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错觉》忒里

32、第 32 章

　　江珈吃瘪，没再继续理他。

　　休息区的李亦绪在看台寻找着，最后目光锁定在远离人群的那两道身影上，他先是一瞬的迟疑，又缓缓抬起手，朝那边挥去。
　　得到回应后，他伸手指向高处的记分牌，又圈起手掌竖起大拇指。
　　像展现自己说话算数一样。

　　贺洧一看着旁边双手高举热情回应的人，眉心微蹙，隐隐透着不悦，道：“比赛还没结束，庆祝的有点早吧？”
　　比分牌上T大已经和Y大拉开17分的差距，看现在的形势，只要下半场T大不出错，赢的必定是他们。

　　江珈扭头看去，“现在比分可是我们占优势。”
　　贺洧一：“17分还是有机会反超的。”
　　江珈看着他蜜汁自信的模样，道：“说得好像你很会打一样？”
　　“一般。”贺洧一，没等江珈反应，紧接着又道：“比你们学校的中锋强点。”

　　“是吗？”江珈听着他一点不谦虚的话，问：“那联赛你参加吗？”
　　“怎么？你想让我参加？”贺洧一转头。
　　“没有。”江珈语气平淡，但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两下。
　　怎么就变成她，想让她参加了。
　　贺洧一盯着她看了两秒，收回视线，道：“名单半个月前就提交了，你想让我上场也没机会。”

　　下半场比赛开始，T大继续延续上半场节奏，发挥稳定。
　　比分不断拉大。
　　江珈身侧的人中途，接了个电话再也没回来。

　　在一片惋惜声中，T大毫无疑问地，赢得了训练赛的胜利。
　　看着Y大败北，朱安安给蒋修齐送水的脚步声都欢快了许多，按照这个架势，篮球联赛Y大必定第一轮就淘汰出局。

　　“给。”朱安安笑嘻嘻地把水毛巾和水递给蒋修齐。
　　蒋修齐瞧着她的样子，愤愤地拽走毛巾，狠声道：“再笑，我把你牙掰掉。”
　　朱安安脸上的笑意不减，“没事的，这一次的失败，怎么能代表下一次的失败呢。”
　　蒋修齐没好气，道：“滚蛋，正式联赛我们肯定赢。”
　　朱安安贱兮兮地嘲讽道：“那祝你成功喽。”

　　从看台上下来的江珈，被人拦住。
　　李亦绪兴奋地跑过来，“学姐我们赢了。”
　　“好棒，我看到了。”江珈。
　　“那学姐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李亦绪耳垂微红轻声问。

　　球上乱糟糟的，讲实话江珈有些看不清，也不看不懂。
　　但有人说他挺猛的，那估计是挺厉害。

　　江珈想了想，道：“挺猛的。”
　　“还以为，联赛冠军很厉害呢，”李亦绪，“没想到这么不经打。”
　　江珈：“联赛冠军？”
　　“学姐不知道吗？”李亦绪解释，“Y大是上一届联赛的冠军，所以我们才想着和他们打一场训练赛的。”
　　Y大这么厉害的吗？
　　江珈完全没看出来。

　　朱安安把水给到蒋修齐的那一刻开始。
　　蒋修齐身上就多出一道视线。

　　从篮球馆出来后，蒋修齐把东西甩给朱安安，自己转身进了厕所。
　　找了个自己最喜欢的位置。
　　身体释放到一半，紧邻着的位置多了个人。
　　蒋修齐心里吐槽：这人懂不懂规矩吗？旁边那么多空位，怎么不隔开，非得挨着他。
　　没分寸感的人，真想揍他一顿。

　　旁边的人站着停留了几秒始终没有，脱裤子掏家伙的动作。
　　蒋修齐满心狐疑，他余光撇了撇旁边的人比他高半个头，体格也比他壮了两圈。
　　真要动起手，他八成是被打的小鸡仔。
　　想到这儿，蒋修齐保护隐私地偏了偏身体。

　　“你和朱安安什么关系？”旁边体格硕大的人开了口。
　　听着声音，蒋修齐回头看去，看清旁边的人后，他松了口气，道：“兄弟，你往边站。”
　　靠得这么近，真的怪尴尬的。

　　任超没动，道：“谁跟你是哥们，你撬了我墙角。”
　　“哥们儿，我这是帮你。”蒋修齐拉上裤链，“她是个渣女。”
　　当他小助理的这几天，他已经看到朱安安手机上，不下十个不同备注的男生了。

　　“你就是撬了我的墙角。”任超。
　　蒋修齐转身拍拍他的肩，一脸大爱无疆：“情情爱爱的都是小事儿，现在主要任务是好好打比赛。”
　　任超嘲讽道：“就你那点技术，没资格说我。”
　　蒋修齐：“兄弟，哥跟你说的是实话，好好打比赛才是正经事儿。”
　　任超往前靠了靠，犟种似的重复，“撬我墙角，你等着，联赛被我们打爆吧。”
　　蒋修齐收着下巴，往后咧了咧，“兄弟，你冷静。”

