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契约主》此间游魂

5、Chapter 4 阴影之中

　　“你们......”
　　格瑞文拘谨地坐在车后座上，眼神躲闪着偷摸窥视前座的两位美女，不知所措。
　　左边开车的欧洲姑娘叫做卡莉贝恩·蒂拉·伊斯贝利，有着一头海蓝色的波浪长发，面容清丽，线条柔和，很有亲和力，身材曲线一等一的棒；右边副驾驶上坐着的是都合真理子，喜欢把长发扎成清爽利落的剑道马尾，神色淡漠，不苟言笑，与传统大和民族的姑娘不同的是，她的脸型并不圆润，更贴近瓜子脸，虽然胸部平平，但有着一双令人垂涎的长腿。
　　“两位姐姐，我们这是要？......”格瑞文弱弱地发问。
　　“少废话，我们把你救下来，自然不会害了你。”闭目养神的真理子冷然说道。
　　而比起性格冷傲的真理子，蒂拉就外向多了，一边开着车，一边附和地说：“真理子说的没错，咱肯定不会害了你的对吧，毕竟花了力气把你救下来。我俩带你去见一个人——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想知道些什么都可以问他，你应该有不少想知道的事情，对吧？”
　　说完，回头冲格瑞文比了个“wink”。
　　“额......希望吧......”
　　格瑞文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看向窗外，有点受不住她的媚眼。
　　............
　　时间稍稍往回一点，方才战斗的街道上
　　一个身穿漆黑风衣带着暗色面具的人站在碎尸和血花中间，默然兀立。偶尔掠过街巷的风掀起他的衣摆，寂静之中显得有几分凄凉，但又好像隐藏着无言的愤怒。
　　许久的静默后，他从后腰取下一支金属的短笛，凑近面具的嘴边，金属折射的闪光略微照亮风衣兜帽下面具的容颜，似乎是尖牙利齿的鬼面。
　　笛音幽幽地响起，其调低沉舒缓，音色又清亮婉转，好似夜莺泣鸣之声。安魂的曲调回转在惨烈的战场上，告慰已死的灵魂，安抚其间残存的幽怨。
　　曲收，面具人按住耳麦，另一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上头命令，这个目标由我们‘阴影’接手，暂定危险等级为‘A’，打扫完战场来三号点，作战会议。”
　　“明白，但考虑到本地可能存在‘巨人之足’的根据地，目标很有可能加入敌对组织。”面具人开口说道。
　　“这当然会纳入考虑，现在请做好你的工作。”
　　“了解。”
　　切断连线，面具人微微仰面，两手抬至胸前，后背弯曲，做出拥抱神明恩赐的姿势，同时口中低声诵念：
　　“幽远冥河飘荡的净化之炎啊！焚毁吧！解放虚妄与怨念中的不屈意志！”
　　伴随着神文的吟唱，深紫色的燃烧六芒星领域从他脚下扩展，连带着周围的环境都变得晦暗无光，充斥着阵阵阴风，仿若坠入阴世。被纳入领域范围的尸块与凝固血液上无端出现深紫的火焰，似乎是以血肉为基础燃烧，将这些痕迹统统毁去。
　　残余的血肉清理完毕，面具人又拿出一个灰褐色的晶莹球状物，将其按在地面上。土黄的光芒沿着地面扩散，随后，被猎魔小队炸得四下横飞的土石沙砾被奇异地力量牵引着重塑，归于原处，不一会儿便恢复了轰炸前的地形。
　　如此一来，这片街区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战斗一样，不会留下任何疑点。
　　............

