特殊鬼道催入了深沉的梦乡。
效果很不错，要不下次给失眠的自己用？
吟略加停留，结束观察就径直走进牢门，开锁时连声音都没发出。不过，走到露琪亚身边挨近时，这段时间精神也很是紧张的女孩还是被惊醒了。
过近的距离、有人接近，存在的气息还是无法完全掩藏吗？
收起视觉伪装的鬼道，吟声音很轻：“是我。”
“吟大人？你没事真是……”露琪亚说了一半的话止住了，视线落在吟和服衣领下露出的皮肤上：电击过后的留下的烧伤痕迹并没有恢复，可能也并未得到过治疗。
看出露琪亚的想法，吟语气轻松，并未特别出言宽慰，而是陈述事实：“不过是看上去严重的小伤，没恢复也只是因为我不会回道罢了。”
不想对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吟紧接着提问：“这段时间封印司有人来查看你的情况吗？”
见露琪亚摇头，吟暂且放下心。现在她不能回封印司坐镇，一直担心原先被压制的保守势力卷土重来，做出些打压真央派、刁难露琪亚之类远山家看不顺眼囚犯的事。
但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现在露琪亚还在六番队的地界，应该不会有人冒着得罪白哉的风险搞事。可刑期临近时露琪亚按规定要被转移到远山家势力范围的忏罪宫，那时候他们可未必不敢刁难。
有朽木家作为靠山的露琪亚尚且如此，封印司里的真央派更是……如今崇羽已死，吟在远山家的未来朝不保夕。一旦有机会，吟一定要先给这些当年因自己一己之私被选入封印司的手下留条好后路。
“吟大人果然是因为我的事情和家族产生了分歧，才被迫退隐的吗？”吟长久的沉思让露琪亚产生了一些联想，此刻会这样问出，只怕这种说法已经满城风雨。
吟只是摇头，走上前开始仔细查看露琪亚的情况，过了一小会儿，吟想起这样可能会让露琪亚误会自己只是在安慰她，才略做解释：“你我都不过是被算计的棋子，始作俑者还藏在暗处。”
她如果真是因为对朽木家的态度和远山家主流意见不统一而被家里软禁，倒是好办。大不了彻底和本就关系摇摇欲坠的家族翻脸。
可惜现在传言沸沸扬扬，而远山家毫无反应……恐怕是崇羽已死的信息差被有心人利用，不仅掩盖传言的漏洞，还让远山家余下人相信她是被崇羽暗中派人软禁。
而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只有蓝染。
远山家此前已经默认他们以为的家主夫人被护廷十三队总队长秘密扣押，只是权衡利弊默认家主夫人成为人质。但远山家和护廷十三队的关系已经极度紧张。如果此时吟再被坐实也被总队长扣押，不知真相的远山家很可能直接与护廷十三队对立——他们并不知道晓梦篡改记忆下的内幕。但现在，她的失踪成了远山家内部的矛盾，紧张的关系不会恶化到一触即发。
吟不觉得蓝染这样做是为了给总队长打掩护，他连四十六室都屠尽了，哪里还有好心默默为上司排忧解难？恐怕是他有什么目的不希望远山家现在就对护廷十三队发难，在现在这个，其实已经失去中央四十六室和实际家主的，最虚弱的时机。
除此之外，现在瀞灵廷其他人以为她被远山家软禁了，远山家以为她被崇羽扣下了，总队长或许发现她逃狱但不能声张……这种局面很适合有人黄雀在后抓住她这位现在没人找的封印总司。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市丸银之前的行为就值得玩味了。
思考有了结论，检查也告一段落。
吟的手指顺着露琪亚灵体的异常游走，最后锁定在她胸口的位置——有异物。
伸直、并拢的指尖直戳，胸骨坚硬触感的阻挡让吟回神。分离灵魂异物质是极为困难的课题，她现在只靠鬼道锁定位置已经是极限，做不到取物。
“抱歉，”回过神的吟起身后退一步，和已经微微颤抖的露琪亚拉开距离。吟开口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甚至因专注而有些攻击性的行为：“我刚刚解开你身上的封印了，你本来也几乎没有灵压，没必要再用一道封印。我也做了掩饰，之后封印司的人即使再检查，也看不出你灵压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
此话不假，吟不能顶着风险去拿可能存在于被重重封锁的技术开发局里那具浦原喜助提供给露琪亚的义骸，就解开露琪亚身上的封印限制，查看她在远离义骸的情况下是否能逐步正常恢复灵压，反证义骸是否有问题。但这个过程根本没费多少时间，余下时间吟都在用鬼道仔细扫描露琪亚的灵魂，寻找那个在吟推理中浦原喜助留下的实验痕迹。现在，她也的确找到了。
那异物被结界封锁，无法探明内部具体情况，而且隐藏在灵魂深处，用一般手段根本不能分离出体外。
怪不得是双殛之刑。吟现在很确定，蓝染的目的正是得到被浦原喜助藏在露琪亚灵体内的这个未知异物。为此，他要让露琪亚受极刑而死，灵魂整体被高温燃尽，只剩这块在他预计中不会被双殛高温焚毁的异物——不必费心剥离。
……
吟竭力控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逐渐冰冷的灵压。
人命在他们眼里原来真的一文不值。
离开前，吟还是尽量收住自己的灵压、做好表情管理，轻轻拥抱了露琪亚一下，也许因为自己心里都毫无底气，只能在看不见彼此表情的拥抱中轻语：“我现在没办法安置你，抱歉不能直接带你离开。”
吟不能坐视露琪亚成为两个科学疯子斗法的牺牲品，但她现在自身尚且苟且于地道和密室，没有能力再保护一个没有灵压、还被人盯上的囚犯。
说完，吟飞快整理好伪装，退出牢门复原现场，始终也没敢看露琪亚的表情。
