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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季翎背着包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外面下大雨,他点开手机,上面显示时间是23:15分,离2023年结束还有45分钟。

      还好,没有错过零点。

      季翎开车回家,街上的商店门口亮起各种颜色的灯,办着各种充满节日气氛的小活动,即使是这样大的雨,路上人也不少,季翎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他要快点回家。

      雨刮器在眼前有规律地晃动,季翎的视线模糊与清晰交替,车灯晃了一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出现在雨幕里,季翎紧急刹车,稳住身形一看,雨幕里坐着一只小黑狗,毛皮在夜幕里发出耀眼的光泽,它身上湿透了,却一点都不躲,直愣愣地看着季翎的车,或者说。

      它看的是季翎。

      季翎见它没有要走的意思,挡在车前,最后没办法,季翎开门下车,撑起伞靠近它。

      季翎的白色运动鞋一靠近,小黑狗就好像得偿所愿一样,伸着小爪子贴过来,用头上软软的毛蹭着季翎,临了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每天忙得甚至饭都顾不上吃的某医生:“我不会养你的……”

      有车飞驰而过,它实在放心不下,拎着小黑狗的后颈将它从路中间移到人行道上。

      季翎转身上车,发现那条小黑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它的副驾驶上,伸着舌头咧开嘴歪头看它。

      季翎抓着方向盘,无情道:“我不会养你的……”

      小黑狗似乎一点儿也没听懂,四脚朝天露出肚皮在它的椅子上打了个滚,又抬起头朝他兴奋得叫了几声。

      季翎:“我不会……”

      “呜——哔哔哔——”

      “喂!前面的走不走,赶着回家吃饭呢。”

      后面的车主操着大嗓门冲着他嚷,季翎只好启动车子。

      真是疯了,竟然真的把它带回家了。

      季翎打开公寓门,小黑狗立刻从季翎怀里跳出来,在客厅里兴奋地跑来跑去,小声叫着,嘴都合不拢。

      还是得找个好人家把它送走,根本没时间养它。

      之前养猫的朋友临时有事,把猫送来给他看了两天,走的时候没把猫窝带走,季翎看了看大小,正合适,他拎起小黑狗正准备给它弄到猫窝里,结果看到它脏兮兮的爪子的时候犹豫了。

      还是给他洗个澡吧。

      浴室里温热的水打湿了小黑狗粘起来的毛,季翎本来担心它会害怕,没想到它特别乖,眼睛眯起来。

      “你还挺会享受?”

      季翎往它身上打泡泡,将它从头到尾搓了一下,它还很小,洗它并不费劲,到某些关键部位的时候,它突然就转身拿屁股对着季翎,把那处保护得严丝合缝。

      “你还挺注意个人……狗隐私?不洗会生病的。”

      季翎正打算采取一些“强硬”手段,手机铃声响了。

      它擦干净手,接了个电话,是好朋友给他送祝福,他担心小狗着凉,只是简短回应了一下便挂了,想着等洗完小狗再一一回应。

      等他转身再进浴室,小狗已经自己对着花洒的小水流冲洗了。

      奇怪,他怎么记得刚才出去的时候已经把水关了的?

      小黑狗洗完还使劲甩了甩,季翎被它甩了一身水,一下把它的思绪打断了。

      还是先吹干吧。

      季翎把它抱到桌子上给它吹干,小黑狗似乎对这些一点都不害怕,十分享受,季翎以为它有主人,只是不小心乱跑出来迷路了。

      但是很快,季翎就确定它没有主人。

      季翎朋友是个猫狗双全的家庭,偶尔会把小猫小狗送过来,所以季翎家里还有一些没吃完的猫粮和狗粮。

      所以当季翎特地把狗粮从柜子里面翻出来给它吃它却一口都不吃,甚至吐出来的时候,季翎有点被难住了。

      他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喂……”

      对面:“老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问一下,有没有……不吃狗粮的狗。”

      对面:“啊?我们家乐乐可爱吃了,别说乐乐,它那些好朋狗都没见过不吃狗粮的,但是也说不好,有些狗可能就是不喜欢吃。”

      “那要是……吐出来了……”

      对面:“什么?快别喂了,喂点牛奶吧。哎不对,你家好像没养狗啊?”