　　“哒，哒，哒，哒............”
　　楼道的灯光略显昏暗，孔武有力的墨镜黑衣保镖靠墙站成两排，表情冷硬，虽然装修得古典高雅、富丽堂皇，但还是显得气氛压抑。格瑞文有点怯场，心里估摸着自己是不是进了□□辖区，两位姑娘倒是神态自若，穿着进来以前换好的礼服盛装出席，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
　　走道尽头，两名黑衣保镖为三人拉开厅堂的大门，昏黄的光线向内洒进一点，驱除了一米之内的黑暗，但其余的空间，依然被黑暗笼罩。
　　蒂拉和真理子径直走进黑黢黢的房间，格瑞文却在门口顿住脚步，犹豫浮现于色。可还没等他心里嘀咕，黑暗中就传过来一道幼嫩的童声：
　　“没什么好猜忌的，我既然派人救下你，自然是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你被‘圣堂’盯上，我可以庇护你，但你也要为我做事，这是等价交换。”
　　等这道声音说完，蒂拉和真理子两人立即提起裙摆躬身行礼，说道：“蒂拉/真理子，见过主人。”
　　“小孩儿？什么情况？”格瑞文泛起了嘀咕，满是疑惑：“她俩为什么会认一小孩儿做主人？卖身？我去！太邪恶了！”
　　但在明面上，格瑞文还是试探地发问：“可否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你得到的每一个答案都需要付出代价，这在庇护你的要求之外，你确定要询问？”
　　听闻此言，格瑞文沉默着，目光直直射进大门里的黑暗，却寻觅不到那道声音的主人，就连先前进去的二女也无法看到分毫，这片黑暗，阻挡了他的窥视。
　　他沉默着，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亲手杀死的“父亲”、神秘的魔鬼、不可思议的超凡力量、猎杀魔人的组织............
　　他根本不知所措，被各种猝不及防的事情推着向前。他想找到父亲，但又有多想呢？好像也没多想。他一无所有，却好像并不想拥有什么；他就像一个活死人，即便告别过去，也不知道如何迎接未来，只能行尸走肉地等待着突如其来的“未来”。
　　“我......确定！”
　　但冥冥之中，似乎从心底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引导做出选择。
　　“好，那么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孩童的声音好像上扬了几分似的。
　　“想必你已经听说过‘魔人’了，我们‘巨人之足’就是一个魔人聚集的组织，专门对抗神眷者设立的猎魔组织‘圣堂’。你也是一个魔人，你觉得你应该被杀死吗？只是流淌的血脉不同，我们也有办法做到压制疯狂的影响，可那些神眷者却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他貌似愤慨了起来。
　　“所以，‘巨人之足’成立了，全部由魔人组成，为每个蒙受‘圣堂’迫害的魔人提供保护，反抗神眷者压迫的组织！”
　　“但我们的总部在亚洲，这里的分部势力并不足以完全抗衡‘圣堂’，所以我能做到也只是庇护你。”
　　说完，他停顿一下，接着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

　　天色昏暗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彩再次将它装扮得艳丽照人，格瑞文插着兜坐在大楼的天台边缘，俯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集。这座城市遍布圣堂的眼线，很少有地方可以躲过搜寻。这栋伪装成高端舞厅的大楼是一处，平时甚至接待各路政客富商以作掩饰，除此之外，‘巨人之足’在本市的根据地也只有四处罢了。
　　他把能问的、想问的都问了，但代价却出奇的宽松，只是要求他加入‘巨人之足’并负责一些事务，亏他原本还以为这些□□样的家伙会要他一只眼睛、一根手指什么的。
　　蒂拉和真理子并没有和他一起出来，而是留在那间黑暗的厅室里。
　　“管那个小孩叫主人，那是这里的老大，难道她俩也是魔人？不像啊！之前她们救我的时候用的是神眷天赋来着。”格瑞文搁心里琢磨着：“不是魔人，却混在魔人组织里，还是老大的近侍......我去！难道真是卖身契？靠！太邪恶了！一小孩儿玩两个二十岁的妞，凭什么？换我来还差不多。”
　　格瑞文恶狠狠地吐槽顶头老大的荒淫无度。
　　......
　　与此同时，大楼内部，方才的房间中，绝对的黑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色调的烛光。一张雍容华贵的高背座椅立在中央，格雷迪端坐其上，双腿交叉，一手拿着指挥棒，像是个顶级的指挥家一般挥舞着双手。
　　而在他座前，六位姿容绝佳的女子各着盛装，操作着不同的乐器，配合格雷迪的指挥演奏着一曲奇诡的乐章。真理子、蒂拉分别演奏大、小提琴；成熟艳丽的知性美人——卡莎·艾莉丝娜，吹奏金黄的法国圆号；妖艳魅惑的冷艳杀手丽塔娜·雷切特，伸指弹拨竖琴的丝弦；作职业装打扮的秘书乔娜·尼格薇尔，负责双簧管；青春洋溢的娇小少女夏暖曦，则灵动地敲击着钢琴的黑白键。
　　魔鬼钟爱的诡异曲调从敞开的大门泄出，门外却是空无一人，方才沿着走廊站立的保镖们全都不见踪影。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从未存在过，方才的不过是幻象罢了。
　　神采飞扬的格雷迪落下指挥棒，截收住最后一个曲调，旋即，他睁开双眼，始终微笑的嘴角似乎表示他对这首曲子非常满意。
　　“圣堂，全世界最大的神眷者组织，势力遍布美洲全境，影响力也辐射至欧洲与亚洲。这般强大的组织，它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呢？”
　　格雷迪从座椅上站起，下方的六位女仆也随之起身，目光崇敬而肃然的看着那个贪婪的魔鬼，脸上满是虔诚与折服。
　　“傲慢，暴怒，妒忌？还是懒惰，贪食，色欲？”
　　他的微笑不再，转而变得残忍狠厉：“不管是哪个魔鬼，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必定被我吞噬！这场战争，我会笑到最后！”
　　“谨记主人的意志！我等必将助您登临王座！以命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