　　厕所的气氛僵硬，进来上厕所的人，看着两人都忍不住放轻声。
　　一阵悦耳的铃声，在厕所响起，蒋修齐像获救似的，抱着手机逃窜出去。

　　等在外面的朱安安，电话没人接，怒道：“这人掉厕所了吧。”
　　江珈看了眼厕所的方向，“出来了。”

　　蒋修齐手里攥着手机，大步跑过来，喘着气：“朱安安，你他妈到底惹的什么人啊？”
　　朱安安茫然，“什么人？”
　　蒋修齐回头看了眼，厕所里走出一道健硕的身影，他快速地收回视线，推着两人，催促道：“快走，快走，快走。”

　　十月的天气不太妙，老是风大、阴沉沉的。
　　天气预报预测最近一周都有雨，但地上一滴水花没见。

　　巧克力店的生意又恢复了冷清。
　　彤姐没事干，在店里大扫除。

　　店长室里，一片寂静，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坐在办公桌前，一个立在窗边。
　　良久，沉寂的店长室终于发出声音。
　　一张塑料卡片落在桌子上。

　　窗边的乐泑言回神，转过头，看清那张卡片后，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张卡里面有三十六万，你帮忙给他吧。”贺洧一神色平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乐泑言看着他没动，她不明白，“你不是希望他死吗？”
　　贺洧一眼帘微垂，他是希望杜桥死。
　　在贺琪意外身亡的那段时间里，他每时每刻都在痛恨着这个人，希望他碎尸万段。
　　可真正的事情放在眼前，他犹豫了。

　　“他什么病？还能活多久？”乐泑言问。
　　“肝癌，不知道还能火多久，听冯叔叔说挺严重的。”贺洧一。
　　“钱你收起来吧，我不会给他的。”乐泑言厉声，“他死也是他活该。”
　　“姐，我做不到。”贺洧一低着头。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人死掉。
　　更何况杜桥还来找过他，不止一次。

　　乐泑言声音没了平日里的甜糯，骂道：“洧一，你心太软了。”
　　贺洧一没应声，许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要是钱不够，就麻烦姐了。”
　　瞧着走掉身影，乐泑言抹掉眼眶里兜不住的泪，停在原地迟迟未动。

　　训练赛的失败，彻底激发了蒋修齐的斗志，只要没课他就给朱安安打电话，让她过来陪练。
　　朱安安被搞得神经衰弱，晚上做梦也在捡球。

　　蒋修齐的电话像催命的魔咒，朱安安实在受不了，她直接装病，再没去过。

　　高校联赛开赛时间设在十月二十一日，一共为期四天，赛场设在T大篮球馆，参赛的高校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两个组别，参赛的有十六支球队。
　　开赛的前几天T大就声势浩大地进行彩排，布置装饰，校园志愿者也比平时多了两倍。

　　第一天为淘汰赛，十六支队伍中要淘汰八支队伍出局。
　　周围的人看着贴出来的比赛规则，感觉规则残酷，“那岂不是，有的学校昨天来了今天就要走吗？”
　　“没办法，规则就是这样。”
　　“我们学校一定要赢，我才不要一日游。”

　　朱安安挤在人群中敲着手机给江珈发消息。
　　【朱安安】：比赛已经开始了，还能回来吗？
　　【江珈】：应该是不行了，拍完还早。

　　经纪人洋哥前一天临时安排，江珈去平面拍摄。
　　前一晚说拍摄会很快，结果去了之后，又临时增加的三套衣服。
　　摄影棚里，江珈瞅着空挡的时间，回复朱安安的消息。

　　篮球馆休息室里氛围紧张，蒋修齐放松着胳膊，走到贺洧一旁边，自豪道：“我真是天才，知道提前把你名字报上去。”

　　贺洧一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事情，直到三天前名单下发，他才在蒋修齐的桌子上看到替补人员中有他的名字。
　　一直看贺洧一没什么想法，蒋修齐都想好了因伤退出的借口。
　　没想到，这人盯着名单看了半天，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

　　贺洧一换好球服，关上柜门，淡声道：“我只是替补。”
　　蒋修齐毫不在意，“那你就在替补席的冷板凳上，看你爹怎么大杀四方，拿下总冠军。”

　　化妆间里江珈坐在镜子前修改妆容，准备换下一套衣服。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几下。

　　江珈看了眼，是朱安安在宿舍群里发的几张照片，并@了韩雅冉。
　　【朱安安】：三号球场，要来吗？
　　韩雅冉回复得很快：来了来了。

　　江珈点击其中一张照片。
　　从照片的角度来看，镜头在右边，穿过半个球场，落在白色队服的替补席上。
　　照片中占据C位的人，坐在替补席的最边缘。
　　照片被放大了好多倍，画质模糊，但不妨碍江珈识别照片上的人。

　　他怎么在替补席上？不是说名单早就交了吗？
　　江珈看着照片上的人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