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消散的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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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医院
一路风驰电掣的诸星大，满身是血地抱着白石晃司冲进了医院，秋濑昭原本正准备小憩，看到诸星大怀中的人后，立刻匆匆迎了上去。
“kouji这是怎么回事？”秋濑昭慌乱地将人推进内室，险些拿不住药。
诸星大皱着眉说道：“是任务里被人设计喝下了含酒精的东西。琴酒说他对酒精过敏，但我看kouji的症状不太像……”
“他是疯了吗？”秋濑昭喊了出来，“明知道有酒精他还敢喝，过敏对他现在的身体意味着什么，他难道不知道？！”
吼出来之后秋濑昭才察觉失言，愤恨地闭上嘴开始调配药剂。诸星大沉默地看着他调了十几种，从内服到注射，再到点滴，一直到清晨秋濑昭才停下。
“呼……好在是临时控制住了。”秋濑昭擦着一头的冷汗，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诸星大一样守了一夜，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他看向秋濑昭：“秋濑君，kouji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酒精的过敏有这么严重吗？”
秋濑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这些东西，你身为恋人难道还要问我这个医生吗？”
诸星大皱眉。他原本以为能趁这个时候跟秋濑昭套话，没有想到他的防备居然这么深。
看到诸星大的反应，秋濑昭反而平静了些，只是假笑着同他说：“诸星君，你应该很清楚kouji在把你当做谁，他会为谁做到这种地步，我劝你还是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比较好，追究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
又是琴酒。诸星大握紧了拳头。
每一次诸星大都以为已经抓住了白石晃司的心，可是只要遇到选择，白石晃司从不犹豫。
诸星大虚伪地应付了秋濑昭几句，就被他以病人需要静养的理由赶了出去。
……
这次的代号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除了伤了个副考官，所有计划都十分顺利，诸星大、安室透、绿川光，每个人都在任务里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安室透的情报仅次于诸星大，但任务计划是他做的，虽然那杯让副考官过敏的东西是他端过去的，但他大可以说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么私人的消息，而且东西是山口组准备的，他也只是负责端过来。
而诸星大面对必须加速突进的情况，率先干掉守卫到达现场，行云流水般完成任务；绿川光地速度稍慢片刻，但是收尾没有一点漏洞，全程动手也都足够隐秘狠辣。
三个人很快便收到了得到代号的消息，就在任务结束后的第三天，甚至有传言说组织boss亲自看了这次任务的事报告，且十分欣赏诸星大，说他有成为组织干部的潜力。
诸星大看着手机里传来七只乌鸦的歌谣，有些错愕。发信人作为组织的boss，未免过于亲切了，不仅夸赞他能力过人，甚至还提到考官对他很满意，想要和他搭档，询问他的意见。
诸星大先是想到了琴酒，随即将这种不可思议的猜测甩出了脑袋。做这种事的人只可能是白石晃司。
先不提他怎么把评价绕过了琴酒交上去，最重要的是，现在才刚过去三天，白石晃司那天伤得那么重，是怎么完成的报告并且做了这么多算计的？
诸星大带着一肚子的怒气驱车驶向杯户医院。
……
还没进门，诸星大就听见秋濑昭的办公室里传来的怒吼。
“白石晃司！如果你让我救你就是为了这么作践自己，那我当初不如让你死在手术台上好了！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吗？琴酒对你而言就有那么重要吗？我和宫野姐妹加起来，在你心里都比不上他一点是吗？”
秋濑昭很少这么失态，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抢救回来的人，会这样对自己，才养了三天，白石晃司连坐都坐不起来，却还是在琴酒一封邮件过来之后，在手机上完成了报告。
发现白石晃司病情加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配药出现了问题，直到他看了监控才明白，原来只是因为白石晃司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罢了。
秋濑昭只觉得说不上来的悲哀，他劝诸星大的话，其实应该说自己才对，明明早就知道白石晃司对琴酒有多偏爱，他却还是像白石晃司喜欢琴酒一样，喜欢了白石晃司这么多年。
即使是现在，看着白石晃司带着哀求的眼神喊出来的Akira，他还是该死的心软了，一如过往的无数次。
“Akira，就再帮我这一次吧，好不好？”白石晃司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秋濑昭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泛着光，跟白石晃司的眼睛很像，他不敢看白石晃司的眼睛，可对方细微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还是如同惊雷。
“哪一次我没有帮你呢，kouji？”秋濑昭闭上了眼睛，“就当是为了你想要瞒过琴酒好了，如果你现在出事，事情就根本无可挽回，根本没有办法瞒过去，所以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嗯……咳咳，这次本来也是意外，抓住这次机会的话，后边就不用再担心了，我也是为了一劳永逸……”白石晃司小声地解释着。
秋濑昭险些被气笑了：“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自己吗？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散散心。记得遵—医—嘱！”
推开门的秋濑昭看见靠在一旁墙边的诸星大的时候，差点条件反射般动手，看清楚人了以后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他关了身后的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向诸星大：
“要喝一杯吗？”
诸星大抬眼，神色不变地回到：“可以。”
……
秋濑昭带诸星大来的是家不大不小的酒馆，老板和他很熟，还特意为他留了包间。