回到密室整理完自己，已经是后半夜。吟躺在用窗帘等各种布料临时搭出的床铺上辗转难眠。犹豫许久，也还是没对自己使用使人昏睡的鬼道。
第二天，吟是被传到密室已经很微弱的警报声吵醒的。有旅祸入侵尸魂界了。
疲惫不堪的身体挣扎着还是爬了起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吟已经完全治好了起床气。继续用意志支撑久未好好休息、也没处理小伤的身体，吟需要去调查现状、掌握目前情况。
隐身走在瀞灵廷靠近护廷十三队办公区的街道上，无需特地打探，旅祸的情况已经被叫嚷的死神们传个遍。
吟循着他们的说法来到白道门前，隐约能察觉到被落下的杀气石墙壁隔开的灵压——对面有黑崎一护那标志性的混乱灵压。
浦原喜助有对策了吗？居然派遣未成年的人类小鬼来闯尸魂界……也是够没底线的。
除此之外，值得注意的是——市丸银好像是早有准备般，也出现在了附近。
很好，这次是蓝染惣右介和浦原喜助隔空斗法，两个早有准备的阴险家伙没一个自己出面，全躲在暗处调兵遣将。
此处人多眼杂，吟不能贸然出手，只能一边在心里谴责两个始作俑者，一边感知一行旅祸的灵压。四个陌生的灵压，其中最强的就是黑崎一护，他的灵压已经从之前那种快要消散的状态恢复了。根据黑崎一护和看守白道门的兕丹坊战斗时的表现推断，即使是他的下限也有席官水平，上限……不排除有达到队长级门槛的可能性。另外三个人类的灵压也至少有席官水平。
浦原喜助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在现世找到这么多具有和死神战斗能力的人类倒是厉害——这三人的灵压在浦原商店里没有痕迹，应该不是浦原喜助自己捏出来的人。除了这四个应该可以归为“人类”的灵压，还有一个上次在现世让吟忽略的个体，应该是猫形态的夜一。
天杀的浦原喜助！自己不敢来尸魂界，却要夜一以身涉险。
隐身形态的吟就站在那里，因为用鬼道和道具让自身成了无人能看见的角落，所以即使从灵压到脸色都跟着思绪变换不停，也没人能发觉。至于这些变化，总归多是负面。
而这种负面情绪，在市丸银出手击退旅祸一行到门外、随意斩断手无寸铁的看守一臂时达到顶点。
他还是那么喜欢挥手告别。在对市丸银丢出一道被曲光隐形的鬼道时，吟忍不住想。
市丸银一击驱逐旅祸的攻击潇洒极了，之后突然收回手扶肩的动作也没什么好狼狈的，不知情的人只当他是做动作时抻到了肩膀——那并不是什么歹毒的攻击，不过是特别融合部分破道特性，附着时带着强烈刺痛感却不会真的造成伤害，而鬼道主体只起到定位作用。灵压痕迹可能作假，但现在，吟第一时间掌握的只会是市丸银真实的行踪。
鬼道虽然是隐形的，可攻击方向大致可以判断。市丸银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看向吟的方向。他常年战斗，对攻击来源的判断很准。于是，吟再一次看到了市丸银微微睁开的眼睛，这次是在阳光下，吟能看见，那是一双澄澈的浅蓝色眼眸。
这次，吟无视市丸银之后的任何反应，在不耽误继续搜集信息的情况下逃得飞快。
根据灵压，旅祸什么事都没有，可能伤都没受，市丸银倒像是故意放人；根据四周队士的议论，市丸银身为队长贸然出击，不合规矩，后续可能还要向总队长解释说明。
蓝染安排给市丸银的，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次还莫名其妙挨了她一击，也是怪倒霉的。虽然这样想，但吟毫无负罪感，只想找机会再给蓝染和浦原喜助一人来一下更重的，否则不够公允、有失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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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瀞灵廷某处隐秘场所，两位演员正在准备明天的剧本。
“蓝染队长，我今天去白道门阻拦黑崎一护时，险些遇到不测。”市丸银语气夸张，可伸手揉肩膀时却险些揉成了另一边。
“那孩子还没达到这种程度。”翻动书页的声音因指尖的流连而听起来轻微、绵绸，频率均匀、节奏规律。
“是对照组的那位大小姐。躲在暗处，这次倒是不直接冲上来了。”
翻书声停顿了，片刻后又重新响起，却比之前干脆，翻书声的音量也略高几分。“你这次倒是没有试图隐藏她的行踪。”
空气凝固了一瞬，但无形的暗潮涌动在两人之间。
再度开口，市丸银的语气褪去了故意装点的情绪，叙述的内容也简略无华，却岔开了对方的上一句质疑：“是定位鬼道，我没法抹掉。”
“那就留着吧。”书本合上发出一声轻响，整件事情也被轻轻揭过了。
如果不是这时候接话可能又要让氛围转向僵硬，市丸银倒是很想指出蓝染的心情突然变好这个事实。恐怕是想到了什么反向利用这个定位的手段的方式，以及，那位大小姐落入圈套后的事态发展吧……虽然这些年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可这位“好上司”的恶趣味还是没法让市丸银习惯到忽略。
他都故意放掉人一次了，这次可是远山小姐自投罗网。这样想着，市丸银放下手臂，不再按揉只有一开始被鬼道击中时有些痛感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旅祸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