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獠牙之下/Under the Fangs》司泽院蓝

8、第3章 如愿以偿

　　不知道是因为哈利莫名的信任，还是因为哈利满口的保证，汤姆暂时留了下来。

　　白日里，当哈利在忙碌教堂的一干事务时，他常常驻留在钟楼上眺望风景；等到晚上，他就在房间里打开地铺，两人各自休息。与恐吓哈利“你不怕我伤害你吗”的凶狠劲头相比，高个男孩实际上非常安静，既不挑剔食物千篇一律，也不嫌弃地铺冰冷坚硬，好养活得要命。

　　反正，哈利那个年纪时没吃过类似的苦头，也就很难想象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能养成那样的性格。一般男孩子的十五六岁，不该是最闹腾、最逆反的时候吗？成群结队地在街道上徘徊游荡，寻衅滋事；又或者情窦初开，对女孩子们产生懵懂的兴趣……

　　噢，不对，这实在想得太远了。哈利迅速把自己的思维拉回来，这个年纪最大的正事肯定还是读书。

　　他旁敲侧击地问过汤姆，知道对方没上过正规学校——当然，以汤姆身上的吸血鬼血统而论，去麻瓜的学校将会是个大隐患；霍格沃茨可能会好一些，但哈利不太确定汤姆是否有这个天资。理论上，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天生就是巫师的孩子，是吧？

　　不管如何，一个人总得学点什么，将来才能在社会中立足，亦或者仅仅是生存下去。尤其当汤姆身上带有吸血鬼血统的时候，更需要正确地引领他，不要让他走上歪路。

　　哈利思来想去，最后给赫敏写了封信。等周末过后，她的回信来了。

　　里头说，伍氏孤儿院三年前确实少了一个叫汤姆的男孩。他当时才十一岁，孤儿院的管理人员却没费神去找他，因为院里的其他孩子、甚至于管理人员本身，都很害怕汤姆。汤姆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身边老是发生一些离谱的怪事。

　　信的最后，罗恩插了一句嘴。他纳闷地问哈利，突然打听这些做什么。

　　但哈利含糊其辞地用“有人拜托我帮忙”应付了过去，打算过些时日再全盘托出。并不是他不信任罗恩，而是他猜测罗恩大概率不会赞成他收留一个带吸血鬼血统的孤儿、还责任心大爆发地准备教好他。

　　理论上，汤姆这种情况应该送回孤儿院，然而哈利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和麻瓜学校一样，汤姆在麻瓜孤儿院待着也是个大隐患，更何况他已经明显受到了排挤；相比之下，教堂里需要长时间打交道的人只有哈利一个，哈利还是个成年巫师，保护自己的能力更强，对吸血鬼的包容程度也更好。

　　唯一的问题是，哈利不确定自己的教书能力如何。要是汤姆有魔力，他还可能勉强胜任；要是麻瓜的课程，那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为了确定这点，哈利找了个晚饭后的空暇，叫汤姆和他进房间。“你在这里有几天了，”他率先开口，“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黑发男孩敏感地瞥了他一眼，小幅摇头。

　　只这么一个眼神，哈利就立刻想起了那个暴雨夜后的早晨。他这开头应该不像是赶人吧？他忍不住思忖，语气更温和了一些。“我之前忘记问了，你年纪多大？”

　　“十四，”汤姆又瞥了他一眼，看起来更小心了一些，“我年底生日。”

　　也就是年底才十五岁，和赫敏信里说的一样，哈利心道。因为汤姆个子太高，他之前的判断有些误差。“那还不算太晚。”

　　“什么太晚？”汤姆立刻追问，满脸都写着警惕。

　　哈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别紧张，”他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侧，“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学……”

　　这话还没说完，汤姆就眼也不眨地拒绝了。“我不去！”

　　哈利估摸着，社区学校在汤姆眼里可能和孤儿院没两样。也不意外就是了……

　　就在哈利在脑海里组织接下来的话语时，汤姆又接着道：“如果你觉得我在这儿碍事，随时可以告诉我。”这么说的时候，他语气平静，容色也恢复成了淡漠，仿佛不是在提自己的归处。“我会自己走。”

　　哈利不知道，一个孩子要听到过多少拒绝，才能像汤姆现在这样满不在乎。“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头痛地捏捏鼻梁，意识到绕弯子实在不适合他。“我不是一般的神父，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汤姆倏尔沉默下来，一瞬不瞬地注视哈利。

　　见得如此，哈利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测。第一夜时，他给汤姆的伤口用了白鲜。魔药的效用远大于麻瓜的药，汤姆不可能注意不到自己的伤口好得太快。但他不提，汤姆就绝口不提，像是根本没这事似的。