      “知道了,我还要忙,先挂了,新年快乐。”

      季翎挂了电话,看着桌上吐舌头的小黑狗,一副无辜的样子,季翎彻底福气了,弄了牛奶给它,这下它倒是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晚上,季翎把小黑狗安置好,自己也洗漱完了,一一回复了家里和朋友的祝福,关灯睡了。

      窗外不知道是谁在放烟花,天空中映着绚烂,烟花爆开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祝福的欢呼声,给季翎安静的房间添上了庆贺的味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季翎看见小黑狗静悄悄地把头伸进来,一下子和床上的季翎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季翎的错觉,感觉小黑狗眼神里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但是很快它又亮出了招牌无辜眼,毫不客气地跳上了季翎的床,将自己小小的身体塞进被窝里,靠着季翎睡。

      外面烟花一声响似一声,季翎捏着小黑狗的耳朵说:“烟花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然后又拍拍小黑狗的背,轻声道:“新年快乐。”

      睡梦中,季翎不知是谁,一道低沉干净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

      是梦吧。

      一大早,季翎开车回了躺家,跟家里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放在盘子里的牛奶已经被喝光了,不仅如此,家里变得非常整洁,自己的衣服已经洗好晾上阳台,厨房地面上不见一丝水渍。

      魔幻。

      季翎去调了监控来看,一切正常,家里也没丢东西,不能报警,最重要的是家里的小黑狗十分舒服惬意地在他的床上睡觉。

      季翎只能安慰自己最近太忙记茬了,可能是他出门的时候晾好衣服但是自己不记得了。

      第二天,季翎下班的时候莫名其妙多了一桌子美味的饭菜。

      第三天,花瓶里的花全都变成了新鲜的玫瑰花。

      第四天,季翎打开了家里许久没用的监控。

      他在餐厅吃午饭,眼睁睁看着家里那条小黑狗幻化人形,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肌肉线条清晰的俊美青年,它从衣柜里找了一件T恤和长裤,不太合身,但总比没有好。

      接下来就是他忙前忙后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的场景,季翎这饭是吃不下了,他是不是得去三楼挂个精神科的号啊?

      出现幻觉了吧……

      晚上回家,桌子上照常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季翎看了看正在地上兴奋地打滚的小黑狗,蹲下,捏着它的后颈,将它放到窝里,一人一狗跟它对视好久。

      “我都看见了,别装了,你到底是谁。”

      小黑狗无动于衷,亮出招牌无辜眼,企图蒙混过关。

      不说是吧,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我平时工作忙,没办法养你,过两天我帮你找个好人家……”

      “没事我自己可以喂饱自己……”

      季翎被打断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却出现了第二个男人的声音。

      季翎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其实你离开我也挺好的,跟着我,你能吃到什么好东西?去了别人家……”

      “我哪也不去!”

      说话间,小黑狗幻化出人形,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耳朵没有收进去,竖着两个△耳。

      季翎在监控里面看得不仔细,亲眼见到,才知道青年的眼睛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干净,更加明亮。

      终于把他给引出来了,季翎松了口气。

      “不去也行,那你说,你从哪来的?为什么要来我家?还有那些饭菜……老实交代。”

      花了一个小时,青年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季翎说你再不说我只能报警了,你知道你这样算失踪人员吗?你家在哪?

      青年说他是一只流浪狗,没有家,家里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季翎看着眼前这只……这个比自己还高的“流浪狗”,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小黑狗在季翎家里留了很久,他每天都很乖,没有惹祸,也没吵到邻居,就是有一点,它现在喜欢变成人形跟季翎睡在一起。

      它是小狗的时候季翎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又挤又别扭。

      尤其是小黑狗不懂距离,喜欢贴着季翎睡,晚上差点闹出事情,季翎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他决定再买一张床,没想到最后被小黑狗据理力争,买了一张双人床。

      宽敞了,但还是贴着睡……

      某天早晨,季翎醒来的时候,将埋在自己肩窝里的头推了推,那人还怪不满意的皱着眉,季翎没办法,只好说道:“宋岚星,我得去上班了。”

      宋岚星似乎是跟自己做了极大的抗争,才放季翎走了。

      宋岚星这个名字,是某天晚上小黑狗洗澡的时候想起来的,那时候季翎正在医院给人看诊,小黑狗自己一个人在家,盼着他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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