诸星大沉默地看着秋濑昭开了瓶伏特加，开始调深水炸弹。秋濑昭毫无疑问就是来买醉的，拒绝不了白石晃司的他只能无能狂怒。
诸星大整个人仿佛分成了两半，一部分在喝酒，另一部分却在思索用什么样的态度能引得秋濑昭说得更多。
要把自己放在比他低的位置，秋濑昭也认识了白石晃司十几年，又有这样的秘密；要对琴酒表达恶意，这部分完全出自真心；最后再十分心痛地问出那个问题：
“哈，说到底，我们都比不上琴酒，可他又偏偏要躲着琴酒，为什么？”
秋濑昭的酒量并不差，可人是不能喝闷酒的，带着情绪喝酒尤甚。他此刻正处在半醉半醒间，闻言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大笑了起来，拍着诸星大肩膀说道：
“因为白石晃司是个傻子。”
秋濑昭看着诸星大不以为意的表情，终于不再克制保密：“只是为了不让琴酒有可能为难，就瞒住自己在任务里被陷害被俘，拷打之下几乎要死了也没有吐口一个字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伤得几乎要死了，还想着不拖累琴酒，自生自灭的，不是傻子又还能是什么？”
诸星大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及时捧哏，可秋濑昭也已经憋的够久了，此刻看着一无所知的诸星大，忍不住带着优越感和一点点同情，借着酒劲继续说了下去：
“也还有一种可能，是贝尔摩德说的，她说白石晃司根本不敢面对琴酒一定会把组织利益置于他之上的现实，如果知道琴酒爱他，却也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忠于组织忠于boss的话，他会崩溃的吧。”
“他不怕身体上的痛苦，那次任务失败被抓，他几乎全身的骨头都断过一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药剂搞得几乎要废掉，他也挺了过来。但如果是琴酒来呢？如果kouji真的厌倦了组织的生活，想要离开，看着琴酒对他失望的眼神，看着对方行刑，你觉得白石晃司受得了吗？”
诸星大手劲大得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杯子；“就因为这个？这也值得他这么做吗？”
秋濑昭怜悯地看着诸星大：“对于白石晃司来说值得。你知道朗姆为什么偏偏对他下手，为什么偏偏敢对他下手吗？”
秋濑昭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白石晃司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秋濑昭甚至都不敢碰他，但就算是这样，白石晃司还是挣扎着跟他说着：
“把伤情报告改成不致命，求求你了，Akira。”
秋濑昭无法理解，几乎濒死的人却忍着早已习惯的痛轻轻说道：“没有必要了，是我蠢，可组织更不会留一个无用之人，这不只是为了Gin。”
这个理由说服不了秋濑昭，一旁的贝尔摩德却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
“就听Anisette的吧，我最后交上去的报告，会按照秋濑医生的调整写的。”贝尔摩德顿了顿，“就当是可怜你真的爱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谢谢。”
白石晃司坚持不肯晕过去，秋濑昭没能顶得住他的眼神答应了，那就是整件事情崩坏的开端。
……
秋濑昭又灌下去了半杯酒，他已经不知道在喝什么了，在这个同病相怜的人面前，他再也压抑不住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话。
“琴酒当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但你说，要那种感情有什么用，哈？要想和那种人在一起，就得在这种该死的地方熬一辈子，哦，还中途随时可能会死，跟琴酒一样以组织利益优先，去他m的！”
秋濑昭口无遮拦。
“你知道吗？kouji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想要表白，在信封上写了琴酒的名字，结果琴酒看完外边直接丢到了垃圾桶，是我捡回来又骗他的。”
秋濑昭喝到最后，几乎趴在了桌上。
“就算这样kouji也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他拼了命地跟着琴酒做任务，就因为一次对带着孩子的母亲心软，没有当面射杀对方，就被琴酒冷暴力那么久，从那以后，每次任务都要逼他动手，美其名曰锻炼他，哈哈哈哈哈……”
“那次任务也是，如果不是因为kouji一直只忠于琴酒，几次拒绝朗姆，惹恼了他，boss也防备琴酒和kouji的组合太强，一次任务失败怎么会到那种地步。”
“boss或许没想让好用的工具死掉，只是想削弱而已，可朗姆有自己的打算，更何况他有恃无恐。任务是kouji自己失败的，虽然他派过去的搭档隐瞒了东西，可他完成了任务，只是没营救搭档而已。他们都知道琴酒是永远忠于组织的。”
“朗姆本来是打算要让Kouji死在那次任务里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很清楚，就算他动手，琴酒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你以为朗姆会在乎一个两个下属的命吗？那些人和Kouji没有任何可比性。”
“你以为kouji不知道吗？哈哈哈，他知道，但他一直自欺欺人，他知道，他都知道，甚至知道就算他做的再好，也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可就算逼到绝路，他也还是爱琴酒。”
秋濑昭夸张地笑着，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如果琴酒足够爱他，让琴酒知道真相只会让两派人对上，他不愿意；如果琴酒不够爱他，告诉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就这样自欺欺人，因为他隐约知道结局只会是后者。”
诸星大后半程全程沉默着，反正秋濑昭也已经不需要什么反馈了。
这些话足够诸星大拼凑出真相。
多么可笑，诸星大原本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白石晃司，可现在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对方。他想起白石晃司每一次轻描淡写的说起琴酒，说起他对琴酒感情的样子。
诸星大曾经怀疑过白石晃司是不是真的爱琴酒，因为除了瞒过去的执念，就只有那次演戏时的眼神能够窥见一点他的感情。
原来他只是绝望了，但又还爱着。
绝望地爱着。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消散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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