　　再想到是什么让一个孩子如此懂得观言察色，哈利心里难受起来。“其实我是个巫师。”他干脆直接摊了牌。

　　换别人来，肯定认为哈利在说胡话。但汤姆只是盯着他，点点头。

　　见男孩接受程度如此良好，哈利不由有些诧异。“你知道巫师的存在？”

　　汤姆又点点头。“我都能长出两根獠牙了，”他咧了咧嘴，但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你是巫师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哈利一想也是，顿时对自己接下来的建议有了新的信心。“你看，你现在还小，总不能一直这样闲逛下去。既然你不想去学校，我想，或许我可以教你一点东西。”他舔舔唇，有点紧张，“我不敢打包票说我教得很好，但你将来可能用得上。”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直盯着哈利。半晌后，他发出一声轻微的扑哧，像是被逗乐了。“你似乎在担心，一个吸血鬼可能饿死他自己。”

　　潜台词无疑是全世界的人死完了才会轮到吸血鬼，哈利简直哭笑不得。但这个瞬间过后，他板起了脸：“这个笑话不好笑，汤姆。你知道的，吸别人的血是一种罪孽。”他朝门外指了指，“如果你真的吸过血，圣堂可容不下你。但你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他停顿了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汤姆再一次沉默了。他抿紧唇，好半天才轻声道：“我觉得恶心。”语气干巴巴的。

　　……他觉得吸血恶心？

　　哈利不知道这对吸血鬼来说是否正常，但这个回答让他很欣慰。“没错，”他点头赞同，“这世上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吸血是下下之选。”他再次点头，“所以，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学习魔法。反正魔法界什么人都有，就算你是吸血鬼——”他把手一摊，“在人群里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汤姆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睛亮了亮。

　　哈利觉得，这就是有戏的意思。“虽然我觉得吸血鬼天生就有魔力，像是变蝙蝠之类的，但……”他没说下去，往神父长袍里摸了摸，拿出自己的冬青木魔杖。“还是先简单确定一下吧。”他把魔杖木柄塞到男孩手里，鼓励地道：“握着它，然后挥一下。”

　　汤姆垂下睫毛，盯着那根魔杖，眼里闪过一道没人能看见的红光。随后，他依言挥了挥，杖尖随即冒出一串明亮的火花。

　　看着那些亮闪闪的光芒，哈利惊呆了。这反应和他刚拿到魔杖时几乎一模一样……汤姆也适合用他的魔杖？“看来没问题，”他喃喃道，“你完全可以学……”

　　感受着掌心里魔杖带来的涌动热流，汤姆一瞬间只想将它据为己有。轻信如哈利，竟然主动交出武器，还放心地让杖尖朝着自己……

　　但汤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那种冲动，把魔杖还了回去。“我什么也没学过……会很难吗？”他故意用上了担心的调子。

　　“因人而异吧。”哈利回过神，收好魔杖，又去看汤姆。“但你长得就一脸聪明的模样，”他开玩笑地道，“我猜你是个天才也说不定呢。”

　　**

　　哈利完全没想到，他还有预言的天赋。

　　霍格沃茨七年的课程，汤姆不用一年就基本学完了。甚至不用他耳提面命、天天督促，大部分时间汤姆都在如饥似渴地学习知识，他只需要解决汤姆偶尔提出的问题。刚开始很简单，三个月后初显难度，半年后……问题的深度已经让哈利开始怀疑，自己当年学习时是否过于偷懒耍滑了。

　　按汤姆自己的说法，他这个岁数本身就拥有更强的理解能力，而且有些东西着实过于简单。但哈利一点都不敢苟同。他还记得同学们为了十二英寸长的论文如何绞尽脑汁，考试前连冒险吃禁|药的都有；汤姆确实不用应付作业，但光是什么咒语都一次成功这点，就连成绩最好的赫敏也做不到啊！

　　没错，哈利抽空带汤姆去了一趟对角巷，购入了一些必需的学习用品，像是坩埚、魔药材料之类的，当然还有魔杖。

　　奥利凡德对汤姆的年纪有些好奇，而哈利倒是对他俩用孪生魔杖这点比较感兴趣。魔杖选择主人，相似的魔杖口味肯定有相似之处；约莫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汤姆吧？

　　至于汤姆自己，他随口问了问尾羽来源的凤凰。哈利说是福克斯，还试图介绍邓布利多给他认识——

　　“我猜他也没见过像你这样聪明的学生！”

　　汤姆，当然，婉言谢绝了。

　　但哈利并没有放弃。他希望找个法子，把汤姆塞进巫师等级考试的名单里；到时候，拿着门门优秀的成绩单，就算没有霍格沃茨的毕业证书，汤姆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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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利：当爹真难。
汤姆：？我是不是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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